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三九章 你們誰是頭兒! 文 / 笑談濁酒
公事忙完之後的陳家駒決定放鬆心情,上海整體的氣氛已經緩和,至少不再像剛剛抵滬時那般時不時的聽到槍響。
安琪兒本來是想同愛郎一起逛逛這舉世聞名的遠東第一大城市,只可惜一大早就被小戴西的電話給約到郭府做客。
陳家駒只能悻悻然的一個人出去逛游了,對於這個平常可愛之極的小戴西,此時的陳家駒心中充滿幽怨,難道你個小丫頭不知道這當電燈泡是很不道德的事情麼?
出了繁花似錦的租界街區,陳家駒一行在相對清靜的閘北附近溜躂起來,這裡雖然沒有租界的那般火旺人氣,但是這裡的大街小巷卻充滿著讓陳家駒深深迷戀的這個時代的市井氣息。
沒有漂亮高大的樓宇,沒有寬闊整潔的馬路,陳家駒沿著曲曲折折的弄堂沒有目的的遊走。看著這裡生活在社會底層的草根那種安靜祥和的自在生活,彷彿外界的一切紛爭與煩惱都被這長長的弄堂給隔離開去。
陳家駒暗讚,果然是鬧中取靜,悠然自得!
不知道轉過多少街道裡弄,陳家駒一行終於轉回到蘇州河附近,在這裡簡單用過午飯,繼續悠哉的逛起來。這個時代的上海真的有太多東西值得陳家駒靜心體會,這或許就是所謂的歷史滄桑感在深深的吸引著他。
前方一陣噪雜聲突然引起了陳家駒的注意,身旁的護衛則是第一時間將他隱隱的圍在中間。來到上海已經一段時間,這些護衛一直都是最緊張和最繁忙的,無不是瞪大雙眼,生怕一個不防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
輕輕推開擋在眼前的那名護衛,陳家駒沉聲道:「前面應該是有人遇到麻煩了,走,去看看!」
已經成為陳家駒衛隊隊長的鄔風為難道:「老闆,這裡現在的情況很是複雜,我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您的安全始終是第一位的!」
看著遠處一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正被一群身穿制服的軍警在死命追趕,陳家駒的面部表情凝重了許多。來到上海這些日子,同馬小三他們也不時談到過,現在的大上海華區正在蔓延著這種不分青紅皂白亂抓亂殺一氣的所謂清黨。
交談中,馬小三他們一個勁的感歎,今天誰誰的同學被抓走了,掏了多少大洋給勉強保釋出來,明天又是誰誰被從家中給強力帶出,至今音信全無。
陳家駒則是默默無語,對於這種狂風暴雨般的政治浪潮,個人在其中的力量真的是相當無力。只可恨這當中有太多的奸詐之徒從中漁利,不知道有多少無辜熱血青年被錯殺枉殺!
看著遠處正踉踉蹌蹌往自己這邊奔跑過來的年青人,陳家駒一臉肅穆。
原先只是聽說那也就算了,自己對這些無辜青年是無能為力,但是既然今天遇到了這種情形,那自己就絕對不能袖手旁觀。
「站住!再不停下來,就要開槍了!」氣喘吁吁的幾個軍警眼看有些追不上對方,開始掏槍威脅起來。
那西裝革履的年青男子看來不像一般不諳世事的學生娃,他聞言之後,不但沒有停下來,反而奔跑的更加迅捷,連奔跑路線都開始曲曲折折,不像剛剛那一條直線。
陳家駒暗讚,此人看來有些頭腦,這種局面只有快速擺脫這些如影隨從的軍警才是第一要務。真要是傻乎乎的聽從對方命令而停歇下來,那簡直是自投羅網,眼看對方如此氣急敗壞之下,恐怕不死也要脫成皮!
幾名軍警眼看那小青年似乎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的確有些惱羞成怒,最前面一個矮小胖子甚至已經逃出來手槍試圖將那青年人給攔下來。
西裝男已經跑到陳家駒一行的面前,眼見一條大魚似乎就要從自己眼前溜走,已經憤怒的眼中噴火的那軍警什麼也不顧,打開手槍保險就試圖射擊。
如此嚴重威脅自家老闆安全的行為自然被早就嚴陣以待的護衛所矚目,那軍警的槍支保險還未完全打開,就突然聽到對面這群黑衣人的方向傳來陣陣同樣是打開槍械保險的聲音。
後面一個身手看似利落不少的一個尖嘴猴腮的軍警,見勢不妙立即一把拉住最前面那胖子,我的天,這可不是開玩笑!
對方這群來路不明的傢伙一看就是那種訓練有素的彪悍死士,如果被這個氣昏了頭的上司真給不長眼的開槍,自己這群人估計都會被對方那不留情面的強大火力給一一擊斃,這樣不明不白的死掉,真是想想都會讓人笑掉大牙。
氣喘吁吁的西裝男已經被護衛給攔了下來,掩護在身後。
那西裝男也已經精疲力盡,知道反正已經無力再跑,既然有人願意出頭,那就搏一把看看對方能不能把自己這條小命給救下。
衝在最前面的胖子警察已經從剛剛被氣昏了頭的狀態中清醒過來,面對這至少五六支火力強悍的駁殼槍正冷冰冰的對準自己,他連忙停下腳步,戰戰兢兢的打量著眼前這群氣勢不凡的人群。
「你們誰是頭?」陳家駒一臉冷酷的沉聲問道。
「咳咳,在下就是,不知道公子這是有何貴幹啊?」
左右看了眼,發現身邊的同伴都已經早早的退後幾步,獨獨留下自己面對這幫如狼似虎的傢伙,胖子警察心中暗罵,無奈之下只能強擠出笑臉討好對方。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你們的上級就是這樣要求你們執法的嗎?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就想開槍,你們不知道這會誤傷到無辜的平民百姓嗎?」陳家駒看出對方的色厲內荏,義正言辭的上來就將對方給訓斥一通。
在場原本就已經累的是大汗淋漓的幾名警察,在陳家駒這猶如泰山壓頂一般的威嚴當中,像極了在狂風暴雨中搖擺不定的一葉孤舟。
尤其是直面面對陳家駒的那個胖子警察,更是像一個被拔光了毛在大庭廣眾之下還要做表演的孔雀一般,那種無言的羞愧難當讓他有種直接在地上挖個洞跳進去,從此不理世事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