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卷 第14章：從骨子裡感覺到害怕 文 / 甲乙明堂
第14章：從骨子裡感覺到害怕
帝剎桀咬牙切齒不說話，只是抬眼，陰鷙地盯著她。
雲含笑繼續地道：「但是你不同，你願意對人承諾那些聽起來無比美好的事情，那些美好的讓我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話，你常常對我一次又一次的說。帝剎桀我不是一個傻瓜，我也想了很久思考了很久，迷茫了很久的……你怎麼能這麼輕易的就對我說你喜歡我，寵我，甚至說愛我！那是因為你是完全真心的嗎？就像你二次為我不顧生命的危險，僕向我，那都不是能撒謊這麼簡單的事。帝剎桀，其實我是相信你愛我的，也是願意相信我也喜歡著你，我們有共同的孩子，我們相處的比任何人都好，你的很多細小的小習慣我都熟悉並覺得喜歡，比如你喜歡用手撫著我的肌膚入睡，那樣會讓我覺得安靜美好，比如你下意識的用最暖的胸口捂我的手，而自己的手如果說冰一些，就一定要捂熱了才來碰我，這些細小的體貼，我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感動。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到現在那三個字，那***我的感情我的承諾的字，就是說不出口……」
雲含笑慢慢騰騰溫柔地道：「帝剎桀，你的很多細小的小習慣我都熟悉並覺得喜歡，比如你喜歡用手撫著我的肌膚入睡，那樣會讓我覺得安靜美好，比如你下意識的用最暖的胸口捂我的手，而自己的手如果說冰一些，就一定要捂熱了才來碰我，這些細小的體貼，我不是不知道，不是不感動。我也不是不相信你……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一直到現在那三個字，那***我的感情我的承諾的字，我就是怎麼也說不出口……」
帝剎桀還是瞪著她。
眼睛如果能吃人，帝剎桀早就把雲含笑吞吃入腹了！
這丫頭這麼老實的說著這麼傷人的話。如果換一個女孩子，嫁給他不知道要多高興，多奉承唯不及的，唯有她，這樣清楚的對他說，她從心底裡說不出她愛他三個字！
雲含笑繼續努力的表達，雖然她的表達很不讓帝剎桀喜歡，可是，這是她的真實心意！
聲音隔著很近，卻又似乎很遠的，「帝剎桀，我偷偷的問了我自己好多次，好像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可是又好像有那麼一點清楚……」
帝剎桀表情很冷，帝剎桀的眼神很冷，帝剎桀的話也很冷：（這瓜娃子裝酷凍著了！！呵呵！！）
「你，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雲含笑被他一嚇，努力的呼吸，我不能被他嚇著，我要努力努力的表達出我的心意來。「我只是想告訴你，那三個字我現在還是說不出口。雖然我不知道理由是什麼，但是我很清楚，也許我喜歡你，也許我是如你所說的，連自己都不夠勇氣對自己承認我愛你，但是帝剎桀，你不要太自信心了，就算有愛，我對你的愛還不夠，至少沒有足夠到我放棄一切自尊撲向你。」
帝剎桀看著雲含笑，眼睛裡的霸道和威壓能讓一個大男人從骨子裡感覺到害怕。
可是一向膽怯的雲含笑就那樣弱弱的站在那裡，眼睛裡盛滿了平和和認真。
好像一個小孩子，對著信任的大人，不顧一切說出自己的心底裡的想法，真誠而殘忍，完全不管這想法是不是傷害到聽到的人！
帝剎桀努力的想將怒氣壓下去，但那怒氣如此的恐怖，將他整個人心都翻轉過來。
雲含笑，你好像忘掉我也是個人，你刺傷我的時候，好像不記得我也會痛苦吧。
帝剎桀強勢的冷哼一聲：「雲含笑，你知道這世界上有兩個字叫做「堅持」嗎？只要我堅持想要，我就能得到你！！無關你的自尊，無關你的愛情！」
雲含笑溫柔的淡淡輕語：「帝剎桀，你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兩個字，叫做『忍耐』嗎?！為什麼要為你的堅持傷害我呢？為什麼要無視我的自尊我和愛情我的幸福呢？」
雲含笑的話和一些與男性針鋒相對的女強人不同，顯然那麼的真誠而溫柔。
帝剎桀面無表情的看著雲含笑，看似無動於衷，但語氣卻微有緩和，「雲含笑，不要以為只有你知道這兩個字，這世界沒有一個人能強到完全無視這兩個字，只是對不同的人而言，這兩個字的意義都不一樣。」
雲含笑點頭，同意，繼續用她那種特有的溫柔又堅定的語氣認真地道：「你說的很對！這兩個字對每個人的意義都不一樣。你要知道，我一直就是這樣過來的。對我來說，從小大到不得不有這樣一個清楚的認識！我的忍耐就是現實，我的現實就是生活，我的生活一向殘忍多過美好！如果我不努力忍耐，不把現實的中每一天會發生的雜七雜八的挫折看成必須忍耐的現實，我早就沒有力量面對明天了。我高中畢業，無親無靠，懷了孩子，失去工作！帝剎桀，所有的人都說我不會幸福的！沒工作，沒學歷，沒房子沒親人沒丈夫還有一個孩子！可是我不相信，不相信我這麼努力這麼認真的生活會沒有幸福的明天。不管全世界是怎麼樣認定我注定要痛苦的過一生一世。或者找個年紀大些不在乎我帶著少澤的男人，再生個孩子，每天在丈夫忌恨的眸光下哭泣著過完我這一輩子。但我都堅定的相信，我會幸福的！帝剎桀，我一直這樣相信著，我會幸福的，我可以自尊的自愛的自由的幸福的生活下去的。雖然每一個新的日子開始，對我這種平凡的人來說，都有不同的難關要過。但我只要忍耐過這一時一分，努力堅持下去，我就還會有大把幸福的生活在等我。」
帝剎桀看著雲含笑，這個女人和他在一起這麼久了，這一次是說話最多的時候。
他不想笑，她的話讓他心疼。
但從另一層意義上卻又讓他憤怒。
難道和他在一起還不能算是幸福的生活嗎？
難道他就讓她沒有自尊沒有自愛沒有自由的生活嗎？
帝剎桀突然冷笑。「呵……你想得似乎太多，誰說你注定會不幸福，你現在的生活是多少女人忌妒不來的，你卻在哪裡推三阻四的拒絕我，拒絕幸福，然後又在這裡高調的說你要追求幸福！雲含笑，你不覺得太可笑?」
雲含笑看著帝剎桀，眼神有些悲傷，聲音也微微壓低，她說：「帝剎桀我所說的一點都不好笑，因為，這就是我的老老實實需要面對的……生活。」
帝剎桀沉下臉，從外表看不出他的情緒……他突然的厭煩了一樣，扯開了一包煙，點燃……
他一直沒有戒煙戒酒，卻願意在雲含笑的面前為她忍耐，他不止是說了很多甜言蜜語，也做了很多體貼的工作，可是這個女人居然還瞪著眼睛在這裡說，他讓她失了自尊自愛自信自由！
真是他媽的笑話！
「雲含笑，什麼才是你的幸福，你要什麼？名譽，財富，地位，寵愛……你要什麼？你到底要什麼……雲含笑……只要我有，都……」帝剎桀不知道怎麼表達自己的想法，那太卑微，他亦不習慣求人家施捨與愛。
雲含笑搖頭，用力的搖頭，表情仍是那樣的安靜，安靜的那麼堅強：「帝剎桀，你很大方，因為你擁有很多很多，所以你一直對我都太大方了。」
雲含笑看著帝剎桀，聲音仍是那麼真心實意：「帝剎桀，你要知道，你突然給一個窮人一大堆東西，並不一定是對他好，有可能是害了他。當你要施予的時候，請你一定，只要給我，我憑著能力應該得到的那些就好，請千萬不要給我過分過多的恩惠，那樣，我才會害怕！你要知道，我從小大到，在現實中我一向並沒有太多的幸運得到像你賜予我的這樣多的恩惠。所以，我一直覺得害怕，害怕這些不應該是我得到的，害怕你終有一天會明白，突然的收回去了。我不是憑著自己的本事得到的，那麼你收回去的時候，我也沒話可說。可是你有想過沒有，那個時候我應該怎麼活下去？！」
勇敢是一種有限度的行為。
她有少澤要養大，現在肚子裡又有一個寶寶，她不能那麼勇敢的沒有明天一樣的愛，她要先守住自己的心，才能給孩子們一個相對安穩的世界。
也許不奢華富麗，但絕對穩定亦美好！
帝剎桀瞪著前方，不發一語。
這段時間，雲含笑選擇沉默，來等待他的回答。
不急的，兩個人之間還有那麼長的路要走的話，這麼一點時間不急的。
過了好久，帝剎桀吸完了那只煙，將煙熄滅於垃圾桶上精巧的不銹鋼煙灰缸裡，這才看向雲含笑，淡淡地道「你要我怎麼對你你才覺得那是你應該得到的?你到底想要我給你什麼?或者，乾脆的說，你到底還從心底裡想拒絕我到什麼時候?」
不是沒有給過她時間，可是這個女人固執的讓他心痛。
雲含笑突然停住了呼吸，胸口的悶痛讓她一時不能自由的呼吸了。
帝剎桀這樣的淡然，這樣的強勢，可是，卻從語意裡流露出他的屈服和脆弱。
無論他怎麼強，他怎麼歷害，可是他一直是要她，想要她。
有時候愛本身就是一種脆弱，它讓人在面對愛人的時候無法強勢。
雲含笑幾乎要流眼淚了，控制了這麼久，心痛了這麼久，心底裡的聲音終於忍耐不了了，「帝剎桀，你說得沒有錯，我害怕，我真的害怕，我害怕一旦接受你的大方，就會慢慢習慣那種奢華生活，那是我自己憑能力根本負擔不了生活，然後開始奢求……如果有一天你因為厭倦而不理我，我的未來是不能自己控制的悲慘！」
她攤開自己的手，小而白卻有力量：「我太習慣於靠自己生活了，帝剎桀，我太習慣於生活能掌握在自己的手心了。」
帝剎桀突然抓住她的手，將她扯向自己，緊緊的抱住她，帝剎桀一隻手穩定的摟住雲含笑的腰，一隻手抬起她的下巴，聲音是那麼的清楚和深刻：
「雲含笑，不管你害怕什麼，事情一旦發生就是發生了!逃避一向不能解決任何問題，誰都不能阻止事物按著自己的規則發展下去!包括你自己！也包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