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卷 第162章 領導考察 文 / 綠野居士
何其歡進了內室，只見裡面端坐著兩位老者，正在打量著他。正中的老者一身黑色長袍，胸口部位用銀線繡著一條躍出水面的小魚，魚下有九條暗藍色的水紋。何其歡聽李琦介紹過，這水紋就是幫內身份的象徵，一條水紋表示是幫內正式弟子，兩條水紋意味著是幫內資深弟子，三條、四條則是香主身份的標誌，五條六條就是堂主地位的象徵，七條八條是幫內的幾個護法，九條則是幫主、副幫主專有。
此人黑衣上有九條水紋，就一定是剛才眾人所說的副幫主了。何其歡也定睛細細觀察兩位幫中的大佬，只見這位副幫主身材不高，一副和氣生財的生意人模樣，沒有一點幫主的威嚴，如果把他身上的黑衣扒下，扔到人群中去，就是一個平常的小老頭。他旁邊的外堂堂主卻是身材高大的老者，黑黑的國字臉，威嚴無比，頷下三縷長鬚，無風自動，眼中精光四射。身上的黑衣用漿刷過，筆挺，胸口小魚圖案下的六條水紋閃閃發光，顯得格外威武，真是威風凜凜的大人物氣派。[搜索最新更新盡在|com|]
兩人的武功，何其歡一時感覺不出來，但有深不可測的感覺。何其歡斷定兩大佬的武功一定是在他的之上，至少是初級3星武將以上，甚至是中級武將級別。
「別看了，倆老頭有什麼好看的，介紹一下你自己吧。」中間的副幫主笑呵呵地道，像拉家常一樣，沒有一點架子。
何其歡也笑笑道：「第一看見自己幫派裡的大領導，當然要仔細看看，省的在外面遇見了不認識就失禮了。」
「小子，嚴肅點！」外堂堂主眼睛一瞪，凶光必現，一股威勢鋪天蓋地壓向何其歡，「才加入幫派幾天，就老油條一樣了？你知罪嗎？」
「我無罪！」何其歡乾脆道，他挺直身體，眼睛直視兩老，緩緩運動體內真氣，抗衡外堂堂主的威勢壓迫。
「哦，」副幫主眼睛眨眨，繼續笑瞇瞇道，「小伙子呀小伙子，說你不謙虛你還真不謙虛，你應該說，屬下不知何罪，怎麼能這麼乾脆說無罪呢，這不是讓我們老頭子無法下台嗎？」副幫主繼續輕鬆地調侃道。
何其歡微微笑笑，馬上對副幫主拱手致謝：「屬下受教了。」然後對著堂主又是作揖道：「屬下不知何罪，請堂主指教。」一臉誠懇，好像虛心求教的好學生一般。
副幫主與外堂堂主略微有些驚訝地對視一眼。顯然何其歡的表現有些出乎他們的意料。
副幫主連連點頭，笑容可掬道：「孺子可教！孺子可教。」
他們原來以為何其歡只是一個一腔熱血的愣頭青，所以大發善心做好事，所以會在上司面前**說我無罪。但沒有想到何其歡還是很會變通的，一指出他應該怎樣，馬上從諫如流，從善如流，這倒讓他們有些捉摸不定了。
外堂堂主冷哼一聲，繼續提升內力，揮發威勢壓迫何其歡，想惦惦何其歡的份量。
副幫主則笑瞇瞇道：「看你如此謙虛，我就指導你一下，你知道你前幾天的所為，給弟兄們多大的疑惑嗎？你這樣做，會造成多大的負面影響，你知道嗎？」
「屬下不知，請大人指點。」何其歡繼續一臉誠懇，虛心求教。
「你脖子上是什麼？自己不會想想！」外堂堂主冷冷道。
「我脖子上是項鏈啊！」何其歡摸摸自己掛在脖子上的一串白銀項鏈。這還是小雪給他掛的，想起小雪，何其歡臉上露出一絲柔情。
「混蛋！……」外堂堂主猛然站起，一股滔天的威勢轟然而起，連桌子的杯子都晃了晃。在外堂堂主看來，何其歡的回答簡直是挑釁，再加上那臉上的肉麻表情（他可不知道何其歡在想女朋友），簡直讓人做嘔。
何其歡卻順勢坐下，輕巧卸去了外堂堂主施加的一大部分壓力，繼續誠懇虛心求教道：「屬下愚昧，請大人深刻指點。」
好嘛，副幫主與外堂堂主再次略微有些驚訝地對視一眼。原來以為這小子很會見風使舵、察言觀色，原來給你來個外圓內方，外柔內剛啊！
「站起來！小子！」外堂堂主怒視著何其歡，準備好好試試這小子到底可以承受自己多大的威勢壓力，剛才他已經使出了五分內力，外堂中能夠承受的人沒有幾個，這個新加入的看起來還可以嘛。
「算了，算了，你坐著吧，」副幫主對何其歡搖搖手，顯然他有更關心的方面，現在還不想考究何其歡的武功。
「別套圈子，好好說一下，你為什麼這樣做吧。」副幫主手指在桌子上輕輕的有節奏的敲著，眼睛泛出奇異的光彩，直直盯住何其歡的眼睛。
何其歡覺得心一蕩，脫口而出：「他們對黑幫的理解錯誤了……」
這時，何其歡體內兩老的真氣悄然一蕩隨即馬上又平靜下來，一股熱流在何其歡腦中一轉，何其歡馬上清醒了過來，但何其歡卻覺得心一下沉了下去——「鉤心術——」剛才自己一定中了江湖中傳言的一種秘術——鉤心術。
何其歡再看那副幫主，頓時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這看上去和藹可親人畜無害的小老頭，居然會如此邪惡的招數，真是披著羊皮的狼，越和藹危害越大啊。這就是高手啊！什麼叫高手？高手都是平時裡不顯山露水。關鍵時刻露出一把猙獰面目！
就像這副幫主，看上去很和氣很無能，但一不注意中了他的「鉤心術」的話，自己殺自己也有可能啊！何其歡只覺得一股涼氣從天靈蓋一路順著後脖子滑了下去，後背一下全濕了……
副幫主與外堂堂主第三此有些驚訝地對視一眼。
這……這小子不賴啊！這麼快清醒了。
「說下去，錯誤在哪裡？」副幫主是很有條理、很固執的人，既然自己的第一目標是搞清這小子思路，武功的事情等會再去考察。所以，他現在只催促何其歡說自己的看法。
何其歡坐直身體，暗暗吸氣，暗運無塵的大慈大悲真氣護身，然後侃侃而談道：「黑幫最傳統的行業是黃和賭，收保護費，但這都是千百年來的傳統，發展到現在已經沒有大的前途了，我們幫派要繼續振興，需要創新思路，開闊眼界，就需要與時俱進……」
「少說廢話！」外堂堂主冷冷道。
「好吧，簡言之，不要以為拿把刀砍人收保護費就是黑社會，那是最低級的，是小混混玩的，最多是第九流、沒有前途的黑社會。我們的目標應該是努力追求沒有黑社會……」
「蠢材！還我們的目標是追求沒有黑社會？你是黑幫份子，還是官府混進來的探子？」外堂堂主忍不住暴跳如雷道。
「大人誤解了我的意思，我的意思是：我們要黑到和白的在一起握手，這才是真正的黑社會！是黑社會的高級階段。」
「黑和白握手！也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是嗎？小子！」副幫主笑嘻嘻道，但眼裡有了一點笑意。
「廢話，我們現在不是買通許多官員，不是已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小子譁眾取寵，討打！！」外堂堂主雖然在說『打「，但卻坐著不動。
「大人錯矣！大人錯矣！」何其歡似乎又回到了書院與同學辯論的時候，滔滔不絕道：「大人的那個收買的計策，只是最低級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甚至只是一種餵狗政策……」聽到何其歡把一些官員當狗，副幫主笑了。
「這樣的餵狗，在初始階段有一定的作用，後期則沒有更大的作用了，其一他們的胃口只會越來越大，其二這種狗，有利益的時候能為我所用，無利益的時候只會反咬一口……」
「所以，我的策略是：第一扶持，第二培養，第三開發。」何其歡扳著手指頭，一二三地說出了自己的策略，他把這陣子對黑社會的思考全部梳理著說了出來。
「所謂扶持，即找代言人，找思想信仰與我們相似的人，信仰的力量是無窮的，也是最堅定的，絕對可以超過物質產生的力量。當然，這就要求我們也要是有思想的人，要不然，怎樣吸引別人投靠我們？找代言人重點是在官府中找，但也不能忽視民間的力量……」
「所謂培養，即培養我們自己的力量，培養我們自己在社會上的聲音，選擇有潛力的人，或者我們應該成立學校，或者把他們送入好的書院，讓沒有污點的他們迅速成長，並在社會各行各業生根發芽，有話語權，但務必要讓他們的心向著我們。這樣，整個社會都有人替我們說話，我們的生存環境就寬鬆了……」
何其歡的長篇大論讓外堂堂主昏了頭，他頻頻看副幫主，而副幫主則若有所思樣子，由此看，外堂堂主是副幫主心腹，但也是行動之人而非決策之人。
「那麼，照你這麼說，我們都要放下大刀，拿起書本了？武力沒有用了？」外堂堂主諷刺道。
「大人錯矣！你片面了。曾有一個暴君說過，帝國的利劍守護帝國的土地，那麼我們可以說，幫派的拳頭宣傳幫派的舌頭。」
「好吧，小子，你先出去吧，該做什麼就做什麼。」副幫主笑嘻嘻看著何其歡，意味深長道。
「是！」何其歡行個禮翩然而去。
待何其歡出去後，外堂堂主看著副幫主詢問道：「外面要不要給那小子解釋一下？」
「解釋？何必！正要他受責難，看看他威武曲否？呵呵……」副幫主捻著鬍子笑瞇瞇的，然後他看著外堂堂主，臉色一正道：「有必要再找幫主，好好談談啊！連那小子都看得出我們再這樣下去，是沒有前途的啦！……」
「幫主太講情誼了！」外堂堂主歎道。
「哼！把我們當刀，但我們更要當手，拿著刀的手！」副幫主臉上沒有了嬉皮笑臉的樣子，一臉莊嚴道。兩人湊在一起，低聲商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