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38章 陰盟出手 文 / 綠野居士
繁華京都的南郊，青山綠水之間，有一座佔地極廣的林園——滄浪亭。它與獅子林、拙政園、留園並列為京都四大園林。
滄浪亭全園面積約九畝，東西狹長。園景因地制宜分為東西兩部，中間是各式復廊相隔，廊壁花窗，溝通東西景色，得以增加景深，廊東以庭院建築為主，曲廊環繞亭院，綴以花木石峰，從曲廊空窗望去，古老的籐蘿，盤曲嶙峋的枝幹，土石相間的假山，山上古木新枝，生機勃勃，翠竹搖影於其間，籐蔓垂掛於其上，皆是一幅幅意蘊豐富的畫面。廊西為全園主景區，中間是一汪碧波粼粼的湖水，環以千奇百怪的假山、各類珍奇的花木及造型別緻的亭子。池北是假山，全用優美湖石堆疊，山雖不高而有峰巒洞谷，與樹木山亭相映，景色因水而起。周圍高樹與低樹俯仰生姿。落葉樹與常綠樹相間，花時不同的多種花樹相間，讓人一年四季不感到寂寞。
園林的名字為滄浪亭，自然園中的眾多的亭子最為奇妙，最為有名。
此刻，臨湖最大的一個亭中，一個面如冠玉的少年正端坐亭中，凝望著湖水發呆，他一身月白長袍，手中一把描金折扇不緊不慢搖著。他的身後，是一個青衣老者恭敬地立在亭外。
「長生公主，風頭正健啊！」看著在沉思的少主贏天的背影，青衣老者文章暗暗地想，不由為少主擔起憂了。
上月他們從星雲森林趕回京城，發現京城情況比他們設想的還要嚴重。風王的大女兒長生公主不愧是傳說中的外交高手，已經在京城掀起了一股外交風潮。她藉著來京城參加每年一次的貴族狩獵的機會，大肆走親訪友，拜訪京城各大豪門。艷麗無雙、能說會道的長生公主身邊立刻跟滿了各大名門的青年俊傑，人氣指數飆升，隱隱竟然可以跟京城的地主五王子贏天一比高低了。
現在的京城表面看仍是一團和氣，但暗地裡卻是激流湧動。如今皇帝年歲逐漸高，各皇子之間的競爭就越來越激烈，他們的子女，自然也迫不及待跳出來了，替父輩搖旗吶喊、招兵買馬、衝鋒陷陣。
而京城的豪門重臣們此刻也或觀望，或標價待詁，或主動站隊……一時間風起雲湧，真是江山如畫，多少英雄豪傑競折腰啊。
「六叔，我和趙將軍晚上吃飯的事情，安排如何？」贏天搖著描金紙扇，對青衣老者淡淡道，他沒有回首，還是凝望著水波不興的湖面。
青衣老者文章忙賠笑道：「趙將軍已經同意。會客地點在摘星樓，那裡安靜些。但……但他說還有一個客人……」
文章看少主還是沒有反應，一咬牙，接著道：「還有一個客人是長生公主。」
「嗯！」贏天輕輕點頭，抬頭看看天，重新又低頭看著眼前的湖面，語調淡淡，沒有什麼波動。但青衣老者文章知道少主的心裡一定不怎麼好受。趙將軍是九門提督，手握京城治安重權，以往同他們的關係一向比較親密。現在連吃頓飯都要避嫌。要不，幹嘛一定要帶長生公主呢。對趙將軍來講，這可以看成是慎重，但對五王子來講，這則是一個失敗。
見少主沒有什麼吩咐，青衣老者文章慢慢退了下去。
來到自己的小屋，這是一間陳設極其簡樸的小屋。這間小屋的裝修是青衣老者文章自己設計的。這是工作的地方，不是享受的地方。所以，他的設計就是簡單再簡單。一桌一椅，足矣。
楠木案上已經堆著厚厚幾疊文件。文章在案前慢慢坐下。他為自己不能為少主分憂解難而慚愧。從他的父親起，他們就一直為五皇子殿下賣命。他是看著五王子贏天長大的，雖然他自己一直把自己當僕人看，但少主贏天卻一直以長輩之禮待他，還一直叫他六叔，這就更讓青衣老者文章感到不能替少主解決問題很慚愧很羞愧了。
他隨手拿起左邊一疊最上面一份。這一疊文件全部是各地的最新信息。文章瞥了一眼文件，上面寫著——蕭氏家族號稱天下第一的游輪首航。
蕭氏家族，是北邊的風王的傳統盟友，更是風王的一個大大錢包。這次長生公主進京，所送的禮物中不知道有多少就是來源於蕭氏家族的。
「我要替少主掐斷長生公主的一隻翅膀。」青衣老者文章猛然站起，在小屋中兜起圈子。
帝國為了避免皇子為爭奪太子地位互相拆台殘殺，有嚴格的各種制度，規定各個皇子之間只能開展良性競爭，各個皇子的競爭總是被皇室控制在可調控範圍內。而各個皇子也小心翼翼地在章程範圍內行事。以誰如果越軌，將受到殘酷打擊。
這次長生公主來勢洶洶，我們是否要越越紅線呢？文章緊皺了眉頭。
歷史是勝利者書寫的！如果少主的父親登上的至尊之位，還有什麼不能抹殺呢。即便……即便暴露，他不過是少主的一個僕人，少主不過是五皇子的一個兒子……青衣老者文章努力安慰著自己。罪惡的種子不能在心中落下，一生了根，就很難把它根除了。
動手打擊蕭氏家族的念頭不斷從文章心中冒起，並且越來越熱烈。這一切，讓他那張嚴肅的臉都不由微微有些扭曲。
但不管怎樣，這次行動絕對不能讓少主知道，這只能是他個人的行為。為了少主，他願意拋頭顱灑熱血，甘願當替罪羊。
他仔細研究起東方游輪上的名單——趙娜將軍？
皇帝最溺愛的太平公主的閨中密友趙娜將軍？太平公主又是長生公主的手帕交。如果皇帝最溺愛的太平公主的閨中密友趙娜將軍死在她的手帕交長生公主的盟友手裡，會怎樣呢？
文章枯瘦的臉上露出玩味的笑意。他手掌搓動，有關蕭氏家族游輪首航的文件在他手中化為了灰燼，連同那包含趙娜將軍的一個個名單。
這次森林狩獵，採用贏天少主，招聘武士競爭上崗的方法，成績顯著。成效顯著的最大體現就是超額完成了帝國要求的狩獵數量。捕捉到的妖獸除了上交國庫準備在春季帝國貴族狩獵大會上用外，還有不少在他們自己手中。
誰都不會想到，妖獸會在別的地方出現的。文章枯瘦的臉上笑意更濃。
他伸手按下桌上一個小鈴。幾個黑影出現在小屋。文章枯瘦的臉上全是殺意，他冷冷但簡潔地發出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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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黑暗的密封的房間。
陰盟少主雲遮天盤膝高高而坐，他的面前是半跪的幾個彪形大漢。
「少主！有人請我們對付蕭氏家族的游輪。」其中一人沉聲道。
「價錢如何？」雲遮天淡淡道。
「絕對上算！」黑影的聲音隱隱透著興奮。
「有額外要求嗎？」
「有，要弄得像自然失事。」
「哼，這沒有什麼難度，叫黑五、黑六組去。嗯……讓偵探3組先去看看，船上有什麼特別的人嗎？若有……」
跪著的黑衣人猛然抬頭，看著少主，推測他是否要放棄任務。
「若有，則提高價格！」雲遮天喋喋笑著。
「是！少主英明！」跪著的黑衣人道，一股嗜血的笑浮現在他滿是刀痕的臉上。
「審問如何？有消息了嗎？」雲遮天看向另外一個黑影，陰沉道。
「沒……沒有。」半跪的那人哆嗦一下，「那兩個傢伙很狡猾，大奸若愚，口風很緊，我……我再去催催。」
……
囚室。
驚天動地的慘叫仍在繼續。
主審官滿頭的汗水：「老老實實的說！我要你們老老實實地說！」他的聲音仍然尖銳，但卻有了一絲慌張。
接著是謝天謝地兩兄弟哭天喊地地討饒聲：「我們很老實呀，我們是老老實實地說呀。別打我們呀，我們很老實啊……」這兩兄弟果然身材魁梧，耐力驚人，被吊打的這麼久，叫喚聲現在居然還是那麼響亮。
「我已經說了幾百遍了，那個何風……」
「好了，說他的東家吧。」主審官無奈道。
「他的東家很好的……」謝天搶著開口道。
謝地已經反駁了：「他的東家很壞的。」
「很好，不是送我們很多東西！」謝天氣呼呼道，謝天想著上官仁等送他們妖獸，讓他們小隊排名得了第一，於是他們拿到很多賞金的事情。
「很壞，那東家不是鼓動他的雇工和別人打架，巴不得別人殺了他的雇工。」謝地嚴肅道。他想著則是別人來挑戰何其歡，上官仁還樂呵呵看熱鬧的事情。
「胡說，殺他自己的雇工有什麼好處？」謝天不放棄弟弟和自己抬槓，反駁道。
「當然有好處，可以不付錢了嗎！」謝地誠誠懇懇，老老實實道。
…………
「閉嘴、閉嘴——」主審官砸起桌子，「一個一個說。」
「好，你說！」謝天看看弟弟道。
「我不說，你說！」謝地剛剛說完，看見主審官又去拿鞭子忙不迭叫：「我說，我說。何風東家的名字很有趣，真的很有趣。你一定沒有聽說過。他姓殺，名字叫你，號全家，連起來就是殺你全家呀。你說好玩嗎？」
這是當初上官仁對他們胡言亂語的，可歎謝天謝地還記得牢牢的。但現在主審官聽了卻以為這是謝天謝地兩兄弟在向他示威，在威脅他，要殺他全家呀。
於是他惡狠狠揮起了鞭子。
驚天動地的慘叫又響了起來，還有謝天謝地倆兄弟的哭訴：「你賴皮！你賴皮！我們好好交代，你還打人！冤枉呀——」
主審官擦擦滿頭的汗水，對手下無奈道：「快去通知，那個重傷的人務必要好好搶救，千萬別讓他死了，口供要落實在他身上了。這兩個傢伙……」他目光重新落在高高吊著的鮮血淋漓的謝天謝地兄弟，殺意大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