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千一百七十一章 龍、獅相鬥 文 / 坐井觀天的青蛙
一槍飛若迅雷暴襲,宛如有獅咆之勢,一槍搠若閃雷奔馳,宛如有龍騰之勢兩柄兵器奪天地之色,瞬間抨擊。火花暴起,馬超大吼一聲,喧聲奪人,手中錦銀獅牙槍狂飆飛搠,攻勢猛烈剛強,如伴獅影,殺得正是獅跑裂天槍法。馬超對此槍法的領悟,已到了出神入化,每招每式拈手便來,槍式慣熟犀利,一下子便佔據了上風。趙雲凝神聚息,劍目晶瑩發光,槍式毫不凌亂,殺出遊龍翻天槍法與馬超纏鬥。兩人越殺越,不知覺便是數十回合,馬超眼看雖佔盡上風,實則不然。趙雲槍法詭譎多端,令人防不勝防,其中已有數回,逼得馬超連生險象。馬超瞪大獅目,赤紅妖異,彷彿一頭狂獅怒嘯,要張開血盆大嘴將趙雲活活生吞。趙雲槍若游龍,迅起迅收,守則密不透風,攻則孔不入。兩人殺得正緊,此時兩軍兵士已互相撲殺,混戰一起,刀光槍影飛搠不停。喊殺聲驚天動地。兩軍皆拚死搏戰,殺得不相上下。唯一能左右勝局的便是,兩軍的統將,也就是說趙雲若勝,唐兵必定士氣大漲,反之蠻兵士氣低落,戰意頓,自然是唐軍大勝。若是馬超勝了,亦是如此。可是兩人都是當今武藝登峰造極的強者之一,若當真要分個勝負,只怕要殺個天崩地裂,三天三夜方可休止。兩軍混殺愈烈,難分勝負。直到日落西山,天色漸黑,蠻軍寨中傳出鳴金收兵號響。兩軍方才各自撤去。此一戰,因耶律齊、王龍二人的落敗,使得蠻軍折傷甚多,死傷足有四千餘人
馬超引軍回寨,蒯良早已聽聞前事,長聲一歎,與馬超謂道
「趙子龍英雄敵,果如神人也!我所料有誤,輕敵大意,此番折兵損將,皆乃我之過也,甘願受罰。」
蒯良說畢,屈身跪伏在地。馬超急忙扶起,好聲好氣地說道。
「蒯公莫要如此。此實乃耶律、王二將太過不堪,誤了大事,與蒯公有何干係!?」
蒯良素來行事分明,執意道罪,馬超奈只好權計其過,待以時清,方做處置。次日,有斥候來報,趙雲將二萬兵就天水城外下寨,四圍立起排柵,築起重城,深挖壕塹,守禦甚嚴。馬超聽聞,大驚失色,急召蒯良前來議事。蒯良面色一沉,凝聲而道。
「此乃掎角之勢也。趙子龍武藝絕倫,李忠文智謀驚艷,天水城難以強取,但另求計議。」
馬超一聽,面色一變,頓時明悟蒯良之意。蒯良是要他棄了天水城,轉攻涼州其他州郡。他費了如此多功夫攻打天水城,眼下寸土未得,卻要撤軍而去,顏面何存!?況且,若不得天水城,根基難穩,倘若到時唐兵出兵截斷他的歸路,他便成了阱中之虎、甕中之鱉矣!
因此天水此城至關重要,否則馬超一旦深入腹地,被唐軍截斷歸路,便將陷入進退的險境。倘若能攻克天水,馬超進可攻退可守,如此可見天水尤為緊要。這也是為何馬超會在天水城耗費如此多時日。馬超幾乎不假思索便拒絕了蒯良,旁邊的祝融夫人沉吟一陣,又見蒯良雙眼聚神,似乎早有主意,張口而道。
「天水城池堅固,李優守禦甚密,又得趙雲相助,實不可取。不知蒯公可有計策?」
蒯良眉頭一縱,似乎對祝融夫人生出幾分驚異之色,然後沉se而道。
「夫人聰慧。某確是有計。當下可令一大將,依山傍水,下寨固守,伺機而動,以圖時機。馬將軍卻統大軍去襲南安,某卻如此如此用計,大事可成矣!」
蒯良一計教落,可謂是驚艷四座。馬超大喜從其言,即令祝融夫人兼合耶律宗等將統領二萬餘兵馬把守營寨。又教人傳令予石城,調往兵馬,以作接應。而馬超則與蒯良引二萬兵馬從小徑出望南安郡進發。
卻說南安太守梁興,本乃韓遂舊部,後韓進投了文翰。文翰見梁興忠義,後遷為南安太守。此下梁興聽聞馬超被李優阻於天水,進取不得。時又聞,趙雲率援軍已到,大破蠻軍,與天水城成掎角之勢,如今化險為夷,形勢一片大好。梁興聽得大喜,教諸將各自守把隘口。
忽有人來報,山谷中捉得細作來見。梁興令人押入,跪於帳前。那細作卻不慌亂,疾聲而道。
「小人不是奸細,有機密來見將軍,誤被伏路軍捉來,乞退左右。」
梁興聞言,臉色微變,瞇著眼睛瞰視一陣,見此人毫畏se,不想亂打誑語,遂教去其縛,左右暫退。那人見帳下已雜人,連忙低聲而道。
「將軍所有不知,小人乃蒯子柔心腹人也。蒙本官遣送密書。茲事體大,不敢有誤,還望將軍莫要責怪!!」
梁興一聽此人乃蒯良心腹,神色微變。蒯良乃荊州名士,受人尊崇,此番派人來見,必有要事。梁興急凝聲問道。
「書安在耶?」
那人小心翼翼,於貼肉衣內取出呈上,梁興遂拆而視之。只見內書雲。
「罪人蒯良百拜,書呈南安府君梁公麾下。良乃念世食漢祿,本乃劉景升之臣,忝守邊城,叨竊厚恩,門補報。怎料劉玄德此人懷有歹心,假仁假義,暗取荊州,害死先主之子。良先受先主遺囑,不敢有忘,奈何賊人詭譎,待良發覺之時,已陷身於崧之中。不共戴天之仇,怎可忘之!馬孟起西襲涼州,諸葛亮甚不相疑,教我前來助戰。馬孟起攻克天水不得,有心取小路來奪南安,再遂聯合昔日隴西舊部,聚攏兵馬,回攻天水。倘若將軍備,涼州危矣。我端想此乃復仇時機。還望將軍疑,可親提大兵而來。如遇敵人,可以詐敗,我當在後,以舉火為號,先燒蠻人糧草,卻以心腹將士翻身掩殺,彼軍必亂。將軍即時可趁勢進攻。則馬孟起可擒也。此非我背信棄義,實乃劉玄德背人在先。唐王威德充塞四海,乃天下所望之明君,良報得大仇,願驅身而效之。倘蒙照察,速賜來命。」
梁興看著,臉色連變,一時驚駭失色,一時有喜色狂湧,看畢,卻是大喜笑道。
「哈哈,蒯公來投,實乃是天使吾成功也!」
梁興遂重賞來人,便令回報,依期會合。隨後梁興急召其子梁博,疾言厲色而道。
「今彼軍蒯良暗獻密書,令我如此如此。依你之見,如何?」
梁博年僅二十五歲,卻深識兵法,脾性是縝密過人,當下疑聲而道。
「蒯良乃多謀之士,此中恐是有詐。父親不可不防。」
梁興立功心切,眉頭一皺,甚是不喜,大聲喝道。
「蒯公乃忠義之士,不得已而歸劉備,比昔已知劉備歹心,望復仇而相投,又何疑乎?」
梁博見其父心意已決,遂凝神而道。
「父親受命把守南安,不可輕去。孩兒願引一軍接應蒯良。」
梁興聞言大喜,遂令其子梁博引三千兵馬,望雁門谷而進。梁博領命,火速催兵而行,行了兩三程,屯下軍馬,令人哨探。
當日申時分,有斥候回報。雁門谷道中,有蠻兵來也。統軍之將,正是蠻夷之王馬孟起也。梁博聽聞,忙催兵而進。蠻兵未及交戰,馬超見軍慌亂,急教軍士先退。梁博見馬超不戰而逃,盛勢引兵追之。追了數里,馬超復回而來,引兵穩住陣腳。梁博見狀,連忙擺開陣勢,方yu對陣,蠻兵又退。如此者三次,俄延至次日申時分。唐軍一ri一夜,不曾敢歇,只恐蠻兵攻擊,梁博心感有詭,不敢掉以輕心,方yu屯軍造飯。
忽然四面喊聲大震,鼓角齊鳴,只見蠻軍漫山遍野而來,聲勢浩蕩,喊殺聲震天裂地。唐兵倉促而迎,皆顯疲態。只見對面軍內門旗之下,閃出一員銀甲大將,吆聲大喝,教唐軍主將答話。
梁博聞言,縱馬而出,遙見馬超,心中一沉,低聲回顧左右道。
「蒯公已暗投我軍,如若蠻兵掩至,便退後走,不可交戰。待見山後火起,實乃蒯公舉事,可速速回身殺去,馬孟起可擒也!」
梁博分付畢,諸將領命,暗去安排。須臾,梁博躍馬而出,縱身呼道。
「馬孟起你昔年被唐王逐出西涼,喪家之犬安敢復來!!?」
馬超被梁博提起心中傷疤,頓時氣得怒髮衝冠,卻又死死壓住火氣,冷聲喝道。
「豎子不識英雄,我不與你計較。喚你父親梁興前來答話!!我與父親乃是故人,他若肯投我麾下,必不虧待!!」
梁博聽了,厲聲大罵。
「我父乃忠義之人,一生光明磊落,忠心為主。安肯與反賊相見耶!?」
馬超一聽,氣得火冒三丈,不答話,把槍一招,左右兩路兵馬赫然衝出,盛勢撲湧殺來。梁博軍內兵士,早知命令,見蠻兵殺來,立即便退。喊殺聲震天動地,震盪整片山谷,驚飛鳥雀野禽。梁博引軍速退,一邊留意身後境況。待梁博軍走了不到三十里,望見蠻兵背後火起,喊聲不絕。梁博大喜,以為蒯良正是舉事,便回身殺來。蠻兵慌亂而退。梁博提刀在前,引兵飛突,殺得蠻兵大亂,四處奔逃。梁博面色冷酷,縱馬疾奔,只望喊處追趕。將到火勢時,山路中鼓角喧天,喊聲震地,兩軍伏兵殺出,山上矢石如雨,往下射來。梁博軍被殺個措手不及,死傷大半。到了如此時候,梁博如何還不知中了蒯良詐降之計,厲聲喝道。
「蒯子柔,若我將你擒得,必將把你碎屍萬段,解我心頭大恨!!!」
梁博縱身大喝,儘是仇恨怒起,急引殘兵望山谷中小路而走。梁博遠途奔波,人馬困乏,軍中兵士皆戰意。就在此時,背後數員蠻將引生力軍趕來,唐兵大亂,各自逃命,互相推擁,自相踐踏及落澗身死者,不知其數。梁博奈,只好率領數十從騎,殺出重圍,轉走而出。
忽然間前方山坡口一彪人馬,似乎早已侯備許久。軍內有一人,騎著白馬,穿著一身落葉白袍,頭戴冠帽,面容威嚴。軍馬內的旗上寫著正是蒯良的名字。梁博一見,方知那人正是害得他落魄至此的蒯良,縱聲大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