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34章 文 / 夜蝶兒
第34章
她現在只想趕緊到幽若身邊去,搶下她手中那只不知道是第幾杯香檳的酒杯。酒會還沒正式開始,她就喝了這麼多了,要知道香檳也是酒啊!
臉上仍然掛著溫和恬美的微笑,眼裡卻已沒有一絲歡愉的色澤。她低頭輕啜一口杯中的香檳酒液,將有些僵硬的面部表情放鬆了一下,想著脫身的借口。
幽若百無聊賴的躲在角落的水晶雕塑後面,透過縫隙看著整個會場。
很多受邀的賓客都已經來了,跟大哥二哥打過招呼以後,又零星的散在會場各處,與共同來賀的賓客聊天喝酒。
好無聊啊!她再次仰頭,將杯中的酒液倒入口中,咕咚一聲吞下去,貪婪的舔了舔唇角,一雙晶亮的水眸四下搜索著酒會侍應生的影子。理由嘛,當然是想從侍應生手中的托盤上再拿一杯香檳嘍!
她懶懶的靠在沙發上,十分愜意的哼著曲子,可是,不受控制的眼皮卻越來越重,重得再也沒有力氣睜開。
瞇一下,就一下!她這樣告訴自已,纖長的睫毛緩緩掩下,遮去了晶亮迷人的大眼,在她臉上投下淺淺的陰影。
當白燁偷空找到她時,見到的,就是這副模樣,化著淡妝的幽若將長髮夾卷,盤成一個優雅的髮髻。身著淡金色禮服的她看起來宛如仙子一般美麗出塵,可睡著的她,卻又如嬰兒一般的純真恬美。他擔心的蹲下身子,輕輕喚著:
「幽若,幽若?」
醉了嗎?臉頰上那兩朵迷人的紅暈將她白嫩的皮膚襯得更加誘人。他有一個瘋狂的念頭,像急破破蛹而出的蝶,盡情釋放自已所有的熱情。可是他知道,他不能。她是妹妹,妹妹!
甩甩頭,拋開心中那個自以為罪惡的想法,憐愛的將她抱起,往角落裡的休息室裡走去。
沁藍終於擺脫了那個惱人的金家大少,追著白燁走進休息室裡。
看著二哥滿臉溫柔的將她放到床上,又替她蓋好被子,她壓低聲音問:
「二哥,姐醉了嗎?她怎麼樣?」
白燁回頭,朝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指了指門外。兩人一前一後的又走出來。
「她睡著了,你多留心一點,別讓其他人進去。」白燁有些不放心的囑咐著,這裡畢竟是個公共場所,以往他參加的那些酒會也都有休息室,只是用途是什麼,就頗值得揣測了。
沁藍點了點頭,在附近的吧檯後面坐了下來,放下手中的酒杯,捏了捏有些發酸的手臂。她也需要休息一下了,一會兒可能還有更多的人需要她去招呼問候呢。
大門處傳來一片喧嘩,兩人順著發聲處望過去。
一抹頎長挺拔的墨藍色身影傲然的從大門外走進來,在他身後的還有兩名同樣出色男子,一左一右的陪同著。
沁藍有些吃驚,站起身來,笑著說:
「沒想到這位任總裁的面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大,連藍天翼和羅佩弘都肯跟他一起出席這樣的酒會。」
白燁沒有說什麼,趕緊往大門口走,白臣宇已經上前了,三人握手笑談著,白燁突然回過頭,不甚放心的又對沁藍說:
「別讓人進去啊!」
沁藍極不淑女的白了他一眼,說:
「放心吧,二哥。我還沒蠢到連看個門都看不好。」
白燁不自然的笑笑,快步離開了。來到大門口不遠的地方,這裡已是成了人海,以任靖東藍天翼和羅佩弘為中心圍成了一個極大的圓圈。
任靖東沒有心情照顧那些擠破腦袋想巴結他的人,卻是對白臣宇的出現有幾分意料之外的訝異。
「白先生,沒想到你也會出席今天的酒會,上次家母的病,還多虧了你的幫忙,靖東多謝了!」兩人緊握的手,十分親切的笑談著。
「哪裡,任總裁多禮了,上次在加拿大,也是湊巧碰見,能幫上忙,也是我的榮幸!」
半年前,白臣宇特地飛到加拿大去看望幽若,無意間碰到任母中暑暈倒在多倫多大學校外的街邊,急得任靖東的父親四處找車,可當時正值車流高峰時間,學校附近幾乎沒有什麼空車。
幸而白臣宇一到加拿大就租了一輛車代步,正好接了幽若,碰見他們,兩人就將任母和任父帶到幽若的寢室裡,白臣宇仔細檢查治療,這才讓她慢慢醒過來。
「今天白先生怎麼會出席?我以為一向醉心於學術研究的白先生,對這樣的酒會不太有興趣的。」任靖東是真心感謝他,所以說出的話並無應酬的意味,倒像是真見了可敬的朋友一般來關心。
「哈哈!你還真是猜對了,我對這樣的酒會確實是沒多大興趣,不過今天可是白氏的大日子,我這個白家長子要是還躲在後面,那就我不配身為白家人了。」
白燁從不過處走過來,賓客見主人駕臨,自發的讓出一條路來,五人便置身人群正中,又是一番相互寒暄,方才有打扮高雅的女主持人上台,說了些祝賀白氏與金宇達成合作,及泛泛的一些祝願之辭。
當專為酒會表演節目的小提琴手站在台上拉曲子的時候,白燁與任靖東這才單獨說起話來。
「剛才我妹妹還在說任總裁好大的面子呢,連藍天翼和羅佩弘都陪同你一塊兒出席。」白燁臉上帶著微微的笑意,手中的酒杯隨意一舉,朝不遠處的一位中年男人點頭致意。
任靖東笑笑,見佩弘與天翼又不知躲到哪個角落裡去了,不由搖頭一歎。
「他們哪是陪我出席,他們這是在找樂子呢——」沒等他說完,就看到穿著淺紫色小禮服的沁藍在角落的小吧檯邊朝白燁招手。
任靖東偏頭一想,認出她來。
「白少董,那是你妹妹白沁藍吧?她在叫你呢。」
白燁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沁藍正朝他打著手勢,叫他過去。他朝沁藍點了點頭,歉意的對任靖東說:
「真是抱歉,失陪一下。」
「沒關係,你請便。」
白燁快步穿過會場,朝角落裡走去。是幽若醒了吧,不知道她怎麼樣了,會不會頭暈。連香檳都能喝醉,她的酒量還真不是一般的差啊!
在普通人眼裡,上流社會的衣香麗影,美酒佳人無一不是他們嚮往的天堂,但是暗藏其中的奢爹靡爛卻也深重得叫人噁心。
人與人之間的相互客套、虛與委蛇的情景處處上演著,打扮入時的美女們穿梭在各個老闆身旁,訓練有成的服務生利落有禮地遞上美酒。
華麗的裝扮以及精美的食物,還有悠揚的音樂,看來都是奢靡的。
美酒加美人,這上流社會的天堂,說它是一杯暗藏罌粟的美酒也不為過,這杯美酒往往讓人沉迷其中,無法自拔。
酒會一如往常,商場上廝殺得頭破血流的對手,在此刻都擺上虛偽的面具,用禮貌的言詞交談。
不過也有人寧願暗自在角落吞雲吐霧,也對這樣的場面不屑一顧。遠遠一瞧,露台上半掩的幕簾後,高大挺拔的身軀、籠罩全身的冷漠氣息的身影似乎與會場上的熱絡格格不入,但仍舊有滿懷希望的美女一撥一撥送上門,主動邀舞,企盼他的垂憐。
「靖東,你怎麼躲到這裡來了,陪人家跳一支舞嘛!」一個化著精緻晚妝的艷麗女子豐滿的嬌軀緊緊貼在他身上,雙眼含媚,挑逗的看著他。傲人的雙峰有意無意的摩擦著他墨藍色禮服下健碩的胸膛。
背光而立的任靖東,讓他的輪廓和五官看起來更深,那有型的短髮不羈的蕩在額前,小麥色的健康膚色,及如同衣架子的高大身材整體看起來如天神一般威嚴俊挺。這樣出色的外型,加上他鑽石級的身價,難怪能迷倒一票的女人。
唇裡逸出的一縷煙味竄進女人的鼻子裡,鼻子一癢,她動作不雅的打了個噴嚏。
「靖東,你別抽煙了好不好,弄得人家好難過。」
看著懷裡一臉嬌媚的金菲,任靖東冷冷的挑唇,卻沒有將煙掐滅的打算。
「怎麼?受不了?那你走好了!」
金菲臉上一陣青一陣白,悻悻的扯唇僵笑,眼角瞄到露台另一邊那群女人正以虎視眈眈的眼光往這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