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千三百四十一章 兵逼建業 文 / 坐井觀天的青蛙
陡然,曹彰嘴角露出一絲冷笑,大喝一『殺』字,猛地一勒馬匹,驟馬便沖。朱桓面容冰寒,卻無出馬應戰,怒喝一聲,千餘吳兵紛紛放箭射出。與此同時,朱桓早前暗中早投與諸葛瑾眼色,諸葛瑾會意,退入了陣後,上了一馬,在數十吳兵從騎的擁護下望建業城趕去。
且說當下千根箭矢迸射飛出,密集一片,來勢洶洶地望曹彰射了過來。曹彰怒聲大喝,舞起玄鐵巨劍,背後金龍相勢不斷游竄,張牙舞爪,隨著玄鐵巨劍揮動,一道道劍氣橫縱射出,將射來的箭矢不斷打散,忽然間一陣破響」「小說。曹彰心頭猛地一揪,猝然看見一頭三尾白狐高躍撲來,神色一變,連忙奮力抬劍就砍。劍若有破天之勢,由上往下,驟落劈下,一道犀利無比的劍氣隨即射出,金龍相勢大張血盆大嘴,向撲來的三尾白狐咬了過去。連聲驟響,兩根箭矢紛紛被劍氣破開,最後那根箭矢,卻有著無與倫比的衝勁,遽然破開了劍氣,向曹彰的咽喉射了過來。曹彰看得眼切,急忙挪身一閃,箭矢從耳邊呼嘯而去,險險避過。
當然曹彰惡戰一夜,然後又疲於諸葛瑾,氣力早損了五成,先前又抵擋了一番箭潮攻勢,在如此情況之下,還能破碎朱桓的兩根連珠箭,已是極為了得。朱桓亦看出曹彰氣力不濟,原以為此番必能將其誅殺,怎料曹彰竟這般了得,不禁露出滿臉駭色,心中腹誹道。
「此將年紀輕輕,武藝如此了得,假以時日恐怕天下無人是其敵手,當速將除之!!」
朱桓想畢,連忙又令兵士發箭,然後又拽弓上箭,伺機而發。霎時間,隨著連陣暴響轟起,眼見箭潮鋪天蓋地的撲來。曹彰怒不可及,暴喝吼道。
「以多欺少,算什麼好漢,可敢與我決一死戰耶!!?」
朱桓卻是聽而不聞,氣勢狂湧,看出一個空檔,發箭便射。三根連珠箭並排一線,倏然射來。曹彰見狀,心知難以取好,亦不願多做糾纏,奮力砍出一道劍氣,破了朱桓的連珠箭後,拔馬一轉,拖劍在後望後便逃。朱桓冷哼一聲,卻是看出了曹彰欲要施拖劍計,誘自己去追,自不會中計,任由曹彰逃去。曹彰衝回自軍人馬內,見朱桓並無來追,回馬望去,眼中泛著金光,殺氣騰騰,喝聲問道。
「吳賊,可敢報之名諱,早有一日,我曹子文必取你項上首級!!」
「哼!我朱休穆天不怕地不怕,有何懼你這黃須豎子!!」
朱桓冷哼,冷然答道。曹彰記著其名,狠狠地瞟了朱桓一眼,勒馬引兵便退。數員吳將見曹彰引兵離去,連忙來勸朱桓前去掩殺。朱桓躊躇一陣,最終還是忍住了心頭的衝動,面色肅然,搖首謂道。
「那黃須豎子非等閒之輩,更兼魏寇大部人馬不知何時將來,我等貿然前去,若有萬一,逼遭滅頂之災,且先回城,再圖後事。」
朱桓說罷,拔馬一轉,一眾將士紛紛跟隨,望建業城方向趕去。待朱桓回到建業城,整兵完畢,急到郡衙來見諸葛瑾。諸葛瑾早已等候,見朱桓歸來,急問之前事。朱桓拱手一拜,遂一一細說。原來諸葛瑾引兵接應徐盛,教朱桓把守建業。朱桓素來心思謹慎,派遣斥候在長江一帶打探敵情,昨夜忽然聽聞有斥候匆匆忙忙趕回稟報,言自軍大寨前一片火光,廝殺聲震天動地。朱桓大驚,唯恐自軍挫敗,急引千餘輕騎前往救援,卻是剛好遇著了諸葛瑾那隊殘兵。諸葛瑾聞言,扶須一歎,向朱桓謝道。
「幸好休穆來得及時,否則某此番只怕性命難保矣!」
朱桓作揖回禮,然後神色一沉,遂亦向諸葛瑾問起昨夜戰事。諸葛瑾面色黯淡,滿臉愧色,一一說予。朱桓聽罷,眼中儘是憂慮之色,吶吶而道。
「眼下魏寇渡過長江,丹陽已無長江天險可據,兼之昨夜我軍幾乎折損殆盡,建業城內只剩下不到數千兵馬,魏寇人多勢眾,恐難抵其勢!!若是軍中將士聽之,必定軍心大亂!!」
諸葛瑾聽了,抖顫不止,長歎而道。
「落得此等境地,皆是我輕敵之故。我欲他人,卻不知自己一舉一動,早被他人料算矣!!」
朱桓微微閉起眼眸,雙拳捏得繃緊,沉吟一陣後,忽地睜開雙眸,射出兩道精光,慨然喝道。
「大司馬少慮!!凡兩軍交對,勝負在將,不在眾寡。前番大司馬不知賊寇奸詐,輕敵大意,如今已有提備,以那曹子恆用兵行師,孰能與大司馬相比耶!?
所謂兵法有雲,所以主防而客攻,主方只需半數兵力,便可抵禦數倍客方兵馬。此中又是俱在平原,無城池之守情況之下。
今魏寇長途跋涉,強渡長江,人馬罷困,大司馬與桓,共據高城,以逸待勞,為主制客,此百戰百勝之勢也。雖是那賈文和自來,尚不足憂,況曹子恆等邪!?」
諸葛瑾聞言,臉色一震,滿臉驚色,望向朱桓的目光,好似他變了一個人似的。須臾,諸葛瑾回過神來,驚聲歎道。
「休穆此番高論,實乃金石良言,勝某百倍也!!」
原來這朱桓,不但驍勇善戰,更兼通熟兵法之精髓,周泰曾經便私下有言,說朱桓非池中之物,假以時日,定能與另一虎賁上將,號稱智勇雙全的呂子明相比肩,故而竭力栽培!周泰與朱桓可謂是情同兄弟,感情極深。因此當朱桓聽到周泰的噩耗時,那打擊之大,非是尋常人能感同身受的。
此下朱桓聽諸葛瑾所贊,雖是謙虛,拱手作揖道。
「大司馬謬讚,桓何德何能,豈敢受此厚贊!但願效以犬馬之勞,為國驅退魏寇,保得丹陽無患!!」
諸葛瑾聞言,臉上不知何時多了幾分笑意,微微頷首,遂向朱桓問計。朱桓料想,曹子恆強度長江,必定心高氣傲,不如偃息旗鼓,外示虛弱,以誘曹子恆引兵來攻,自軍人馬以逸待勞,據城而守,待魏寇但有空檔,從而攻之,必能勝之。諸葛瑾聽計大喜,遂依朱桓之計,各做調撥。
且說曹丕憑得郝昭之計,得以大破吳兵,擒住徐盛,強渡長江。在長江岸上,曹丕在諸將擁護下,邁步走來,意氣風發,威風凜凜,頗有帝王姿態。徐盛被一隊魏兵押了過來,跪倒在地。徐盛咬牙切齒,滿臉恨色,還未等曹丕發話,便對著曹丕破口大罵,求個痛快。曹丕神色一沉,卻是竟對徐盛身後的將士喝道。
「放肆!!徐文向乃當世豪傑,你等豈敢如此對待!!」
曹丕喝畢,急忙扶起徐盛,隨後又做了令一眾魏軍將士都驚駭不已的動舉,竟欲要為徐盛鬆綁。徐盛冷哼一聲,猛地發作,將曹丕猛地撞開,厲聲吼道。
「曹家小兒,休要虛情假意,我竟敗於你手,要殺要剮悉隨尊便!!不過你若想教我叛主投賊,你是癡心妄想!!」
曹丕被徐盛撞得一陣呲牙咧嘴,胸膛劇痛,四周魏將見得無不大怒,各個瞪眼豎眉,正欲發作。
就在此時,曹丕招手一擺,震住眾將。曹丕神色一凝,遂便向徐盛謂道。
「徐公莫要誤會好人。丕豈不知徐公忠肝義膽,非貪生怕死,叛主鼠輩。豈會自討苦吃?只是丕憐惜徐公之才,不願見到如此英雄,受得如此恥辱,故為你松之。」
曹丕此言一落,徐盛神色一震,心頭一震抖動。隨後又見曹丕踏步走來,拔出腰間寶劍一挑,將徐盛身上的麻繩斷開。徐盛眼中忽露凶光,猛地掙扎,麻繩皆斷,猿臂一伸,作勢便欲來奪曹丕的寶劍。在曹丕身後的許褚早有準備,怒吼一聲,邁步而出。電光火石之間,徐盛剛伸出的手,猝然被一強而有力的手掌抓住,許褚大瞪虎目,怒聲喝道。
「徐文向,我堂堂大魏世子殿下賞識如此於你,你這是做甚!!?」
許褚力大無窮,這一抓,頓時將抓得徐盛臉色連變,如何都掙扎不出。徐盛感覺四面八方,一道道充滿殺氣的目光投射過來,如要將他萬箭穿心。徐盛自知如今自己已是砧板魚肉,乾脆便是放棄,怒聲喝道。
「你等魏寇無義犯我東吳,占東吳之領地,害東吳之百姓,作惡多端,人神共憤!!我徐文向生為吳人之臣,死為吳人之鬼,但恨不能啖你等之肉,喝你等之血,休要多言,殺我便是!!」
「放肆!!」
陡然,曹丕一聲怒吼,渾身忽湧起怒濤般的威勢,驚得徐盛面色一變。只聽曹丕疾言厲色地侃侃而道。
「自十常侍禍亂朝綱,漢朝崩潰,社稷顛覆,天下時值亂世已久,各地百姓苦不堪言,無不望能早日天下一統,以迎得太平盛世,安居樂業。當今陛下受獻帝劉協之禪,位登大寶,乃天下正統,天命所歸。孫氏一族,為一己私利,割據江東、交州之地已有數十年之久,昔年更屢屢擅起兵戈,犯我大魏,以致生靈塗炭,居心叵測!!
當今陛下此番起仁義之師,行伐吳大業,卻乃是天下百姓之望,大勢所趨!絕非一人私心之舉。你徐文向當應以大局為重,天下之望豈能與一族私利相比!?」
曹丕慨然而喝,浩音錚錚,徐盛一時被喝得啞口無言,眼中不禁更湧起了幾分茫然之色。曹丕見狀,乘勝追擊,連番嚴詞厲喝,說得徐盛心頭連蕩,當天下大局,壓在了徐盛雙肩之時。徐盛本是堅定的信念,劇烈動搖,一時不知何去何從。曹丕眼光毒辣,看出了徐盛的動搖,忽然卻又話鋒一轉,甩袖而道。
「所謂道不同不相為謀。你竟不欲相投,我也不欲強而逼迫。你且離去便是!!」
曹丕說罷,便向許褚投去一個眼色。許褚心裡明悟,冷哼一聲,遂便送了手。徐盛似乎並無料到曹丕竟會饒他一死,一時反應不來。這時,又聽曹丕向一將吩咐道,教其取一匹寶馬過來,他早日歸去。所謂士為知己者死,徐盛見曹丕如此敬重,心頭大亂,不知為何,雙膝猛地跪落,脫口而出,叩首便道。
「某願降了!」
曹丕聞言大喜,連忙扶起徐盛,眼中儘是不加掩飾的喜色,縱聲笑道。
「哈哈哈。我大魏得文向相投,定能早日完成一統江山大業!!」
曹丕遂重賞徐盛,徐盛自是感激不已。徐盛相投,曹丕信心大漲,當日整兵完畢,派斥候望建業城去探,斥候回報,言建業城偃息旗鼓,防備緊促。曹丕聞言,以為吳兵皆以膽怯,欲要大舉進軍,一舉殺至建業城下。郝昭聞言,面色一緊,連忙諫道。
「殿下且慢!!太傅有令,殿下若渡過長江,不可輕舉妄動,當等候太傅後軍敢到,輜重備足,方可再舉戰事。如今我軍雖渡過長江,但所存兵糧只有七、八日之用,而末將聽聞,建業城又稱『石頭城』,城牆皆以固石堅巖所築,可謂是銅牆鐵壁,固若金湯,若是戰事膠著,兵糧告竭,如之若何!?」
郝昭此言一落,曹彰亦是皺起眉頭說道。
「伯道所言是理。更何況我軍遠途奔波,又連番惡戰,兵士皆以疲憊不堪,不宜強舉戰事!!」
曹丕聽曹彰、郝昭所言,面色一沉,不由躊躇起來。這時,許褚面色一震,扯聲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