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卷 第216章 糾結之夜 文 / 柳風拂葉
第216章糾結之夜
「讓薛先生操心了。」老夫人被他引得一笑。
「秋兒，我有些乏了，隨我回聽荷樓吧。」風雪兒淡淡的說著，真的是有些累了，輕移身子舉步離去。
「等等。」鐵衣叫住了風雪兒，說：「我有事情想單獨和你談談。」
斂眉思忖，風雪兒沒有應話，踏出了門檻，鐵衣跟了上去。
上官青諾拉住了南宮辰與蕭澤睿，不懷好意的笑笑，「你們好像有事情瞞著我。」
兩人無辜的對視，知道今夜逃不出上官青諾的逼問了，只得無奈的搖了搖頭。
「真是沒想到，你在得知軒轅王爺是仇人的兒子時還這般的冷靜。」聽荷樓的院子裡，秋兒遞上兩杯茶水，退在了一旁，聽著鐵衣端著茶杯幽幽的看著風雪兒立在樹下的身影說。
風雪兒沒有回眸，盯著一片青翠的樹葉出神，「來指責於我便是你此行的目的麼？」
在石桌上擱下茶杯，鐵衣指腹輕拂著杯沿，「論姿色，王妃可真算得上是天下第一，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對著你這個美人，難怪一向冷酷無情的軒轅冷昊也會深陷情海，欲罷不能。」
「你到底想說什麼？」緩緩的轉過身子，風雪兒冷冷的看著鐵衣，這個第一次在沁香閣為自己攜花入絲的男子。
正視著風雪兒微怒的雲眸，鐵衣也收起了揶揄，凌色了神情望著一臉平靜的風雪兒，「你愛著軒轅冷昊，就像他愛你一樣。」
心下一怔，風雪兒移眸他處，「鐵公子弄錯了，他是仇人的兒子，對他，我只有恨。」
「哼。」鐵衣突然愉悅的笑道：「我還以為就軒轅冷昊會口不對心，原來身纏兒女情長之中的人都是一樣的。」
重新看著他那張似笑非笑的臉，風雪兒以沉默來回應鐵衣的嘲笑。
鐵衣也覺著自己有些失態了，連忙又收斂了神色，「有時，在下一直在想，那德妃是否真是王爺的母妃。」
風雪兒落坐在石凳上，端起了手畔的茶杯，聽著鐵衣繼續說：「我不會將今日尋回你的事情先告訴他，羅風會在暗中保護你。」
風雪兒依舊沉默不言，彷彿鐵衣的話她不曾聽見一般，少頃，便看到他起身準備離去，在走到拱形門下時，卻停下了步履，風雪兒抬眸望著他不曾回眸的背影，聞言道：「如果你心裡有他，就不要讓他為難，自從知道有你存在之後，他便不再是我從前所識得的軒轅冷昊了。」輕聲歎了口氣，離開了聽荷樓，這便是他來找她的目的，從小與軒轅冷昊一起長大，他所有的經歷都告訴他，軒轅冷昊是堅強的，可他現在的所有弱點，都在這個讓他幾近瘋狂的女人身上。
茶杯裡的茶葉還在上下浮沉，為著鐵衣臨走的那句話，讓風雪兒的心又揪了起來，不禁聞著輕裊縈香愣神，他不止一次跟自己說要相信他，會牽著自己的手走到最後，溫言細語還迴響在耳跡，她能因為他是仇人的兒子就將以往的一切拋棄麼？換個角度，她亦不是仇人的女兒麼，他還留下羅風來呵護自己？
腦子裡很亂，輕輕的擺了擺頭，秋兒上前輕聲道：「小姐，先進屋歇會吧，估計晚膳一會兒就得送來了。」
抬眸看著秋兒，風雪兒帶著一股淡淡的酸澀，「秋兒。」
「嗯。」秋兒很少見到風雪兒這付樣子，不由得擔心起來，「小姐，你可是有事要吩付？」
垂眸輕歎，站起身來搖了搖頭，側身走向屋內。
午夜夢醒，桌台上的燈燭還未燃燼，側眸看向如水的月光洩進窗欞，睡意全無，掀被起身。
推開窗扉，夜晚還是帶著涼意，冰冰的感覺讓自己更加清醒，抬眸望向浩瀚的星空，享受著這片刻的寧靜。
眼前彷彿能看到花兒開放，能聽到那小小花開的聲音，一陣夜風襲面，揚起她幾縷髮絲輕掀，惟美得讓人沉醉。
環撫著雙肩，驀然發現空氣中有絲熟悉的異樣，心一下子跳亂了頻率，糾結得似窒息般的難受，眼角濕潤了，瞬間轉身打開房門衝出了屋子。
夜晚的院子，銀色的光芒滿洩，隨風搖曳了一院的花影，黑暗中隱藏的人，看著那抹傾城的身影急切尋找的眸光，不禁心痛擰眉，緩緩的從暗中走了出來，「你衝了出來，可是以為他來了麼？」
淚水模糊了眼眸，一行溫熱劃過臉頰，看著月光下現身的男子，風雪兒一顆忐忑的心終是緩緩的安靜了下來，他不是他。
單薄的裡衣，被夜風吹透了，整個人都變得冰冷，徒然讓人心碎一笑，暗暗自嘲，早就該料到了，不是麼？他怎會此時出現在麒麟山莊？對他，終是太過敏感，愛上一個不是敵人的敵人，竟是這般的淒涼與悲觸。
她又在哭，是因為頤王軒轅冷昊，上官青諾抑止著滿腔怒意，沉眸低聲說道：「是不是不是你心中之人此時出現，讓公主失望了？」當從南宮辰與蕭澤睿那裡聽說事情的真相時，他都不記得自己是如何從驚愕中恢復過來的。
收斂散碎的心神，冰冷的淚眸漸漸移向上官青諾，「殿下寅夜來訪，目的只在看風雪兒的笑話麼？」
「你。」從來無人將驕傲的他惱得這般氣結，這個風雪兒本事倒不小，上官青諾半闔的眸子突然緩和起來，臉上的神情也在不知不覺中有了一絲柔光。
風雪兒垂落一滴淚花，欲轉身離去，不料身子驟然被擁入一個懷抱，陌生的人，卻有熟悉的氣息，所以她放鬆了所有警惕讓他得逞。
彷彿周邊一切都靜止了，連天邊的銀月都躲進了雲層裡，然而自己亦在這裡自欺欺人，下頜讓人抬起，迎上上官青諾溫柔的眸光，心慢慢開始沉溺，因著看到了屬於他人的深情，越來越近的臉，越來越近的唇瓣，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彷彿快要灼傷自己的靈魂，意亂情迷之下，她看到了軒轅冷昊那張夢裡百轉千回的臉，內心無數個聲音喊著，軒轅冷昊，軒轅冷昊，軒轅冷昊？軒轅冷昊怎會在這裡？渙散的眸子徒然清澈，就在上官青諾唇瓣輕輕觸碰到自己的瞬間，風雪兒猛然將他推開，自己在做什麼？怎能將他看作是軒轅冷昊？輕微的搖了搖頭，更添滿目的哀傷，「殿下，夜深了，請便吧。」不理那雙怒火中燒的眸子，風雪兒側身進屋關上了門扉，桌台上的燈燭正巧滅了，月光還隱在雲層裡，滿屋的漆黑，惟有臉上的淚珠泛著晶瑩的光芒，他始終不是他。
翌日晌午，風雪兒給司馬澤空上了一燭香之後，拜別了老夫人與薛九宵。
麒麟山莊大門口，老夫人緊緊的拉著風雪兒的手不放，這一回的擔心可不是用言語能表達了來的，「孩子，好好保重自己，若你有個三長兩短，那外婆也不想活了。」
風雪兒自是也不敢保證自己無恙，只能擁著她最大限度的說：「外婆放心，雪兒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老夫人流著眼淚點了點頭，司馬逸上前說道：「雪兒，信昨晚我已讓人送出了，若不出意外，風文忠或許會與你等同時到達瀾雪國，你可要小心行事，勿讓奶奶惦念才好。」
「放心吧，外婆就交由你照顧了。」風雪兒輕輕的說著，眉宇間的惆悵讓人不忍久觀，「爹爹，請您也好好照顧自己。」
薛九宵說：「你還是擔心你自己吧，這次我讓睿兒陪你去，若你有個什麼不測，我就將他趕出師門。」
「師傅真偏心。」蕭澤睿作勢氣惱嘟弄著說。
薛九宵瞪了他一眼，危險的含笑問道：「可有意見？」
蕭澤睿一下子竄到風雪兒身後，「沒有，決對沒有。」
眾人忍俊不禁，南宮辰在車上掀開帷簾，「可以走了麼？」
風雪兒回眸頜首，再次擁抱著老夫人，「外婆，雪兒先走了，舅表哥會將雪兒的那份孝心一塊兒給您的。」
「傻丫頭，孝心怎能這麼算，你的那份孝心，外婆還等著呢。」輕輕的拍拍她的背，老夫人擔心，卻不能阻止她的決定。
馬車離開了，揚起的塵埃久久不願落定，直到看不到馬車的影子，老夫人還站在門口，傾聽著馬車離去的開方向，司馬逸扶著她，「奶奶，回去吧。」
掌住他的手，老夫人說：「逸兒，雪兒何時能回來呀？」
司馬逸心下微擰，沉默不言，老夫人繼續說：「奶奶的記性不好，從今天開始，給老爺上的三柱香，香柱不要扔了，保留下來，我要數香柱等著雪兒回來。」
司馬逸心中一陣酸澀，身為司馬家的男人，他想去幫風雪兒分擔一些，可是如今麒麟山莊的一切都不能讓自己任性離開，緊了緊老夫人的手，「是，奶奶。」
風雪兒沒有想去責怪南宮辰與蕭澤睿將自己的事告訴上官青諾，畢竟從他們談話之中不難聽出他們關係有多麼的要好，只是晨起至今都沒在見過他，想起昨夜種種，不由自主的又斂下眉來。
「南宮大哥，雪兒有事情求你。」看著南宮辰，風雪兒輕輕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