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卷 第十四章 西岐當主 文 / 莫嘯天
姜子牙上得崑崙山三十年，也就是新皇殷壽即將繼位之時，此時玉虛宮中，原始天尊面皮一陣跳動，眼中更是燃起熊熊怒火，差點就要爆發出來，良久之後，原始天尊冷冷道：好了！你們兩個回去吧！說完袖子一甩，跪在下面的姜子牙申公豹趕緊戰戰兢兢離去了，此時兩人的道行都是天仙左右，相差無幾，不過申公豹的道行是自己苦修而成，而姜子牙可就差強人意了，原始天尊又是講道又是用九轉大羅金丹補著，但是姜子牙愣是沒反應，把原始天尊都弄得沒脾氣了，雖然他也猜到或許這封神諸事要在人族中起，可是自己堂堂一個聖人，弟子竟然僅僅有天仙道行，還是讓原始天尊吃不消，當然這也證實了之前的猜測，這也是僅有的收穫了。不過姜子牙雖然道行不行，鬥法神通更是一無所成，不過對於那排兵佈陣情有獨鍾，研究的頭頭是道，這也是唯一讓原始天尊欣慰的地方了。申公豹姜子牙二人朝著遠處走去，不過姜子牙是面帶苦澀，還有一絲解脫，但是申公豹卻面色陰沉，更有一絲怨毒在內，這些年雖然一直修行，可是原始天尊的偏心他還是看在眼中，他資質比姜子牙還好，但是卻不受原始天尊待見，這讓他心中鬱結之時也多了一絲怨恨，這也是為何後來申公豹本是闡教弟子，卻反過來幫助截教，正是他想借此出口惡氣，不想把截教給害慘了，弄得差點滅教。原始天尊在玉台上端坐著，神念一掃便發現申公豹的情況，不過他絲毫不在意，而且嘴角還掛著一絲詭異的微笑。
殷商朝歌，此時一座巨大的宅院之中，居中的府邸內，一個大約四十多歲將近五十的中年人看著桌子上的幾個龜板，臉上儘是疑惑，隱隱的還有一絲恐懼，過了片刻，他收起龜板，坐在那裡閉上眼睛，腦中思慮著一些事情。過了小半日，一個僕從從外面跑進來，朝著此人行禮道：侯爺，事情已經打聽清楚了，此次除了侯爺之外，其他三大諸侯也都被大王召來，其餘的諸侯也都相繼來此，傳聞中大王身體不行，要退位之事恐怕是真的了。那中年人點點頭，顯然對於此事雖然不是盡知，可是也是心中有數。那僕從下去之後，這人睜開眼睛，眉頭皺起來，想了想，取出龜板，和在手中，一陣搖動之後散在桌子上，看著上面的卦象，此人苦笑道：枉我姬昌號稱擅長推演之術，此時卻看不出這卦象所現，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由他去吧。這中年人正是四大諸侯的西伯侯姬昌，他收起龜板，臉上露出爽朗的笑容，由此可以看出他心胸豁達，非常人也。
禁宮之中，一個垂暮老者坐在椅子上，下首一個雖然老邁可是精神矍鑠，身子硬朗的老者身穿鎧甲站在那裡，但是奇怪的是在禁宮中從來不准佩戴武器，此人腰上卻懸著一根金鞭，眉心之上更是一道豎目，讓此人多了一絲猙獰之時，也有一絲威武彪悍，此人正是三朝太師聞仲，而那垂暮老者身份也呼之欲出，正是就要退位的帝乙，帝乙咳嗽了兩下，吸氣道：太師，我兒殷壽雖然勇武有餘，但謀略不足，待他接位之後還請太師好好輔佐，必要之時呵斥棒打悉聽尊便，卻不可失了我殷商王朝。說完，就又咳嗽了一陣，還帶著一絲血跡，聞仲當即垂首道：大王放心，王子雖然性子狂傲，可是也是聽從勸諫的，我等定然不負大王所托！此時卻是沒有後人那般奉迎，說什麼千秋萬世，萬歲之類的，聞仲的話也讓帝乙放了心，讓聞仲出去，聞仲身子一晃，朝著殿外行去，將要出去之際，一個英氣的男子行來，看到他當即行禮道：見過太師！太師點點頭，並沒有回禮，沉聲道：壽兒，你父王有事交代，你切記好生記住，不要讓你父王失望！原來這人正是日後的紂王殷壽，殷壽恭敬道：謹遵太師教誨！說完朝著殿內而去。聞仲歎了一口氣，離開禁宮，他本身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生死輪迴，正是如此也明曉萬事不可逆，是以即便他有仙法也不能救治帝乙。
帝乙看著殷壽，笑道：壽兒，想必太師剛才也與你說了，我就不再重複了，待你繼位之後，切勿多造殺孽，以仁德治國，我知你性子，自負剛猛，凡事多詢問你皇叔比干，首相商容，其餘人等也都對我殷商忠心，你不要剛愎自用，丟了我殷商江山。殷壽躬身道：謹遵父王教誨！孩兒定不負父王所托！說完上前攙著帝乙下來走路，看那樣子雖然眼中有些不以為然，卻絲毫不像那殺人不眨眼的暴君，雖然年輕氣盛，有些狂妄，可是也不是絲毫聽不進勸諫，看來其中必然有些蹊蹺，使得如今的殷壽性情大變，成為酒色無度的紂王。
又過去十幾日，帝乙的生命走到了盡頭，在朝堂之上他臨終托孤，讓人細心輔佐殷壽，保住成湯基業，滿堂朝臣紛紛跪地指天起誓，定不負大王所托！而殷壽也在之後繼承了王位，給帝乙安排了後事之後，雖然朝堂稍微有些動盪，但是也無傷大雅，畢竟帝乙可是早就安排了一切，殷壽正妻乃是東伯侯姜桓楚之女，另有黃飛虎之親妹黃飛燕為妃子，兩人都是重臣，姜桓楚為一方大諸侯，黃飛虎更是執掌朝歌禁軍，雖然殷壽初時當政，不免有些生疏，可是在太師聞仲的高壓，其他賢臣的輔佐下，也是井井有條，雖然不能再造輝煌，但是怎麼也不至於鬧得八百諸侯反了六百，弄得殷氏一族差點絕了後。
這一日，西伯侯在朝歌的府邸中，姬昌再次卜了一卦之後，看著那卦象，臉上儘是疑惑，過了片刻自語道：奇怪奇怪！這先天八卦自從我學會之後就不曾出過差錯，為何此次卦象如此奇怪，似乎有大禍，但是大禍之中似乎又有大運，本來我估算或許是那新王殷壽不放心我等四大諸侯，會扣押在此，免得造反作亂，但是我們離去的奏報都已經批下，為何卦象還是如此，莫非還有什麼大的災禍不成？說著，姬昌年老的臉上露出一絲愁容，心中默念道：但願不是我想的那樣才好，雖然你們性子不合，可是終究是兄弟情深，莫要讓我失望。說完，姬昌歎了一口氣，右手抬起，正要收起龜板，突然胸口一痛，一下子趴伏在桌案上，嚥了口口水，姬昌艱難抬起左手，要去倒一杯茶水，壓一下胸口氣悶的感覺，只是剛碰到那茶壺，腦子就一黑，暈了過去，左手也將茶壺碰到地上，發出碰的一聲響，姬昌的家將僕從趕來，趕緊扶起姬昌，抬到車駕上，前去求醫。
朝歌城腳，一處尋常的醫館，一個年老的老人正要步入進去，突然遠處傳來急切的馬蹄聲，此處雖然在朝歌城中，可是也極為偏僻，鮮有達官顯貴來此求醫，大多是窮苦人家，當然那宋家莊的宋異人除外，他宋家莊中有人有病都是來此求醫，據說是與這醫館的魚大夫有
淵源，具體如何已經很少有人知曉。一輛車駕急速朝著這裡行來，被這車駕一驚，那老人停住步子，看著馬車，馬車旁跟著一隊兵士，其中一個迅速跑進店中，大聲道：此處大夫在哪裡！還請速速為我家侯爺治病！只見店中躺著一個滿頭白髮但是卻雙目明亮的老者，此人正是這裡人人盡知的魚大夫，醫術高超不說，還從不訛人診金，都是讓人自己支付，盡了心意即可，這自然是鯤鵬了，他當然不能保持年輕樣子，否則自己還怎麼治病，早就被人當做神仙供起來了，連姜子牙的兄弟宋異人現在都是六十多歲的人了，自己這個當時的臨時接生婆若是依然年輕豈不鬧出風波來，是以索性幻化了容顏。
鯤鵬掃了外面的車駕一眼絲毫不為所動，淡淡道：我這裡有規矩，每日裡只醫治三位病人，剛剛已經醫治過兩位，現在門外那人先你們而來，除非他讓與你們，否則你們要麼到別處求醫，要麼待明日再來。說完，就閉目養起神來，畢竟也得有**十歲的人了，精神太好也是穿幫。那家將急聲道：什麼破規矩！我家侯爺突發疾病，昏迷不醒，還請大夫為我家侯爺醫治，待日後必有厚報！這家將實際上也不知道鯤鵬在這裡的口碑，只是其他三處他都去過了，什麼都看不出來，這才跑到了偏僻的這裡，說著，那家將就要上前拉起鯤鵬，把他拉到車駕旁為姬昌把脈，只是閉目的鯤鵬突然睜開眼睛，蘊含一絲威嚴道：這是這裡的規矩！否則請他人給你家侯爺醫治，另外我從不出診，要想治病，就算是侯爺也得抬進來！那家將被鯤鵬雙目一掃，不由自主退後，蹬蹬蹬幾步之後，等他反應過來，已經在店外了，他正要再次進去請，突然那門外的老者打斷道：這位將軍，聽你口音不是本地人，有西岐方向口音，莫非那位侯爺是賢德的西伯侯不成？家將看到是位老者，又想到剛剛鯤鵬說過只醫治三位，否則說什麼也不醫，當即拱手道：這位老丈，我家侯爺正是西伯侯，還請老丈行個方便，我家侯爺真是急病！說著，就要給老者跪下，那老者連忙扶著，大笑道：素聞賢侯姬昌之名，豈能因為小老兒耽擱侯爺病情，這第三個名額我就讓與侯爺了！說著，朝著店內的鯤鵬一拱手，然後轉身離去。家將一聽，立即大喜，將姬昌抬進店中，而鯤鵬也慢慢起身，站在姬昌旁邊，那些家將都圍在四周，等候著結果。
鯤鵬眉頭一皺，冷冷道：你家老爺確實是急病，你們去關了店門，然後在店外等候，沒我吩咐不准進來！那些人面面相覷，相視一眼之後都看向那家將，那家將面色也有些難看，但是想到剛剛那老者對鯤鵬那一禮，顯然是極為尊敬，那麼鯤鵬這位魚大夫多半真有本事，當即跪地道：還請大夫盡力醫治，我等絕不攪擾！說著，帶著其他兵士相繼離開，站在店門外等待。鯤鵬右手抬起，在姬昌胸口按去，略微感應之後又置於腹部，由下至上緩緩挪動，移動三寸之後，突然眼中閃過一道精光，右手狠狠朝下按去，姬昌似有所覺，臉色顯出痛苦，按下之後，鯤鵬右手朝著後面一劃，姬昌當即身子就要做起，如同詐屍一樣，腦袋朝著右邊一側，哇的吐出一個白色的東西，然後便躺在那裡，不在動彈，但是看那臉色卻是紅潤了不少。鯤鵬拾起那東西，放在手心，看了一眼之後，臉上一笑，回身躺在椅子上。之後鯤鵬將那些家將叫來，讓他們都看到姬昌面色紅潤，呼吸順暢，他們都是拜謝，留下診金之後就要抬著姬昌離開，不過鯤鵬告訴他們姬昌還要服些藥物才能根治，另外有些事情需要注意一番，讓他們等姬昌醒了之後，自己告誡一番再走，那些家將們看到鯤鵬幾乎是起死回生的手段，自然信服，都老老實實呆在外面。
過了半日左右，姬昌緩緩坐起，看了四週一眼，略帶迷茫，然後一個淡淡的聲音傳來，『侯爺，你醒了？』朝著發聲處看去，只見一個蒼老的老者躺在椅子上，那明亮的雙眼炯炯有神地盯著自己，姬昌思索了一番，知道自己當時是昏迷了，而這裡多半是醫館了，看看那巨大的藥櫃，他更加堅信的推理，朝著鯤鵬拱手道：多謝大夫醫治，診金不知多少？我差人送來。鯤鵬淡淡道：不用，你的家將已經給過了，他們就在外面等你，原本醫治過之後他們就要帶走你了，不過我覺得應該讓你知道你為何昏迷，是以才把你留在這裡。姬昌面色疑惑，露出不解，自己素以賢德聞名，但是怎麼說也是一個侯爺，還是四大諸侯之一，一般人看到都要行禮，可是鯤鵬根本就不起身，沒有一點行禮的意思，語氣也與平常的對話差不多，但是詭異的是姬昌絲毫不覺得奇怪，似乎覺得是理所當然一般，這是一種連他自己都不清楚的感覺，此時聽到鯤鵬所言，當即拱手道：還請先生賜教！鯤鵬右手一指桌案，示意姬昌自己去看，姬昌走過去，看著那個放在桌案上，大約一個巴掌長，二指寬的玉塊，他拿在手中，感受著那細膩的玉質，他凝神一看，發現那玉塊之上刻著四個小字：西岐當主。看到這四個字，姬昌當即臉色大變，雙手狠狠握緊玉塊，同時抬手看向鯤鵬，恍惚間他隱約看到一個年輕的男子，大約二十多歲的樣子，看著自己，略帶著戲謔的微笑，不過眼睛一花，看到一個老者雙目明亮看著自己，他閉上眼睛，睜開再看一次之後，還是那個老者，再次看了那玉塊之上的四個小字之後，姬昌面色一變，朝著鯤鵬躬身道：多謝先生賜教！說完深深看了鯤鵬一眼之後，就起身朝著外面走去，而鯤鵬也沒有謙虛，氣定神閒的受下姬昌這一禮，顯示出這一禮，自己受得起。
那店門吱呀一聲打開，西伯侯姬昌一臉陰沉走出來，那家將正要笑著說什麼，看到姬昌面色也不敢多言了，姬昌回頭看了一眼那鯤鵬店門的對聯，抬腳坐上馬車，向自己府邸而去，在馬車中，姬昌再次看了那玉塊一眼之後，就放在袖中，臉上露出焦慮，回到府中，姬昌在大堂中坐著，一直到半夜之時，才眉頭深鎖地卜了一卦，看到那涇渭分明的卦象，姬昌呼出一口氣，抬首朝著鯤鵬那個小店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複雜難明，原本他應該懷疑這是鯤鵬使用的妖術，故意賣給自己情面，但是直覺上他覺得那不是鯤鵬所為，尤其是對方那明亮的眼神，更是讓他堅信對方根本不屑於使用這種彫蟲小技，姬昌一夜未眠，第二日天濛濛亮，他就讓人收拾行裝，城門打開之後就回轉西岐，不過心情比來的時候更加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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