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春水映梨花(2) 文 / 納蘭靜語
第八章春水映梨花（2）()
當我走出房間，走下樓梯時，看著那些早早等在那裡的人的眼神，我只能在心裡默言，嗯，我又勝利了。
「若惜姑娘，為何不將面紗摘下來？」
我未回答，單向他們點頭行了一個禮，便自顧自的撥弄琴弦……
「不等來世再相約今生就要無恨無悔，不問前緣我是誰只管今塵和你日日月月，我願與你雪中泥紅塵寸寸泥中血，冷暖相隨悲歡同淚，朝朝暮暮相依偎，我是萍你是水，相逢相愛不是罪，地久哭天長淚，為你染紅我的血，我願與你雙雙飛我願與你雙雙飛，今生有了你我夢一回，來世等你將我醉，我願與你雙雙飛，飛離紅塵是與非，人間癡情迢迢不歸路，不如天上比翼蝶，我願與你雪中泥紅塵寸寸泥中血，冷暖相隨悲歡同淚，朝朝暮暮相依偎，我是萍你是水，相逢相愛不是罪，地久哭天長淚，為你染紅我的血，我願與你雙雙飛我願與你雙雙飛，今生有了你我夢一回，來世等你將我醉，我願與你雙雙飛，飛離紅塵是與非，人間癡情迢迢不歸路，不如天上比翼蝶，人間癡情迢迢不歸路，不如天上比翼蝶……」
我從來都不知道，聽歌會流淚，我唱歌也會流淚……
本來打算唱的不是這一首歌，但自從看過那件白衫，看過那個畫面後，腦中就有些渾渾噩噩了，當我剛開始彈出琴音時，我自己都嚇了一跳，怎麼會突然要彈唱這首歌？
「太淒美了……」台下已然陶醉的男人們呆呆的看著我。
聽到他們的聲音，我才清醒過來的看著他們。突然心裡有些擔心，這種尋樂子的地方，我唱這樣的歌，會不會不好？
我轉頭有些擔心的看向蘭媽媽，只見她卻笑看著我，像是很滿意。我驚訝的看著她，難道我表現的很好？
她卻轉身平靜的看著那些仍然在呆愣中的恩客們。
「聽姑娘一曲，仿若經歷了一場驚天動地的愛情，雖以悲情為結局，卻能讓人回味很久！」
「你也聽出這曲子的意境了？」
「怎麼會聽不出，她唱的這麼動情。沒看見她的眼淚嗎？」台下的聲音此起彼伏的響起。
我這才感覺到臉上的涼意，這才發現，遮在臉上的白紗此時已被兩道淚痕沾濕。我哭了……
曾經看梁祝時我是看一次哭一次，特別是聽過這一首歌時，我完全沉醉其中了。沒想到，今天在這樣的場合下唱出來，我還是哭了。但是心裡似乎是不只為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愛情悲劇而難過，似乎還有那個倒地櫻花樹下的女子和轉人扔下娃娃離開的男子……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他們感慨的輕歎。
「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淒涼。縱使相逢應不識、塵滿面，鬢如霜。夜來幽夢忽還鄉。小軒窗，正梳妝。相顧無言，惟有淚千行，料得年年斷腸處，明月夜，短松岡。」
「明月樓高休獨倚，酒入愁腸，化作相思淚。」
好像是我的一首歌將這些只會尋歡作樂的人的詩興給引起來了！
只見蘭媽媽笑呵呵的走過來：「既然大家都起了吟詩的雅興，不如今晚大家一起在這裡飲酒作詩如何？」
「不錯的主意啊，蘭媽媽！」有人站出來說：「你們這沁芳閣很久沒有這麼熱鬧的開詩會了，不如今晚就再開始吧！」
「好！這若惜姑娘真是神了，平白無故的就把我們的一些沉在心底的往事翻了出來，真讓我福氣了！」
蘭媽媽笑著招呼著他們，眼睛時不時的瞟向我，嗯，意思是我今天做了一件好事？
我不禁在心中產生疑問，這沁芳閣還有詩會？這究竟是不是個青樓啊？
「本少爺今天就是為了看美女來的，吟什麼詩，統統給我起來！」一聲吼叫在人群中響起，那人正悠然自得的搖著扇子，一臉『淫』相的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我。
「肖公子，今天難得大家都被若惜姑娘帶出了雅興，不如你也……」一位貌似可是算是不明情況的男人站出來說著。
「你誰呀你？什麼雅興不雅興的，本公子有得是錢！你們來這裡是逛窯子還是來擺弄詩來了？不呆就給老子都滾出去……我還想跟這小娘子親熱親熱呢！」他原本猙獰的臉在看向我時又開始一點『淫』穢的嬉笑。
看著他那噁心的笑容，我不禁打了個寒戰，但我此時正坐在台上，一會兒還要彈古箏助興，逃也不能逃，這可怎麼辦？
「嘿嘿！小美人……」他噁心的嬉笑看著我：「今晚到本公子府裡表演表演如何？你以後的生活，本公子好吃好喝好穿的給你！」
我在面紗後咬著唇：「若惜，只是一個賣藝賺錢的清倌兒……公子，謝謝你的美意，若惜心領了。」
「怎麼的！不給本少爺面子是不？知道我是誰嗎你們？啊？」他突的站了起來。
這種場面我從來想到過，應該可以說是大意了，忘了在青樓中，有地位的恩客並不好弄。無求助的看向蘭媽媽，只見她的眼裡閃著精光，她正觀察著那位正在叫囂的公子。
「怎麼的？都不出聲了？這沁芳閣想不想開了啊？」他站在桌子上，掃視著下面的所有人。
蘭媽媽轉身看到我的目光，向我投以一抹讓我安心的笑容。
因為她的笑容，我放下心，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彈起琴來，悠揚的琴聲響起，再沒人理會他的叫囂，該吟詩的吟詩，該喝酒的喝酒。
「你們這是目中沒有我肖天富是不是？」他氣結的大叫著。
「哎喲！肖公子……」蘭媽媽終於出聲了，走到那個叫肖天富的公子面前，笑著說：「我們若惜一個剛進到我們沁芳閣的姑娘家，只是為了掙點銀子養養家。咱肖公子這麼大人大量的人怎麼能跟一個小姑娘家過不去，你說是不是？蘭媽媽再給你找幾個漂亮的姑娘，包您滿意！怎麼樣？」
「蘭媽媽？你當本少爺好騙還是好哄？我今兒就要了那若惜了，能怎麼著吧？」他轉頭直視著我，眼裡充斥著強烈的佔有還有『淫』穢。
蘭媽媽一定會解決的，一定會的！我低下頭不再看他，蘭媽媽是這裡的老闆娘，這種事情她一定是見多了。我安下心繼續撫著琴弦。
「肖公子！你再這樣可別怪蘭媽媽真不給你面子了！你是太守的公子，這不假，你有錢有勢這不假。但你應該也知道我們沁芳閣在這揚州可是有幾十年了，從我接手這裡的時候就常常有官大壓人的公子哥兒來鬧，但我們這裡也還是日日昇歌到天亮。你覺得，你搬的動嗎？既然我們敢在這裡開青樓，自己是有人有後台的！」蘭媽媽收回笑容，一臉肅然的看著那依舊張揚跋扈的人。
「管你們什麼後台，本公子今兒就要定了若惜姑娘了！來人啊！」在肖天富一聲呵令下，突然從外面進來了好幾個像是會兩把刷子的男人，都警戒的看著四周。
「你們，把台上坐著的那個若惜姑娘弄家去！本公子今晚要好好享受享受！」肖天富站在桌子上『淫』笑著看著我。
我駭然的看著蜂擁而上的人，連忙站起身躲開他們的手。我這人再怎麼不服軟，也敵不過這麼多男子啊。我除了躲沒別的辦法了。雖然這樣躲很沒出息……
「若惜！」蘭媽媽擔心的看著我，急急的看著站在桌子上的男人：「肖公子，我已經很夠給你面子了，你若再不仁，休怪我不義了！」
「你怎麼對我怎麼著？再跟我叫一個試試？小心我讓我爹把你們這查封了！」肖天富惡狠狠地說。
「阿龍！」蘭媽媽終於生氣了，大聲的叫著隱藏在角落裡的護衛。
雖然我不太清楚沁芳閣的實力，但是我卻有種感覺，蘭媽媽的勝算是很大的。
我再次躲過一個男人骯髒的手，跑到台邊，瞪著他：「你別過來！」
我轉頭看到阿龍哥哥走到蘭媽媽面前，蘭媽媽剛要對他說些什麼，門口那裡卻忽然傳來一句話。
「出事了？我怎麼聽到有人要查封沁芳閣？」
這聲音？
我驚訝的看向聲音的來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