第2卷: 索愛 089 文 / 落林音音
089
楚凌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心中有股不安,總感覺有什麼事情要發生。慌亂的心,始終無法平靜。
突然感覺房裡漆黑的有些嚇人,楚凌打開小燈。暈黃的燈光驅趕些許黑暗,楚凌感覺沒那麼害怕。便重新躺下閉上眼,期望能安然入睡。
門在下一刻打開了,而後又大力的關上。楚凌身體一僵,趕緊閉上眼睛裝睡。她累了,她不想和唐展翼做無意義的爭吵,同時也不想面對唐展翼。
唐展翼歪歪扭扭的走進房間,從那隆起的地方可以看出楚凌還在。唐展翼笑了,真摯的笑容。此刻的唐展翼,沒有任何心機,沒有任何防備,沒有任何的殘忍,他不是心高氣傲的唐展翼,他只是沒有任何偽裝,最真實的唐展翼。
唐展翼搖搖晃晃的來到床邊,上了床將楚凌抱進懷裡,頓時刺鼻的酒味沁入鼻中,散漫四周。
楚凌皺了皺眉,想要移動,卻被唐展翼抱得死緊,不得動彈。轉過臉,便看到唐展翼惡狠狠的瞪著她。
「你要去哪裡?又想要離開我嗎?」臉上的憤怒清晰可見。
楚凌稍微觀察了下唐展翼,面色潮紅,雙眼迷濛,嘴裡吐出濃濃的酒味。看來他今晚喝了很多酒,而且還喝醉了在發酒瘋。很少看唐展翼喝醉,除了那一晚。
「你喝醉了。」楚凌忍著腰間傳來的疼痛,淡淡的說。喝醉酒的唐展翼,霸道的本性依然沒有改。
「我沒喝醉。你不要岔開話題。說你是不是要離開我?」唐展翼一手撐起自己,一手抬起楚凌的臉龐,緊緊的捏著楚凌的下愕。
楚凌側過頭,她不想和一個醉鬼說話。多說無益,也許到了明天他都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又做了些什麼。
誰知,喝醉的唐展翼竟然還是那樣的執著,並帶了些許孩子氣。
「為什麼不回答我?你想離開我是不是嗎?我不會讓你離開我的。你永遠都是我的,是我的。」唐展翼怒瞪著楚凌,而後又霸道的宣示著。唐展翼俯下身將臉龐埋進她的頸間,一動也不動。楚凌啞然失笑,是你的又如何,如果你不懂得珍惜。我依然還是選擇離開。楚凌以為唐展翼睡著了便伸手試圖輕輕推開唐展翼的身體,壓在她身上的重量令她受不了。
唐展翼並沒有睡著,只是過於貪戀那道清香,過於貪戀那具柔軟的身體。他想永遠這樣安靜的抱著她,永遠都不放手。但身下的人兒卻想將他推開,唐展翼不滿的皺起了眉。故意懦動著,重重的壓在楚凌的身上。而後抬起頭,望著楚凌的眼眸,怒嗔道:「又想推開是不是?你是我的,永遠都不可能逃開的。」唐展翼抓起楚凌一隻手,緊握著。
「那我就偏逃給你看。」楚凌冷冷的反駁道。唐展翼,總有一天我會讓你嘗到失去的滋味。卻不知唐展翼早已嘗過,就因為瞭解失去的痛苦,所以他才將她牢牢的囚禁在自己的身邊。如果唐展翼是一個普通我,不是黑道少主,沒有這麼多的陰謀和陷害,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
她該掙扎的,可她沒有。楚凌心想或許她也醉了吧,她竟然沒有掙扎
累極的唐展翼側躺在楚凌的身旁,依舊緊抱著楚凌,深怕她離開。楚凌看著唐展翼的睡臉,手指一一描繪著他的五官。熟睡的唐展翼,依然睡得極不安慰,眉頭依然緊皺著,雙唇緊抿著。
唐展翼,你是一個極度不安的人嗎?我突然發現,雖然我愛你,或者說我們相愛著,可我們依然都不瞭解對方。就因為不瞭解,所以你不會像磐石般信任我。
今夜,就讓她再最後一次貪戀他的懷抱吧。就讓她再放縱一次吧。楚凌將頭靠在唐展翼的懷中,閉上眼沉沉的睡去。
清晨,窗外的陽光灑進房內。唐展翼被刺眼的陽光照醒,頭依舊痛著,不適的皺著眉,低下頭看了眼在他懷中安穩睡覺的楚凌。喝醉酒的他,還是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她。他不敢來找楚凌,他怕楚凌再和他提她要離開。於是,他選擇逃避。可想念楚凌的心,卻依然沒變。他一直喝著瓶中的酒,終於等到意識渙散,藉著酒意來找她了。
雖然他喜歡楚凌在他懷中的感覺,可他怕楚凌醒來的時候又向他提出她要離開的要求。不得已,唐展翼只好趁楚凌還沒有醒來之前先行離開。
輕輕的移開楚凌,穿上衣服悄悄的離開。在門關上的那一刻,楚凌的雙眼也同時睜開了。其實剛才她也醒了,只是不知該如何面對唐展翼而已。只好故意裝睡。一個急於求去,一個心灰意冷的心,竟然和唐展翼又再一次發生了關係。她承認她還是愛著唐展翼的,她也捨不得離開。她該怎麼辦?她要忘記一切,原諒唐展翼對她所造成的傷害嗎?
可萬一又是一次更嚴重的傷害怎麼辦?
在楚凌再次搖擺不定的時候,命運又再一次幫楚凌做出了選擇。
夜風站在門外面色凝重的等著唐展翼,唐展翼便走到拐角處聽夜風的報告。原本波瀾不驚的臉龐充滿了震驚,唐展翼面色陰鶩的看著夜風,語氣森冷的說道:「你再說一遍。」怎麼在這緊要的關頭又出這種事,這無疑是在他和楚凌的關係更添一層雪。
「楚凌的父母在家中不幸遇害了。」夜風平靜的說道。
「什麼時候發生的?」
「昨天晚上。」
「查出是誰了嗎?」
「尚未查清。」夜風淡淡的說著,話裡沒有遲疑。
「繼續查,明天我要知道兇手是誰。」
待夜風離去後,唐展翼才緊握著拳頭。心臟一陣緊縮,該怎麼把這個消息告訴楚凌。她應該接受不了吧,而她說不定也會一口咬定這件是他做的。這無疑是雪上加霜。
無論如何,這件事不能讓楚凌知道。等他查到了兇手,再將這件事告訴楚凌。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的籌碼。惟有那顆愛她的心,可就是過於愛了,導致沒有安全感。
唐展翼離開後,小玉便從一個角落裡走出。冷冷的笑了,沒想到無意間聽到令她如此興奮的消息。楚凌的父母死了,雖然尚未查出兇手,但如果她告訴楚凌兇手是少主,呵呵,她相信楚凌一定對少主恨之入骨。而少主也會注定失去楚凌。
小玉往楚凌的房間走去,她迫不急待的想看到楚凌的反應,輕敲了門。得到回應後,小玉便走進了房間。而楚凌已經換好衣裳站在窗前,遙望遠方湛藍的天空。
她不知道為何總是心神不寧,只能借此平靜心中的煩躁。聽到敲門聲,楚凌轉過身便看到小玉踏進房裡。
「有什麼事嗎?」楚凌冷冷的問著,對小玉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她沒有辦法像小玉那樣當作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
「剛才我聽到一個消息,我想你應該會感興趣。」不在乎楚凌對她的態度,她也不曾指望楚凌會給她好臉色,本來她們就是水火不容的。
「可能要掃你的興了,我不感興趣。」心中不由得升起厭惡,她不喜歡小玉的拐彎抹角。原來在討厭一個人的時候,那人什麼都討厭。不想同她多說一句話,楚凌不客氣的對小玉下逐客令。
「那可說不定。這消息對你來說,很有可能接受不了,但這是事實。你的父母昨晚遇害了。」小玉決定不再兜圈子,直接投下一顆定時炸彈。
「你說什麼?再說一遍。」楚凌大步上前,雙手緊握著小玉的雙肩,雙眼泛紅,神情異常激動。她不相信,不可能的。
「你的父母……」
「夠了,不要再說了。你出去,立刻出去。」看到小玉嘲弄的眼神,楚凌失了神,鬆開雙手,低垂著頭,一步一步後退。不想聽到那些消息,不想在小玉面前露出她的脆弱,她只是來看笑話的。而她不願意扮演傷心的小丑。
小玉嘲諷的看著楚凌,然後轉身離開。但身後卻傳來楚凌的問話。
「是唐展翼嗎?」她發現她的聲音,她的心,她的身體都在顫抖,她害怕聽到她意料之中的答案。
「你說呢?」小玉模凌兩可的回答,這讓楚凌更加相信兇手就是唐展翼。不著痕跡的看了眼傷心欲絕的楚凌,小玉嘴角帶著笑走出了房間。
是唐展翼嗎?她不敢相信,也不想相信。他怎麼可以那麼殘忍的對她呢?他們是她的至親啊,他怎麼可以那麼殘忍的殺了他們?他們都是無辜的,為什麼你可以那麼的殘忍的殘害那些無辜的生命呢?
唐展翼,你這是在報復我嗎?你這是在警示什麼嗎?你想讓我痛不欲生嗎?你真的做以了。
「我說過你永遠都是我的。不要妄想離開我,否則……」
唐展翼,你就一定要那麼的殘忍嗎?唐展翼,我已對你徹底失望了。我不會再愛你,相反的我恨你。
對你的愛有多少,恨就有多少。如果愛你是一種痛苦,那麼就恨吧。但恨就不痛苦嗎?痛苦,心痛得要死。惟一的辦法便是徹底的解脫。
淚水一滴滴的落在地上,手臂上,形成透明的顆粒。那是她心碎的證據。
楚凌待坐在牆邊,屈起雙腿,將頭埋進雙膝裡盡情的哭泣著,盡情的發洩。這是她最後一次容許自己哭泣,最後一次懦弱,從今以後她要做一個堅強的楚凌,是一個為復仇而生的楚凌。
唐展翼坐在餐桌上邊吃早餐邊看報紙,雙眸時不時的盯著樓梯間,依然沒有看到楚凌的身影。她應該醒了才對,還是她不想下樓面對他。心一緊,雙手不由自主的緊抓著報紙,唐展翼便讓小玉上樓叫楚凌下樓吃早餐。
小玉下樓將楚凌的原話一一告訴唐展翼:她不餓,不想吃。
唐展翼便甩下報紙,親自上樓去請楚凌。
楚凌站在窗前,獨自哀傷的看著窗外。小玉來叫她下樓吃飯的時候,她沒有下樓,她知道唐展翼一定會上樓親自請她下去。所以她擦乾眼淚,平靜的看著窗外等待著唐展翼。
果然,不一會兒便聽到了開門聲。她知道是唐展翼來了,轉過身看了眼唐展翼,便又繼續看著窗外。沒有開口,沒有微笑,只是漠然的看著唐展翼,彷彿當他是透明人,陌生人。
唐展翼怒不可遏的上前扣住楚凌的雙肩,將她的視線從窗外調轉過來,讓她看著他,他不容許她的視線裡沒他,他不容許他忽視她。
「為什麼不下樓吃早餐?」
「你還吃得下嗎?」楚凌嘲諷的說著,眼裡帶著哀傷。他怎麼可以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泰然自若的讓她下樓吃著早餐。一點愧疚都沒有。隨即又想到他是誰啊,殘酷無情的唐展翼,他怎麼可能會有愧疚呢?如果他會愧疚的話,他就不會派來殺她的父母了。楚凌自嘲的笑了笑,這個笑容讓唐展翼看得極為刺眼,也心慌。
「你知道了?」唐展翼平靜的問著,從她的表情、態度已經猜到了。
「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說過如果我的父母有什麼意外,我會恨你一輩子。」眼裡的哀傷被濃濃的恨意所取代。
「如果我說不是我呢?」唐展翼的眼眸閃過一絲慌亂,換作是以前他一定選擇沉默,而今他不能。如果辯解可以消除一切誤會,如果辯解可以讓楚凌不恨他,那麼他願意。
「你認為我該相信你嗎?不,正確的說你值得我相信嗎?」楚凌揮開唐展翼置於肩膀上的雙手,退後一步隔開兩人的距離。那道距離是兩人始終無法跨越的鴻溝。
她不願意相信他,他不值得她相信。曾經她是如何的信任他,可他卻徹底辜負了她的信任。一次信任,換來的是痛苦,那麼這次呢。她已經受過一次傷了,她不願意再相信他。原先義無反顧的信任,現在一點信任都不願意給他。
「你不願意相信嗎?」心一緊,呼吸一窒,唐展翼冷冷的問著,眼裡閃過一絲受傷。自食惡果,大概就是像現在這樣的吧。這一切全都是他自己造成的。
多說無益,唐展翼不再作無畏的辯解。不過,他會拿出證據證明他不是兇手,不然他相信楚凌會恨他一輩子。
楚凌背轉過身,背對著唐展翼。是她的錯覺嗎?她竟然從他的語氣中聽出不被信任的受傷,可是她不能再對他心軟了。
「我要去看他們。」
「我陪你一起去。」
楚凌憤怒的瞪著面無表情的唐展翼,冷冷的說:「我想他們一點都不希望看到殺人兇手出現在他們面前。」
「那就在這裡待著。」唐展翼轉過身想要離開,他相信楚凌會妥協的。下一秒,楚凌便叫住了唐展翼。
「好,我同意。可以去了吧?」
唐展翼只是望著楚凌,站在原地等待著。而楚凌直接越過唐展翼身旁,率先走在前面。而唐展翼上前一手環上楚凌的腰,將楚凌鎖進懷裡。楚凌掙扎著,但始終掙脫不開,反而越來越緊。楚凌便索性放棄了,現在最要緊的便是去看她的父母。
唐展翼載著楚凌去楚凌父母所在的醫院,而後面跟著一輛車。一路上楚凌都是側過頭,獨自哀傷的凝望著窗外快速掠過的場景,腦海裡一一回想著以前和爸媽相處的場景。
一家三口溫馨的畫面,幸福的笑容,愛意的眼神等等,可這一切都再也見不到了。心裡一陣酸楚,楚凌緊咬著唇,雙眼蓄滿淚水。
唐展翼在一旁擔憂的看著楚凌,心裡發誓他一定會為楚凌找出兇手的。一是讓楚凌相信他不是兇手,二是為她的父母報仇。
醫院就在前方,唐展翼將車停在路邊。唐展翼拉著楚凌,在夜風的帶領下到二樓的停屍房。在醫護人員的帶領下,楚凌來到左邊的兩張床前。
雙手顫抖的掀開白色的床單,慢慢的掀開,熟悉的面容映入眼簾。媽媽的臉色好蒼白,閉著雙眼。淚水不受控制的滑落,小手摸向母親的臉龐,感覺到刺骨的寒冷,沒有一點溫度。而後楚凌轉向另一邊,她沒有勇氣掀開。楚凌直接趴在父親的身上痛哭著。為什麼你們要離開我?怎麼可以這麼忍心的丟下我一個人?都是她害的,如果不是她,他們現在還好好的。是她不孝,她沒有好好的待在他們的身邊,她甚至都沒有見到他們最後一面。而這一切全都是唐展翼造成的,心中對他的怨恨又增添一分。如果她沒有遇見唐展翼,什麼都不會發生。
她真希望時間可以倒回,那麼她不會去pub,那麼她就不會遇見唐展翼了。悲慘痛苦的命運也就不會啟動了。
唐展翼上前將楚凌擁進懷裡,看著她如此傷心的哭泣,他的心都擰了。楚凌原本想在那可以依靠的肩膀上盡情的哭泣,但一想到他是殺人兇手,楚凌便立即推開唐展翼。
擦乾眼淚,楚凌繼續看了眼父母最後的樣子,將他們的神情牢牢記在的心中。而後忍著悲痛,將白色的被單重新覆蓋上。
楚凌走出停屍房,正好迎面碰到兩個負責這起案件的警察。他們問了些問題,可她什麼都答不上。因為她不在現場,什麼都不知道。最後,楚凌將手指向唐展翼,告訴警察他就是兇手,殺死我父母的兇手。
兩名警察互相對看了一眼,只是請唐展翼做了一份筆錄便離開了。黑幫首領他們可惹不起,不然怎麼死的都不知道。任憑楚凌如何叫喚,他們都不曾回頭。
楚凌惱怒的瞪著唐展翼,不發一語。她想單憑法律的力量是治不了唐展翼的。他可以隨便找個人頂罪,或者賄賂、恐嚇等手段將這件案子不了了之。不過,她會靠自己讓唐展翼得到相應的懲罰。
楚凌坐進唐展翼的車,離開醫院。剛才聽醫護人員說,只要警察判定結案,便可以安排火化。她便要求唐展翼讓警察盡快結案,反正唐展翼有的是辦法。
唐展翼的車離開後,杜司銳從一旁的側門中走出。他是來看楚凌的,他知道楚凌一定很傷心。而他也注意到楚凌和唐展翼之間不同尋常的氣氛。看來他們的計劃奏效了。
楚凌回別墅後,就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房裡。經常都是坐在角落裡靠在窗邊看著窗外發呆,不說話,對唐展翼也是不理睬。楚凌將所有的人全都隔絕在她的世界之外,整個人處在癲狂的狀態。偶爾一個哭,偶爾一個笑,偶爾靜默不語,偶爾帶著濃濃的恨意看著某個地方。
唐展翼看在眼裡,急在心裡。他會煩躁的在房裡走來走去,楚凌沒有看他,一眼都不曾,彷彿當唐展翼不存在。當唐展翼上前扣住楚凌的雙肩搖晃,甚至讓她的眼神看著他,她是看著他,可是眼裡卻是一潭死水。
「你是要用這種方式來懲罰我,懲罰你自己嗎?」唐展翼激動的怒吼著,他寧願楚凌帶著恨意的眼神望著他,或者罵他,打他等等。也不要讓楚凌將所有的情緒藏在心裡,當他不存在,對他不聞不問。
楚凌沒有回答,呆滯的看著唐展翼。心痛得無以復加,唐展翼將楚凌抱在懷裡。楚凌沒有掙扎,任由唐展翼抱著。
唐展翼將楚凌重重的甩至一旁,站起身冷眼看著楚凌。楚凌毫無感覺的重新坐起,回復剛才的姿勢。
緊握雙拳,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痛嗎?這樣的楚凌,讓他心痛,他也快要瘋了。唐展翼快步離開,大力的關上門。
楚凌癡癡的笑了,她在懲罰她自己嗎?她只是想以這種方式來麻痺痛的感覺。他是她愛的人,可是她卻必須恨他。他殺了她的父母,不能原諒。只有一種方式,可以讓她原諒他,也原諒自己。
明天,只要過了明天什麼都結束了,什麼都解脫了。
今天是父母火化出殯的日子,楚凌穿了件黑色的衣裳。楚凌全程都異常安靜,沒有流下一滴眼淚。反而天空下起了濛濛細雨,彷彿在替楚凌哭泣著。
唐展翼靜默的站在楚凌的身後,一手搭在楚凌的肩上。此刻故作堅強、強忍悲痛的楚凌,令他萬分心疼。
漸漸走遠的賓客,楚凌站在墓前直到天黑才離開。唐展翼載著她,獨自乘一輛車。
楚凌轉過身看著漸行漸遠的暮園,心裡一陣惆悵,一陣悲涼,以及不法消散的恨意。
「爸,媽,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楚凌在心中默默的發誓。
楚凌調轉視線轉而看向專心開車的唐展翼,靜靜的端詳著他的側臉。不知道在想什麼,好像是在回味著什麼。無比愛戀,同時也無比憤怒。同時愛著,也同時恨著。
他們之間的快樂是短暫,而痛苦是永恆的。她無力再承受這些痛苦了,所以她做了一件瘋狂的選擇。她要唐展翼為他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結束這一切的痛苦的糾纏。
楚凌毫無預警的解開安全帶,伸手打亂方向盤。車子頓時不分方向的左右開著,形成不規則的孤線。
唐展翼頓時心驚,握住楚凌的雙手,一手慌忙控制著方向盤。但已經來不及了,他們正面撞上了一輛大卡車。
千鈞一髮之際,唐展翼將楚凌護在懷裡,緊緊的抱著楚凌。這也許是最後一次抱她了。她不怪楚凌,其實這也可以算是最好的選擇。至少他和楚凌永遠的在一起了。緊接著,車子和另一輛貨車強烈的碰撞在一起。
楚凌也同樣回抱著唐展翼,低聲要求道。
「唐展翼,如果真的有下輩子,可以不要讓我遇見你嗎?如果遇見了,也要當作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
唐展翼沒有回答,則是低頭吻住了楚凌。他不會同意的,楚凌,如果人、真的有下輩子,我還是希望可以遇見你。我不會把你當作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我依然不會放手。只是那時我會更懂得如何珍惜你,信任你,不會再讓你傷心,不會再讓你承受那麼多的痛苦。
而楚凌也放下了心中的恨,恨被愛取代。楚凌回應著唐展翼的吻,就像乾柴碰到了烈火,久久無法分開。
直到車內強烈震動,有一股巨大的衝擊力撞擊著。唐展翼和楚凌雙雙昏迷著。夜風立刻下車趕到唐展翼的車旁,馬上掏出手機撥打電話。
當楚凌醒來的時候,眼睛看著四周白色的牆面。她這是在哪裡?病房內只有她一個人,沒有人可以回答她這個問題。接著楚凌覺得頭很昏,又接著昏睡過去。
等楚凌再次醒來的時候,楚凌看到了有一個人站在窗前。她只能看到他的背影,但那個人的背影絕對不是唐展翼。
楚凌想開口說些什麼,卻發現喉嚨異常的乾澀疼痛。楚凌輕輕的拍了拍床,立刻因疼痛皺起眉。雖然聲音很小,但病房內的安靜足以讓夜風聽到。
夜風轉過身,看到楚凌正睜著雙眼望著他。
「你醒了?」
「嗯。」聲音異常沙啞。她想問些什麼,可只要一發出聲音,她的喉嚨就會疼。好在夜風也自動的向她說明了情況。
「這裡是醫院。你已經昏迷一天了,醫生說你有輕微的腦震盪,明天就可以辦理出院了。但少主現在還處在危險期,正在加護病房觀察著。」
在聽到夜風說唐展翼沒事時,她的心並沒有不甘心,反而鬆了口氣。她記起要撞上貨車的那一刻,唐展翼抱住了她。唐展翼替她擋住了所有的危險,所以她才不礙。唐展翼,你這是讓我恨你多一點,還是愛你多一點呢?不容楚凌多想,她被夜風接下來的問話攪亂了心神。
「你要離開少主嗎?如果你想離開,我可以幫你。」
楚凌有些不敢置信看著夜風,眼裡閃著驚訝。她想了這麼久的願望,夜風竟然如此雲淡風輕的問她。但這次心中有股預感,她這回真的可以離開唐展翼了。
她可以真的離開了,可是為什麼她的心還是會疼,她的心也會不捨。曾經她是多麼的想逃離唐展翼的身邊,可如今可以離開了,她的心竟然開始猶豫了。
不可以的,她不能繼續待在唐展翼的身邊。愛和恨交雜著,只會更加的痛苦。如果這份愛是痛苦的,那麼她寧可選擇逃避,選擇放棄。就讓所有的一切都隨著那場車禍煙消雲散吧。
「我要離開他。」忽略心中的疼痛,楚凌做出了個自認為正確的選擇。
「好。但你要答應我永遠都不要出現在少主面前,因為楚凌已經死了。」本來是想告訴楚凌真相的,但既然楚凌選擇離開,夜風就覺得沒有必要了。
「我答應你。」心中一陣酸澀。楚凌死了,是啊,以前待在唐展翼身邊的楚凌死了。只要離開了唐展翼身邊,她就重生了,放下所有的一切,放下了恨,放下了……對唐展翼的愛。她可以在屬於她的世界好好的活著。只是這回她是一個人,而且是帶著一顆傷痕纍纍的心。
「好。這是一千萬的支票希望你收下。」夜風抽出支票本開了張支票遞給楚凌。他不訝異楚凌的選擇,其實走到今天這一步兩人都有錯。如果真要怪的話,那就是他們彼此都逃不過命運的捉弄。他們彼此都有愛,只是不適合。
如果愛,只是單純的愛,沒有任何雜質多好啊。
「我會離開的,但是抱歉,我不能收。」既然她選擇了離開,那麼她就不會帶走有關唐展翼的一切。
「你該知道我並沒有惡意。只是想你孑然一身,多少是有些困難的。」
「沒關係的。那些只是身外物,多了也會麻煩的。我有能力養活我自己。」楚凌無所謂的笑著說。
「好吧,如果有什麼需要,可以打電話給我。」
「好的。謝謝你,夜風。」但在走之前,她想再看看那個人一眼。
「可以帶我去看看他嗎?」
「嗯。」夜風見楚凌起身,正準備幫助楚凌,卻被楚凌拒絕了。
「我自己可以的。」楚凌略有些吃力的起身,感覺渾身酸疼不已。可能是睡太久的原故吧。楚凌穿上鞋,便穿著病號服和夜風一起到加護病房看望唐展翼。
楚凌的心情異常沉重,每走一步,心就越沉。為即將的分離而沉重。
楚凌透過玻璃窗看著依舊昏迷的唐展翼,臉上罩著氧氣罩,聽夜風說是因為劇烈撞擊,導致唐展翼的心臟受到嚴重損傷。
楚凌將手附在玻璃窗上,彷彿透過玻璃摸著唐展翼的臉龐。
「唐展翼,我要離開了。永遠的離開你了。這對我們來說,都是一種解脫。忘了……我吧。好好的活下去,一定要幸福。」卻不知她早已帶走了屬於唐展翼的幸福。心裡一陣酸楚,淚水像斷線的珍珠一一滑落,楚凌放下了手。最後看了眼唐展翼,然後轉身毫不留戀的離開。
「今後有什麼打算?」
「不知道。走一步算一步吧。」深深的吸了口氣,楚凌故作輕鬆的說道。她也不知道該做何打算,還沒有規劃好。也許會去巴黎重修學業,也許會找一份工作。但不管如何,她都會擺脫唐展翼,遠離不屬於她的世界。
「那多保重。」夜風淡淡的說著,並將一些所需的證件給楚凌。
「嗯。你們也一樣。bay。」她又想哭了,一想到要分離,淚水就會不由自主滑落。在淚水還未掉下之前,楚凌先舉步離開。
她沒有說再見,她怕會和他們再次相見。既然選擇了離開,那麼她希望永遠不見。
夜風看著楚凌厲絕決的背影,心中歎了口氣便轉身進入醫院。趁唐展翼還沒有醒來之前,他要將一切都辦好。不然,唐展翼會起疑的。瞭解唐展翼的執著,他要讓唐展翼徹底相信,不然他不會死心的。
楚凌走了一會兒,便又停下。轉過身再看一眼,夜風已離開,門口空蕩蕩的。正如她的心一樣,像什麼都沒有了空虛的很,可又似乎被什麼填滿了,只是心會泛起淡淡的痛。
楚凌慢慢的轉過身,繼續向前走。突然後面響起了喇叭聲,楚凌讓了道,但喇叭依舊響著,楚凌疑惑的轉身。她看到杜司銳笑著向她打招呼。
「要去哪?我可以載你一程。」
楚凌本想沿路走走的,但卻碰到杜司銳。只好上了杜司銳的車,讓他送她回家。還好什麼都沒有了,但家依然還在。
「你怎麼這麼快就出院?沒事吧?」杜司銳擔心的問,其實也是在試探。
「我自由了。」楚凌笑了笑,故作開心的說道。
「那以後有什麼打算?」杜司銳轉頭看著楚凌,那笑容並不源於開心。但不要緊,只要楚凌離開唐展翼身邊,他有辦法讓楚凌忘卻唐展翼,從而愛上他。
「不知道。目前沒有想那麼多。可能會先離開這裡吧。」楚凌搖搖頭,畢竟唐展翼也在這個城市。而且這個城市有太多不好的回憶,這個城市太小了,她怕她又不小心遇見唐展翼。
「那你要去哪裡?」杜司銳緊張的問道,說實話他不希望楚凌離開這座城市。
「還沒有決定好呢。」
「那決定了要記得通知我。」在那之前,我會讓你打消念頭的。
「嗯。」
不一會兒便到了地點。
「謝謝你送我回來。」楚凌笑著說,便打算推開車門下車。
杜司銳拉住了楚凌的另一隻手,看了楚凌一會兒問:「我有機會嗎?」
「我覺得我們還是當朋友比較好。」你和唐展翼是同一個世界的,我不想剛從這個坑跳出,卻又跳進同樣的坑。而且愛一個人太累了,她不準備再愛上別人。
「一點機會都沒有嗎?」杜司銳不死心的問道。
「對不起。」
「算了。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呢。」杜司銳鬆開手,故作輕鬆的說道。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對楚凌的感情是不可能那麼簡單就算了的。
「你能這樣想就好了。再見。」楚凌放鬆的笑了笑。
「再見。」
杜司銳盯著楚凌的背影,就像獵人盯上獵物一般。他和唐展翼都是屬於同一類型的人,只要是自己想要的,絕不放手。所以,楚凌你逃不開的。
杜司銳啟動車子離開了。杜司銳沒有料到的是楚凌竟會一聲不響的離開了。
楚凌站在門前,站了好久。心裡一陣酸楚,不管她站多久,按多少次門鈴都沒有人來為她開門。
楚凌從腳下的地毯裡拿出一把鑰匙,因為她經常會忘了帶鑰匙,怕楚凌在外甘等著,所以她的媽媽就特意放了一把鑰匙放在地毯裡。
楚凌打開門,轉動門把。楚凌鼓足勇氣走進屋內,關上門將全部的打開燈,明亮的光照亮了屋內的每一個角落。彷彿只要點亮一切,可以填滿心中的空虛。
房裡的擺設都沒有變,只是少了點什麼。她回來了,可是她們卻不在了。看著牆上高高掛起的全家福,當時我們臉上都洋溢著幸福的笑臉。可如今看來卻是多麼的傷感。懷念和回憶都容易讓人傷感,只能無奈的感歎光陰一去不復返。
楚凌一一經過客廳,廚房,父母的臥房,她的房間,將房裡的每一個角落全都記在腦海裡。她從抽屜裡拿出父母的存款及一些重要的東西,楚凌稍微整理了些衣物便匆匆離開了。
她想好了,她要去法國巴黎。那是時尚之都,她要在那裡拼出一番屬於自己的天地。離開家後,楚凌想四處逛逛。她想重溫和唐展翼共有的回憶。可是現在她才發現原來她和唐展翼之間有著最多回憶的地方便是別墅,這個城市雖然大,可是卻少有屬於他們的足跡,而這個城市現在看來依舊令她陌生。
楚凌便直接搭乘車去機場,再過一個小時飛機便會起飛至巴黎。楚凌坐在空曠的候機室裡,看著周圍的人拖著行李走來走去。他們都是依依不捨的分離,人都走遠了,殷切、思念的眼神卻還是遠遠的望著。
時間快到了,聽到廣播的提示,楚凌便提著小型行李登上了飛機。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方向,匆匆的起飛,匆匆的降落,帶走別人的故事,獨留自己的回憶。
第一次坐飛機,可是她的心依舊興奮不起來。要是以前,她一定會興奮的睡不著覺的。可是她沒有,反而很平靜。
透過玻璃窗,從上俯看那一座城市,竟然顯得如此的渺小。唐展翼,杜司銳,你們都一定要幸福啊。
收回目光,楚凌端坐在椅子上。看著空姐分發的雜誌和一些報紙。
而坐在楚凌身旁的則是法國著名的時裝設計師戴爾力蒙。他是中法混血兒,一頭黃色及肩的柔髮,深邃的藍眸,尖挺的鼻子,兩片薄唇,給人一種邪魅柔美之感。從他落坐開始就一直注意著楚凌,吸引他的就是那一雙帶著憂鬱、堅強、思念等複雜情緒的眼眸。就在那一瞬間他決定了,就讓她充當下個月「e-show」的壓軸模特兒。
專心看時尚雜誌的楚凌,完全不知道她幸運的被某人看中了。
楚凌正好看到戴爾力蒙所設計的一些時裝及他的個人簡介。他所設計的時裝既時尚又高貴,他所針對的市場人群是有名氣的明星及有錢的貴婦。
戴爾力蒙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也是一個成功的設計師。他已成功的創建屬於自己的品牌並在全世界開設專賣店。而她的夢想和他不謀而合,她也想開創屬於自己的品牌,開設專賣店,讓一些人穿上她所設計的衣服。她想一個設計師最大的願望就是她所設計出來的衣服可以襯托出不一樣的美。
楚凌突然覺得頭暈,接著便感覺一陣噁心。一不小心,楚凌將酸水吐在了戴爾力蒙的身上。當楚凌回過神的時候,戴爾力蒙怒瞪著楚凌,並罵了一大串的法語。可他的語速太快,楚凌是有聽沒懂。但她知道那人肯定是在罵她,楚凌只好一個勁的道歉,並拿出紙巾替他擦拭。
這是她的錯,原來她會暈機啊。
戴爾力蒙有嚴重的潔癖,所以他無法容忍楚凌將那些噁心的東西吐在他身上。最後不耐煩的戴爾力蒙便起身走到洗手間清洗。楚凌愧疚的看著戴爾力蒙的背影,而她又突然想起了雜誌上的相片,她知道那人是誰了,怪不得她覺得眼熟。原來他就坐在她的旁邊,真是太巧了。
清洗乾淨後,戴爾力蒙的怒火也平熄了。突然心生一計,嘴角揚起邪惡的笑容。看來她是當定他的「e-show」的壓軸模特兒。
戴爾力蒙一臉陰沉的回到座位上,楚凌看到戴爾力蒙回到位置上後,對他說了聲對不起後,便轉頭看空中的雲朵。
「喂,你以為你說對不起就算啦?」不喜歡看到她一副冷淡的神情,也不喜歡看到她憂鬱的眼神,雖然這是她吸引他的地方,但他覺得她應該多笑。漂亮的女人應該懂得如何展現自己自信的微笑。
「那你想如何呢?」楚凌淡淡的問道,這人給她的感覺有點像emmi,第一次在pub不小心踩到她的時候,她也是先道歉,但顯然emmi和他一樣都認為道歉解決不了問題。不過她已不是當時的楚凌了。
「答應我一個條件。」戴爾力蒙露出神秘的笑容,眼裡閃過一道精光。
「是什麼。」
「我是設計師戴爾力蒙,下個月我要在巴黎創辦「e-show」時裝發佈會,而你將做為「e-show」的壓軸模特兒。如何?」
「對不起。我不能答應你。」雖然唐展翼並不關注時尚圈,但還是小心為妙。如果她成為「e-show」的壓軸模特兒,到時她很有可能會登上娛樂新聞頭條的,那到時她就曝光了。
「為什麼?這是所有人都夢寐以求的,而你竟然會拒絕。」還真是一個特別的人,他發現她越來越吸引他的目光了。至少她是第一個讓他不厭煩的女人,往常他和女人交談不超過十分鐘。
「我不適合,而且我什麼都不會。我的專業是設計師,不是模特兒。」
「這些都不是問題,關鍵在於你想不想。」適合與否不是由她自己說了算,如果什麼都不會那就更好,她是一塊無暇的玉,可以任他如何雕刻。
「對不起。我想我沒有那麼能力勝任。」楚凌委婉的拒絕了戴爾力蒙的提議。
戴爾力蒙沒想到她會一再的拒絕,嘴角揚起一抹興味的笑容。他喜歡挑戰,他會讓她同意的。
「那這樣吧。我正好缺一名助理,有興趣加入嗎?」
楚凌猶豫了,可以跟在戴爾力蒙身邊學習是難得的機會。而且戴爾力蒙身上有她非常想學習的知識。但是跟在他身邊,她會很容易曝光的。
「我的工作範圍是哪些?」
「剪裁,縫紉,選布料,以及整理其他設計師的設計圖。」
楚凌不禁鬆了一口氣,不用跟在戴爾力蒙身邊那就不用怕曝光了。楚凌便同意了。當楚凌點頭的那一刻,戴爾力蒙露出了一個奸詐的笑容。
他決定的人選,從來都不曾缺席過。
戴爾力蒙讓楚凌給他看些相關資料,例如楚凌的護照、身份證、以及她的設計圖。但楚凌走得匆忙,並沒有帶上她的設計圖。但她向戴爾力蒙保證,上班前她會將設計圖交給他過目的。畢竟這是在考察她的能力。
戴爾力蒙遞給楚凌一張名片,讓楚凌明天九點到他的公司報到。便瀟灑的離開了。而一下飛機的楚凌,便立刻坐車到名片上所記錄的公司。她想在公司的附近找房子,這樣上下班都比較方便。她真慶幸那時有和心潔上過一陣子的法語課,太久沒說了有些生疏。等房子找到後,她再去找語言補習班。
不知道在這茫茫人海中,是否能遇見心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