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3章 月明好打架，風高殺人時 文 / 綠野居士

    混成37小隊獲獎的那個夜晚，很多人在很多年後還牢牢記得。因為這次表彰會改變了許多人的生活軌道。有些人因此有了奮鬥的榜樣，有的人卻因此墜落深淵。

    夜晚的風溫柔地吹著，然而混成55小隊的院子裡卻一片寒意。史挺等一群人面色陰沉地枯坐著。李倩梅嗚嗚抽噎著。今天混成小隊獲得了第一，他們押在軍營的東西就全部歸那些傢伙了。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現在連回家的盤纏也沒有了。

    楊浩然以拳擊掌，悲憤道：「我嚥不下這口氣，我要和他們拼了！」

    史挺黑著臉道：「拼？現在能和他們動手嗎？大家都看著呢！」他頓了一下又道：「現在這樣也好，說起來是我們幫助他們打妖獸，我們幫助他們贏的，雖然賭約輸了但總還能落個大度的名聲，不算太丟臉！但這個仇恨一定要報！」他狠狠握緊了拳頭。

    「是的！要報仇！」周圍同時響起咬牙切齒的聲音，連抽噎的李倩梅也豎起了柳眉。

    「咚咚咚」有人敲門。

    「誰？」史挺拔刀而起，一股殺氣隨著而起。

    「收房租的，據說你們輸了很多錢，我提早來收了，開門！」

    為什麼沒有錢時總會遇到討債的。混成55小隊的武士全部成了苦瓜臉。

    與此同時，有些地方，有人笑瘋了，捧著大把大把金幣；一會把金幣鋪在床上，一會藏在床下，一會塞進鞋底，樂此不彼的拚命折磨著自己。

    「明天幹什麼？」

    「還有幹什麼，喝酒、泡妞、再喝酒、再泡妞、再再喝酒……！」

    「嘿嘿嘿嘿！」

    與此同時，有些地方，有人在擔憂了。

    混成42小隊的隊員們正在朝何其歡他們居住的小樓大步走去。

    「今天他們剛剛被表彰，我們就去挑戰，是否合適？」老成的金宇鷹道。

    「有什麼不合適，就是要讓他們樂極生悲，叫他們知道這個世界有些人是不能惹的！」吳果道。

    「好像是我們招惹他們，不是他們招惹我們吧！」還有實事求是的。

    「笑話，我們走路，他們就該讓開！」

    「別議論這些沒有用的事情，想想今天晚上誰出手吧！」老大吳明皺眉道。

    「我上！」「我上！」「我上！」幾個兄弟一疊聲道。

    「大哥，還是你上吧，保險點！」老成的金宇鷹謹慎道。

    「大哥上？是不是太看得起他們啦！」

    「我仔細打聽過，不管怎樣，那五階妖獸最後是被混成37小隊一個叫何其歡的打倒的，而且你們想想，為什麼混成55小隊會幫助對方贏自己？這裡面透著蹊蹺呀，小心點，沒有壞事！況且我們不能再輸了，再輸，我們永無出頭之日了！」金宇鷹細細分析。

    幾人都陷入了沉默，只有吳果嘀咕著：「不可能吧，小小五級戰士能打倒五階妖獸？」

    吳明長歎一口氣道：「還是聽老五的吧，我們是輸不起了。」

    …………

    明淨的小院，月光如水。幾棵樹在幽藍的夜空中搖曳。

    何其歡把金幣等物品扔給小紅，道：「快擺凳子，等會客人要來了。」

    小紅疑惑看看何其歡問：「少爺，等會還有來祝賀的客人！」在杜府時，府上有大喜事，總會有許多祝賀的人。於是小紅馬上道：「少爺你怎麼不早說，我水果、點心、瓜子去買點！」

    何其歡仰首看天淡淡道：「不用買，是討債的來了！」他踱步到李光成和謝天謝地兄弟門前，見他們還在裡面玩弄著金幣不由笑道：「別數了，等會就是別人的了！」

    謝天謝地兄弟同時抱緊金幣瞪著眼睛大聲道：「誰敢來搶，我非把他腦袋砍下來。」

    還是李光成想來起來，他陰沉著臉，慢慢挺直腰道：「何兄的意思是今晚吳山九鷹會來？」

    「不是白天說好了，他們可是誠信之人啊。」

    一提起吳山九鷹，謝天謝地兩兄弟也想起了白天路上的事情，頓時擔憂了，輸了要做別人的傭人，那麼這些金幣不是要被主人沒收嗎？他們心疼地抱緊金幣看著何其歡懇求道：「何兄，你一定要努力呀！我們不能輸啊！」

    「我努力？」何其歡眉毛揚了起來，「那麼你們不上場了？」

    「這個……」謝天抓頭，謝地摸後腦勺，然後道：「我們幫助你看守金幣嘛！」

    「咚咚咚」有節奏、文雅的敲門聲傳來，「主人在家嗎？」有人淡淡道。

    「小紅，開門！揖盜！」何其歡大喊，隨即在小院早已放好的一把椅子上坐下。李光成也提槍大步出門。

    謝天謝地兄弟在屋裡忙了好一會，把金幣藏好了才提著武器出來了。

    門開了，九人大踏步而入，在院門一字排開，好像怕何其歡等奪門而逃似的。

    有兩老在上面撐著，何其歡怕誰！他一眼看見在吳明後面躲躲藏藏的吳美麗，笑道：「丫頭，還不來倒茶！躲後面幹什麼！」

    「來了！」小紅一手提棍，一手拿著茶杯趕緊跑到何其歡身前。

    「不是叫你！」何其歡輕輕拉開小紅，笑吟吟指著吳美麗道：「看見少爺，還不過來服務？」

    吳美麗柳眉一豎，就要發作，但看看哥哥又低下頭不響了，但香肩劇烈顫抖，顯得很激動。

    吳明先是拱手道：「祝賀何兄、李兄、兩位謝兄競賽第一！」他面色平靜，似乎真的來祝賀的。

    「呵呵，先禮後兵！」何其歡笑呵呵也起身，別人客氣，他就不能擺架子了，也拱手道：「僥倖、僥倖！」

    與此同時，兩老也出來了，趴在二樓的扶欄上，上官仁笑得很慈祥、很和藹，就好像看見九頭肥羊走進自家小院；而無塵則有些擔憂，當然不是為自己這邊擔憂。

    「小小賀禮，不成敬意！」吳明手一揮。吳美麗和吳爭光端進來幾個罈罈罐罐。

    「這是我們那裡的一些特產和美酒，給各位兄弟得第一祝賀一下。」吳明面帶微笑道。

    謝天謝地兄弟互相看看，呢喃道：「他們不打了，我們得第一，他們嚇壞了？」李光成盯了這兩兄弟一眼，輕罵道：「這叫先禮後兵，現在越客氣，等會打得越凶！」他的臉色愈發陰沉了。

    在上面看著的無塵連連點頭讚道：「有風度、有風度，不愧是江湖有名的吳山九鷹。」

    「過譽！過譽！上面的兩位是……」吳明倒真的沒有遇到過兩老,突然發現這院子裡還有兩位藏著，謹慎道。

    「我們是下面那小子的東家，」上官仁笑瞇瞇道，「你們廢話少說，快點打架。月明好打架，風高殺人夜！你們這樣嘰裡呱啦的虛情假意，怎麼對得起這大好月色！我最討厭你們這種白道，打架就打架，還裝什麼裝。」上官仁這話是對無塵還是表揚吳明的話說的。

    無塵眉毛一皺，就反駁道：「人何為人，就是要講究一個『禮』字，要不然與野獸有何區別？」

    「既然講禮，就不要動手，你看看這些傢伙，現在說的客客氣氣，心裡卻巴不得早點動手，把我們的小子打得稀里嘩啦，這不是假正經嗎？」

    「話不能這樣說……」

    下面還沒有打鬥，上面已經開始吵架了。

    何其歡皺眉，大聲道：「兩位東家，閉上嘴巴好嗎，不要喧賓奪主，你們表演還是我們表演，要打你們下來打！」

    「好啊！」上官仁興致勃勃挽袖子就要下來，卻被無塵一把抓住：「孩子的事情，去參合什麼，坐下坐下，我們繼續看。」

    上官仁長歎，突然叫起來：「小紅，倒茶，擺凳子，我們看戲！」

    小紅看何其歡，何其歡點頭道：「你到上面好，省得動手誤傷！」小紅低低道：「少爺小心！」然後邁步上樓了。

    吳明靜靜看著這一切，心中跳出一個詞語：有恃無恐。他愈發謹慎了。

    「我們來的目的，想必各位已經知道了，我也不必重複了，就是上午說的賭約想改一下。」

    「哦？」何其歡笑了，「請講。」

    「如果我們僥倖贏了，希望閣下放過我妹妹！」吳明望著何其歡真誠道。

    「大哥！」吳話、吳果大聲叫，他們不明白老大為什麼突然改了賭約。在他們看來，上面兩個中年人不過戰士九級的級別，還裝腔作勢的，老大可是初級武將，有什麼可怕的。

    但吳明正因為是戰將級，感受就比幾個弟弟深了，上面兩個看上去很平常的人卻給他深深的危機感，而這種危機感只有他在闖蕩江湖幾次歷險九死一生時才產生過，因此，他心中有了極大的警覺。

    他對幾個兄弟搖手道：「聽我的，不要多言！」他似乎有種不祥之兆，今晚鬧不好，他們九兄弟真的要折戟於此了。他扳著的臉的嚴肅樣讓眾兄弟心中一驚！

    何其歡笑笑：「可以呀。但如果我們僥倖贏了如何？」

    吳明牙一咬，道：「你說！」

    「我說？」何其歡摸摸下巴，笑著看看自己這邊人。

    「我們贏了，就叫他們趕緊走，以後不許搶我們的錢！」謝天謝地兄弟很善良。李光成卻陰著臉不說話，他想：如果吳明出馬，他們贏的概率幾乎沒有呀。

    這時，何其歡耳邊又響起兩老的不同指令：

    上官仁惡狠狠道：趕盡殺絕。

    無塵：得饒人處且饒人。

    何其歡抬頭笑笑，從口袋裡摸出一個金幣：「還是讓老天定吧。如果字面朝上，我們就高攀一下，和吳山九鷹做個兄弟，如果圖案朝上，就維持白天的約定吧。」

    何其歡說完，手指一彈，一塊金幣翻騰著飛上天空。

    與此同時，無塵出手緊緊抓住上官仁，生怕他作弊，上官仁搖頭晃腦道傳音道：「你這老和尚作弊做慣了，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金幣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在燈光下熠熠生輝，在眾人眼光下，「叮噹」一聲落在石板上，滾動著，大家都定睛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