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卷 第13章：不對勁兒 文 / 甲乙明堂

    第13章：不對勁兒

    寧夫人還從未看過他這樣。

    但當年，自己將親生的孩子放手的時候，何曾不是這樣。

    數年歸來，母子間最能培養感情的時候過去了。

    總覺得帝剎桀一言一行的特別象……讓她矛盾的不想靠近。

    少澤迅速的推開父親，不好意思的道：「能幫助爸爸，其實我很高興唉。而且我也應該和家裡的人熟悉下啊。爸爸不要擔心我，要照顧好媽媽哦。」帝剎桀看著兒子，神情複雜的點了點頭。

    雲含笑醒來的時候，總覺得不對勁兒。

    過了一會子才發現是太陽的位置不對。

    這是冬天，太陽已經這麼暖了，至少有十點鐘了吧。

    她微微搖晃著頭坐起來。

    長髮滑在肩膀上，無力低垂。

    有一種極度的疲倦感。

    奇怪睡到這時候怎麼還會覺得累？雲含笑沒多想，穿了衣服出門。

    帝剎桀照例在書房裡辦公，他似乎是一天不工作，自己家的公司就會倒一樣。

    就算在家裡，每天也至少超過八小時的工作時間。更不要提三不五時公司裡打過來的電話了。

    這麼晚了，少澤都上學了。

    雲含笑到廚房，餐桌上擺了一份點心和牛奶。

    顯然是給自己留的。

    很甜很香的點心。不知道裡面放了多少對身體有害的添加劑。

    但真的是很可口很美味的。

    有毒的東西是不是都這樣。

    雲含笑慢慢的吃著，臉上微微散發著淡淡的微笑……那一個微笑，慢慢的和著窗外的雪在清麗的小臉的凝固了。

    哦，我的天啊！我的天啊！少澤，我的少澤！雲含笑瞪大了眼睛，突然想通了一切。

    她發了瘋了一樣的跑出來，跑到空蕩蕩的大廳裡……大廳裡此時沒有一個人。

    只有在發生什麼事情的時候，那些影子一樣的男人才會從各個角落裡跑出來的。

    雲含笑覺得冷，抱住自己蹲在了地上。

    怎麼辦，怎麼辦怎麼辦？！她不知道。

    帝剎桀到底是怎麼想的，她也不知道。

    只知道心似乎給人挖了一塊似的，很疼的。

    說是二個月不能見面。

    可是，這世界上的事很多都是說不清的。

    少澤小時候，她曾經出去工作過一段時間。

    將少澤交給一個慈眉善目的鄰居老太太照顧。

    那個老太太自己家有一個三四歲的小孩子，兩個正好做伴。

    雲含笑每個月只需要付極少的錢就可以了。

    結果，有一天，停電，工廠放假。

    她早早的回來。

    才發現少澤一直在哭……空蕩蕩的聲音，顯然很激痛……雲含笑進了屋子。

    屋子裡沒有人。

    少澤什麼時候會翻身了，掉在了地上，沒有人管。

    頭因為不斷的動，在粗糙的地面撞出了一個血洞……血流了好多，沒有人管的……雲含笑站在那裡，腿都軟了。

    過了好久，才抱了少澤去不遠處的小診所。

    包紮好之後，她抱著少澤回家。

    一個多小時了，那一家人還沒有回來。

    後來才知道婆婆帶著自己的孫子去買菜了，遇到了熟人，兩個老婦嘰嘰喳喳……一個菜買了二個多小時……那位婆婆並沒有***過少澤。但這樣的冷漠對待，嬌弱的小生命也承受不了。

    雲含笑越想越害怕。每天上班的時候就一直擔心，怕再出什麼意外。

    沒多久就想方法，弄了一份在家的手工工作。辭職了。

    雖然串珠之類的手工活，錢少時間長，但畢竟整天可以陪在少澤身邊，眼裡心裡都可以看到，很是安慰。

    雲含笑覺得現在又要經歷那個時間了。

    雖然帝家的人都如同那位婆婆，對少澤也許並沒有壞心，但不是親生的，怎麼可能眼裡心裡的疼愛。

    少澤是小孩子，一點點的冷漠一些些的疏忽，對他而言，都很重要的。

    雲含笑蹲在那裡很久很久……直到自己的眼淚，在地板上積起了一窪小小的汪洋……眼前出現了一雙修長的腿，此刻，帝剎桀穿著白色的休閒褲，露出了那雙赤一裸的腳。

    這是雲含笑第一次注意到他的腳趾。

    乾淨，白皙，圓潤……原來這個妖孽男人的美，已經武裝到腳趾了。

    可是這麼美的男人，是不是和那些好味的點心一樣，對人是有毒的呢。

    這麼好這麼好。溫柔又強大……被他寵愛著就捨不得離開。

    可是第一次遇到他，她失去了自己的純潔之身。

    第二次遇到他，她失去了比自己生命還要重要的少澤。

    雲含笑有一點絕望了。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個聲音在提醒她。

    這個男人，不是你可以去愛的！你要愛上他，就會，萬劫不復了！雲含笑搖頭，劇烈的搖頭，我不要愛他，我只要我的少澤。

    帝剎桀彎下腰，想抱起雲含笑。

    雲含笑劇烈的掙扎著……「對不起……」帝剎桀將吻輕輕的印於雲含笑雪白的脖子……雲含笑看向帝剎桀，眼睛紅紅的，嘴裡卻第一次吐出凶狠的話來：「我不要對不起，我要我的少澤！」帝剎桀柔和地道：「會回來的。小笑，不要擔心。」雲含笑聽不進去一樣，繼續對著帝剎桀發火：「我要我的兒子！我要我的少澤！」帝剎桀抱著雲含笑靠到一邊的沙發上：「我也要我們的兒子，我也要我們的少澤。不要擔心，我們明天就去看他好不好。」雲含笑第一次如此的蠻不講理：「不，我現在就要看到他。」會失去少澤的恐慌讓雲含笑有些失常：「我馬上就要看到他！」帝剎桀用手想去摸雲含笑的小臉，卻不料被雲含笑啪得一聲打開。

    帝剎桀道：「不要擔心，我在這裡呢？」雲含笑看著帝剎桀，一字一句：「我不要你，我只要少澤！」帝剎桀突然好像不認識這個女人一樣，感覺到陌生極了。

    他茫然不知所措的繼續道：「我是你的老公！」雲含笑認真的看著帝剎桀，一點不帶笑的道：「你不是，我們並沒有結婚。我要我的少澤！」帝剎桀突然覺得冷，好冷，寒到心！這個女人其實和自己的媽媽並沒有多少區別。

    區別在於，媽媽愛自己的老公甚過愛自己的兒子。

    而雲含笑愛自己的兒子甚過愛他。

    他夾在中間，每一次都被人當成了次等的陪襯品。

    呵……他有什麼不好的。

    為什麼每一個都這麼對他。

    就算是少澤，他的心裡也一定是愛雲含笑甚至過他多多吧。

    沒有一個人把他擺在最重要的位置上。

    為什麼他還要這樣的拚命，為了這些人不顧一切的努力奮鬥呢。

    好沒有意思的。

    帝剎桀推開雲含笑。

    他覺得好煩！雲含笑卻上前一步抓緊他：「我要少澤，帶我去找少澤！」帝剎桀回過頭看雲含笑，然後對她冷冷地道：「放開！」雲含笑第一次被帝剎桀這樣認真的喝罵著。嚇了一跳，手一鬆，帝剎桀就離開了……雲含笑嚇得發顫，兒子才走，帝剎桀就對她這樣。

    昨天還覺得捧在手心裡滿滿的幸福，就這樣，突然的，全部的……消失了！雲含笑覺得走投無路了。

    少澤，帝剎桀肖五，……生命裡最重要的三個男人……都突然的棄她而去了。

    她顫抖著坐在沙發上，一次又一次努力的催眠著自己。

    「不要害怕，不要害怕，大不了就是再一次失去他。呵，我也從來沒有真正得到過啊，談何失去。大不了我帶著兒子自己過。只要帝剎桀不和我搶少澤，其它的人更沒有理由搶了。如果他們嫌我單親養不活少澤，我就和周老師結婚。」「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雲含笑，不要怕，沒有什麼過不去的！」雲含笑給自己打氣。

    過了一會兒，果然鎮定多了。

    現在怎麼辦？雲含笑決定去做午飯，這樣可以鎮定下情緒。

    難過的時候最怕沒有事情可做，這樣整個心靈都會被這種情緒所左右……雲含笑慢慢的拖著身體，開始做家務。

    帝剎桀坐在書桌前，電子報表一頁一頁的翻動著……在這一點上，帝剎桀和雲含笑很像。

    經常受到傷害的人，總有一些辦法去抵抗這傷害。

    帝剎桀的辦法亦不例外，就是工作，再工作……進入這些數字王國，這些天文數字變化著無數人的喜樂悲傷……好奇怪，不過是一串數字，可以讓那麼多人為之瘋狂，努力一生！開始努力工作賺錢是為了活得更好為了一個目標似的……可是在我們賺到足夠的錢時，誰又真正放下腳步去享受金錢帶來的快樂呢。

    沒有幾個人，特別是年青的人，他們通常做得是繼續賺更多的錢……這樣努力的本身已經讓金錢失去了意義。

    但現在又有幾個人不生活在迷失之中呢！帝剎桀覺得無趣極了。

    他現在賺的錢即不會為他帶來快樂，也不能幫助身邊的誰。

    每一個人都不需要他的錢。

    包括那個貧窮的雲含笑！午餐時，他下了樓。

    意外的，餐桌上還是有三個菜一個湯。

    雖然比平時份量少些。

    但熱騰騰的飯菜還是安慰了工作一上午的帝剎桀。

    雲含笑坐在那裡默默的吃飯。

    一點點的劃入嘴裡……好像食物比平時難吃了好！看著楚楚可憐的。

    帝剎桀軟了心，畢竟雲含笑是受害者，自己個大男人的，怎麼能在這個時候和她斤斤計較的。

    何況，她喜歡的那個孩子也是自己的兒子。大男人和兒子吃什麼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