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六十二章 對『牲口』要愛惜 文 / 綠野居士

    這個緊靠星雲森林的小鎮有個好聽的名字——倚綠。原來只是一個尋常小村莊，隨著越來越多的武士到這裡來修煉、尋寶，各種商人也蜂擁而至，琳琳琅琅的店舖也遍地開花，越來越多，靜寂的小村就逐漸成為了熱鬧的城鎮。

    城鎮的中軸是一條青石鋪成的寬闊的街道，大家都叫它長安街，倒不是想跟某個古都比較，而是為了求個吉利，長久的安全，不至於進入森林修煉弄個頭破血流，丟了性命。

    以長安街為中軸，小鎮基本可以分為五大部分。長安街兩旁都是商業區、娛樂區。再東邊是駐紮地，西邊是飲食區，南邊是各大幫派的駐紮地，而偏僻的北邊是原居民居住地。

    南邊是各大幫派的駐紮地大多是利用原來的院落重新修繕建成的，不過，也有部分大的幫派是購買土地新造的。一座座亭台樓榭，鱗次櫛比，有的高大雄偉，有的清秀幽靜。

    水真觀、白衣堡、陰陽門，天宗等等等，或者高掛綵旗，顯示字號，或者橫匾高懸，昭顯身份。在這些院落的後面，有一座陳舊的四合院，慘白的牆，漆黑的瓦，大門上一塊看不出什麼材料做的黑黢黢的匾牌，上面龍飛鳳舞的寫著兩了大字——陰盟。

    陰盟，是天下四宗四門之一，傳承歷史極久，在江湖中也很神秘，人們只知道它不像天宗、龍虎門等門派有嚴格的組織，是一個鬆散的聯盟，主要由天陰、地陰、山陰、水陰等門派組合而成，具體的情況就不得而知了。

    一百年前，這個門派曾經盛極一時，但後來卻突然銷聲匿跡了。近十年又重新在江湖上有所出現。

    別的門派所居住的院落附近都是非常熱鬧的，拜訪的，交往的，人來人往，而這裡卻一片寂靜，只有一個一身破舊黑衣的老頭百無聊賴的坐在大門前的石階上打瞌睡。偶然睜著老眼昏花的眼看著門前空地上樹葉、紙屑在風中打滾。

    此刻，院落正中的主間，是近百平方米的空曠的大廳，房間的門窗都掛著厚厚的黑色窗簾，物品陳列極其簡單，正中是一張極大的桌子。整個房間陰森森的。

    一個面目陰森的少年端坐在桌前，前面站著的赫然是伏擊何其歡的綠衣人。

    綠衣人有些擔心地看看躺在桌上的昏迷的姐姐，再看看那陰沉著臉的少年，忐忑道：「少主，我姐姐的傷勢……」

    黑衣少年睜開眼睛，一股駭人的精光一閃而過，他面前的綠衣人不由哆嗦了一下，縮了一下脖子。

    少年坐著未動，目光掃了下躺在桌上的昏迷女子，玉體橫陳，女子此刻惹火的曲線顯露得十分明顯。但少年卻視如未見，只淡淡道：「沒什麼大的內傷，除十指折了，只不過是驚嚇過度了。休養下即可！」

    綠衣人聽了有些放心，但又遲疑下，怯怯道：「那屬下帶姐姐下去養傷了。」

    少年揮了揮手，示意他下去。

    綠衣人如釋重負，忙恭敬向少年行個禮，上前抱起姐姐，走向房間左邊的角落。那裡有個暗門。綠衣人來到暗門前，門自動打開，他再次回頭向少年點頭哈腰幾下，邁步走了進去。

    門內有個精壯大漢，見他出來了，陪著他一起沿著道路往下走，一邊走一邊輕聲問：「怎麼？吳老七，遇見高手了？」

    被稱為吳老七的綠衣人一臉苦笑：「常在江湖走，哪有不挨刀。」

    已經走出一段路了，也不怕裡面的主人聽見，精壯大漢有些放鬆，輕笑罵道：「挨刀？吳老七你那兔子膽，一有風吹草動，逃的比誰都快，還會挨刀？不過，你倒是有個好姐姐，樣樣替你擋著，要不然，非給別人廢了。」說完，他貪婪地打量起昏迷女子誘人的軀體。

    吳老七見了，連忙側身，擋住精壯大漢的目光。精壯大漢笑了：「吳老七，咱們做親家怎樣？」

    「放屁！劉五，你想耍流氓佔我便宜？」吳老七罵道。

    嘿嘿，精壯大漢劉五笑了，並不以為怪。他們越走越低，進入了一個地道。精壯大漢劉五正經道：「好了，吳老七，出去仔細點，別讓別人發現。」

    吳老七也鄭重點頭，對劉五點點頭，小心翼翼摸了出去。

    …………

    室內，陰森少年還凝視著綠衣人吳老七離去的方向，陰沉目光裡突然露出來一絲火熱的貪婪。

    人影一閃，室中多了一人，接著微弱的光線可以看到，這是一個少女，眉心生有一顆紅痣，紅唇鮮艷，貝齒如玉，容顏如花，膚若凝脂，苗條的蠻腰如同水蛇般靈動。她大模大樣地坐到寬大的桌子了，兩條修長的美腿在空中一蕩一蕩，螓首微微揚起，臉上帶著一絲惑人的笑意，笑吟吟對少年道：「哥哥，怎麼不把那女子留下呀？？她可是你的大補藥呀！」

    少年看著女子，眉頭微微一皺，又舒展開，笑罵道：「丫頭片子，你知道什麼？好鋼要用在刀刃上。我看那女的雖然真氣純淨，但現在氣息不穩，還是留到我晉級時用吧。」

    少女見哥哥罵她，抱起哥哥的胳膊不依不饒的搖起來：「我都十八了，還叫我丫頭片子，不行不行！」

    這黑衣少年是現在陰盟盟主的兒子——雲遮天。女子是他的妹妹雲笑。

    「爸爸不是說了，我們門下的天陰、地陰派弟子所煉的真氣，如果給我們吞噬了，就可以快速提升我們的功力嘛。那女子昏迷不醒，不是吞噬的好機會嗎？」雲笑仰著臉看著哥哥雲遮天道。

    雲遮天掙脫妹妹的糾纏，但有些詫異道：「你怎麼晉級這麼快？都武將一級了，三個月前還是九級戰士呀。」

    雲笑伸出紅嫩的舌頭舔舔豐厚潤澤的紅唇，用玉手掩住小口，得意笑笑，道：「我是誰？我厲害呀。」

    雲遮天猛地站起，駭人的目光盯著妹妹雲笑厲聲道：「你把山陰、水陰門派年輕高手全吸乾了？」

    「沒有！還給他們剩了幾個！」雲笑伸出一隻纖柔的玉手，撩下垂下的青絲，不在乎地道。

    「混蛋！」雲遮天手指呀戳到妹妹雲笑的高挺的鼻子了，「你這是殺雞取卵！！這樣下去，我們又要重蹈覆轍！老爸難道沒有教育過你！」

    雲笑根本不怕哥哥雲遮天，眨眨大大的眼睛，丟個白果給哥哥嘀咕道：「老爸罵我，你也罵我，有什麼大不了的，不就幾個弟子嘛。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人，哼……」

    雲遮天緩緩坐下，重新恢復了冰一樣的冷靜，冷酷道：「頭髮長，見識短。你知道嗎，百年前，我盟縱橫天下，正要一統江湖，雄霸天下，就是因為長老閣對所屬的幾個門派吸取過量，洩漏了風聲，造成盟內大亂，自己窩裡鬥了。後來雖然剷除了叛亂，避免了消息外傳，但我們盟內的『牲口』也被自己斬殺一空，沒有了後勁，只好銷聲匿跡，重新修養。所以現在我們對所屬的天陰、地陰、山陰、水陰這些『牲口』都要注意細水長流，有選擇的消化，而且絕不能讓他們知道我們最高階層天魔吞噬**的秘密。」

    原來陰盟的核心及最高層就是長老閣，他們修有一種極為霸道和毒辣的功法——天魔吞噬**，能通過吞噬他人功力來提高自己的修為。所以歷史上這個門派有意識地開創了天陰、地陰、山陰、水陰等幾個下屬門派，招收門徒，這些門派修煉的內功其實都是有漏洞的功法，只要一遇到天魔吞噬**，就會把修煉人全身的精氣、精血主動輸送出去。所以，對陰盟的核心長老閣的人來講，天陰、地陰、山陰、水陰等幾個下屬門派的人其實是在為他們修煉，是他們的功力輸送站，只是一個需要時就可以提取的人形牲口罷了。

    雲遮天面色木然，黑色的長袍幾乎要與周圍的黑暗融為一體，他兩眼淡淡看著妹妹雲笑，低低道：「現在父親讓我代理管理盟內所有事物，你是我的妹妹，要支持我。就像你剛才說的，已經十八了，成人了，不要再給我添麻煩了。對『牲口』要愛惜，要有可持續發展的眼光。要不然，對盟內長老不好接待，對我們的大業也不利，你自己去好好思考一下吧，」

    說也奇怪，雲遮天這樣風淡雲清的慢慢道來，沒有剛才那發作的樣子，卻一下讓雲笑收斂起來。

    雲笑知道，哥哥越是平淡，越是講客套話，就意味著他心中的狂怒，哥哥雲遮天是怎樣的人，雲笑是最清楚的，他為成大業什麼都敢做，什麼都能捨棄。撫育他十餘年的乳母也曾因一件小事，被他一掌打死。

    雲笑皺皺筆挺的小鼻子，有些膽怯看看哥哥，嘀咕道：「沒勁，不做就不做，嗯，沒勁。」一扭小蠻腰，帶著一陣清風走了。

    雲遮天仍木然坐著，沉思片刻，他沉聲道：「黑一！」

    「屬下在！」黑暗中一個人影挺身而出，無邊的殺氣一下充盈整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