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一章 原來我們是同道中人 文 / 綠野居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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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笑不得的何其歡顧不上在招惹後面的幾個白鬍子，急急忙忙出了院門。
高大的朱色大門密密麻麻綴滿金色的銅釘，門旁是兩隻青色的石獸。這裡是住宅區，還是比較安靜的。沿著潔淨的青石板，何其歡向熱鬧的街區走去。
理化城是最靠近星雲森林的一個大城市，因此街道上武士的身影就格外多了。看見那一個個身強體壯大呼小叫的武士，何其歡忍不住歎了口氣，想想不久前自己還是他們其中的一員，力可拔山，一拳可以打穿城牆，現在又恢復成為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真是造化弄人。
何其歡輕歎一聲，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走著，他看見前面有個賭場，正要進入，卻見守門的看見他像看見鬼似的趕緊關門，還嘀咕著：「那小子來了，圖像上的一個小子來了，趕緊關門。趕緊關門！省得那老頭知道了來鬧騰。」
何其歡一愣，隨即又好笑又好氣地搖搖頭，他知道這準是兩老怕他到賭場煉心志又要闖禍，真是的！於是他只好繼續前行。
走著走著，何其歡突然眉頭一皺。他雖然現在武功全失，但敏銳的感覺還是有的，可以說，現在他僅存的就是接近武將級別的五感。從出門開始，他就隱隱覺察到有人跟著，現在這種感覺越來越明顯。
他轉步向街角走去，停下腳步轉身淡淡道：「跟了怎麼長時間，不累嗎？」
「果然是少主，厲害！瞞不了你。」一聲輕笑，不遠處閃出一個身影。正是何其歡先前看見的在大廳的一個青年。只見他一身玄色長袍，上面繡著九朵金色牡丹，正彬彬有禮地向何其歡行禮。
何其歡皺皺眉：「我不是說過了嘛，我不是你們的少主。」
青年嘿嘿笑笑，對何其歡的說法不置可否，只是解釋：「家主有令，一定要好好保護少主。」然後他恭恭敬敬向何其歡行個禮道：「晚輩杜飛雲，拜見前輩。」前後左右也有幾個精壯的大漢朝這暗暗行禮。那也一定是隱藏著的保鏢。
何其歡摸摸鼻子，知道這準時上官仁老前輩怕他武功全失，沒有自我保護能力，被人宰了就糟糕了，所以叫人護衛自己。
「唉……」何其歡見解釋不清，且這些人也不肯聽自己解釋，只好說：「杜兄，你也別叫我什麼前輩、少主的，咱們還是兄弟相稱吧。」
杜飛雲還是恭敬道：「不敢，外人面前我稱您為何兄吧。」
何其歡搖搖頭，也不和他糾纏，開口道：「杜兄是本地主人，就麻煩你做嚮導，帶我領略下這個城市的風情吧？」
「這是我的榮幸，何兄請！」杜飛雲做了個請的手勢，在旁邊恭敬帶路。
「這是本城最繁華的商業街，何兄看看，可有什麼中意的物品需要……」
「這是本城最熱鬧的飲食商業一條街，何兄是否品嚐下風味小吃？」
「這是本城最火紅的風花雪月一條街，何兄是否……嘿嘿……」
…………
何其歡突然道：「那麼城市最大的圖書館在哪裡？」
「這個……這個……」杜飛雲發呆了。
…………
逛了一個下午（主要還是在圖書館），何其歡基本對這個城市的市容市貌有了基本瞭解，見天色將晚，於是準備回去休息。
何其歡回到房間，意外地發現自己的房中居然多了一張小床，那個小紅姑娘滿面通紅地坐在小床邊，臉紅得似乎要滴出血來，看見何其歡回來，不由低垂著頭渾身顫抖起來。
這是要幹嘛？何其歡疑惑道：「小紅姑娘，你在這裡幹嘛？」
小紅仍然頭低著頭，不響，只是玉手侷促地、用勁地搓著衣角。
何其歡打量下房間，看看自己沒有走錯地方，然後皺眉看著房間裡多出來的小床和上面坐著（確切說應該是縮著）的小紅，暗道：難道無塵前輩為他們村做了好事，這小姑娘感動得要以身相許？好像……好像不會有這麼容易的好事吧？
何其歡咳嗽兩下，再次發問：「小……小紅姑娘，這是我的房間呀，你……你有什麼事情嗎？」
小紅怯怯地用蚊子一樣的聲音道：「二……少爺，叫……叫我……服侍你……」
何其歡恍然大悟：上午自己出去時，遇見了那個酒色少爺時曾告誡他不要欺負小紅，他倒好，馬上就把小姑娘送到他的房間裡來，真是想到哪裡去了？何其歡忍不住要大罵那二少爺，自己是好色之徒，居然把大爺我也當成好色之徒，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呀。
何其歡對小紅道：「別睬那個傢伙，你回去吧。原來住哪裡就住那。」
小紅臉有點發白，身子微微顫抖，抬頭看看何其歡低聲道：「二少爺叫……叫我來，我回去……他非……打我不可。」
何其歡拍拍胸口，作出英雄豪傑的樣子：「別怕，有我呢！」
小紅低頭看著腳尖，不響也不動，顯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何其歡歎了口氣，勸慰小紅道：「好吧，我去給那傢伙說去。」
「別……」小紅臉更白了，想拉住何其歡，但手伸出一半又怯怯放下。
何其歡出門找了個傭人，問清那個酒色少爺住那，大踏步而去。
「誰？」摟著一個衣衫凌亂的女子的酒色少爺見門被突然推開，大聲吼道，接著當他看清是何其歡時，又趕緊換上了笑容：「啊……少……少主！」他推開女子，急忙起身。那女子粉臉通紅，拉扯一下衣衫，摀住臉快速溜走了。看她服飾，也是一個丫鬟。
何其歡看著躬身的酒色少爺，沉吟下，道：「小紅姑娘是我……是我一個前輩的朋友的後代，我叫你不要欺負她意思是不要隨便打她，不是讓你把她送到我那，你明白嗎？」何其歡琢磨的用詞，發現有些意思還是比較難說。畢竟小紅是人家的丫鬟。
那杜飛雄（酒色少爺）眨眨眼，嘿嘿笑著道：「對，對，少主，所以我叫她到你那裡，你可以很好的『照顧』、『照顧』她。」他的眼裡滿是猥瑣之色。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的意思是你不要是打她，然後她原來應該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必要叫她到我的房間裡住。」何其歡正色道。
「哦，要保密？不住屋裡？呵呵，我知道，我理解。呵呵。可以可以，少主，你『照顧』她好後，讓她回去好了。唉，原來，少主和我一樣呀，都被老頭子管得太緊了。」杜飛雄色迷迷笑著，看何其歡的眼色親密起來，暗道：原來是同道中人呀，而且同病相憐，找女人玩玩也要被嚴密監控呀，這個少主，有兩個老頭子管，比我還可憐，怪不得倆老頭一走，就猴急地跟我說女人；老頭在，他一點不提呀。
何其歡看見說了半天，杜飛雄還色迷迷、一副又想歪的樣子了，真正氣急敗壞，他總算知道這個世界真有對牛彈琴這種事情，於是氣憤道：「跟你說不清！大爺我，不是你那種好色之徒，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說完氣沖沖走了。
杜飛雄翻翻眼睛，嘀咕道：「我好色？我是護花。奶奶的，趁老頭子沒有看見，能偷吃兩口，就不錯啦，還挑三揀四？你不要，那明天我把她上了。」
杜飛雄的聲音很輕，認為氣沖沖走的何其歡是絕對聽不見的。但何其歡偏偏有接近武將級別的五感，清清楚楚地聽見了他的嘀咕。何其歡停下腳步，暗道：我可不能反而害了小紅姑娘，怎麼辦？
何其歡摸摸腦袋，想：按照無塵的方法，以愛、以善待人，難道我去給那小子談要友愛下人，關愛丫鬟？這傢伙的腦袋，友愛、關愛一定會愛到床上去。不行！
按住上官仁的方法，準時兩種選擇，一種閹了那傢伙，一種一巴掌拍死他，好像也不妥。
何其歡思考著對策，踱進了自己的房間，坐著的小紅看見他進來了，像屁股上裝了彈簧一下站起來，緊張地看著何其歡。
何其歡對小紅笑笑，安慰她：「沒有事，沒有事情。這樣吧，你……就住在旁邊的房間吧。」為給何其歡他們居住，這一進房屋全部騰空了。無塵上官仁何其歡一人一間，還有好幾間空著。
小紅還是猶豫著，何其歡笑笑繼續勸慰她：「放心，我跟你們二少爺說好了。你不是說，我是大好人吳爺爺的孫子，會騙你嗎？」
說到無塵，小紅有些放鬆了，她感激地看看何其歡，低著頭輕聲道：「謝謝……少爺。」她抱起小床上的物品輕移蓮步，出了房間。
何其歡看著小紅一直在顫抖的身影，忍不住問：「為什麼要怕他？怕那個二少爺？」
「難道可以不怕他？」小紅呆呆看著何其歡，反問道。小紅覺得何其歡這個問題好奇怪。吃少爺家的，住少爺家的，爺爺還欠少爺家的錢，難道可以不怕他們？小紅覺得何其歡好像在問人為什麼要拉屎一樣，這天經地義的事情還要懷疑還要發問？怪不得人家說這個少爺（何其歡）在生病療養，一定是腦子燒壞了。真可憐。小紅關心地看看何其歡，低聲道：「少爺……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好好休息。」
何其歡看著小紅離去的背影悄悄歎了口氣。這些可憐的善良的人呀。
明天怎麼辦？杜飛雄那酒色少爺還叫嚷著明天要上小紅，怎麼辦？唉，原來是想做件好事，讓小紅不被欺負，現在卻把她往火海推了一步。何其歡覺得頭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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