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四十八章 文 / 紫瓊兒
第一百四十八章
「父皇又來函了?」他揮開衣擺,落座。
「是,皇上希望殿下盡快趕回,並且……」楊頓了下來。
「如何?」南宮絕還是冷靜自若,不急不躁。
「皇上已經知曉您遲遲不歸的原因,皇上和皇后已經為您準備了選妃大典,待您一回去立即選太子妃。」楊一一稟報道。
「該死!一定是那個裴大少爺搞的鬼!他不專心準備和毒狼的比武,倒是雞婆起本王的事來了。」南宮絕有些惱的拍桌。
那個大少爺生性風流,出入皇宮如同入自己家門,來去自如。凡是他說的話父皇必信無疑。真不知道是不是上輩子欠了他的。
「本王還有一件重要的事要辦,擬信告訴父皇三日後必定歸去,勿念!」南宮絕看了眼狼籍的地上,再無心待下去,飛身從她剛才進來的地方飛了出去。
楊無可奈何的搖搖頭,難道太子殿下也學那個女人破窗踢門了?
秋天傍晚的晚霞很美,幽靜的小路上兩個身影並肩而行。女的手裡還拿著好幾串冰糖葫蘆,甜滋滋的啃著。身邊的男人靜靜的跟著她的小步伐走。
他知道女孩子的步伐邁出的沒有男孩子的寬。以前,和她走在一起,他也是故意放慢步伐配合她的小步。
他喜歡看她不高興時嘟起的小嘴,他喜歡她開心時不顧形象哈哈大笑的時候,他喜歡她的所有一切,除了她的眼淚,他不喜歡她流淚。
以前如是,現在亦如是。
顧璃吃著嘴邊的冰糖葫蘆,時不時的偷偷瞄著旁邊這個默默不語的男人。
打從出了荷園,他就帶著她玩遍了整個皇城,吃遍了皇城的美味佳餚。他還知道她最愛吃鳳梨酥,不愛吃胡蘿蔔之類的。他好像很瞭解她。
她問過他為什麼對她的生活習慣這麼熟悉,他只是淡淡的笑。
她問他,她和他之間是不是有過一段刻骨銘心的過去,他又是搖搖頭,隨後溫柔的摸摸她的頭,叫她別多想,最後又說只是喜歡她,很喜歡。
「慕容恪,你為什麼喜歡我?你不知道我現在是那個皇帝的女人嗎?」她心裡憋不了話,越憋越不舒服,乾脆直接問。
她可不懂為何第一次見面時他正眼都不瞧她,第二次見面時,他突然抱著她深情款款的說喜歡她了。
太莫名其妙了。而且又否認她和他之間沒有過去。糾結!
慕容恪停下了腳步,勾起能夠迷死人的微笑,抬手輕輕擦去她嘴邊的糖汁,瞇起溫柔似水的眸子,「璃,那你呢?你喜歡我嗎?」
他幾乎是秉著呼吸問出口。她曾說過如果有一個初相見的機會,或許她愛的人會是自己,現在呢?她愛上了嗎?
「呵……會笑真好,就怕某些人整天繃著一張冰山臉,拽得讓人恨不得痛揍他一頓!」她不習慣與他這麼親密,稍稍退開了些,傻呵呵的笑道。
看到他的笑容又忍不住關聯到宮裡那個白毛皇帝。
慕容恪的心失落了一地,手背在後,緊緊攥起。
她還是只記得皇兄。如同他對她的情到死也無法忘記。
「呃……慕容恪,你沒事吧?」看到他愣神了,她的心有些難受,忍不住上前關心。
剛走出一步,腳突然被什麼擊中,她整個人就這樣撲進了他的懷裡。
他迅速抱住了她,彎下身將嬌小的她護在懷中,黑瞳如利刃般掃了遍四周,生怕有人對她不利。
這個熟悉感覺好熟悉,好溫暖。又是這種淡淡的藥草味讓她腦中混亂。
「哎呀!不用那麼緊張啦,只是不小心崴了腳而已。」看到他緊擰的眉心,她心疼。他的緊張意外的讓她欣喜。
「還能走嗎?」他收回視線,擔心看留意了下她的傷,應該是被石頭擊中的沒錯。不用猜也知道是誰幹的了。
顧璃試著站起來,「哎呀!」
腳踝除發麻生疼,她不得不繼續借用他的懷抱,無奈的搖搖頭。
慕容恪二話不說,背過身去單膝跪地,「我背你。」
「呵……看來也只有這個辦法了。」顧璃尷尬的僵笑了聲,還拿著冰糖葫蘆的手抱上他的脖頸,跨上了他寬厚的背部。
其實她知道剛才是有人故意偷襲她的,只是不知道暗中的那個人到底是什麼目的罷了。
皇極殿的宮牆一角,有一個人從太陽未下山開始就一直站在上面冷冷望著皇宮外面的世界。蕭條的背影彷彿歷盡滄桑,讓人心疼。
李公公站在下面靜靜的守候。再殘忍,再強大的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啊。
自從皇后離開後,皇上就不曾站在那上面貪戀外面的世界過。是古姑娘的出宮讓皇上找回了寂寞荒涼的心嗎?
老天啊,奈何如此折磨人呢?皇上無非是想要和自己心愛的女人相守罷了,奈何這樣的心願都不允許?
此時,站在上面的慕容晨正看到了外面長長的宮道,慕容恪背著顧璃。看到這樣的畫面,他的心狠狠的抽了一下,更多的是怒火。
為什麼?為什麼他還是會生氣?
她明明不是璃兒啊。
再看她把冰糖葫蘆餵給慕容恪吃,他有股想要過去取而代之的衝動,希望背著她的人是自己。
為何會是這樣?
他為自己剛才那股念頭感到滑稽,冷冷勾唇,搖搖頭,轉身飛身而下。
「皇上,您該用膳了。」李公公見他終於下來了不由得暗鬆一口氣,不然再繼續下去,不知道皇上該站到何時呢。
「嗯。」慕容晨淡淡應聲,拂袖朝鳳鳴宮的方向而去。
「皇上,晚膳奴才已經安排在皇極殿了,奴才自作主張還請皇上見諒。」李公公膽戰心驚的低著頭阻攔。平時,皇上都是在鳳鳴宮用膳,今日他為了太后的計劃不得不豁出去了。
平時,皇上在鳳鳴宮的話就是喝酒,在皇極殿的話就是忙著批閱奏折,御案上的奏折從來都是批閱完了才疲憊的淺眠。
如果可以,他倒希望皇上大醉一場,停下疲憊的身心好好歇著,無奈,皇上怎麼喝也喝不醉,只怕連皇上也希望能把自己喝醉吧。
慕容晨抬頭望了眼暗下來的天色,擺擺手,「朕待會回來再用膳,不用跟著了。」
他冷冷道,隨後如鬼魅般幾個閃身已經消失在原地。李公公知道皇上肯定又是到鳳鳴宮點燈去了。
唉!皇上夜夜堅持親自去把鳳鳴宮的燈點亮,是為了讓皇后知道回家的路嗎?
從五歲那時起,不管多累,不管多痛,不管多苦,他從未見皇上流過一滴淚。然而,在皇后閉上眼的那一刻,他看到了,看到了皇上此生唯一的一滴淚終於滴落。
那段有皇后的日子,好不容易見到皇上真心的展露歡顏,沒想到結局竟會如此讓人心碎。
慕容恪笑著把她背回了鳶扉殿,顧璃早已把那串冰糖葫蘆殺光。
「慕容恪,謝謝你,我……」顧璃站在他面前,深深低著頭,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有點羞澀,有點緊張。
因為這一路上她都在考慮他剛才問她那個問題,她不喜歡看到他失落。
「怎麼了?」他的聲音極具溫柔,足以讓人癱軟,低低的,富有磁性,帶著滿滿的寵溺。
顧璃鼓起勇氣抬頭直視他,四目交匯的那一刻,他讀懂了她為他羞澀的目光,他欣喜的咧開嘴角,靠近一步,輕輕捧起小巧的面孔,緩緩俯下頭去。
氣息越來越濃重,越來越灼熱,顧璃緊張的心撲通撲通的亂跳,心底深處在害怕什麼,她說不清。於是索性閉上眼拒絕那些干擾。
他的心跳得好快,是激動,是興奮,還是和他一樣緊張?
終於,兩個人的唇瓣貼在了一起,兩個人的心臟一起為這一刻跳動。
他輕柔的吻著她,輾轉反側,愛如珍寶。漸漸的,他迫不及待想要嘗嘗她裡面的芬芳甜蜜。輕柔帶著霸道,利用靈活的長舌攻破了她緊閉的貝齒,滑溜進去與她的纏綿,吸取她口中的蜜汁。
上天好像安排好了似的,去鳳鳴宮的路上,慕容晨鬼使神差的先來了鳶扉殿,又撞見了眼前曖昧的一幕。
他的心似乎在痛,不是早就沒有任何感覺了嗎?
為什麼會痛?
他無法再繼續看他們纏綿恩愛下去,也是為了逃避自己的心為別的女人痛的事實,轉身毅然往另一個方向走去。
他的身後落下一抹倩影,她看了眼院子裡還在親熱的兩人,再看慕容晨離開的背影,心狠狠一揪。
皇兄,倘若這個女人能夠讓你回到過去,能夠讓你再對纖纖笑,無論如何,纖纖都會幫你。即使傷了六皇兄也在所不惜!
夜已黑,顧璃跟著李公公前往皇極殿,一路上都在唧唧歪歪。
「大晚上的找本小姐去磨墨,神經病!白癡!當本小姐閒得慌啊。」
走在前面的李公公免不了捂嘴偷笑,想不到這個古姑娘與皇后娘娘的性子十足的相似。想到上次也是帶著皇后娘娘去見皇上,那時的皇后罵得可比現在的還凶,不過也差不了多少。畢竟這世上還沒有人敢罵一個掌握著生殺大權的帝王是白癡、神經病呢。
剛吃完晚飯,飯粒還沒完全下肚,就被傳喚了,她當然不爽,更何況,她的腳還剛好呢。也不知道那慕容恪是用什麼方法搞定的,就在她腳上摸索兩下就好了。
真懷疑他和剛才在半路上偷襲的那人是一夥的,不然怎麼知道牛頭對馬嘴治病。
皇極殿裡,慕容晨正在認真批閱奏折,突然外面突然傳來了細微的聲音,他知道不是李公公,是另有其人,而且是個女人。
他不在意的搖搖頭,繼續埋頭批閱今天沒批完的奏折。今天的李公公太詭異了,千方百計將他留在皇極殿,不用想也知道是母后的意思。
顧璃氣鼓鼓的來到慕容晨的身邊,看到他似乎沒感覺到自己的到來,於是暗中掄起拳頭,對著他假意的亂揮拳。
「霸道!**!浪費人家的寶貴時間,連墨都需要人磨,白癡!二百五加神經質!」
她以為這些話是在心裡罵的,卻不知道自己的心裡話全部脫口而出,已經落進了耳尖的男人耳朵裡。
磨墨?
虧母后想得出來。
二百五?
銀兩嗎?
神經質又是何意?
霸道**?
他的霸道**只會用在璃兒身上,她還不配!
「裝酷!以為帥就可以不鳥人啊?哼!慕容恪就是比你帥!哼哼!」她繼續嘰歪,還在以為這些話是在心裡發洩。
「你說什麼?!」聽到她提別的男人比他還好,他猛地扔下了筆,冷厲的抬眸怒問。
帥這個詞以前曾聽璃兒經常掛在耳邊,他自然明白是何意了。
「啊?你聽得到我心裡的話啊?」她天真無邪的眨眸,他突然站起高大的身軀,覆蓋住了她的嬌小,害她不得不昂頭面對他。
這男人該不會是她肚子裡的蛔蟲吧?
他即使全身冰冷,還是帥得人神共憤,即使一頭銀白色的頭髮,憑他那雙深邃冷冽的黑眸,也這麼的有魄力,讓人很像要征服他眼裡的冰冷。
她甜美的笑容,單純的問話讓慕容晨忍不住想起了那個時常鬼精靈耍人的女人。
「回去!」他突然厲聲吃喝。
顧璃心咯登瑟縮了一下。
「不正常的男人,懶得甩你!」這次,她清楚的知道自己真的罵出口了,而且還是當著他陰霾的面。
剛坐下的慕容晨又飛過來一記冷眼,這個膽大包天的女人竟然敢罵他不正常。他能不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