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少爺與少主 文 / 綠野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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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山書阮雖然另類,但也不能完全脫俗。院中還有院,是為分院。分院中都是貴族子弟,而且是不願與平民交往的世襲貴族子弟。自然,他們的師長也來源於這類貴族。
柳成蔭念叨著老院長的話,低著頭走著,這時對面走來兩人,嶄新筆挺的校服,筆挺的腰桿,正是貴族分院的兩各教師,他們看見埋頭的柳成蔭,忍不住打趣起來。
「怎麼?老王,你的學生都逃完了。」
「哈哈!!我早說過,血統決定眼界!精英、棟樑還是需要我們培養的。」
說話的是一個八字須的男子,一塵不染的衣衫,彬彬有禮的舉止但掩飾不了眼神中的鄙視。貴族分院的師生向來看不起書院的平民系師生。
柳成蔭聞言氣悶,一時說不出什麼,學生逃跑總是事實。他只能冷哼一聲,拂袖而去。自己的學生,自己最清楚。柳成蔭也搞不明白,這幾個學生平時表現不錯呀,為什麼會突然鬼迷心竅?
柳成蔭鬱悶地往回走,正在思考,卻見前面走來幾個學生。當中是一個女子,精緻的五官、如玉如雪的肌膚、烏黑的秀髮容貌清麗。身上穿著一件收了腰身的白色繡花白袍,更襯出她絕妙裊娜的身材。一雙翦水秋瞳,帶著絲薄薄的霧氣,怎麼看都有一種讓人憐惜的感覺。她的左邊是一個健壯的男子,這人黑赤赤的一張臉龐,肩寬膀厚。異常結實,站在那兒時穩穩得如淵停岳恃,甚有氣派。右邊是一個看上去異常普通的人,只是眼神銳利如劍。
這是書院武學院鼎鼎有名的三劍客——可憐兒、洪飛、吳明。也是屬於平民系的,三人正要外出遊歷。
武學院外出遊歷的時間比文學院要晚幾個月,見了他們,柳成蔭頓時眼睛一亮,他忙叫住三人,把自己的幾個學生蹺課在外的事情說了一邊,委託他們外出遊歷的時候關注一下,若能找到他們問一問蹺課的原則則更佳。
武學院的三劍客聽說文學院的同學居然習起武來,頓時面色古怪。但對老師的托付還是連連答應。
「哈哈,沒有想到還有投筆從戎的同學,碰到了倒要和他切磋切磋!」洪飛興奮得搓手。
憐兒的一雙翦水秋瞳更加亮晶晶了,俊俏的嘴角慢慢勾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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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理化城中的何其歡,等兩老出門後,他躺在床上好好休養,同時在床上想著心事:難道自己真的要一百年以後才能生龍活虎?不行!我一定要好好想了法子。就像一個孩子拿到了新奇的玩具,還沒有玩夠就突然被人收起一樣,那是非常不甘心的。何其歡也一樣,沒有練武功前,有沒有武功無所謂,但已經有了而且還練得不俗的武功,都是武將級別了,卻一下墜落成為平常人,他怎麼肯呢?
何其歡翻身在床上盤膝而坐,雙手捏訣,舌頂上顎,眼半閉半合,依照練氣的方法慢慢運轉真氣,他牢記兩老的囑咐,用眉心的那一縷初陽之氣慢慢在體內轉,同時慢慢吸收兩老輸入他體內進入沉睡狀態的真氣。
隨著何其歡漸漸的入靜,他好像看見自己體內那一縷金色的初陽之氣,彷彿在泥濘的沼澤地跋涉一般,時而穿行在粘稠的紅色的剛毅真氣中,那真氣浩浩蕩蕩,力量無邊;時而顛簸在濃密的青色的陰煞真氣中,那真氣鋪天蓋地,氣勢洶洶,幸好這兩股真氣都像被下了符咒一樣,像惡獸沉睡著。那細細的一縷金色的初陽之氣才可以穿行在這兩股濃密的真氣中間,不斷吸取著周圍的兩種顏色的真氣,慢慢的,初陽之氣逐漸在變粗,顏色也愈發鮮艷。
一個時辰下來,何其歡才慢吞吞運轉了一圈真氣,他的額頭已經見汗,但臉色卻好了些,有了點晶瑩的光澤。何其歡睜開眼睛,長長噓了口氣。
這時,門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有個柔弱的聲音道:「少爺,少爺,我可以進來嗎?」
「請進。」何其歡說著同時起身。
門輕輕推開,進來的還是昨天那個十七、八歲的丫鬟,一身粉色長裙,她低著頭,手捧一盆水果碎步來到桌前,把水果輕巧放在八仙桌上,低聲道:「少爺,請用水果。」
何其歡眼尖,在丫鬟放下水果時,看到少女雪白的玉臂上有幾道青色傷痕,好像是鞭子抽過的痕跡。
少女放下水果就要走,何其歡道:「姑娘,請等一下,請問尊姓大名。」
少女身體一顫,回過身恭敬道:「奴婢叫小紅。」
何其歡努力裝出一副上官仁那樣和藹可親的笑容,輕笑著說:「別怕,我是好人。姑娘是倚綠鎮人吧,前陣子我也一直住那裡,和你爺爺也認識。」
小紅疑惑地看看何其歡,又低下頭。
何其歡見少女不信,便拿出無塵的水晶球,放起了裡面的音像。
尤其是看到場景4:無塵帶著何其歡要離去時,附近的人全部來送行,鏡頭中一個滿面滄桑但現在一臉微笑的老者出現了。
少女見了輕輕笑了,她臉上那怯怯的神色消失了,浮現出看見親人的那種親熱和溫暖:「嘻嘻,原來少爺是我爺爺前陣子帶信說的大好人吳爺爺的孫子……」
何其歡一下發昏了——吳爺爺的孫子?吳爺爺?哦,無塵自稱老吳,老百姓也叫他老吳,吳爺爺一定是指無塵前輩,但吳爺爺的孫子是我?我何時成了老和尚的孫子?和尚不僅有私生子還有私生孫子了?這不亂套了。
何其歡趕緊摸起鼻子。
見小紅放鬆了,何其歡問道:「小紅姑娘,你手臂上的傷……」
小紅臉一下白了,緊張得東張西望,生怕有什麼人看到一樣。她看看何其歡,似乎一下想起現在兩人之間的差距:「沒……沒有。少爺……你沒有事情,奴婢就下去了。」說完她道個萬福逃一樣退了下去。
何其歡看著小紅遠去的瘦弱的背影輕輕歎了口氣。既然無塵吳爺爺是他們眼裡的大好人,他雖然不是無塵的孫子,但小好人總是要做的,總要幫助小紅下,不能讓別人欺負她。
何其歡起身,打開門走出房間,院子的青石板上潔淨如水,北方灰沙多,但這裡卻乾乾淨淨,足可見這裡傭人打掃的勤力。何其歡看看天,天蔚藍蔚藍,只是高高樹枝的葉全部枯了,不知不覺已經深秋了。
舉步向前,何其歡向大門走去,在第二進院子,他遇見一個青年,一聲玄se綢緞,繡著金色的花紋,雖然可以說眉清目秀,但臉色青白,一看就知道是酒色過度。
他看見何其歡愣了愣,然後趕緊恭敬行禮道:「少主,你……你外出。」
「少主?」何其歡忍不住又摸起鼻子,他立刻想到上官仁,準是上官仁又給自己下了什麼套。這次何其歡沒有猜錯。**魔尊上官仁在**大肆橫行的時候,總也有幾個還看得上眼的小弟,自然收為手下。這家的主人——杜雄就是以往上官仁忠實的部屬之一。**中人的下場一般只有兩種——一種是一路黑下去,結果被政府鎮壓;一種是黑到一定基礎,趕緊洗白,成為政府的一份子。杜雄是有心計的,自然屬於後者。
何其歡看看面前這看似恭敬的青年,突然認出了他正是上官仁給他看的水晶球中欺負丫鬟小紅的那個少爺,於是淡淡道:「這裡有個叫小紅的姑娘吧?請——不要再打她了。」
「小紅?啊……好好好,一定。一定。」
何其歡再看看那少爺,繼續舉步向外走去。那少爺仍然在旁邊恭敬立著,只是何其歡走過之後,他望向何其歡的目光突然變冷。
何其歡來到第一進院落,卻看見大廳中坐著幾個人,正在討論著什麼。正中間的是這家的主人——那白髮蒼蒼的退休官員,旁邊是二三個中老年人,最下面坐著的是一個青年,面目跟自己剛才碰見的少爺有些相似,但沒有那人酒色過度的蒼白,而是一種紅潤,隱隱透著一種精明。
要不要上去拜見一下主人呢?何其歡腳步有些猶豫。畢竟在人家家裡吃別人的喝別人的。
這時,屋裡那老頭也看見何其歡,眼睛閃出一道精光,旋即又恢復成為老態龍鍾樣子,已經恭恭敬敬站起來趕緊行禮道:「少主,有事情嗎?」
「少主?」如果剛才那何其歡見了就不舒服的少爺這樣叫他,他可以不理會的話,現在這個年紀一大把的老伯伯這樣客氣的稱呼他,何其歡就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連忙拱手:「不敢,您老別這樣稱呼我。敢問老先生是……」
見何其歡發問,那老頭趕緊恭敬道:「老朽姓杜名雄。少主只管叫我老杜好了。」
旁邊幾人也趕緊站起來,親切又恭敬地自我介紹起來:
「老奴杜天定,昔日匪號一陣風。」一位白鬍子老頭顫顫道。
「兄弟李一名,少主叫我小李子好了。」一位四十多歲的絡腮鬍子的大漢笑嘻嘻看著何其歡道。
何其歡看著他直發愣,自己能叫這樣的彪悍大漢為小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