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171章 老少忘年 文 / 綠野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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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猛然回首,見剛才尖叫的竟然是趙娜。趙娜見眾人定定地看她,玉臉竟然有了紅暈。
「為什麼?」德敬元帥看看趙娜,又看看何其歡,眼裡滿是笑意。
趙娜的父親則是眉頭一皺,而長安郡主則笑意盈盈,玉手輕掩櫻桃小口,看著趙娜輕笑不已。而長生郡主則一臉莫名其妙,不斷掃視著兩人。
「因為……因為……」趙娜手指無意識絞著衣裙的飄帶,竟然有些扭捏。
「哈哈,小妮子是不是看上這個小娃娃了。」德敬元帥笑呵呵道。
趙娜玉足一頓,張牙舞爪的本色暴露了:「德伯伯,你別亂說啊!實話告訴你吧,他是我的小弟,怎麼能叫您師兄呢,這……這不是……」
是啊,德敬元帥與趙娜的父親平輩,如果何其歡與德敬元帥變成師兄師弟了,那麼何其歡豈不是也變成趙娜的長輩了?
瞧著趙娜那氣急敗壞的樣子,德敬元帥哈哈大笑。但老趙將軍看見自己的女兒叉腰頓足的樣子,又忍不住大皺眉頭——這也太沒有溫順淑賢的女子樣了!
「好了,好了,小妮子,瞧你急的,以後這小娃娃跟我按我們的稱呼;跟你在一起嘛,就按照你們的稱呼,這樣行了吧!」德敬元帥溺愛地看著趙娜,和氣道。看樣子,德敬元帥對趙娜還是很遷就的。何其歡暗想:趙娜那種不羈、張狂的個性,十有**就是德敬元帥元帥灌輸的。
「好了,老夫今天師弟到訪,我們師兄弟要探討煉製草藥的大事,各位都請吧!」德敬元帥突然面孔一板,毫不客氣地對各位王子、郡主下逐客令了。
眾人一時都面色古怪地看著何其歡。尤其是趙娜更是哭笑不得的樣子,開始不敢把何其歡帶進去見大將軍,怕他身份低下,惹老爺子生氣,現在倒好,一下變成座上客,他們倒要被趕出去啦。正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風水輪流轉啊!
眾人都知道如果這老頭真的發起脾氣來,是不可理喻的,只好都訕訕告退。
贏天深深望望何其歡,覺得此行大有收穫。何其歡也友善對他點頭示意,畢竟剛才贏天為何其歡背黑鍋被別人吐得滿臉是唾沫。
趙娜還想對何其歡叮囑一下,卻見自己老爹在旁邊惡狠狠看著自己,眼珠裡滿是凶光,知道自己再不乖的話,可能要被老爹押解回家了,只好拚命給何其歡使眼色,示意他這邊忙完了到她那去一趟,他們還要去狩獵的場地看看呢。
何其歡只見趙娜擠鼻子弄眼睛的,也搞不懂她想要說什麼,想問,卻見趙娜已經被趙老將軍拖去了,還一路訓斥:「看看你!看看你!瘋瘋癲癲的,呲牙咧嘴的,有沒有女人樣子,還東一個小弟,西一個小弟的,招兵買馬呀!再這樣,明天就把你嫁給阿狗阿貓!」
想必「明天嫁給阿狗阿貓」這句嚇住了趙娜,她耷拉著腦袋,規規矩矩地邁著碎步走在旁邊,要多乖有多乖。何其歡看慣了趙娜昂首挺胸、意氣風發的走路姿勢,現在看她學小女人那種低頭碎步走的樣子,忍不住呵呵直笑。
聽到他沒規沒矩亂笑,趙老將軍厭惡的回首掃了他一眼,目光如刀,一下把何其歡的笑聲切斷了。
見何其歡看著趙娜一臉壞笑,德敬元帥上去對著何其歡肩膀又是一巴掌:「嘿嘿,看上那個小妮子了!」
這回何其歡沒有防備,給老將軍一巴掌打了個趔趄。何其歡看著德敬元帥埋怨起來:「我說,老爺子,你輕點好不好?趁人不備,突然襲擊,可要辱沒您的名聲啊!」何其歡對這位「大師兄」可不夠恭敬,不過也不奇怪,他跟天下兩大至尊上官仁、無塵混了這麼長時間,已經產生了一種敬畏疲勞,對別人要恭恭敬敬的侍奉的對象,他可是經常沒有什麼好臉色的。
「哈哈……好!小子!對老夫的脾氣!」德敬元帥卻不以何其歡的話為怪。老爺子每天被別人當菩薩、當老爺一樣供著,也產生疲勞了,何其歡這樣「沒大沒小」,他卻心花怒放。
「怎樣?那妮子還可以吧,這可是我培養出來的。」德敬元帥一副居功自傲的樣子。何其歡沒有好氣地啊道:「我看得出來,拍肩膀像您,大呼小叫也像您啊!」
德敬元帥居然沒有聽出何其歡的諷刺,繼續誇口道:「老趙那人啊,打仗是一把好手,但教育孩子,就不行了,幹嘛一定要女兒規規矩矩的,什麼笑不露牙齒,什麼走路要碎步,純粹是放屁!」
「這倒也是!」何其歡對這點倒也贊同,男人、女人都是人,何必對女子有這麼多規矩。順其自然最好!
「哈哈!小娃娃,你也認為老趙在放屁啊,好!好!」德敬元帥聽了,眼睛直冒光,又大拍何其歡肩膀表示高興與讚揚。這次何其歡有了準備,只好苦笑承受老爺子的讚歎,心裡卻道:「我只是說你這種說法有道理,可……可沒有說別人放屁啊。您老,這可是偷換概念啊!如果要何其歡去說趙娜的父親放屁,他也說不出口。
德敬元帥可不這麼認為,他想當然地認為何其歡在贊同他,在一起認為「老趙」在放屁,而且是放臭屁!於是感歎起來:「小子,果然和我投緣啊!」德敬元帥突然激憤起來,「也只有你這個小娃娃肯說實話,別人從不肯贊同我,從不肯說老趙放屁,真正氣煞我也!」說著,又大拍何其歡肩膀表示憤怒。
何其歡暗想:好嘛,這老爺子,高興也拍人肩膀,生氣也拍你肩膀,怪不得剛才眾人都離他遠遠的。也幸虧我練過武功,要不,非給你拍散骨架不可。
「您倆都是國家棟樑,位高權重,想必別人即便同意您的看法,但也不敢出口,怕得罪趙老將軍吧。」何其歡安慰德敬元帥道。
「哼!都是馬屁精!」德敬元帥忿忿不平道。
德敬元帥的思路真清楚,贊同他是說真話,不贊同他,投靠老趙就是馬屁精。何其歡覺得好笑,不在借口,轉移話題——何其歡向德敬元帥道歉:「老爺子,真不好意思,剛才毛毛躁躁地,拔了您這麼多的藥材。」
說起藥草,德敬元帥又想起剛才的話題,擺出莊重的神色道:「你還沒有拜見大師兄呢!」
何其歡苦笑,這老爺子,還念念不忘啊!不過以老爺子的身份,做他的大師兄,實在是在抬舉自己啊!這樣想著,於是何其歡整整衣衫,恭恭敬敬道:「拜見大師兄,請大師兄指教!」
「嗯!」德敬元帥煞有其事的點頭,捻著鬍子道:「免禮,師弟,坐!」
何其歡笑笑,隨意地在草地上坐下,德敬元帥也樂呵呵坐下。碧綠草叢中,一老一少,席地而坐,笑盈盈對視著。
德敬元帥笑瞇瞇地看著何其歡手中的草藥,伸手愛撫地撫摸著周圍的藥草,矜持道:「學醫多久啦?」
何其歡尷尬笑笑:「沒有幾天。」
聞言,德敬元帥更矜持了,莊重咳嗽幾聲道:「那大師兄要考考你了。」他皺著眉頭思考下,掃視著周圍,驀地眼睛一亮,指著遠處一株三七道:「說說此草的功能!」
何其歡抓抓腦袋。可憐他學習沒有幾天,真沒有學到多少東西,雖然在書院時,也看過幾本藥書,但那是獵奇性質的看,可根本沒有鑽研過!見德敬元帥如此發問考察自己,只好翻著眼睛拚命思考,然後支支吾吾地回答了幾句。
德敬元帥一生從不服輸,縱橫沙場幾十年,笑到最後的總是他。他這一生,也只有在藥王面前真正吃過癟,且無法扳回來。他總不可能與藥王比武術、比陣法吧,那也太無賴了,德敬元帥是不屑為之的,但如果比治病,別說藥王,就是藥王下面隨便拉出個弟子,也要「殺」得他潰不成軍。在藥王身邊當跟班的時候,他也曾小心小氣地詢問一些醫藥知識,也被一些弟子們訓得天昏地暗。實在是鬱悶啊!但又不好發洩!今天居然發現一個比他還「笨」的藥王弟子,可以讓他訓導一番。德敬元帥那個高興啊!實在是大喜、大喜矣!
德敬元帥心裡樂開了花,臉上卻寒霜陣陣,板起臉訓斥何其歡:「怎麼學的?這麼簡單的知識都不知道!醫者、那個,救死扶傷,決定生死,可以馬虎嗎?可以隨意嗎?大概、可能、差不多,用藥能這樣說嗎!失之那個毫……厘,就那個千里了知道嗎!」
狂風暴雨的訓斥,訓得何其歡直翻白眼,但還沒有辦法。第一,自己是可能說錯了,又可能呀,用藥是不能可能大概差不多啊,其一,這老頭還頂個大師兄的名頭,敬也要敬他三分,且聽他下面怎麼講。何其歡如此安慰,只好老老實實聽著。
德敬元帥訓完,開始講解了。應該說,德敬元帥當藥王的跟班後,對草藥之類的也下過一番苦心學習過,再說自己院子裡種的,自然更會琢磨一下,因此他對三七的介紹倒也像模像樣。德敬元帥拖著長聲,模仿藥王的樣子,慢條斯理地道:「這個三七嘛,止血化瘀,有『止血神藥』之稱,你看它莖似圓柱,或帶紫色細紋,葉如手掌,味甘微苦,性平,無毒……」元帥翻翻眼睛,開始背誦、醫術中的東西,「金刃箭傷,跌扑杖瘡,血出不止者,嚼爛塗,或為末摻之,其血即止。凡產後、經期、跌打、癰腫,一切瘀血皆破;凡吐衄、崩漏、刀傷、箭射,一切新血皆止。但用它也有注意事項,其能損新血,故無瘀者勿用,血熱妄行者禁用……」
何其歡聽了,再對照自己所學,不覺點頭,覺得這老爺子還真有兩下。何其歡向來好學,一貫秉持不恥下問、不懂就問的精神,聽了德敬元帥的介紹,覺得還有幾點不是很清楚,於是立刻虛心求教。
德敬元帥經過這幾年努力研究醫學,雖然水平實在只能是馬馬虎虎,算是半瓶水。但何其歡也一樣,更沒有學幾天醫術,只能算小半瓶水。於是這兩個半瓶水就對上了。正所謂棋逢對手,將遇良材;正所謂話若投機千句少,這一老一少竟找到共同語言,促膝長談,傾心暢談,頓時滔滔不絕、口若懸河……
德敬元帥看到自己實實在在可以指導藥王的弟子,多年的鬱悶一掃而空,頓時一股爽快從腳底直衝腦門,那是炎夏喝冰水的爽快,那是小別後抱娘子的舒心,那是血刃仇敵後的痛快,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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