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4章 實踐方案 文 / 綠野居士

    何其歡舉起酒杯，面帶微笑，目視兩老。

    兩老竟然心中微微有些緊張。闖蕩於千軍萬馬之中，他們面色坦然；決鬥於泰山之巔，他們泰然自若；拚殺於刀山火海，他們從容不迫……但現在，看著含笑不語的何其歡，上官仁與無塵竟然緊張了，似乎聽見自己的心砰砰在跳。

    何其歡舉杯，淡淡一笑對兩老說：「我決定了……」

    無塵面色漸漸沉靜，如聆聽佛音般，合十低首……

    上官仁面色漸漸凝重，如第一次衝擊武聖級別時那樣鄭重其事……

    因為，現在是他們信念被評判的時候，他們的追求、他們的執著、他們的夢想……他們想知道，是否為世人接受並敬仰，是否值得這許久的堅持……

    何其歡晃晃杯子，淡淡一笑對兩老說：「我決定了，我們先吃飽肚子再說！佛大師請——」

    無塵皺眉，差點摔倒。

    「魔大師請——」

    上官仁瞪眼，差點跳起來。

    「嘿嘿……」何其歡狡詐地笑。

    好吧，死也要做了飽死鬼，於是無塵、上官仁埋首，風捲殘雲、狼吞虎嚥，大碗喝酒、大碗吃肉……很快，桌子上乾乾淨淨了。

    何其歡的老爸何含笑早就撤退了，解鈴還需繫鈴人，既然這是兩位老前輩和自己兒子之間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去解決吧。

    吃飽了飯，無塵上官仁抬頭目視何其歡。無塵心懷虔誠略微有些忐忑，含笑期待何其歡發言。而上官仁則有不妙的感覺，暗道這小子又要胡言亂語。

    果然何其歡笑瞇瞇道：「兩老如同天人，此等難解問題，兩老都不能解決，在下豈能輕言解決，不過在下……」

    在兩老要發火之前，何其歡趕緊道：「不過，我已經找到一個最好的解決方法，那就是深入實踐，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不深入實踐，怎能當兩老的沖裁？不過這個深入實踐，兩老絕對不能再旁邊指手畫腳，我要獨立進行，以便於我好好思考。這個時間嘛，一般言之，或者三年五載，或者十年二十年……」

    經過這次逃學事件，兩老其實已經暗暗反思過自己的教學，在追何其歡的路上，兩老也商量過，決定改變一下每天緊盯著何其歡的教學方式。因此，對何其歡的這個提議，兩老並不意外，也沒有什麼異議。

    無塵淡淡但堅決道：「即便三十年，我們也等得。」

    上官仁則不緊不慢重新倒了杯酒，慢慢飲著，什麼也沒有說。

    「那你有什麼打算？」無塵看著何其歡問道。

    「這個？」何其歡抓抓腦袋。

    「到京城去實踐！」上官仁突然沉聲道，「我們給你制定大致規劃，就依你，讓你自己去闖蕩，去體驗。」

    …………

    條條大路通京都——這是民間的一句俗語。也是對大秦帝國京都道路的描述。

    御道——是大秦始皇統治時期，出於軍事、政治、經濟的需要，曾以京城為中心，修築了通往全國各地的馳道，也就相當於現在的「國道」，史料記載：「道廣五十丈，三丈而樹，厚築其外，隱以金椎，樹以青松」。

    道上車馬絡繹，冠蓋馳驅。此刻，在通過京城的這條大路上，搖搖晃晃著行駛著一輛馬車。

    車上三人。

    上官仁霸氣重現，口吐唾沫地宣傳著自己的策略——

    「小子，為了體現你的主體性，這次我們充分放權，但你也不要胡言亂語、自以為是。教育教學，要保證學生的主體性，不放棄教師的主導性。」上官仁偷偷看了下旁邊的一本課程指南，引用了書本上的一句教育理論來說明自己的正確，「所以嘛，這個大致的安排要我們教師給你策劃好，具體的細節嘛，你自己去實施。」

    何其歡一副洗耳恭聽、側耳傾聽、諄諄受教的模樣，等待著兩老的安排。

    「具體安排如下——」上官仁清清嗓子道。

    「實踐基地，京城，此處藏龍臥虎，為我國經濟、文化、政治的中心，形形色色人有，琳琅滿目的貨有，有腰纏十萬貫來瀟灑的，有一貧如洗身無分文煎熬的，有手握大權奢華的，有胸懷信仰奮鬥的，有吃軟飯的，有敲黑棍的……總而言之，言而總之，這裡，是體驗人性、洞察民情的最佳處所，是磨練意志、尋求信仰的最佳處所，所以，你的實踐基地就在京都。」上官仁大手一揮，斬釘截鐵道。

    何其歡小雞啄米一樣連連點頭，看看一臉激昂侃侃而談的上官仁，再看看旁邊無語的無塵長老。無塵老前輩竟然也頻頻點頭，表示同意。

    何其歡有些奇怪，兩老怎麼這麼快穿同一條褲子了？他不知道，昨天晚上，他睡覺的時候，兩老偷偷起身，跑到很遠很遠的山頂，討論他的實踐方案，為了形成統一的方案，兩老又是拳打，又是腳踢，又是吐口水，又是扔石子……一會這個威脅要毀約不幹了，一會那個罵賴皮不是漢子，折騰了大半夜，拋出了許多方案，又推翻了許多方案，總算，互相妥協協調，拿出了一個大家都同意認可的何其歡同學的實踐方案。這就是現在上官仁在說的這個方案。

    這個夜晚，當地的地方志是這樣記載的：

    是夜，天黑如墨，北方凌雲山怪雷陣陣，鬼哭狼嚎，人不敢近，人人皆曰天崩地裂。晨，近山視之，樹木皆為灰燼，山石如粉，山矮之，顧改名饅頭山。

    兩老把一座高高的奇峰變成了一座低矮的饅頭山，只為形成一個學生實踐方案。由此可見，加強學生的綜合實踐學習，是多麼的重要。受此影響，後來教育部鄭重其事地提出要加強學生的綜合實踐學習。這是後話，暫且不提。

    上官仁說完一段長篇大論，習慣性地去摸茶杯，居然摸了一個空，這才想起，丫頭小紅給他們扔了。何其歡眼疾手快，趕緊給上官仁老前輩倒茶，順便問了下小丫頭的去向。

    無塵簡單介紹了小紅的情況，叫何其歡不必擔心，下次會給他送到京城，包括他那個妖獸坐騎。

    說起坐騎，何其歡不由臉上浮現笑容，那個猙獰的龐然大物卻視他如媽媽，倒也有趣。

    「好了，好了，不要開小差，注意力集中！」上官仁見何其歡竟然偏離課堂教學主題，敲了下何其歡腦袋，提醒他注意上課專心。

    「剛才講了實習地點，下面是重點，就是實踐的形式，經過我們慎重考慮、反覆研討、不斷補充……」

    無塵聽到這，暗暗合十念聲阿彌陀佛，那夜莽撞了，焦躁了，只顧和上官仁爭論，不知道傷了多少花花草草，罪過呀、罪過！！

    「經過我們細緻周密的研究，確定實踐形式如下：」

    「一周七天，一三五到黑*幫做黑社會，二四六到醫館行醫，星期天休息一天……」

    「別人都是雙休日，為什麼我只有單休日？」何其歡馬上提意見了。

    對此，上官仁、無塵立刻穿同一條褲子了，開展了深刻的思想教育：

    「孩子，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啊！」

    「時間如流水，一去不復返……」

    「少壯不努力，老大徒傷悲，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自古英雄出少年，你不努力誰努力！」

    「時間就是生命，時間就是金錢……」

    應該說，兩老備課的水平越來越好，引經據典的理論，正反兩方面的論述，表揚法、激將法、輪流上陣，一會功夫，何其歡就高舉白旗表示接受了。

    一會，何其歡又跳了起來：「不會吧，一天做好事，一天做壞事，這……這我不是要得精神分裂症？」

    上官仁笑瞇瞇看無塵道：「有時候我們耳朵太靈了也不好啊！」

    「是啊！是啊！」無塵連連點頭。

    上官仁再和藹可親看何其歡，慢慢吐出四個字：「不怕！不悔！」這是何其歡的父親對何其歡這次出行的囑托。

    何其歡聽了立刻不語，表示嚴重接受兩老方案、絕對認真實施。

    見何其歡已經正確領會了實踐方案的精神，兩老欣慰點頭，大讚孺子可教孺子可教。接著兩老就一些具體細節指導了下何其歡，如去醫館要好好學習，學點本領，以後自己開免費的醫館，救死扶傷，仁義天下；去黑社會一定要心狠手毒、枕頭下面藏把刀等等……最後分別的時候到了——

    「此處離京城不足百里，孩子，你就一個人大膽去吧！」

    「一切小心，小心一切！」

    「學業為重，切不可沉迷享受、癡迷女色！」

    兩老苦口婆心、諄諄善誘地教育一番後，一腳把何其歡踹下馬車，揚長而去。

    目視兩老的馬車踏上歸途，越去越遠，終於成為天邊的一個黑點。何其歡回頭凝視京城方向——

    只見遙遠的地平線上，是一排黑乎乎的影子——那就是京城。

    遠處就是京城，望著那巍峨的城市的影子，何其歡暗暗道：京城，我來了。

    …………

    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在初級武將目力不夠，但武聖級別的人目力還清楚的地方——

    上官仁與無塵傲然而立，望著何其歡漸行漸遠的人影，上官仁問：「老和尚，你不跟去？」

    無塵合十誠懇道：「那哪能呀，不過要遠一點。」

    上官仁會心笑了：「你這傢伙也越來越奸了！」

    「近墨者黑嘛。」無塵毫不客氣把罪惡的帽子給上官仁戴上。

    本章以輕鬆幽默為主，我在想，是否一章嚴肅些，一章輕鬆些，各位以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