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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山海經 第一百九十五章 話說活色生香13 文 / 林笛兒

    第一百九十五章話說活色生香13

    「朕洗耳恭聽。」

    「阮妃,也就是現在的安南公主,她才是當之無愧的才女,又誠心向佛。我覺得她做女官很合適,也會很稱職,也會讓她意識到自身的價值,過得開心一點。而且,能為家族爭光,一直是她的心願,她若做到魏朝第一女官,她會非常感謝你的。」

    劉煊宸驚駭她腦筋轉得如此之快,他以為她就只會看病呢,若是把心思放在別的方面,那定然也會有了不得的成就,他不想被她左右,可卻無力反抗了。

    愛情本身就是壯麗的紛擾,心智的不平衡,根本不能用常規來分析。

    他這一生,真的少不了她了。

    「朕若破格讓她做女官,是給你一份人情,朕不是只付出,不索取的人,你怎麼回報朕呢?」

    濃濃霧雨中,她雙眸濕潤。他暗啞的嗓音在她耳畔低回,悠悠淡淡,每一個婉轉起伏,都會令她覺得好溫柔。

    心,一下子酸澀得如亭外的驟雨。

    她突然發覺,不知從何時起,她愛上了劉皇上。

    愛如潮水,如此強烈又無法抵擋,她只能閉眼,任其將自己淹沒,然後再咬著牙命令自己要堅強地浮出水面,因為這份情意來得稍晚一點,而劉皇上,不管她是否自由,他都不是她可以去愛的人。

    她才懂愛情,便將擦肩而過,這是一件多麼遺憾的事啊!她又悄悄流起眼淚。

    伸手拭去她長睫下泛出的淚珠,他調侃地一笑,「看你這麼難回答,不如朕幫你……」

    「劉皇上,」她摀住他的嘴,不知這個姿勢有多曖昧,「不要說,不要說……」她悵然地搖頭,懇求地哽咽道。

    「傻瓜!」劉煊宸更緊一點地抱住她,不是男女間相互傾慕的那種熱情擁抱,是一種關懷,是一種體貼,他不逼她。她不是別的女子,除非自己想通,不然任何人都強迫不了她的。

    他發誓,不管是來明的,還是來暗的,她和杜子彬的婚禮都不會有的。

    「真的是個傻瓜就好了。」她歎道,口氣幽遠、迷茫。

    不會相思,學說相思;才會相思,便害相思。

    她緊緊地回抱著他,心中充滿了惆悵和無力。

    亭外的雨漸漸地小了,霧氣消逝,陽光再現,被雨沖洗過的天地,清朗得令人眩目。

    「要回太醫院嗎?」劉煊宸輕問道。

    懷中的小女子悶著不說話,他低頭一看,才發現她竟然睡著了。醫帽歪在一邊,髮絲散在他胸前,淚眸下,櫻唇微軟,看起來既倔強又脆弱。

    「皇上。」羅公公領著一群太監和侍衛走到亭子前。

    「噓!」劉煊宸做了個噤聲的手勢,輕輕地抱起雲映綠,在眾目睽睽之下,旁若無人地向他的寢殿走去。

    六月的皇宮,如沉悶而又平靜的大海,海水下,一股潛流嘶吼著,就欲衝出水面了。

    暴雨之後,又是晴空萬里。

    是夜,無疑有滿天的繁星,一輪清月,風微微的,難得一個涼爽的夏夜。街頭、巷角,納涼的人多了許多,仰望著星空,議論起馬上快要到來的七夕夜。

    祁府,後園,從祁小姐的繡樓中卻傳出「光當」一聲煞風景的巨響,外面守候的護衛們你看我,我看你,齊齊打了個冷戰。

    齊王劉煊羿暴跳如雷地在房中走來走去,毫不在意腳下一地的碎瓷,「祁左相,你……竟然不經本王同意,私自作主辭了祁初聽的官職。」邪魅的雙眸中射出兩束憤怒的火苗。

    昨夜,他喝得酩酊大醉,直睡得日上三竿,醒來後,才得知祁左相已經向劉煊宸上交了祁初聽的辭職申請。他不由火冒三丈,白天又不宜出府,好不容易等到晚上,還沒等他上轎,祁府的管家已來到了他的府門外,說是祁左相請王爺過府一敘。

    他一進繡樓,房中已有三人,祁左相,還有真正的祁初聽,伶雲閣的大老闆祁公子。

    祁初聽一臉梨花帶露,賭氣地背轉身,不看他。

    祁公子則一臉冷笑地盯著著他。

    祁左相最深沉了,捧著個水煙壺,吱吱地吸著,看不出任何表情。

    劉煊羿一瞧這架勢,就知是祁公子燒了把什麼火。

    他可不是看人臉色,任人擺佈的人,氣急攻心,一下掀翻了房中的八仙桌,子彈就上了膛,開始狂射。

    「王爺,老臣也是為了你好。」祁左相把煙壺放到一邊的條案上,緩緩地抬起眼,神情很漠然,「王爺難道不知刑部杜尚書和皇上都已經盯上你了嗎?若一旦王爺被人在宮中識破身份,王爺這幾年的委屈、前幾年受的病床之辱、老臣的苦心,都將付之東流。一個區區的小女官,王爺有什麼好留戀的。」

    「祁左相,你跟本王打什麼官腔,」劉煊羿象只憤怒的獅子衝到他面前,指著他的鼻子,咆哮如雷,「你以為本王愛扮個女官,對著一群像花癡般的女人說經論道?本王要的是先皇留下的那封手書,沒有一個冠冕堂皇的身份,本王能在後宮自由出入,能進出書庫嗎?事情剛有了點眉目,你卻來此一招,祁左相,你是不是後悔跟了本王呀?」

    劉煊羿口氣中的陰冷和殺氣毫不掩飾,祁左聽嚇得止住了哭聲,祁公子也不禁屏住了呼吸。

    祁左相卻老神在在,依然一臉平和,「王爺,你這說的是什麼話?從老臣決定和王爺在一起後,王爺就離不了老臣,老臣也離不了王爺。」他不想用一根繩子捆著的兩隻螞蚱來形容他們之間的關係,但事實就是如此。「先皇的那封手書,王爺已經探知在何處了,老臣今日也去書庫轉了轉,在王爺描述的那個房間,老臣發現多了幾位侍衛,王爺即使扮成女官,也是取不出來的。那個老臣另想法子,王爺不要擔心。辛苦了這麼多年,突破口就是那手書,老臣怎會不知輕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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