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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博覽 第六百一十九章 戲隆之忠烈 文 / 坐井觀天的青蛙

    田豐陡然顫抖起來,戲隆用眼角餘光一掃,見狀又是悲憤大呼。

    「想我大漢泱泱大國,此番竟被這小小胡賊,在我國境地殺人放火,淫我大漢妻女!我戲志才身為大漢男兒,雖無縛雞之力,但卻有滿腹破陣殺敵之策。國家有難,我卻不能施之而用,這軀皮囊,留之何用!!」

    「說得好!!!志才兄之言論,羞煞我也!!!國難當前,我田元皓豈能因一己私慾,而罔顧大事!志才兄但且安心養病,并州由我田元皓為你奔赴!」

    田豐一步重踏,渾身皆是浩然正氣,此時他不再是什麼智謀絕倫,忠烈耿直的田元皓,此時的他,不過是一個漢人,做一個漢人應該去做的事情!

    戲隆心中大喜,疾聲又道。

    「元皓兄此言當真!?可知軍無戲言!!若你真要奔赴并州,必要受軍中法令管轄!!!元皓兄若是不願,我自去便可,莫要逞強,以免壞了大事!」

    田豐一瞪朗朗皓目,大手一伸,凝聲大喝!

    「將軍令狀拿來,若我田元皓不聽法令,這項上人頭隨時拿去!若是我放縱壞了大事,生生世世願遭世人唾罵!!」

    田豐話音一落,田宅又是一陣快速地腳步聲,一身穿西川赤色紅花紋袍,面容俊秀,卻不失威嚴,不怒而威的男領一部人馬踏步而來。王磊一見那位赤袍男,頓時身體一顫,連忙跪地。

    赤袍男正是河東之主文翰的三弟,徐晃,徐公明。徐晃似乎完全沒有看見王磊,一雙晶亮有神的眼眸,直視田豐,隨即一凝神色,當眾拱手對田豐重重一拜!

    「田先生真乃當世之義士!!!我徐公明深為敬佩,在此我為并州百姓謝過田先生出手之恩!來人吶!拿狀紙、文筆、軍印!!」

    徐晃號令一落,數個將士立馬聽令而行。田豐淡然地望著徐晃,略略還禮。

    「徐將軍無需謝我。我田元皓既有漢人之身,又為國之臣,眼下國家有難,同胞受苦,豈能坐視不理。」

    田豐此言,可是在劃清界限,表明他的立場。徐晃卻不生氣,淡淡回道。

    「田先生大義,實乃我等表率!」

    田豐微微頷首,退身靜立於一處,不再言語。徐晃往戲隆走來,恭敬屈身一鞠。

    「并州之事,軍師無需擔憂。我與伯義定能擊退胡賊!」

    戲隆嘴角一咧,用眼角瞟了瞟田豐,徐晃當即一愣,不過很快就是會意。原來這頑固到極點的田豐,忽然會出手相助,是因戲隆的計策。

    徐晃望著戲隆慘淡蒼白的臉色,心中一陣抽動,戲隆身患惡疾,半年之內,原不應再操勞費神。哪知北羌忽然作亂,驚動了戲隆,令他又再費神,以致他惡疾又犯。

    「王磊!主公之令,可還記得否!」

    徐晃臉色剎地一冷,冷聲一喝。王磊一直跪在地上,一動都不敢動,忽聽徐晃喝起他的名字,心臟頓時一緊,連忙回道。

    「末將豈敢有忘!」

    「好!竟是如此,我就不必多費口舌。你自行領罪吧!」

    徐晃一把掣出腰間寶刀,重重地甩落在地。王磊面色速變,突兀他一咬牙齒,拿起寶刀就要往自己的脖割去。

    「慢!!!公明,王將軍憂慮鄉民實乃人之常情,豈能有怪。主公雖是有令,但主公亦常言法理不外乎人情。可否網開一面,免去斷首之刑?」

    戲隆一把抓住王磊的手腕,疾言向徐晃勸道。徐晃深吸了一口大氣,臉上的冷色稍稍有減,戲隆又連打眼色,徐晃終究還是不忍忤戲隆之意,免去了王磊死刑。王磊感恩流淚,謝過戲隆。

    徐晃罰他三十軍棍,王磊自行領罪。之後不久,狀紙、文筆、軍印皆到,兵士搬去棋盤,田豐於石桌上大筆一揮,龍飛鳳舞一般寫起了文字。

    田豐心中有墨,一氣呵成,僅半刻鐘時間,一篇文章便成。兵士拿來予徐晃,徐晃一看,田豐文章蒼勁有力,字字珠璣,滿是護國救民之浩然正氣。

    「好文章!」

    徐晃不禁一呼,戲隆在一旁接過,看文而笑,臉上的慘淡之色剎時便去,而且還顯出了幾分紅潤。

    「傳我之令,從今日起,田先生便是我軍行軍司馬!」

    徐晃大手一揮,當即宣佈田豐之職,田豐此時卻是閉起雙目,重重地歎出了一口氣,臉色略顯悲楚。

    田豐再是睜開眼睛,向戲隆投了一個莫名的眼色,戲隆還以一笑。田豐默默搖頭,欠身略施一禮道。

    「諸位莫怪,田某實在倦了,先是告退。」

    田豐說罷,不等眾人回復,轉身就走。田豐身影緩緩遠去,幾個將士對田豐這目中無人的態度頗有言辭,不過都被徐晃瞪眼閉住了嘴巴。

    「曹操與袁紹戰於天下之北,主公與馬超戰於天下之西,時下天下正亂,局勢不明。公明,此番并州之亂,可謂是為我們敲醒了警鐘。河東還需你在此坐鎮,并州有高伯義、田元皓這一武一文足矣。」

    徐晃一凝神,河東雖僅是一郡之地,但其重要性卻絲毫不遜色於整個并州,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畢竟河東乃是文翰勢力的中心,無論是農業、商業都是文翰轄下最發達的城郡,人口之多,更是天下城郡之最。而且,文翰包括其麾下大部分的將士都在河東落根,家小親人都在河東生活。若河東一失,軍心必然大亂,到時所造成的惡劣連鎖反應,根本無法現象!

    因此戲隆勸徐晃留在河東鎮守,而徐晃亦明白此中深意,心中也正有此打算。

    「嗯,我亦有此意。不過真沒想到,那田元皓竟然會出手相助。還是軍師了得,田元皓這般頑固,卻還是被軍師說服來助。」

    提起田豐,戲隆臉色不由升起幾分敬佩之色,沉聲而言。

    「非也。戲某不過略施計量,若非田元皓心中有民,而此番又遇羌人於并州虐殺我漢人同胞,此乃漢族與羌族的爭鬥。凡有漢人血脈者,自然人人有責,征伐羌人。更何況能者多勞,田元皓滿腹韜略,高謀深智,肩上責任理應要比常人要重!戲某不過略為提醒,田元皓得而醒悟。否則以田元皓之脾性,寧死也絕不會為主公出一謀一策!」

    「如此忠烈高智之士,卻不能為三哥所用……實在可惜,可惜啊!」

    看剛才田豐的態度,徐晃心裡明白,只要并州戰亂一結束,他定會請辭身上軍職。正如戲隆所說,此番田豐參軍他只為漢人百姓,不為任何一方勢力。

    「元皓生性剛直不曲,若非心之所屬,寧死也絕不會低頭。不過戲某卻相信,終有一日,他會成為你我同僚。」

    戲隆彷彿有未卜先知的能耐,胸有成竹地淡淡一笑。徐晃稍有疑色,挑了挑眉頭問日。

    「軍師為何如此肯定?」

    「無他,因為戲某相信主公能得以天下大業。而田元皓又有一顆為民之心,若他發覺主公能為天下黎民百姓帶來一番新氣象,使遍地漢人之民都得以安居樂業,他終會來投。」

    戲隆皓目爍爍發光,那照出的光芒,彷彿能照亮整片天地。徐晃默默看著,雙手不覺抓住了實拳,緊緊地拽著。

    一陣沉寂之後,徐晃憂心戲隆病情,送他回府後,又派人請來華佗。華佗一見戲隆的神色,緊張地一把抓住戲隆的脈搏,雙目連起漣漪,正欲張口。

    戲隆卻用眼神阻止了華佗。華佗臉龐微微一抽,在旁徐晃急問戲隆的病情。華佗強展笑容,不得已為之,說了一番違心之話。華佗醫術超凡,他說戲隆並無大礙,徐晃頓時放下了心頭大石。

    過了一陣後,戲隆喝了湯藥,徐晃見天色已是入夜,自知不宜打擾戲隆靜養便告辭而去。徐晃走後不久,華佗臉色剎地變得無比的凝重。

    「志才你今日可有大費精神!難不知你這腦裡神經,已是耗竭過度,這半年內絕不能輕易動神!」

    「呵呵。元化莫急,戲某這不是好好的嘛。」

    戲隆蒼白的臉色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戲隆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頓時讓華佗急色剎時上湧。

    「志才你可知你剛才這一番費神,令你病根又是加重!若你有個萬一,我如何向軍侯交代!你!!!」

    華佗正在呵斥,哪知戲隆雙目一閉,鼻有律緩張,華佗嚇了一跳,然後又聽戲隆呼吸平靜,這才知道原來戲隆是睡過去了。

    「誒…志才啊,看來你之命格,是一條無窮無盡的勞苦命吶!」

    華佗作為醫者,豈不知戲隆這是活活生地累得昏睡過去。華佗緩緩站起,望著戲隆滿頭飄逸長髮上,一縷一縷銀絲若隱若現,心中感歎萬分。

    華佗只恨自己無力,為戲隆分憂一些,而戲隆的惡疾又非是藥物可治,必須用時間、藥物共同靜心調養,才會慢慢有所好轉。但時下天下風雲莫測,對於戲隆來說,一日清閒都是奢侈難求的。再加之戲隆凡事皆以責無旁貸之心而待的脾性,除非天下安定,否則他絕不會讓自己清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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