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時代卷 第九章 槍與刀的碰撞 文 / 莫嘯天
一處巨大的平原，大地上傳出淒厲的慘叫，五百萬士兵都雙手抱頭倒在地上，口中嘶吼個不停，不遠處，黑起屬下五十萬大軍陣列在此，看著眼前景象，雖然很多都是面色慘白，沒有絲毫的血色，可是仍舊堅持站著，這個時侯若是誰顯得很『突出』，黑起絕不會留下他的性命。黑起站在空中，手中持著那把黑刀，雙手揮動之際下方的五百萬士兵頭頂冒出騰騰的血氣，那血氣中還帶著死死的黑色，正是煞氣，血氣也可以稱為血罡，聊齋傳說中總有妖怪鬼物纏著書生纏綿不休，便是因為書生血氣最弱，行兵打仗之人身體好，血氣旺盛，連妖怪都不一定能夠近身。至於煞氣很是難得，血氣旺盛之人通常脾氣不好，在戰場上快意恩仇，殺伐果斷，會產生煞氣，這煞氣需要長年累月方可出現，尋常人族也唯有這軍士最容易產生，黑起雖然沒有狠辣到將所有人族屠殺，可是也要吸收了他們的血氣煞氣，血氣一散，肉身就真的只是一具臭皮囊，至於魂魄黑起還是讓他們投胎去了，太過殺戮有礙修行。
過去九日，黑起收起最後一道血色的光柱，下方的數十萬士兵一一倒下，形同乾屍，黑起下屬五十萬士兵再次見到了這般慘無人道的場面，上次黑起拿五十萬士兵祭刀的場景也是這樣，他們自然不知曉其實那些人全都轉世投胎了。黑起眼神一閃，朝著背後望去，他目光掃去之時，一個顫巍巍的聲音傳來，『大仙莫怪，小道沒有惡意，只是我巫雲國國主請大仙一敘。』一個身穿道袍的人影站在那裡，偷偷打量著黑起。黑起朝著遠處望了一眼，那裡藏著五十萬巫雲國兵士，黑起冷哼一聲，手一抓，一道血色的光柱被他抓住按入黑刀中，那小道士神識一掃，發現那些人全都死去，被吸乾了血氣煞氣，他也不敢多問，黑起冷冷道：你走吧，貧道看在這五十萬血氣份上，就不計較你們巫雲國趁火打劫了！那小道士千恩萬謝，連連行禮之後逃去，他本是巫雲國巫師弟子，本想撿個便宜，雖然黑炎國是天妖國打下，可是他們巫雲國分一杯羹是不成問題的，如今自然心中叫苦，有多遠跑多遠，免得被煞星殺了。
黑起目光一閃，突然揚起黑刀，一道黑色的光柱朝著他的五十萬屬下捲去，被捲中之人都是身子顫抖，直打哆嗦，口中呻吟聲不絕，過了片刻，地下躺了五十萬人，雖然身子虛弱，臉色發白，可是還都活著，黑起雖然狠辣，可是也不是殺人狂，他只是收去了那些人的煞氣還有大部分血氣，性命還是無礙，收起黑刀。黑起袖子一抖，那些人都不知道飛去了那裡，然後朝著一處冷笑道：怎麼？道友還不現身嗎？莫非要貧道下手不成？
那個地方光華閃動，露出一個面色蒼老的道人，身後跟著二十萬天兵天將，竟然是天庭來人，此事自不用多解釋，昊天與瑤池以昊天鏡看到北俱蘆洲有如此『大才』，當然想要拉攏到天庭，為了顯示誠意，還專門派薩真人前來，這薩真人是一位散修，本來也喜好自由，不想加入天庭，但是耐不住昊天瑤池說星辰星力修行如何快，如何好，就加入天庭，當個供奉，不過此時的他臉色可不怎麼好看，黑起的實力讓他頗為忌憚，不能用強，那就只能利誘。
薩真人正要開口說話，突然一道黑色的利劍插入他身後的二十萬天兵天將中，一聲聲淒厲的慘叫發出，一下子就有數萬兵士死去，死後一道道白霧升起，逕自飄向天庭，昊天好不容易有些親兵，自然不想他們出事，就用招妖幡一般的東西把所有天兵的真靈扣住一絲，這樣即便是死在外面也可以『救活』。薩真人臉色一變，轉為陰沉，一揮手，一桿小幡懸在他們頭頂，將所有兵士護住，那小幡垂下光幕，正是素色雲界旗。他大手一伸，將那黑色的利劍攥住，正要拿住，突然那利劍一震，刺破那小幡形成的薄膜，被一隻金黃色的右手握住，化為一根黑色的長槍，場中多了一個身穿金衣的道人，赫然是勾陳天宮神將飛鵬。
薩真人看著飛鵬，冷冷道：飛鵬神將，你這是什麼意思！飛鵬掃了他一眼，就緊緊盯著一身黑衣的黑起，淡淡道：勾陳帝君之命，妖族不得禍亂洪荒，本將受此命，自當奉為！此人乃是妖族一脈，貧道正當出手！黑起自從飛鵬出現，便雙目緊縮，右手更是握著那把黑刀，神情沉重，不像薩真人出現時的不在意，顯然也看出飛鵬不是尋常的大羅金仙巔峰修士。薩真人冷笑道：飛鵬神將，勾陳帝君自從封神之後便一直坐守勾陳天宮，聽說在閉關修行，如何傳命與你，此人乃是貧道受昊天上帝之命要擒回天庭，神將莫要讓貧道為難！薩真人雖然是大羅金仙修士，可是卻不知道風鵬所任的勾陳帝君便是北冥老祖鯤鵬的化身，否則不知他是否會用昊天上帝壓飛鵬。
飛鵬根本不理會薩真人，看著黑起，眼中閃過一絲戰意，口中道：黑起是嗎？既然屬於妖族一脈，就讓貧道見識一下你的真正實力！希望你不要讓貧道失望，否則丟了性命可莫要怪貧道沒有提醒！黑起嘴角翹起，頭顱轉動了下，回道：聽說道友雖然獲得道法神通，只是卻不曾拜得名師，可是真的？飛鵬臉色一變，眼中閃過殺機，雙拳緊握，深吸幾口氣，嘴角露出冷笑，『沒想到道友連這個都知道，此事不假，只是不知道道友有沒有知道此事的資格？』薩真人一看兩人直接對話，忽略了自己，心中盛怒，大喝道：飛鵬神將！貧道已經傳下昊天上帝旨意，你為何不聽命！莫非·····『莫非』之後還沒說完，飛鵬冷冷掃來道：薩真人，貧道正是看在你是昊天上帝派來，才勸你離去，道友可別自找麻煩！感應到飛鵬眼中毫不掩飾的殺機，薩真人也是有些忌憚，冷哼一聲，薩真人率領著二十萬天兵回去天庭，心中也疑惑是不是昊天只是一個傀儡，否則一個飛鵬都敢不聽命。
飛鵬手中黑色長槍一擺，身軀一動，朝著黑起殺去，黑起拔出黑刀，碰得一聲，兩人都退後幾步，瞳孔緊緊縮在一起，身影一模糊，兩人速度竟然相差無幾，只聞空中兵器交擊聲不絕，卻不見兩人身影，忽的一聲，兩人速度帶起風聲，一齊雙手捏著印訣，轟得一聲巨響，兩人臉色都有些發白，飛鵬身前都是污血，但是眼中戰意高昂，絲毫不減銳氣。黑起瞳孔一縮，他本以為自己即便不是年輕一代的至尊也差不多，如今突然出現一個默默無聞的小子，竟然與自己不相上下，這讓他的信心受到了打擊，但是那股變強的意志卻更加濃烈。
飛鵬雙手握槍，朝前殺去，黑起面帶冷笑，口中也不說話，但是那眼神分明表明了他的輕蔑，轟鳴聲不絕，長槍與黑刀材質都很特殊，屢屢碰撞，卻不見損壞，兩人多次交擊，連虎口都有些發麻，飛鵬口中一聲大吼，身上長出幾寸長的金色猴毛，頭顱更是一轉，化為一個猿猴的形象，獠牙突出，手腳也化為巨大的爪子，黑起面色一驚，因為飛鵬化為原形之後，力度強了幾分，既然是勢均力敵，那就不需要保存實力，一力降十儈，這就是此時飛鵬的真實寫照，既然技巧打不出勝負，那就以力道見個高下。轟轟轟，兩人互不相讓，黑起卻有所不及，雖然有金鵬以金龍為食的傳言，但是論及凶性卻不還不及這四大靈猴的六耳獼猴，飛鵬殺得興起，身軀一震，化為三丈大小，這才是他真正的本體，化為常人大小只是為了方便，黑起被屢次打擊，口中吐血不止，眼中也是寒意深深，再也不見剛才的輕蔑，心中早已認定飛鵬的實力。
黑起躲開飛鵬的追擊，背後兩道羽翼虛影閃現，一下子遁得有百丈遠，看到黑起現身，飛鵬通紅著雙眼殺過去，黑起眼中冷意更濃，突然將黑刀插入刀鞘，靜立空中，等著飛鵬殺來。飛鵬臉上露出獰笑，手持長槍當成棍棒，朝著黑起腦袋砸來，黑起眼神平靜，在飛鵬臨近自己之際，突然右手拔出黑刀，一抹亮光乍現，飛鵬嘶吼一聲，胸口一道長長的傷口，血液揮灑，染滿他金色的毫毛，長槍卻繼續砸出，黑起遁光一閃，在另一處出現，黑刀收入鞘中，身軀一模糊，在飛鵬背後出現，嘶！黑刀出鞘，朝著飛鵬背後斬來，飛鵬身子突然下垂，躲過這一刀，長槍朝著後面一撩，黑起躲開，身影一模糊，在另一處出現，又是一抹黑光，兩人交戰之際，飛鵬便發現黑起的刀特別快，特別狠，然而現在黑起所使之法更甚，拔刀的那一瞬間速度是平常拔刀三倍以上。這是黑起的一大殺招，但是若想就此取了飛鵬性命，卻還不夠。
黑起背後虛影一直維持，手中黑刀每次出擊都是拔刀，出擊之後便回鞘，找到有利時機再揮刀，週而復始，雖然飛鵬躲得很是及時，但是還有數次被劈砍在身，身上血跡斑斑，但是凶性不減，牙齒緊咬，誓要分個高低。黑起找準時機，又是一刀斬去，飛鵬此次似乎身體勞累，躲閃不及，被一刀砍在胸腹，露出森森白骨，黑起暗呼上當，正要退去，卻見飛鵬緊咬牙關，雙眼露出嘲諷，雙手成拳一下子轟在黑起胸口，頓時凹了下去，飛鵬口中吐出金色的血液，飛鵬眼中露出狂喜，一把抓住那血液，收在懷中。
黑起眼中寒意更重，他聽說過有人靠著敵人身上物品或者精血汗毛之類施展蠱術，殺人與無形，此時自然防備，大吼一聲，背後突然顯出一張陰陽圖，一轉之下化為兩道黑白綵帶朝著飛鵬纏繞過去，飛鵬一驚，就要遁開，只是四周陰陽二氣已經封鎖，黑起深吸一口氣，右手持刀，猛地劈斬而來，飛鵬口中道：你真當貧道破不得你的拔刀嗎！說完，大吼一聲，雙目之中血絲隱去，顯出的是冷靜，平淡，左手很是緩慢伸出，在身前一扯，頓時那兩色的綵帶一震，竟然有不穩的跡象，飛鵬右手更是持槍，極為緩慢朝前一點，轟轟兩聲巨響，飛鵬長槍槍尖正好點在黑起刀刃之上，雙方的碰撞將那環繞四周的陰陽二氣引動，大範圍內靈氣肆虐，兩人都架起遁光逃去。
良久，兩人都顯出身形，黑起嘴角掛著嘲諷，而飛鵬眼中帶著遺憾，黑起笑道：你是專門為了貧道精血而來？並非偶然？話語雖然有些疑問，但更多是質問語氣，飛鵬臉色淡然，坦然承認，『不錯，貧道看出你本體乃是金鵬，想借你精血修行一門神通，不過如今就算了，天意如此。』原來，雖然飛鵬擋住了黑起的斬擊，收取的精血卻灑落，他也來不及收回。黑起臉色沒有絲毫的詫異，笑道：飛鵬神將嗎？記住貧道的名字，金羽道人，便是貧道法號，至於精血，若你有命，便來貧道身上取吧！說完，背後羽翼虛影一閃，駕著遁光離去。飛鵬也不在意，化為人形，回轉天庭。
飛鵬駕著遁光進入勾陳天宮，雖然被玄冰所封，可是他也可以開出一個洞府用來修行。他朝著宮殿深處看了一眼，眼神複雜難明，良久歎息一聲，正要打坐療傷，突然一滴金色的血液從玄冰中滲出，飄在他的眼前。看著那滴精血，飛鵬眼中閃過激動，他收去精血，朝著大殿深處躬身一拜，便開始打坐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