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博覽 第一百九十章 收屍 文 / 坐井觀天的青蛙
被張角所指的兩個黃巾賊子連忙跪了地上，身體戰慄不止回道。
「關雲長？那不是不凡麾下之將嗎？大哥，聽說此人乃是不凡的結義兄弟，排行老二，有萬夫莫敵之悍勇！」
一旁的張寶心雖也是悲傷，但他作為軍軍師必須要保持理智，強壓悲意，這才能時刻分析透切當下局面。
「！不！凡！又是他！當初就是他領軍殲滅程遠志的五萬兵馬，斷了我等退路！這次他的結義兄弟又殺死鄙人三弟。
此人與鄙人有不共戴天之仇！鄙人必殺他！必殺他！！」
「人死不能復生，哥哥暫且放下三弟之死。二弟現有一計，能將今日之敗帶來的殘局重扭轉！」
張寶捏住心疼痛，他們兄弟三人出身貧寒，又因雙親早亡，從小相依為命，感情之深超出一般平常兄弟。張梁排行末，是受到張角、張寶寵愛。今日張梁死去，張寶亦是深痛欲絕。
張寶雖然沒有萬夫莫敵之悍勇，難以親手為之報仇，但他卻有一身不差的謀計。就剛才他分析了今日的戰局後，從其察覺到一個機會，一個能將殘局扭轉的機會！若是將這個機會捉住，甚至大有可能將能以為其弟報得血仇！
「何計！？二弟快快說來！你需要什麼，大哥全力配合！」
張角聽後，血紅的眼睛驟地睜大，急急地衝到張寶身邊，一雙手死死地掐住張寶的雙手，神色極為急切。
「大哥莫要急躁，且聽我說。今日之戰，那盧植老匹夫麾下成兵馬數參戰，後雖然他們贏得了勝利。但也只是慘勝。所謂殺敵一千自傷八，我等天軍死傷慘重，盧植老匹夫麾下兵馬也不會好到哪裡去。
剛才二弟我觀回來的天軍士卒，無論身心力氣皆以虛脫，一時半會難能再戰。由此可見，盧植老匹夫營能戰之兵絕不會多。而我等天軍除了今日出戰士卒外，還有四萬五千士卒因要留守大營，並無參加今日之戰，現個個都是精力充沛。
今夜，大哥可派兩員猛將領二萬天軍，分左右二路奇襲盧植老匹夫大營。敵軍身心疲憊，我軍精力旺盛，又是奇襲，盧植老匹夫始料不及，麾下可戰之兵不多，到時定我等天軍打個措手不及，毫無還手之力！」
張寶眼睛不斷射出陰然地光華，他似乎已經看到，今夜計成之時，朝廷軍馬被黃巾天軍殺得血流成河，慘叫不止的場面。
「善！如此三弟之仇，便可報之！管亥，劉辟何！？」
「天公，臣等此！」
站一旁的管亥、劉辟聽得張角喚他們之名，連忙走出一步，單膝跪下齊聲應道。管亥、劉辟這二人無論是領兵之能還是戰局把握都是十分出色，今日之戰，若不是管亥、劉辟兩人及時指揮弓箭手將盧植追來的大軍射退，只怕黃巾軍損失會為慘重。
「今夜汝等兩人各領一萬天軍，奇襲盧植老匹夫大營！記住，鄙人不但要這營的朝廷軍馬全軍覆滅，要不凡兄弟幾人的項上頭顱，汝等可看好，莫要給他們逃走！！」
「是！臣等領命！」
管亥、劉辟二人相視一眼，眼皆流露出興奮神情。他們二人剛才聽過張寶的分析，知道今晚之戰，只要把握妥當，立下大功勞非是難事。
兩個時辰後，太陽落下，正是黃昏時刻。盧植大營裡，各隊兵馬各自將領的帶領下，陸續地走出了營外。
隨著大軍離去，大營裡顯得十分的空曠，翰、徐晃領著今日留守大營，未有參戰的五千精力充沛士卒，營視察，看有無尚未離開的部隊。
「剛才為何不見二哥領軍出營？」
翰走前頭，向身旁的徐晃問道。徐晃臉色落寞地望了望營外後，向翰應道。
「今日之戰，極為慘烈。各軍死傷慘重，特別是黑風騎，隨二哥三哥一路由陣頭衝鋒至陣後。二哥好不容易將黑龍駒救活後，領著存活下來的黑風騎回到今日戰場，為死去的黑風騎士卒收屍。」
翰聽得心裡一顫，他是和關羽想到一塊去了。原本他怕關羽痛心，想著等各軍馬離開後，自領一隊兵馬，回去戰場為死去的黑風騎收屍。
關羽作為黑風騎的大統領，與每一個隊員感情極為深厚，甚至可以說親若兄弟。而黑風騎作為早跟隨翰的兵馬，翰與其的感情亦是極深，翰甚至可以叫出每一個黑風騎士卒的名字，知道他們家鄉何處，家有多少人。
有一次，翰暗地裡，還曾問過他們的夢想。他們大部分都是出身農民之家，所以其夢想都是極為簡單。結束戰事退役後，想要幾畝田地，還有幾頭牛，未成親的就找個女娃成親，成親了就生幾個孩子，然後男耕女織，過著無憂無慮的日子。
他們的夢想簡單而又單純，沒有有什麼大富大貴，翰似乎有回想起當日的情景，淚水不覺地上湧。
他明白，無論是他或是關羽，為這些死去的黑風騎收屍，都是極為殘酷的事情。或許關羽就是不想看到自己觸景傷情，才會不告之自己，偷偷地去為死去的黑風騎士卒收屍。
「四弟你留守這，看看還有沒尚未離開的士卒。然後再領軍巡視周圍，以防黃巾賊軍提前來襲。我領一隊兵馬，去幫二哥的忙。」
不等徐晃回應，翰就已下令，領著一隊五人左右的士卒急急跑出營外，向今日的戰場跑去。
戰場，死寂得可怕。血腥味道濃烈得讓人毛骨悚然，這遍地的屍體好似地獄修羅裡的場面。關羽臉色暗沉，雙手托起一個死去的黑風騎士卒，走死人堆裡，將屍體放到一輛堆滿屍體的手推車上。
「二牛子，走好。等與黃巾賊軍的戰事結束後，我會令人回去解縣，買下三畝田地給予你的妻子。這樣，你就不怕你那三歲兒子日後無地可耕。」
關羽內心默默地腹誹，他的雙手此時佈滿了血液，這些血都是他兄弟的血吶，雖然已是冰冷，但關羽還是能感到他們死時那份壯烈的炙熱。
「主…公？」
忽然，場響起一聲驚疑的聲音。關羽回頭望去，只見翰正領著一隊五人的兵馬走來，但他來到關羽面前，關羽能清晰地見到，翰臉龐的抽動。緊接著，許多黑風騎的士卒也一同走來，他們看到翰的眼睛越來越紅，淚水他平日裡那雙堅韌有神的眼睛裡流淌，、甚至有幾分脆弱之色。
「我也來為家人…收屍…」
翰緊咬牙關，很是艱難地從嘴憋出這一句話。關羽閉起丹鳳目，沒有說任何的話，點了點頭，轉過身去。
一陣突兀的風，吹了過來，又是增添了幾分淒涼。
緊接著，翰開始死人堆裡拔動屍體，尋找被他視為家人袍澤。此情此景，令跟他身後的五士卒皆為所動，雖然他們並不知道那些屍體是黑風騎的人員，但是他們也做著力所能及的事情，推起場那一輛輛堆滿屍體的手推車，場四處走動。
除了翰一開始來時，說的那一句話後，接下來半個時辰，沒有人再說過一句話。
收屍，一直持續到夜幕降臨，才數收完。眾人將這些屍體藏好營內，某個隱秘的帳篷裡，打算待今夜戰事結束後，再為其下葬。
「三弟，今夜之戰。算二哥一份。」
關羽的話，說得很輕，但其意卻是錚錚不移。翰沒有說什麼，點了點頭，答應了關羽的請戰。
「主公！我等亦要參戰！」
「胡鬧！你等經過今早慘烈一戰，剛才又是動了不少力氣，現只怕連槍都難以提起，你等談何去戰？」
「有！我等有力！我等黑風騎沒有一個軟蛋！」
「吾是汝等統領！吾說不許汝等參戰，汝等就不能參戰！」
「關統領！！！主公！！！」
「二哥是汝等統領，既然他不願汝等參戰，汝等便要聽令，否則就是違抗軍命。」
翰搖了搖頭，他明白關羽為何如此決絕，因為這種失去家人的感覺實太過難受了，而黑風騎現皆處於虛脫狀態，確實不宜參戰。
砰！砰！砰！砰！砰！
就此時，黑風騎所有，一個個跪了下來，跪得地面直響。
「關統領！主公！我等知你們心意，但是面前有戰事，我等黑風騎卻不能應戰，實有失黑風騎之威。若是被今日死去的兄弟們得知，定會遭他們恥笑！
關統領，你莫非忘了你親自立下的黑風軍魂！黑風騎寧戰死，不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