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量終結卷 第九章 戰四聖 文 / 莫嘯天
黑暗中四個方位閃著亮光，亮光不強，甚至可以稱之為微弱，如同漆黑的夜晚，飛在空中的螢火蟲。
然而任何在這裡看到四道光的人，絕不會認為光芒黯淡，反而會不由自主的認定，四道光比太陽還要熾熱，這種想法很突兀，很沒有來由，可是卻會牢牢紮在眾人心底。[.]
遠處第五道光閃爍著遁來，停在四道光中央，現出鯤鵬的身影。
鯤鵬站在那裡，掃了一眼立在四方的四位大神，笑道：四位道友，貧道與諸位早有感應，如今才見得真容，四位沒什麼想與貧道言說的嗎？
居於東方，一個二十多歲一身青衣的道人掃了鯤鵬一眼，牙齒中擠出幾個字：貧道青龍！
西方白光中人影冷冷道：白虎！
南方一身火紅的道人目光灼灼，盯著鯤鵬道：小輩，貧道朱雀神君！
北方之人一身藍色衣衫，上面繡著似龍似龜之物，看了其他三人一眼，『貧道玄武神君！』
鯤鵬從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依次看過，歎了一聲道：為何偏偏是貧道應這生死劫？四位又何苦為難一個小輩？以此算計貧道！
白虎煞氣最重，冷哼道：鯤鵬小輩！貧道四人不得不承認，你道行確實高深，不弱於貧道幾人，此次我等五人，只能有一人去應第三尊神位，生死劫，應生死，何必多言！
鯤鵬低笑道：既然如此，便是貧道隕落，四位不也要廝殺一番？
青龍上前道：小輩，你想要離間貧道四人嗎？貧道四人早已相識，又在洪荒中蟄伏多年，奈何天機有變，多了你這變數，生死劫中求生尋死，看手段便是！
朱雀身上飄起一層微弱的火焰，『貧道所修火術，與其他三位不同，貧道可以感應到你壓制了道行，雖然沒有大用，壓制不了多少，然而若是你全力出手，捨命廝殺，貧道幾人也說不得隕落幾個，只看誰有資格踏上第三尊神位！』
玄武沒有說話，只是身上已經藍芒閃爍。
青龍，白虎看了一眼已經蓄勢待發的二位同僚，身形一動，身上青光，灰光滾動，遮住身軀。
鯤鵬右手抬起，朝著眉心刺去，逕自插入進去，然而面上沒有絲毫痛苦之色，反而有一種解脫枷鎖的歡愉神態。
鯤鵬眼中寒芒一閃，盯著四位神君，冷冷道：四位蠻聖，貧道比你們想像的要更加難惹，千不該，萬不該，四位不該讓貧道徹底了卻了牽掛！
聽了鯤鵬之言，四人目光一緊，這是他們的跟腳第一次被人道出，便是鴻鈞與那人也從未說過，當然這不代表他們不知道，可是鯤鵬作為一個後輩，竟然知道這些，這讓四人心中對鯤鵬多了一分慎重。
口中一聲輕喝，眉心中升起兩團光，都是一個長鎖，鎖芯中一個樹葉形狀閃動，長鎖，樹葉在鯤鵬話語說完的那一刻，全部化為晶點散去。
看了碎散的晶光一眼，鯤鵬口中帶著一絲自嘲，歎道：九目封天，已經封不住貧道的道行了，難逃諸位法眼！這點貧道倒是失策了，以為瞞得過諸位。
青龍，白虎，朱雀，玄武四人目光變得沉重，鯤鵬雖然沒有散發氣勢，但是四人能感應到，鯤鵬的道行比他們還要敦實，精深，這是他們既有所料，又出乎意料的。
四人當然非常人，不需要去深究原因，只要記住，四人的第一號大敵是鯤鵬就對了。
青龍一聲大吼，頭頂懸起一塊璽印——洪荒璽，鎮壓天地鴻蒙。
白虎也不示弱，手心一閃，一塊巴掌大的符印握在手中——白虎符，生殺予奪。
朱雀神君頭頂一枚古鏡沉沉浮浮——朱雀鏡，焚天滅世！
玄武大口一張，吐出一方大印——玄武印，破亂時空。
鯤鵬眉心一閃，九轉羅盤懸在頭頂，冷冷道：既然無需多說，那便手底下見真章吧！
白虎神君身形一動，率先朝著鯤鵬殺來，一聲大吼，一層灰霧散出，在他身前滾動，化為一隻青額猛虎，被白虎握在手心，轟向鯤鵬胸口。
鯤鵬毫不躲避，拳頭握緊，迎著白虎而去。
轟的一聲，白虎退後兩步，白虎符中一道灰光射出。
鯤鵬受到衝擊，退後一步，第二步要落下時，被他生生止住，代價便是空中一聲低沉的轟鳴，鯤鵬背後億萬里外的虛空轟的一聲破碎，化為一片混沌。
射來的灰光被一層藍色光幕擋住，鯤鵬卻身形一動，閃到了別處。
鯤鵬剛移開身子，玄武從虛無中破開，與白虎對視一眼，再次殺向鯤鵬。
玄武，白虎還未殺到，朱雀身上火焰繚繞，衝向鯤鵬。
轟的一聲，鯤鵬以印法神通與朱雀對拼一記，身子退後兩步，藍光一閃，壓抑住沸騰的精血。
鯤鵬猛地神色一動，整個身子一滾，化為一灘液體。
鯤鵬背後，青龍雙拳齊出，對著鯤鵬後心打去。
只見那團液體一滾，從『鯤鵬』的背後伸出兩隻手臂，與青龍對轟。
青龍身子退後，立定身子，緊緊盯著變化不定的液體。
那團液體朝後退去，途中與玄武，白虎都對戰一記，方向一偏，到了另一個方向。
液體藍光一閃，化為鯤鵬本尊，不過臉色沉重，不敢有絲毫的懈怠。
虛無之處不知多遠，鴻鈞自語道：蠻聖？他到底知道了多少？又是如何知道的？不過不重要，只要過了這一關，道行再進，便可識清道我。
這個世界，有太過的隱秘——
鯤鵬身子閃動，與玄武拼了一記，再以神通破去朱雀的火焰，剛剛站定，白虎與青龍又殺來。
虛無中轟鳴不斷，不足半刻鐘，對於鯤鵬卻好似過去無數年。
四位蠻聖不僅道法通玄，道行精深，殺伐手段更是層出不窮，自己對戰聖人或者其他人的手段根本無用。
不過這早就在鯤鵬意料之中，若是生死劫那般容易，便不是生死劫了，但是鯤鵬從不會失去生的希望。
也許鯤鵬活得很累，活得很辛苦，可是有些追求仍舊不能放棄，這片天，這片地，這方世界·······自己的來由？天地的隱秘？幕後的黑手？
鯤鵬想要知道的太過了，以前是實力不足以知曉，沒有資格知道，鯤鵬也沒有刻意找尋答案，然而現在，鯤鵬有了一個瞭解一切的機會，他絕不會放棄！絕不！
轟轟轟，鯤鵬與四人全部對轟一記，退後百萬丈，張口吐出幾大口血，其中夾雜著血塊，內臟已經受損，不過這些只是藍光一閃便復原，關鍵的是元神的折損。
四位蠻聖也不好受，如他們所說，鯤鵬道行比他們高深，其中力量運用的巧妙之處可以說是術業有專攻，雖然他們殺伐之術不凡，肉身煉體更是一絕，可是對上道行高深的鯤鵬，也是半斤八兩。
每次對轟，因為出身不同，所修之法，所走的路都不相同，雙方都受了損傷，打到如今，一直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
鯤鵬口中參雜著血水，一口吐出，大笑道：哈哈，四位蠻聖，貧道說過，四位根本算不得修士，最多是半個，看四位神通，正如貧道所言！
白虎臉色陰沉，一聲大吼，白虎符持在手心，朝著鯤鵬打去。
鯤鵬手中光華一閃，九轉羅盤指針旋轉，一圈又一圈。
轟的一聲，白虎吐血退後，剛退後百丈，又站定身子，再次殺來。
鯤鵬握緊九轉羅盤，那一記對轟，法器都差點握不住，身上傳出轟鳴，還不及反映，朱雀的朱雀鏡中噴出一道白色的火焰，朝著鯤鵬燒來。
這種火焰可不敢沾身，九轉羅盤垂下藍色光幕，護住自身。
火焰躲開，卻見青龍的洪荒璽轟的一聲砸落，鯤鵬身子震動，持著羅盤退後。
心悸突起，鯤鵬拿著羅盤以底盤朝著右側虛空拍去。
空間似乎在破滅，本來距離鯤鵬不近的玄武托著玄武印朝著鯤鵬頭顱砸落，被九轉羅盤擋住。
轟，鯤鵬再次退後，羅盤都差點握不住，上面沾染著鯤鵬的鮮血，閃著淡淡的紅色。
眼看著白虎再次殺來，鯤鵬眼中殺機濃郁，嘲諷道：諸位以肉身打壓貧道，莫非貧道不能以道法反擊嗎！
只見鯤鵬腳下波紋閃動，融入虛空而去。
白虎突然慘叫一聲，前胸後背波紋閃動，只見鯤鵬從他背後走出。
咫尺天涯，本就是借用空間法則，融於虛空中。
鯤鵬別出心裁，以敵手身軀作為另一個節點，借助走出虛空的瞬息空間的撕裂與時間的扭曲，用以傷敵，不得不說，這方面，鯤鵬是個天才。
白虎胸口後背的傷口瞬息恢復，腳下一動，便要遁走，然而被鯤鵬搶了先機，一掌印在後心，白虎吐著血朝前疾走幾步。
朱雀雙目一緊，身上燃起道火，再次殺來。
道火乃是朱雀火術極致，可以燃燒元神，鯤鵬中了數次，雖然能以水之神通磨滅，可是也不想輕易沾身。
鯤鵬背後如同長著眼睛，右腳微微踏出。
轟的一聲，朱雀也是一聲慘呼，然而看到白虎受傷的他，早有了準備，鯤鵬想要連招退敵，卻不可能。
轟轟兩聲，青龍，玄武同樣著了道，臉色雪白，看向鯤鵬的目光殺機濃郁。
四位蠻聖是看得起鯤鵬的，否則也不會以四敵一，但是在心中，他們還是看不起這個小輩，畢竟鯤鵬出生的歲月，距離他們太遙遠了。
他們總有些想當然的認為，鯤鵬能有如今的實力，不過是機緣，造化，加上鯤鵬的努力，一切都是天機的無常造就，根本沒什麼值得稱道。
但是一個靠著外力的人能領悟出如此神通嗎？
站得高，望得遠，不居其位，也很難有同等的心態。
鯤鵬從不認為聖人抹殺自己有什麼奇怪，道德或者不道德？對或錯？都沒有絲毫意義，活著便是活著，死了便是死了。
死去的人只能用來緬懷，只有活著的人才能讓人敬畏。
可是到了這一刻，四人打心底裡認同了鯤鵬的存在，那是一種同輩論交的心態。
擦乾淨嘴角的血跡，白虎當先道：鯤鵬！你確實不凡！
青龍雙目中青光噴灑，頭頂一隻生著十爪的蒼龍虛影咆哮。
朱雀道袍上一隻似雀似鳥的異獸虛影若隱若現，四周火焰中也傳出幾聲嘶鳴。
玄武身上的龍龜二獸似乎活了一般，睜開雙目，盯著鯤鵬。
鯤鵬沒說話，只是深吸一口氣，又吐出來，雙目中精光一閃，原本外放的藍光內斂，縮入體中。
五人同時喝道：生死劫中見生死！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