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三百一十一章 偃師攻城戰 文 / 坐井觀天的青蛙
時間：2012-08-23
賈詡接過竹筒後，倒了水手，洗過自己的臉，一層灰白的不明物體水的沖洗下掉落。原本賈詡蒼白無色的臉，便是變得血色通紅，精神奕奕的神態根本就不似生病。
「呵呵，陳兵你是想問我，為何不留軍，幫助張、李兩位將軍出謀劃策，攻破偃師？」
陳兵臉色一怔，暗道自己的心思果然被先生得知，然後很是好奇地點了點頭，望向賈詡。賈詡卻將眼神投去了遠方，偃師的方向。
「不凡早前已猜到，董公會出兵征伐，偃師做足了防禦措施。如今偃師固若金湯，又有重兵把守。張、李兩位將軍雖有涼州精兵四萬，但糧草短缺，所以攻勢必定猛而急，急則生亂。依此種種，若要攻破偃師，難於登天。」
「先生，小人愚昧。不過，正因如此，先生之才能才顯重要。有先生，小人覺得再難攻取的城池，也如囊探物。若是先生助張、李兩位將軍攻破偃師，必定受到董公重視，官位聲名，舉手可得。」
「呵呵。陳兵，汝可知作為一個謀士，要得以安身，才可出謀、展露。董公這棵大樹，雖然枝葉茂密，足以遮天，但卻根基不穩。而我這隻鳥雀，只不過暫時停枝邊停滯半刻，並無想過要安巢於此。
若是我鋒芒畢露，只怕到時再想要飛走…
難矣，難矣。
如今天下風雲莫測，若是走錯一步，就會落得永無翻身之地的下場。想要這命活得長久，不能貪圖一時富貴，要懂得抉擇、取捨。」
賈詡說罷搖了搖頭，便策馬離去。陳兵似懂非懂地想了好一陣子，當他回過神來，現賈詡已走了一段路了，連忙喝令後面的士卒跟上。這十幾個士卒亦是賈詡、陳兵的同鄉，陳兵武威時，乃是一個小惡霸，這些人以前都是他的手下，忠心絕無問題。
「我這些小人物想這麼多幹嘛，反正跟著先生，以先生之能，遲早都會富貴。一人得道雞犬升天，我們以後也定然不會差！到時娶三四個妻妾也絕無問題。而且先生是擅長自保，跟著先生，我們也能活長久一點。」
陳兵暗暗地點了點頭，賈詡向他推心置腹，也證明賈詡對他的看重，一些事情無需表明，但也已默認了。
賈詡這一恐怖的人物離開涼州大軍的消息，翰並不知道，否則定當會欣喜若狂。賈詡離開的第二日，張濟、李催備好兵馬，準備好攻城器物，聲勢浩大地往偃師殺來。
這些攻城器物，體積龐大，所以一直走大軍的後方。當日翰河東軍和涼州軍生碰撞時，還仍然趕路，所以並未遭到戰火的損壞。
張濟偃師城二里之外，擺好陣勢，一架架雲梯車、沖車出現大陣的兩翼，翰甕城城頭凝望，這雲梯車比之一般的雲梯為令人心悸，場有八架，高約有七八丈，下面有十個木輪，地面車身還有鐵甲圍得嚴實。
而所謂的沖車，也叫對樓，即以衝撞的力量破壞城牆或城門的攻城主要戰車，安有八個木輪、裡面有高五層的攻城塔。下層是推動車前進的士卒，其它四層裝載攻城的戰鬥士兵。車高約四丈，寬二丈。
此車一旦近城，可利用自身的高，從車直接向城頭上的守兵動射擊，也或是破壞女牆。不過這些沖車造價不菲，所以張濟這次也僅僅帶來二十多架。
翰暗暗驚歎這些攻城器械，而張濟亦驚歎，偃師甕城的防禦設備，只見城頭佈滿鐵荊棘，以防涼州士卒從雲梯翻入城頭。若是涼州士卒定要強行翻越，就必定要經過這一片鐵荊棘，到時勢必全身都會被其刺千瘡孔。而且甕城周圍，皆是守城的河東將士，他們旁邊堆滿無數大石，還有一窩窩沸騰的滾油。
張濟嚥了好幾口唾液，眼睛陡然變得銳利，這亂世殺虐死人已是常見之事，這個時代，刀槍才是得到一切的硬道理。
「雲梯！！「
張濟高舉長矛，同時攻城的號角聲起，陣八架雲梯車八隊每隊有數人的涼州士卒推到下，出巨大的滾輪聲響，朝著偃師城緩緩衝去。而每架雲梯車後，緊緊皆跟著兩隊隊伍，這些隊伍士卒是隨時準備補充進，待會遭到攻擊後而死去的空缺位置！
八架雲梯緩而重地，推動士卒沖天的吶喊聲下，不斷地推進。翰此時渾身不可抑制地熱血沸騰，眼神死死地盯著八架雲梯車，當它們進入射程之內時，翰凝聲一喝，關羽、徐晃、高順等將士，立馬下達了射箭的命令。
甕城城頭上，無數的箭矢穿越半空，鋪天蓋地地墜落八架雲梯車的周圍，雖然雲梯車身周圍有鐵甲保護，箭雨大半被鐵甲擋落，但因為這箭矢實太多，躲後面推動的士卒仍是死了不少人。不過，這些人剛死去，後面的隊伍，很快就補進了缺口。八架雲梯車箭雨的阻擊下，雖然進程慢了許多，但仍舊前進。但是這一路，都是人命去推動的。車輪的滾動下，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血色輪跡顯現。
就八架雲梯車將要接近甕城城牆時，張濟終於下達了全面進攻的號令，二十多架沖車，瘋狂地奔動下，戰場一片塵土飛揚。除了留守張濟身邊的數千涼州鐵甲騎兵外，大陣所有的隊伍都朝著偃師甕城，如同遮天的洪潮般衝殺過去。像是沸騰的喊殺聲，幾乎將蒼穹震破。
砰砰砰砰！！
接連而響起，雲梯碰撞女牆的暴響，翰的神經為緊繃，口重重噴出滾油二字後，周邊的河東士卒，當即快速地搬起滾油的大鍋，紛紛往著城頭周圍的八架雲梯潑了過去。滾燙的油水帶著刺耳的聲音和白煙灑落各架雲梯之上，原本正想攀爬的涼州士卒被滾油潑到，頓時出殺豬般的慘叫聲，渾身上下響著吱吱，肉熟的驚心聲音。一個個涼州士卒墜落地，痛嚎翻滾。不過他們的同袍卻沒有理會他們，瘋狂地朝著雲梯爬去，因為他們知道，只有衝到了城頭，將偃師攻破，他們才能結束從地獄裡走出。
不過，這場地獄，只是剛剛開始。
八架雲梯被潑了油，所以十分的滑，而甕城城頭上的箭矢好似一場永遠不會停止的大雨，快而密地射來，涼州士卒顧得躲避，就顧不得注意腳下打滑，要不是被箭射，要不就是滑落了雲梯。一時間，幾乎沒有涼州士卒能夠爬到雲梯的一半。
但是隨著身後的大軍壓來，河東的守軍的箭雨不再顯得那麼的密佈，再加上一架架的沖車衝到城頭，五架沖車攻擊城門，其餘的或是攻擊城牆，或是藏其內的涼州弓箭手向城頭的河東守軍動射擊。
轟！轟！轟轟~！
城門，還有各處城牆出一聲聲暴然的巨大轟響。翰斂容屏氣，口再次吼出鏗鏘二字，落石！
翰話音一落，站石堆旁的，一個個大力士振臂咆哮，高舉著一顆顆巨石往城下的沖車，驟然砸了過去。關羽雙臂膨脹，肌肉塊塊凸起，竟將一顆足有半隻牛身大的巨石一把舉起，關羽步步踏下，城頭一陣轟動，凌然遽喝，雙手一拋，足有半隻牛身大的巨石宛如隕石般猛然墜落，正好砸了一架沖車之上。
轟隆隆，沖車應聲而裂，這巨石將沖車內的七八個涼州士卒全部砸成一片血肉模糊的肉渣。
「殺吶！！衝啊！
「攻破偃師！！
「河東小兒，納命來！！」
這時，已有不少涼州士卒翻過了城頭鐵荊棘，渾身是血的殺到了甕城城頭之上。無需翰下令，徐晃和周倉立即領著麾下兵馬與翻越城牆的涼州士卒廝殺起來。
而這些涼州士卒，險象環生的阻擊下才殺到城頭，這時個個都是被激起了血性，惡狠狠地朝著衝來的河東軍撲去。
隨著一批又一批的涼州將士翻越到城頭，河東軍不斷加入廝殺，城牆下的涼州軍受到的阻擊頓時變小了，一個個涼州士卒咬緊牙關，雙目血紅，爬雲梯上。此間彷彿他們的腦海裡，僅僅剩下生與死，而要生就要殺，將面前的河東人全都殺絕！
「涼州狗！想要染指我等家園，便拿命來換！河東兒郎們！將這群涼州狗殺回去！！」
翰一揮虎屠銀槍，將指揮大權交給身邊的戲隆，便縱聲提槍加入了廝殺。翰一身血液都沸騰，殺意狂湧滔天，身形敏捷，舞起道道槍風，槍式又快又毒辣，逢是出手，必然是一招斃命。
周圍的河東將士，見到翰加入戰場，頓時士氣大增，而同時關羽、徐晃等人亦展現了他們的武勇，大殺四方，至於周倉亦是生猛恐怖，宛如一頭嗜血的惡虎，揮舞著手武器，將一個個涼州士卒劈成亂肉。將領的英猛，激起了河東將士的鬥意，就如翰之言，他們保護身後的家園，凡是想要染指，便留下性命！
而畢竟這些衝上城頭的涼州士卒，一路來受到不少要命的阻擊，翻過那片鐵荊棘後，渾身上下都是血口，一開始只是秉著一口惡氣，當他們遭到河東軍瘋狂暴烈的反擊後，這口氣一下，當即就被殺得節節敗退。
無數的涼州士卒或是死城頭，或是墜落城牆之下。張濟望著偃師城頭上的慘烈戰況，心狂跳不止，他終於明白，若想要攻破偃師，他的兵馬不死大半是絕無可能之事！不過，此時已箭弦上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