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五十一章 這男人是妲己轉世嗎? 文 / 紫瓊兒
第五十一章這男人是妲己轉世嗎?
「如煙回來了?」慕容恪覺得不可思議,如煙在三年前明明已經扼腕而亡,是慕容晨親手將她放在滿是花的竹排上順著河流飄走,難道說她當真復活了?
「璃,告訴我,你不會這麼脆弱。」慕容恪狠狠將她按入懷裡,心如刀割的揉著她的髮絲。他認識的顧璃不是這麼脆弱。
「我不會這麼脆弱,我顧璃不會這麼脆弱!」
似是他給了她勇氣,她埋在這個帶著淡淡藥草味的懷抱裡,堅定的告訴他,同時也堅定的告訴自己。
脆弱不是她的菜!
眼裡噙著的淚水被她硬生生的嚥了回去,明知會受傷她也不顧一切的愛了,所以她沒有哀怨的權利……
吃過飯後,直到她上床睡覺,慕容恪才放心的離開。
「她還好嗎?」
門外,西玥玄以一貫的姿勢抱著劍冷冷的問。
慕容恪知道他已經來了好一會兒了。
「或許我們可以做朋友。」慕容恪笑笑道。
只可惜不可能,就算不是敵人,也還是情敵,誰叫他們愛的是同一個女人呢。
「我進去看她。」西玥玄想要直闖,慕容恪先一步攔住了他,「她剛睡下。」
西玥玄只好作罷,一個閃電般的速度,飛身而起,落在了顧璃所在的房間對面屋簷上,甩開衣擺坐下,面無表情的盯著這間房,冷酷得猶如一尊雕塑。
他要保護她,不管她是誰,在他心裡,她只是他的茹兒……
直到天完全黑下來,慕容晨才回來,果不其然,他懷裡抱著一個嬌弱的女人,用外衣緊緊裹著她,怕她受涼。
那張清麗脫俗的容顏正是如煙無疑。
守在房門外的慕容恪見到他抱著如煙正朝這邊而來,而張遠趕緊先一步過來打開了房門。
慕容恪想要阻止,可他無權,再說他也看到了慕容晨懷裡的女人受傷了。可如此一來,裡面的那個會傷得更深。
想到此,他也趕緊跟了進去。
「張遠,去叫掌櫃想辦法騰出一間房給夫人!」進入房間,他對著外面的張遠冷然的命令道。
「是哪位夫人?」張遠笨笨的問,自己的妹妹回來了,那麼……到底誰才是真正的夫人呢?
慕容晨冷厲的目光一瞪,張遠立馬膽寒的聽從命令去辦事了。
躲在被子裡壓根就沒睡的顧璃把他們的話聽得一清二楚。
忙這麼晚,應該是替如煙贖身了。張遠在問是哪個夫人,應該是正夫人一同回來了。
那她這個假夫人是真的該讓位了。
「噢……好吵哦~」顧璃將蒙在頭上的被子一掀,伸出兩隻手做運動,而後眼睛一掃已經站在床前等著她讓位的慕容晨。
她不敢與他的目光相接,怕只怕看到他眼裡的愧疚。
此刻,慕容晨心裡的確對她充滿了歉疚,如煙回來了,他慶幸自己沒有給她承諾,慶幸自己沒有碰她,因為這輩子他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她。
顧璃見他不說話,堅強的露出自認為很自然的微笑,掀開被子,穿鞋下床,「呀,如煙受傷了,你快把她放到床上吧。」
「嗯。」慕容晨淡淡應聲,抱著懷裡已經睡著的如煙與她一同走過,多麼希望她能夠直視自己的眼睛。
慕容恪趕緊從架子上拿過她的披衣給她披上,「夜裡風涼。」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飄進了床邊的慕容晨耳朵裡,他抬眸看到他們並肩站在一起,而她溫柔的抬眸對那個男人微笑。本能的,心中依然會燃起一把無名火,無奈不好發作。
從現在開始,時刻在耳畔對她噓寒問暖的人已經換了,今天發生的一切讓她覺得這是一場夢,前一分鐘他和她還在說說笑笑,曖昧不清的,甚至他還無賴的說今晚要和她同眠共枕。然,下一秒,一切都變成了虛幻。
這也應了那句話,漫長的人生中,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事。
這時候,張遠匆匆的回來了,也是一臉的抱歉。不用想也知道是騰不出多餘的房間了。
「公子,屬下和掌櫃好說歹說才願意把柴房騰出來,屬下無能,請公子降罪。」張遠單膝跪地,壓低聲音抱拳,生怕吵醒了自己的妹妹。
三年前,好不容易才尋回的妹妹,僅見一次面就已經天人永隔了,原來老天是開眼的,讓他們兄妹得以團聚。
「噗嗤!」顧璃竊笑,「張遠,用得著這麼嚴肅嘛,好似沒有房間就要了你的命似的。」
呼!這皇后還能笑,代表已經沒事了。
張遠鬆了口氣,對她垂首,「屬下辦事不力,自當請罪。」
站在她身邊的慕容恪見到她故意強顏歡笑,忍不住伸出手去幫她緊了緊身上的披衣。
「既然如此,璃兒,今晚只能委屈你與如煙一同睡了。」慕容晨幫如煙蓋好被褥後,起身朝她走來,聲音不覺中有些顫抖。
他一直盼著能與她的眼神對上。
「呵……不好意思哦,我習慣一個人睡。」她知道他習慣性的想摟過自己,於是在他的手伸過來時,輕身閃開了。
「璃兒,你……」
他兩邊為難,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習慣一個人睡,而唯一的一張床又讓如煙睡了。
該死的!這鳳翎城怎麼什麼時候不標魁,偏偏這時候標。
「哈……今晚的夜色不錯,我到外面乘風去了。」顧璃從頭到尾都沒有看他的眼睛半分,只怕看到愧疚,看到冰冷。
她翩翩然的跑出房間。
「如果不愛她,請別再糾纏著她,我自認不比你差!」慕容恪不滿的瞪了眼慕容晨也趕緊追了上去。
他只希望到最後能讓她的傷害減到最輕。
慕容晨心頭一震,六弟最後的一句話是在警告自己,要介於他的身份嗎?哼!自己堂堂一個天子有何懼!
「等等!」在他踏出門前,慕容晨叫住了他,「鳳鳴宮發生刺客那晚,謝謝。」
慕容晨認為自己欠他這一聲,因為他替自己保護了她。
「不用。」慕容恪淡漠的應聲,他保護她不是想要任何人的謝謝,只是單純的想保護她。
兩個本來應該能和睦相處的兄弟,如今為了一個女人變得這麼客套。
張遠有些感觸,不知道該同情誰……
「啊!!」
顧璃剛跑出房間,房間隔壁的另一間房裡面傳出一名剛男子的慘叫,房門沒關,她正要進去看個究竟,裡邊慘叫的男人囫圇帶爬的跑了出來,衣衫不整,肩上掛著包袱,還有來不及穿上的外衣。還差點與顧璃相撞,好在慕容恪及時將她往後拉。
「少俠饒命啊!我這就滾……我滾還不行嘛。」男人很委屈的背著包袱,時不時的回頭,滿眼的不捨。
試問睡得正香時,突然有個強盜進來把你趕走,你捨得嘛。
這時候客棧所有房間裡的燈火都亮了,每間房都打開門來看熱鬧。
西玥玄從房間裡出來,讓顧璃暗暗吃驚。
「小姐,房間已經準備好了,早點睡吧。」他冷冷的鄂首。
他一手著後,一手提著劍,正要離開,倏然一陣清風拂過,伴著花兒的馨香。
他抬頭望去,正是迴廊上那些盆栽的花兒,晚上竟然還盛開著,那雙冷酷的眼瞳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欣喜,
「西玥玄,你……」
「小姐,等會再進。」
不等顧璃說完話,西玥玄原地挪身,以肉眼無法捕捉到的速度,游移在這條半彎形的迴廊間,手上的劍『咻咻』的舞動著,粉藍色的花瓣飛滿了整條迴廊。夜色倒影,唯美浪漫。
很快,等到他回到她面前時,本還在本空中飛舞的花瓣全部落在了他的劍柄上,堆成一條花海。
他盡自走進房間,手上的劍一伸,左掌微微運力,劍柄上的花瓣全部旋轉飛起,漸漸的散開,花香頓時飄滿整個房間。
「西玥玄,你……」
對於這種只有在電視裡才看到的畫面,顧璃除了震驚還是震驚,面對他更是說不出話來。
這個冷酷無情的男人竟然為了她而趕走無辜的房客,怕被男性氣息沾染還特地為了她弄來花瓣,灑滿整個房間。
「小姐,現在可以了。」西玥玄回過頭來,看著她錯愕的小嘴,那道緊皺的濃眉微微舒展開來。
「呃……呵呵,謝謝你。」顧璃尷尬的笑。他何必如此呢,明知自己已經不是西玥茹了呀。
「哇!好羨慕那個女子,有這樣的美男子在身邊伴著。」旁邊的那些竊竊私語飄進眾人耳裡,顧璃循聲望去。
只見一對年輕的小情侶從那邊的門裡邊探出頭來,女的一臉羨慕的看著她,男的則是愧疚的低下頭,畢竟自己不如人。
慕容恪和西玥玄同時一記冷眼過去,那女子當場直接昏在丈夫的懷裡。那個斯文的公子哥,趕忙僵笑賠禮道歉,「呵呵……對不住,我家娘子不懂事冒犯了姑娘,還請各位見諒。」
說完趕緊關上門,像避瘟神一樣。
天啊,這兩個男人怎麼回事啊,沒看到把人家嚇暈過去了嗎?
顧璃無奈的對他們翻翻白眼,生氣的走進房間。
「誒,璃……」
「砰!」
好大的一聲巨響,房門一關,把慕容恪他們阻隔在外,他到嘴邊的話也說不下去了。
西玥玄飛身一閃,僅一眨眼的功夫,人已經落在了屋簷上。看戲還沒散去的客人見到有一個武功高強的人守著,心中也安定了許多……
夜,漫長。
為了讓外面的那倆門神放心,顧璃早早將燈熄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手上還拿著昨天在頤和宮他硬塞給她的玉珮,他說不能輕易弄丟。這到底是啥子玉珮咧?
腦袋瓜子因為想著今天碰到的那位巡按大人,他真的想告訴她什麼,可是又怕被人聽了去。到底那個師爺的俊是什麼關係。
第一眼見到那個師爺她就知道那斯不是一個好人,可如果說師爺真是巡按大人的外甥,又為何巡按大人會那樣說呢。
還有慕容晨到底跟那個師爺說了些什麼啊,都怪自己當時沒聽,他所謂的心裡有數是什麼嘛。
嗚嗚……真是糾結……
另外一間房間裡,慕容晨親自擰乾毛巾,回到床邊,輕柔的為如煙擦手擦臉。她不是傾國傾城,卻有一顆最真摯、最善良的心。
「如煙,如今你雖已不認得我,但是有我在,從今往後我不會再讓你吃苦。」
他輕聲的呢喃發誓。當她從昏迷中醒來時,面對他竟然是那麼一句話。
[你是誰?]
她不認識他了,從老鴇口中得知,原來三年前她奇跡般的活過來了,被人從河邊救起來後,又被賣入青樓,這些年她一直守身如玉,只賣藝不賣身。這次會標魁全然是老鴇一個人的主意。
他當時還差點殺了老鴇。好在他們相識了,不然她掉的又是另一個火坑。
都是他,是他害得她受了這麼多的苦。
本就沒有睡著的如絮緩緩睜開了柳葉鳳眼,悄然無聲的看著他深情的臉孔,堂堂一個天子竟親自為她擦臉,擦手,只因她是如煙。
如此癡情的男子這世間只怕已經很少,而他的後宮佳麗有如過江之鯽,卻唯獨對一名民間女子如此癡心,這樣的男人我為何不能愛。
有了他我從此再也不需苟延殘喘般的活在將軍府,受人指指點點,說三道四,只要擁有他的心,再幫他奪回政權,我如絮到時不也是一樣呼風喚雨,又何須再看別人臉色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