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八百七十三章 襄陽大戰（下） 文 / 坐井觀天的青蛙

    「亮已知曹操之意矣。今可將計就計而行。」

    潘鳳、張飛聽言，皆是臉色一變，驚疑不定，速向諸葛亮問道。

    「軍師此話怎講，莫非曹操在使詐？」

    諸葛亮淡然一笑，微微頷首遂道。

    「東南角曾因昔年戰事，鹿角多半毀壞，磚土陳舊。先前有將士告知予亮，勸亮趁曹操兵馬未至，加緊修復。亮故意不許，知曹操日後發覺那處，必然會趁虛而攻。曹操多日探尋，必已發覺那處。但曹操卻虛去西北上積草，實為虛張聲勢之計也，欲哄我撤兵守西北，彼乘夜黑聚兵往東南角而攻也！！」

    潘鳳聽得鳳目連連暴起精光，速又問道。

    「原來軍師早有計策。然則奈何！？」

    諸葛亮又是一笑，渾身散發著一股迫人的氣勢，彷彿天下之間，皆在他料算之內。

    「此事容易。來日可點齊城內精壯之兵，飽食輕裝，盡藏於東南房屋內。然則又教城內百姓假扮軍士，虛守西北。夜間任曹軍攻打東南角入城。待彼殺近城時，其軍大部兵馬力勁大耗，即時一聲炮響，伏兵齊起，彼軍定然大亂，曹操可擒矣！」

    潘鳳、張飛聽計大喜，皆歎諸葛亮妙計如神，遂即當夜各做安排。潘鳳領諸葛亮軍令，命各部兵馬藏於東南房屋之內，張飛則命城內百姓偽裝成兵士，盡去把守西北角上。

    安排即定，次日有探馬報之曹操，說諸葛亮唯恐大軍齊攻，盡撤兵在西北角上，吶喊守城，東南卻甚空虛。曹操聽言，與郭嘉對視一眼，笑道。

    「哈哈，諸葛孔明，已中計矣！」

    曹操暗喜，遂命各部兵馬，往西北角齊攻而去，暗中卻令虛攻便可，不需強硬而攻，留著體力，即時還有調配。眾軍聽令，只在西北角上，詳裝攻勢。

    漸漸地到了二更時分，曹操見時機成熟，正欲領精兵往東南角上殺去時，郭嘉急趕來稟報。

    「大王且慢！！」

    曹操正欲下令，忽見郭嘉趕來，心中不覺升起一絲疑色，連忙問道。

    「孤正欲揮兵殺向東南角去，攻破襄陽，擒那諸葛孔明，奉孝為何攔孤？」

    郭嘉眼眸內多有急色，作揖秉道。

    「嘉今日見城守兵士，見我軍殺近，多有慌亂無措之色。而且，其中更有不少士卒兵甲凌亂，隊形不齊。傳聞諸葛亮，練兵有道，凡是其操練兵馬，皆是嚴謹守紀之精兵。嘉細細觀了許久，這城內的守兵大有可能乃百姓偽裝！！！」

    「果有其事！！？」

    曹操細目剎地一瞪，只覺心中一片冰涼。然後又速與郭嘉問道。

    「依奉孝之見，那城內兵馬又在何處？」

    郭嘉腦念電轉，雙眼發著璀麗光芒，少頃，已推算出諸葛亮的計策，急與曹操秉道。

    「依嘉之見。諸葛孔明大有可能已發覺嘉虛張聲勢之計，大多是將計就計，將兵馬藏於東南角內，只等我軍強攻東南角女牆，待我軍一入城內，伏兵盡出，我軍料之不及，必然大敗！！！」

    曹操聽言，連忙驅馬往城上探去。果見如郭嘉所言，那些守城兵士不少者兵甲不齊，隊形混亂。曹操立馬叫人取來一弓，曹操望著城上一員部將，拈弓射箭，一箭發出。箭矢一飛而起，那城上將校，見有箭矢射來，箭矢還未靠近，竟已嚇得慘呼一聲，拔腿就跑，甚是狼狽。曹操看得眼切，臉色陰沉，轉身向郭嘉說道。

    「看來果如奉孝所料，這城上兵馬大多是百姓偽裝。若非奉孝提醒，孤必遭慘敗！如今孤又當若何？」

    郭嘉被譽為鬼才，才智之高深，自然非是徒有虛名。郭嘉細想一陣，嘴角翹起一絲放蕩不羈的笑容。

    「諸葛亮自喻不凡，欲要將計就計，伏擊我軍。大王何不也將計就計，趁諸葛亮將兵馬盡撤去東南角，就乘虛齊攻西門。不過為爭取時機，大王可即時可將先派一支精兵，密備鍬钁爬城器具，爬上城去，誘使城內伏軍盡出。待東南角廝殺聲起，我軍即刻發起猛攻。

    西門上，皆是百姓把守，若見我軍忽然猛攻，必然退走，西門一攻可破也！」

    曹操聽言，遂露出一個極為燦爛的笑容道。

    「哈哈！！奉孝此計甚好！！」

    曹操遂依郭嘉之令，先令大軍趁著撤開數里之外，然後即派一支數千人的精兵，趕往東南角去。

    兩個時辰後，夜色更加昏黑。帶領那隊精兵之將，名叫陳橫，乃虎衛士出身，因曾為曹操以自身抵箭，而得曹操重用，封其為牙門將。陳橫領著部署來到東南角下，雙眼迸發出燦爛的光芒，腦裡回想起剛才曹操與他所對話一幕。

    「陳橫，你曾乃孤之親衛，昔年在河北之戰，你曾以身為孤擋過一箭。此恩，孤一直並未忘記。你能耐過人，又立下大功，孤本欲提拔你為校尉之職，奈何你出身卑微，若孤將你提拔過快，必為你惹來不少人之妒恨。

    眼下孤正有一時機予你把握，今夜孤攻打西門，乃是虛勢。實則欲攻東角。不過諸葛孔明多謀，孤不得不謹慎為行之。故欲先派一隊精兵，作為前驅，先去打探。不知你可願領命？」

    「大王厚恩，陳橫萬死不辭！！」

    「好！若東門果真空虛，你即命人擂起鼓號。孤即率眾軍而攻！事成之後，孤必不辜負於你！」

    陳橫一時間思緒萬分，似乎已見到他出人頭地之時。陳橫把心一橫，留下數百兵士於城下，速命其餘兵士，皆隨他於東南角上爬過壕去，砍開鹿角。

    埋藏於城內東南房屋內的荊州兵馬，見城頭人頭晃動，頓時皆是精神一緊，潘鳳、張飛等將死死地盯著城上，望著一個個曹兵登城。

    與此同時，在半個時辰前，諸葛亮見夜色越來越是昏黑，心想曹操不久即將行動，趕來西門登城而望。

    諸葛亮瞇著皓目，眺望而去，雖看不清遠處景象。但耳中卻隱隱約約聽得不少馬蹄划動，鎧甲兵器動盪之聲。

    諸葛亮臉色一變，遂召那偽裝守將的百姓來問，剛才曹軍可有特別舉措。那百姓告之，在兩個時辰前，曹操忽然親自趕至城下射箭，幾乎將他射死。那百姓說得尤為真實，臉上餘悸尚有未消。諸葛亮頓時臉色劇變，急教左右兵士，速往城中東南處，告之潘鳳、張飛立即引兵來援！

    那兩員將校聽諸葛亮臉上露出罕有的惶急之色，皆知事情緊急，當即下城縱馬往東南而處。同時間，諸葛亮又叫城上百姓，立即準備箭矢，滾木石塊，提防曹軍攻來。城上百姓皆是驚駭不止，諸葛亮急聲喝道。

    「襄陽一失，荊州危矣！劉皇叔基業不保，遲早必遭奸賊謀害！！！你等皆是良民百姓，亮本不欲讓你等涉險。但時下實乃不得已之時，還望諸位鄉親父老，協助亮一臂之力，他日亮必當厚報！！！」

    諸葛亮此言一落，襄陽百姓想起自從劉備成為荊州實權者，多施仁政，減輕賦稅，百姓得以喘息，生活雖不富裕，但亦能自給自足。襄陽百姓無不敬佩劉備之德，今日之所以願為諸葛亮把守城池，亦是為回報劉備之仁義。

    「先生放心！只要是為了皇叔，俺二牛子願意赴湯蹈火！！！」

    「是吶！皇叔乃仁義之君，對我等百姓尤為敬愛。若是要我受曹賊所統，我寧願戰死！！！」

    「死又有何懼！只要劉皇叔尚在荊州一日，我等妻子老小，就能活得幸福。我願死守襄陽城！！！」

    百姓紛紛而道，漸漸地在百姓心中的恐懼彷彿煙消雲散。城上百姓，開始爭先恐後地準備守城物資，諸葛亮臉上原本的急色，一時間亦化去不少，仰頭望向西方，心中暗暗歎道。

    「主公，你雖不在亮之左右。但此時此刻，亮卻感覺正與主公在並肩作戰。主公放心，荊州在，亮在！荊州亡，亮亡！」

    另一邊，卻說陳橫登上城頭，果見城中全無動靜。陳橫見狀，簡直心花怒放，速向城下兵士喝道。

    「城內並無埋伏，快快擂起鼓號！！！！」

    陳橫令聲一落，霎時間擂鼓大作，彷彿即將便有千軍萬馬衝殺過來。埋藏在襄陽城內東南房屋內的荊州兵馬皆以為曹兵大軍將到，潘鳳速命兵士發起信號，只聽得一聲炮響，伏兵四起。張飛首當其衝，親驅勇壯殺來。一時間，原本死寂的城內，兵馬四起。陳橫頓時嚇得宛如魂飛魄散，只見張飛惡狠狠地衝殺過來。陳橫連忙命令兵士前去抵擋。

    「抵住，抵住！！！大王的援軍很快便到了！！！」

    陳橫嘶聲大吼，指揮著兵士奮勇抵抗，心中毫不懷疑曹操定會率大軍趕來救援。張飛圓瞪環眼，丈八蛇矛揮動如風，衝入曹兵人潮內，左突右衝，如入無人之境，赫然直殺而去，曹兵無一能擋，被張飛殺得節節敗退。

    城下潘鳳正欲引兵殺前，忽然一快騎急忙衝來報道。

    「軍師有令！曹軍將齊攻西門，將軍快快引軍趕援西門，不得有誤！！！」

    潘鳳一聽頓時臉色劇變，鳳目剎地瞇起，往城上望去，果見除了先頭那數千曹兵，東南城外只聽得擂鼓聲，根本不見有大軍奔馳的喊殺聲。

    「不好，中了曹操的奸計！！」

    潘鳳驚呼一聲，急忙喝令各部將校，率軍往西門趕援。與此同時，張飛舞槍狂衝，眼見將要殺近陳橫。陳橫急得心如火焚，眼睛不斷地向城外眺望而去，卻不見自軍一兵一卒！

    就在此時，在襄陽城西面，驟然暴發起，如同能震得天崩地裂的巨大喊殺聲。一波又一波卷天般的聲浪，不斷地激盪而起，將整座襄陽城都震得搖晃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