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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百九十六章 非此人不可 文 / 坐井觀天的青蛙

    洛陽城上至當今聖上漢獻帝,下至黎民百姓,聽得此事後,無不驚駭,不可置信呢。可知曹操可是被天下人稱之為絕世奸雄,素來無情冷酷,甚至曹操還曾有言:寧教我負天下人,休叫天下人負我!

    之後對於此事,多有不同的流言流出。有人說,曹操之所以如此,是看在郭嘉那鬼才的才能份上,為籠絡其心,才會如此。亦有人說,曹操是藉著此事,來安穩麾下文武,特別是那些新投的袁氏舊臣,這些人侍奉袁氏已久,難免心中不會多有顧慮、憂心,曹操此舉正是為了證明他禮賢下士,安撫人心。類似這種流言,層出不窮,但卻無一是說,曹操是真心實意所為。

    半月後,張機從宛城趕至洛陽。張機,字仲景,南陽郡涅陽人。張機從小精通博書,並對醫學有相當的愛好,少時十分敬佩戰國名醫秦越人觀色察病的醫術,感歎當時的名士但求在官場上追名逐利、趨附權貴而從不留意醫藥學。其後拜同郡名醫『張伯祖』為師,後來醫術精進超過其師所授。

    張機因其醫德,受百姓擁護,曾被舉為孝廉,後來官拜長沙太守。遂年天下大亂,戰火遍佈天下,天下各地百姓死傷無數。時又逢荊州疫病流行,民眾鄉親傷亡甚重。不但得病者數量龐大,而且難以救治,百人無一者能夠痊癒。不到十年時間,由於瘟疫病流行,張機家族二百多人死了三分之二

    張機心懷百姓,見郡中百姓受疫病折磨,如有割心斷腸之痛,至此治療疫病便成為,張機在醫術之路的動力。

    張機見漢室沒落,天下各地諸侯,為奪權勢,相互攻伐,根本無人管百姓正受疫病之難。張機曾數番對朝廷為百姓乞求藥物,且望朝廷派人馬,協助他共同對付疫病。而那時執權者,正是挾持漢獻帝於長安的,李催、郭汜二人。這二人自私貪慾,豈會管百姓死活,連番拒絕張機的請求。

    張機心灰意冷,毅然辭去官職,專攻醫術,決心要制服瘟疫。他勤求古訓,博采眾方,繼承先代醫學成果,更曾密集走訪天下各地,收集民間治病的方式整理成冊,此時張機在治療疫病傷寒的領域上成就之高,可謂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張機趕至洛陽,曹操聽得兵士來報,親自到城郭迎接。此時的張機不過是一介布衣,而曹操卻是當今天下擁有最大權勢的人臣,張機見曹操親迎,不免起了幾分驚異。曹操和張機敘禮過後,便立即提起郭嘉的病情。

    「張公若能治好貞侯,便是對曹某有天大的恩情。到時只要是曹某力所能及,無論是何等要求,曹某定然有求必應!」

    曹操拱手執禮,對著張機就是一拜,張機受寵若驚,連忙回禮拜道。

    「某不過一介布衣,豈敢受丞相如此大禮。更何況治病救人乃是醫者的天職。而且荀公早前在書信中,已與某說明利害。貞侯之命,關乎天下。若能救得貞侯,丞相就能早日平定天下,使天下黎民百姓免於戰火。此實為,救一人者,而救萬萬之眾耶。某定當竭盡所能!」

    「張公大義。如此還請張公快快動身。」

    曹操一擺手,引著張機上去旁側馬車。少卿,馬車風馳電掣而動,往貞侯府直飛而去。一個時辰後,張機為郭嘉診治完畢後,眉頭深鎖,滿臉凝重,立於一旁,久久未有發言。曹操在旁心急如焚,等候許久,曹操面對袁紹近四十萬大軍時,尚且能夠平心靜氣,冷靜而對。而不知為何,只要是關乎到郭嘉的存亡,曹操就難以控制情緒,或許在曹操心目中,郭嘉不僅僅只是謀臣,那般簡單。

    又是半柱香過去了,曹操正欲張口去問。張機一直緊閉的嘴巴,此時終於發言。

    「貞侯體內寒毒已是深入骨髓,若用藥物只怕未能及時根除,寒毒就蔓延到其五臟六腑。到時縱是神仙下凡,也難以治癒貞侯之病。」

    曹操剎地暴瞪雙目,踉蹌數步,慘呼道。

    「難不成連張公亦無法治得奉孝!?」

    張機見曹操心神如遭受極大的打擊,連忙又道。

    「丞相不必驚慌。貞侯之病,雖是頑惡,但某卻有一法可治,不過若施此法,還需一人配合。否則難以事成。」

    曹操一聽,頓時喜色狂湧,一把抓住張機之手,急問道。

    「張公要得何人,曹某立即派人重禮聘請!」

    張機臉色凝重,甚有幾分為難回道。

    「此人只怕是曹丞相,也難得請來。」

    「哈哈哈!!!張公此言差矣,曹某勢鼎天下,天下誰人不畏,誰不欲得曹某庇佑。如此試問,是何等人物,是我曹某請不得耳!張公,你但且說來!」

    曹操怒極而笑,張機沉吟一陣,緩緩說出。

    「此人正是昔日在洛陽天牢內,為冠軍侯兄弟三人,剝體刮毒的華佗,華元化!」

    「竟是此人!?」

    曹操頓時一驚,一雙細目即刻瞇成一條細縫。華佗此時在文翰麾下入仕,暫且不論華佗醫德如何,先看曹操和文翰的關係。兩人此時,表面雖是風平浪靜,相安無事。但無論曹操還是文翰,皆是將對方視作爭霸天下道路上最大的對手。

    而『鬼才』郭嘉乃是曹操麾下最為重用的謀臣。郭嘉對於曹操來言,就如同人之雙臂,虎之爪牙,馬之四蹄,鷹之雙翼。若是郭嘉當真病危,文翰最多只會惋惜一番,但更多的定是慶喜,少了一心腹大患。

    如此推算,文翰會應諾曹操的相請,派華佗來救郭嘉的可能性,絕對是少之又少。

    曹操大大地吸了一口氣,沉吟一陣,忽向張機問道。

    「非此人不可?」

    張機無比鄭重地頷首而道。

    「是也。貞侯寒毒深入骨髓,必須盡快清除。天下有此醫術者,唯有華元化。貞侯之病,需用剝體刮毒之法,先除骨髓寒毒,然後我再用藥物治理,二者齊施,方可事成。而且,貞侯體內寒毒正從骨髓不斷向其身上五臟六腑逼近,當下我可先用藥物拖延,不過最多能維持兩月。若是兩月之後,那華元化還未前來。到時貞侯恐怕,」

    「我已瞭然。張公遠途奔波,定是疲憊不堪,張公留下藥方吩咐下人煮藥便可。我早已令人在城內為張公安排一間清淨的宅院。張公在那裡歇息便是。」

    曹操臉色默然,張機按照曹操的安排,留下藥方,各做吩咐後,便隨一隊軍士離開了貞侯府。

    次日,曹操急聚麾下文武,特為此事商議。

    「貞侯危在旦夕,當下時間無多,不如丞相請當今聖上擬旨一封,召令那華元化到洛陽。帝命不可違,那華元化豈敢抗旨!?」

    張頜起身拱手,先是諫道。不過很快便被對席的程昱搖頭反駁道。

    「漢室落寞,天下人皆認為社稷操縱於丞相之手。用帝命召令,只會打草驚蛇,讓那文不凡起疑心,以為丞相或是丞相麾下有重臣病危。如此一來,文不凡豈會輕易放那華元化來京。」

    「哎呀!此事容易,只要丞相予三千虎豹精騎,我立即引兵殺入河東,將那華元化給丞相擄來!」

    典韋忽地站起,一啪胸膛,便是毫無忌憚地叫了起來。曹操眉頭一皺,當場怒斥道。

    「匹夫之勇!文不凡麾下猛將如雲,只怕你還剛殺入河東境界,就被他麾下猛將攜手擒住!」

    典韋被曹操如同當頭一棒地一喝,這才記起文翰麾下那個個驍勇善戰的將領,特別是那關羽和趙雲,武藝絲毫不損色於他。典韋也知自己剛才過於托大,不過還是扯著臉,憤憤不平地坐回席上。

    「主公,硬取是非是上策。看來還需許以其利益,方可成事。」

    荀彧忽然張口說道,荀彧之言甚合曹操心意,曹操微微頷首,應道。

    「文若所言是理。就不知我該如何施以利益。文不凡時下官至驃騎大將軍,若再往上封賞便是封王。這是萬萬不可。」

    「丞相,那文不凡初得涼州,不如就將涼州牧之位封予。」

    坐在武將首席的曹仁,附議而道。曹操沉吟一陣,很快便是搖頭。

    「涼州之地乃文不凡一兵一卒攻克取下,涼州遍地儘是其兵馬據守。這涼州牧封與不封,對於文不凡來說,已是無關緊要。

    當然,若他得之涼州牧之位,便可名正言順統領涼州。這也可納為籌碼之一,也可做錦上添花之妙。」

    之後,曹操與一眾文武商議近兩個時辰,亦無想出可行的辦法。

    此時殿下一片寂靜,曹操臉色一凝,猝然站起。

    「看來我還是要親自約見不凡,才可定奪此事。」

    曹操注意落定,當下擬書一封,令使者持書趕往河東。此時曹操全部心思,幾乎都在郭嘉之病之上,郭嘉一日未曾脫險,曹操實在難以安心謀劃大業。

    中原之事,暫說至此。再看在天下之南,交州。

    交州之地,與江東、益州、荊州交界,遠離中原,朝廷難以管轄,因此常有野望之輩,在交州自立一方。

    昔年交州刺史朱符,貪慾不足,向交州各郡強收重稅,因此引起百姓反抗被殺,後漢朝派遣張津為新任刺史。哪知張津亦是野心之輩,他捨前聖典訓,廢漢家法律,嘗著絳帕頭,鼓琴燒香,讀邪俗道書,雲以助化,欲借此籠絡人心,迷惑百姓,在交州自立為王。可惜好景不長,張津的野望被其麾下部將區景發現,不久便被區景設計殺死。

    張津被殺,區景見當時荊州牧劉表勢大,率眾去投。劉表得知此事後,欲趁此時交州正亂,派兵取奪。於是劉表派大將賴恭,前往接替了張津的位置,同時又派部將吳巨出任蒼梧太守,接替已病死的原太守史璜。

    劉表欲將交州大權盡攏,為避免劉表的勢力過於強大,漢廷下詔任命士燮為『綏南中郎將』董督交阯七郡,分奪劉表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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