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正文 第五十八章 驚天巨變 文 / 蘋果兒
第五十八章驚天巨變
皇上選妃的前一天,朝堂上突然發生了驚天巨變!
欽差大臣被剌一案,牽連出一連串的驚人案件和貪官污吏。上到京畿大臣,下到地方縣令,共計一百五十人之多。官匪勾結,截殺欽差,燒燬藥材,貪污振災糧款引起民亂一樁樁,一件件,怵目驚心的驚天大案同是被暴露出來。
原本不將小皇帝放在眼裡的大臣們,在如山的鐵證面前。先是愕然,他們自覺做得不留痕跡。皇上是怎麼弄到那些證據的呢?隨即恍悟,皇上派出欽差原來是為了引他們出手,同意納妃是為了向他們示弱。一切都是皇帝給他們下的套。最後他們不得不府首認罪。
皇上大怒。下旨:「一應人犯,無論官居何職,皆按律嚴懲不怠」。
一時之間,朝野震驚。
百姓歡呼,百官惶恐。
皇帝英明神武的形象因此深入民心。
僥倖沒被牽扯案中的大臣們也誠惶誠恐的夾著尾巴過日子,再沒人敢小覷皇帝的龍威。
這下皇帝該可以高枕無憂了吧?
可是皇帝卻仍是愁眉不展,冷眸黑面,陰鬱深沉。完全看不見兩日前在御書房中表現出來的興奮勁。
怒目圓睜的清風,猛地一拍桌子,恨恨地怒罵道:
「可惡!水家的老狐狸太狡猾了,他們竟然在最後一刻派兵去支援剿匪。不但將罪行推了個一乾二淨,還成了百姓口中的英雄了!要我看,軒轅乾脆讓龍門的人去將水家滅了算數!」
皇帝雙眸驟睜,兩道狠厲嗜血的目光陡然射出,臉上陰鷙的表情讓人膽顫。高大挺拔的身子如一塊寒冰似的散發出陣陣寒氣。冰冷的唇角扯出一抹完全看不見笑意的笑容。冷如冰霜的話語如同地獄魔音般從他的齒縫中一字一頓的傳出。
「不,朕一定要讓將他們的罪行公諸於眾,讓他們在百姓的唾罵中受到極刑!」
「是臣失職,臣要是不提前兩日回來,或許就不會發生這樣的情況了。」同樣寒氣深深的紫影,黯然垂首,自責道。
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一直冷眼旁觀的冷潔最是理智,雖然她也參於了一部分計劃,但她始終將自己當成了局外之人。而且她清楚的知道憤怒更本於事無補,無論哪個時空,哪個朝代,無論是何種體制。只要人性的貪婪不斷,那麼貪官污吏永遠都是禁爾不止的。因此,她不覺得這是什麼大事,更沒有生氣的必要。
可是,此時有另一件事卻是她非常在意,必須在意的。那就是她現在真的很冷。現在已入十月,天氣已然轉涼。三人身上散發出來的陣陣寒氣,就快將原本就有些陰冷的御書房變成冰窖了。冷潔被凍得打了幾個寒顫,並冷出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實在受不了房內的寒氣,緊了緊環抱身子的雙臂,開口勸道:
「你們不用這麼氣惱吧!」
六道犀利如冰刀般的目光齊刷刷的射向她,對她輕鬆淡定的神態表示不滿。
為免引起眾怒,惹火燒身,冷潔立刻接著說:
「雖然這次讓水家專了空子,僥倖逃脫了。但是至少剪了他們不少的羽翼吧!皇上只要乘機將空缺全部補上去,他們暫時也就掀不起什麼風浪了。等他們恢復元氣時,朝中局勢已穩。到時只怕他不行動,只要他們一有動靜,你再給他們來個甕中之鱉,將他們一鍋燉了。」
此話一出,凍得冷潔直打哆嗦的六把冰刀瞬間融化。雖然沒有變成如水般溫柔,可也不至於刺人了。接著御書裡面聚集的寒氣也驅散了不少。
軒轅急切地問道:「無名是不是已有了想法?」
清風與紫影同時期待地看著她。
拜託!她能有什麼想法?她只不過是收集情報的特工,又不是擅長陰謀詭計的政治家。
好吧!為了不再受到寒氣的襲捲,她就免為其難的應用一下她專門破壞陰謀的智慧好了。
「我還是那句話,朝堂上的黨爭永遠不會停止。就算你今天將水家連根拔起了。可是用不了多久,又會出來個張家,李家。至於道理,我相信你們都比我清楚。我們就說眼前的事吧。
首先,皇上仍得按功論賞,嘉獎水家這次的功勞。然後,就是明天的選秀要假戲真做了。」
三人的期待瞬間化為泡影。
這算什麼辦法?軒轅更是又失望,又憤怒。暫時容忍水家已是他無法忍受的事了,現在居然又說要讓他假戲真做。軒轅怒目直直的瞪著冷潔道:
「你當初可是說選秀只是做做形式,就算計劃失敗也只選宮女不納妃嬪的。」
冷潔理所當然的答道:
「可是現在不是計劃失敗,而是計劃有變啊!計劃變了,預定的方案當然也要隨之而變咯。」
這很正常吧,他們怎麼就不能接受呢?再說,那麼多人擠破腦子夢想著當上皇帝,不就是看重皇帝能獨自擁有三千佳麗的待遇嗎?可是這個軒轅對納妃之事的反感程度也太強烈了吧?就算是因為他父母之事有陰影,也不至於到了談之色變的地步吧?原來她說他與清風有問題純屬是為了激他而亂說的。可是現在,她覺得自己極有可能是誤打誤撞的說對了。
對,他可能是因為恨極那些影響他父母感情的妃嬪,所以對除了他母后以外的女人都產生了敵意。然後,遇上了清純可愛的清風,接著他們就兩情相悅冷潔越想越覺得是那麼回事。然後曖昧的目光在清風與軒轅的臉上來回晃動。
清風被盯得一怔,不解的看向軒轅。想從他那邊得到答案。
軒轅則被盯得頭皮發麻。因為那種眼神他從無名眼裡看過一次了。半個月前,同樣是在這御書房裡,無名就曾問他為何反感納妃之事。當時無名也是用這樣的眼神看著他,然後說他與清風現在他又用這樣的目光,並且是看著他與清風兩人.那其中的意思傻子也能明白了。
於是,軒轅覺得自己有必要糾正一下這個少年被腐蝕的思想。遂意正言詞的訓道:
「無名,收起你那些莫名其妙,骯髒腐壞的思想。朕跟你師兄之間是情同手足的生死之交。至於納妃之事更是與他無關。以後不准你再用這種眼神看我們。」
這是不是叫做此地無銀,三百兩?
迫於皇威,冷潔點頭表示收到。
清風從軒轅的話裡面聽出了弦音。突然想到兩天前,她在西宮之時也提到過同樣的話題。頓時,明白了她那目光中包含的意義後。一團無法抑制的怒火噌的串了起來,瞬間燃至頭腦。「該死!」低咒一聲,接著就見他面紅耳赤地衝著冷潔怒道:
「你居然相信了?我不是讓你不准相信的嗎?你是忘了門規第二條師兄的話要聽從了嗎?說,你倒底是聽哪個碎嘴的奴才說的?我一定要將他的舌頭割下來!」
一邊看了半天也不知道他們三人是在打什麼啞迷的紫影,終於忍不住問道:
「你們在說什麼?無名不是在說明日選秀之事嗎?你們扯到哪去了?」
冷潔因為清風的怒吼不敢答話,開玩笑,她可不想變啞巴。
清風與軒轅是無法啟齒。斷袖?想想都覺得噁心。怎麼說得出口呢!
紫影見他們全都禁聲不答,又道:
「皇上,臣覺得無名說得對,雖然說後宮不干政,但是後宮的影響力卻是不可看覷的。現在所有人都知道皇后等同虛設,而宮中就剩下水貴妃一人。大家自然會以為皇上專寵水貴妃。這樣一來,無形中助漲了水家的勢力。所以,明天的選秀,我們必需認真對待。」
唉!總算是有個明白人了!冷潔歎息。
「朕難道不明白你們說的道理嗎。取傻後是父皇的意思,卻造成冷相獨攬大權的局面。取水容兒是為了對付冷相。結果同樣造就了水家的一家獨大。朕怕就自再納幾個妃,就得再造就幾個這樣的國仗出來。到時豈不是得不嘗失?」見龍威對眼前這幾人均是無效,軒轅改用溫柔攻略。
或許是為了不想讓無名誤會,清風也加入了遊說陣營。
「所以,你選妃之時就要先挑好了。要找能與水家勢力相差不遠,又沒有太大野心的人家的女兒為妃。一個不行,你可以多選幾個。然後你只要做到雨露均沾就算平衡了各方勢力了。」
「皇上,事到如今,你既然想當個好皇帝,那就要做好犧牲小我,成全大我的精神準備。你流血受傷都不哼一聲,為什麼要怕幾個女人呢?何況能選進宮來的女人也不會差到哪去吧?當然,要跟你的容貌比,可能是差點。最多你辦事的時候不開燈就是了。」
冷潔正經八百的說出調侃的話,讓清風和紫影竊笑不已。
軒轅驟然雙目半瞇,兩道算計的目光在清風和無名臉上掃過,隨即皮笑肉不笑地道:
「朕突然想到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能拖住水家,又不會擔心他們會走上冷水兩家的老路。」
急性子的紫影立刻問道:「什麼辦法?」
冷潔與清風則同時感到一陣陰風襲來,不約而同的打了個冷顫。
嘴角上揚,軒轅加深了笑意,故做神秘地道:
「現在不是說的時候,明日選秀之時自會見分曉。」
三人面面相覷,半晌才反應過來。
紫影喜問:「皇上同意選秀了?」
「朕不同意,你們會作罷嗎?」軒轅狀做無奈的道「好了,今天就議到這裡吧!午時就快到了,你們陪朕用完善再走吧!想吃什麼就讓福公公去吩咐御善房做。」
「我要吃烤乳鴿」冷潔不客氣的搶先說道。她發現這裡的御廚做的烤乳鴿是最好吃的。所以每次陪皇帝吃飯她都要這道菜。
清風接道:
「我要四喜丸子」
「我隨便」紫影對吃從不講究.
景和王朝的皇帝用餐並不奢侈,如果皇帝沒有特別吩咐要吃什麼菜。御善房則按照五暈三素一湯的營養搭配,備菜。而各級後宮人員也是按級供結善食的。太后的食物樣數與皇帝相同,但是菜式卻是因各人口味而定的。皇后是四暈兩素一湯,妃嬪則是三暈兩素一湯。宮女太監們全是一暈兩素。
冷潔在東宮時享受的就是一暈兩素一湯的待遇。不過她第一次同皇帝一起用餐時,真的被皇帝的餐桌嚇住了。滿漢全席她是見識過的,那陣仗要是每道菜都嘗一口,也足以將肚子撐大來。可是八菜一湯的皇帝餐是她做夢都沒想過的。她當時就指著桌上的菜問:「皇上就吃這幾樣菜?」
軒轅以為是那些菜都不合她的味口,讓她自己點菜。於是她就點了一個四喜丸子和烤乳鴿。
皇宮裡面的人辦事的效率是相當驚人的,從皇帝開口傳善到宮人來拼好飯桌,上齊菜,總共花了不到半個小時的時間。
軒轅似乎真的想到了好辦法,一餐飯吃得意味盎然。
一旁侍候他用餐的福公公見主子吃得歡暢笑得嘴都咧開了。
清風與紫影也跟著放鬆心情盡情享用美食。
只有冷潔怎麼也提不起勁來,因為她總會想到皇帝那個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皇帝說的那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一定與她有關。
「無名的移形換影學得怎麼樣了?」軒轅見無名一直無精打采的樣子,以為他是為練功的事煩惱。因為影只能教他三天,過了明天,他又要出宮去龍門了。
「無名真是練武奇才,短短兩天時間,他已經掌握了移形換影的精髓。只要勤加練習,不出三個月,他就會小有所成了。」不等無名做答,紫影接過話題。興奮的說道。
誰都看得出來,他是因為移形換影功後繼有人而興奮。
清風也不甘示弱,自豪的喧稱:「那當然,我們無憂谷出來的人,怎麼會有俗人呢!」
冷潔以淡笑回報他們的讚揚,她仍想著明天將要,可能,或許會發生些什麼
冷潔將忐忑不安的情緒一直帶到翌日早朝.
直到軒轅那特有的磁性嗓音,當著百官高調的說道:「此次能順利解決齊州瘟疫之事,全賴胡清風太醫配製的奇藥,和他師弟無名出奇招才能將藥送到疫區」
該來的終是來了!軒轅就是算準了目前這種情況下。她有天大的膽量也不敢同皇帝叫板才不事先打招呼吧!知道了結果,冷潔的心反而平靜下來了。
「無名上前聽封!」
她淡定的從龍座左邊的位置,走到皇帝座前,第一次從容的跪地應道:
「無名請封!」
朝臣們聽到皇上提到胡太醫及他的師弟的功績時,大家不約而同的看向殿門。卻並沒看見胡太醫及別的什麼人出現。回頭就見皇上身邊那位當紅太監小明子公公,居然跪在殿中請封!
頓時,朝堂上一片嘩然!大臣們面面相覷,隨即恍然大悟。難怪他能成為皇上身邊的紅人,原來他是玉面神醫胡清風的師弟。只是,就算如此,皇上也不應該在金殿之上策封一個太監吧?
在眾多疑惑的注目下,軒轅繼續喧道:
「封天目山,無憂谷人氏,無名為銘王,賜國姓,賜住清風居西院」
一連串的賞賜冷潔只聽進了要封她為王爺和她仍住清風居。至於後面的那些金銀物質,她一句也聽不進去。他上次還說封個三品官,這一下竟一次到位直接給她封個王爺掛在這裡。這的確是個牽制水家的好辦法。等下再賜兩位朝中大臣的千金給她和清風,那就真的是兩全其美了!
哼,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咱們就來看看笑到最後的是誰?冷潔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譏諷,依然淡淡地府首應道:
「謝皇上恩典!」
立時,朝堂上一片肅靜,大臣們一個個皆是目瞪口呆,張口結舌的盯住跪在地上領旨謝恩的無名。有的甚至不相信的摸了摸自己耳朵,以為是自己聽錯了?皇上居然封了一個毛都沒長齊的無名小子為異姓王爺!
要知道,景和王朝開國立朝以來,歷經十三代皇帝,長達一百多年。至今為止也只封過一位異姓王爺。那位異姓王就是與太祖皇帝並肩做戰從匈奴人手中將景和搶回來,並一同建立景和王朝的開國功臣石英。被太祖皇帝封為世襲罔替的英王。
可是眼前這個叫無名的小子何德何能?憑什麼給他封王?大臣們雖然心有不瞞,但基於目前龍威正盛。想想昨日被抄家斬首的那一百多號同仁。他們沒人再敢造次。誰知道皇上會不會又突然丟出一摞罪證出來呢?
就這樣,景和開國以來,最年輕的異性王爺在詭異的氣分中華麗地誕生了!
一下早朝,冷潔立刻被大臣們圍追堵截,一個個挖空心思的想與她攀上交情。逼得她只能應用新學的移形換影功來脫身。留下一大片怔仲當場的大臣,驚歎連連。
「銘王真是少年英雄啊!」
「銘王真是神功蓋世啊!」
「皇上慧眼識英雄啊!皇上聖明啊!」
一邊樹上觀察著百官舉動的紫影,禁不住為他的移形換影叫屈.這麼高深的武學,居然被無名那小子用來罷脫這群腐朽的老書生.簡直是對它神功的侮辱嘛!
冷潔沒有去御書房,而是直接回了清風居。可是一到清風居,她就被眼前的情景看傻眼了。
一大群手捧各種物品的宮人,在清風居門外排了一個一里長的送禮隊伍。清風居的院門大敞,卻沒有一個人進去。以前在哪裡排隊都是往前面擠,而這裡卻剛好相反,一個個掙相恐後的往後退。
直到一身太監打扮的清風大搖大罷的從他們身邊經過,走進那扇門。身後立刻響起一陣騷動。
「看,他進去了!」
「他是哪個宮的?」
「他手裡面沒有拿東西,肯定不是咱們內務府的咯!」
「唉,你說皇上封個王爺,干麻不直接賜座王府啊?」
「就是啊,你說那個王爺要與胡太醫住在一院裡,會不會也被胡太醫用來當藥人啊?」
「那可說不定哦!連太后和皇上都要敬胡太醫三分呢!何況是個剛封的異姓王爺。」
「你們瞎說什麼呢!聽說那個王爺可是胡太醫的師弟。」
此言一出,騷亂的場面立刻安靜下來。原來是胡太醫的師弟啊!大家愕然!那他的脾氣會不會也與他師兄一樣古怪呢?大家陷入沉思
這些太監不怕皇上,不驚王爺,卻怕清風怕成那樣。冷潔在心裡佩服清風的手段。
冷潔剛踏進前院,清風就氣急敗壞的迎了出來。二話不說,拉著冷潔就往他的房間走。走到門口,一把將冷潔推了進去,推得冷潔一個踉蹌差點沒摔下去。好不容易站穩了,清風一頓暴吼劈頭蓋臉就壓過來了。
「你搞什麼?你是不是忘了你是女人了?你居然當起了王爺!你簡直越來越胡鬧!」
「師兄!你消消火好不好!我這不是回來跟你商量了嗎!再說了,那個狡猾的軒轅允躒也沒給我選擇的機會啊!」面對清風的暴怒,冷潔無奈的解釋道。
看著無名一臉輕鬆的表情,清風更氣了。口無遮攔的吼道:
「你可以不接旨啊!你平時不是敢對著他吼嗎?為什麼一聽封你個王爺,你就迫不及待的答應了!可是你別忘了,你是女人!」你的偽裝在好,也總有被拆穿的一天!後面一句話清風沒來得及吼出來,就被冷潔打斷了.
女人怎麼了?你少看不起女人!我告訴你清風,別以為你當了我幾天師兄就可以對我指手劃腳。這個世界上沒人可以左右我這個女人,皇上不行,師兄也不行。」冷潔被清風的一句『別忘了,你是女人』徹底激怒了。惡狠狠的丟下一句話就往外走。
清風怔仲地看著冷潔的背影。他有看不起女人嗎?他只不過是擔心她,提醒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