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四十六章 小楠，過來！ 文 / 君纖纖
第一百四十六章小楠，過來！
正在醫院讓醫生處理傷口的喬沫沫，依然昏迷不醒。
得到消息急急趕來醫院的蕭迎敖，一見到皇甫少恆，上前便是賞了他一記拳頭。
左手緊揪著他的衣領，猩紅的眸子如兩團怒火，正熊熊地燃燒著。
「在你的地盤裡，你竟然讓她受傷？該死的，如果你保護不了她，就把她還給我！」
某人又當後媽鳥……爬……
蕭迎敖的大吼，惹來醫院某個護士小姐的警告，「先生，這裡是醫院，請保持安靜！」
「滾！」正氣在頭上的蕭迎敖，根本聽不進護士小姐的勸告。
皇甫少恆薄唇抿唇，深呼吸了一口氣，抬手打掉蕭迎敖的雙手，沉聲道：「讓沫沫受傷，我心裡的自責與難過，不會比你少。」
看到她受傷，他像是得了失心瘋。瘋狂地想將傷害她的那個人揪出來，然後十倍償還。
鐵青的臉色，嚇壞了一大群人。
蕭迎敖臉色不善地望著他，皇甫少恆望著他。兩人誰也不讓誰，如兩頭怒獅，彷彿隨時都會撲過去，將對方一口咬死。
牽著喬貝兒跑進來的趙子俊，喘著大氣道：「迎敖，沫沫怎麼樣了？」
「爹地，爹地！媽咪為什麼會受傷？」喬貝兒撲上前抱住皇甫少恆，一開聲，眼淚哇啦啦地直掉，小臉完全沒有往日的燦爛的笑容。
怎麼會這樣？媽咪為什麼會受傷？
嗚……媽咪一定很疼很疼！
醫院裡的醫生會不會輕一點為媽咪處理傷口？媽咪會不會有事？
喬貝兒急得心中一團亂，眼淚猛掉。
「是爹地不好，沒有保護好媽咪。」皇甫少恆眼睛微紅，低身抱住女兒，語帶懊悔。
無限的懊悔打擊著他，恨不得替喬沫沫挨那些痛苦。
「沫沫呢？」趙子俊見兩人都不理自己，不禁有些氣惱。
皇甫少恆站起來，倚著牆，臉色黯然無光，緩緩閉上眼簾，痛苦地道：「在病房裡，醫生和護士正替她處理傷口。」
醫生嫌他太過礙事，所以將他趕了出來，好專心處理傷口。
三人迅速跑進病房，丟下他一人在房外獨自懊悔。
抬起指尖碰觸著臉上的晶瑩液體，順著牆緩緩滑落，懊惱地抱著頭。
胸口宛若有一塊大石，壓得他快要喘不過氣。
晚上六點，老威廉斯與老夫人，佐薇和艾倫也來到了醫院。
望著坐在床前，頭部包紮著白色綁帶的喬沫沫，老夫人語帶心疼，「這是怎麼回事？怎麼會無緣無故地被人襲擊？」
老威廉斯憤怒地抖動著拐仗，震怒萬分地朝一臉陰鷙的皇甫少恆詢問：「亞瑟，到底是誰那麼大膽在公司裡襲擊她？」
雖然，他不贊成兒子要娶這個孤女，但是也不代表他能容忍他人來傷害她。由其還是在巴黎，他的公司裡面。
如果這個孤女願意讓亞瑟娶佐薇，看在她替威廉斯家留下兩個血脈的份上，他會容許她住進威廉斯家，但前提是，不准與亞瑟公證結婚。
敢在威廉斯集團襲擊員工，就是跟威廉斯集團挑釁。他絕對不能容忍這種事發生！
喬沫沫微笑著向老夫人道謝，「謝謝老夫人的關心，除了一些皮外傷，我並無大礙。」一雙眸子望著站在佐微身邊的艾倫，眼帶期盼。
然而，在見他面無表情，眼中沒有任何激動，一顆心痛到不行。
小楠見到她受傷，沒有任何的抓狂表情。這讓她被玻璃割到，撞到頭還要痛上一百倍，一千倍，一萬倍。
記得以前，她就算是削水果不小心割到手，他都會著急得不得了。
然而現在……
心，真的好痛，好痛！
不過三年，為什麼會人事已非？
三年，所有人都沒變，唯獨他變了。
陌生，冷漠！
在病床旁，一雙小手緊抱著她的喬貝兒，敏感地感覺到她心情的低落。也知道一切來源於喬小楠，咬咬粉唇，淚水蓄滿眼眶，不忍地道：「媽咪，別看了。」
小楠忘了媽咪，她會加倍地疼媽咪、愛媽咪，當個乖孩子，彌補媽咪心中的疼痛。
她知道自己彌補不了媽咪心中的那個空缺，但是她真的不想看見媽咪難過。
看著她與兒子相看，卻不能相認，皇甫少恆恨不得賞自己兩拳。
該死的，老頭子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竟然在這個時候將小楠帶來醫院，難道他不知道這會讓沫沫更難受嗎？
「我去辦出院手續。」
忍受不了的皇甫少恆，選擇逃避。
「小楠，過來！」蕭迎敖站在床前，招手朝著喬小楠喚道。嚴肅的語氣，有著不容拒絕。
「不許過去！」佐薇神情激烈地抱住他，大聲喊著。
看著眼前的一幕，老威廉斯皺了皺眉。
「奶奶……」喬貝兒求助地望著老夫人，希望她能幫忙出聲制止佐薇的瘋狂。
「佐薇放開艾倫！」現在對老夫人來說，佐薇越是不許的事，她越要干。「艾倫，過去陪陪沫沫。」
她也是孩子的母親，明白母親失去兒子的痛心。
「謝謝老夫人！」喬沫沫不勝感激，望著一步步走近的兒子，內心激動不已。
因為迫於老夫人的威嚴，所以佐薇不得不放開喬小楠，讓他靠近病床。
「奶奶，你真好！」喬貝兒又哭又笑，顯得有些滑稽。
「傻孩子，哭什麼呢？」老夫人一臉慈愛地上前替她擦著眼淚，和藹可親地笑著。
「人家感動嘛！」喬貝兒撅著嘴角，嗲嗔地道。
媽咪現在很想看看小楠，抱抱小楠，就算小楠不記得她了，但他還是媽咪的兒子呀！
病房裡的空氣彷彿凍結了般，眾人的視線全集中在喬小楠與喬沫沫兩人的身上。
隨著喬小楠的走近，喬沫沫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壓抑著讓自己伸手去將他抱住懷裡。
小楠不記得她，對他來說，她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破壞他家庭的壞女人。
她不希望從他眼中看到嫌惡，那會讓她崩潰的。
所以，她忍著。
即使兒子就站在眼前，她也只是雙眸含淚，默默凝望著他。卻不敢有所動作，或者將他抱進懷裡。
沒人知道喬小楠此刻的心情，更沒人瞅見他眼底洶湧的暗潮。
藏在袖子裡的雙手，早已被握成拳，恨不得將襲擊她的傢伙揪出來，以牙還牙。
竟敢傷害媽咪，不可原諒。
他發誓，不惜一切代價都要將那個人找出來，否則，他就不是喬小楠！
望著喬沫沫羸弱地顫抖著雙肩，想將他抱進懷裡，卻又怕驚嚇到自己。心中彷彿被人悶射了一支銳箭，痛得難以呼吸。
望著喬沫沫與喬貝兒兩人晶亮的眸子，喬小楠內心掙扎不已。
再三掙扎，他才伸出右手，摸著喬沫沫綁著繃帶的額頭。
輕輕的，彷彿只要一用力，就會破碎般。
有些空洞的眼神，愣愣地凝視著她，納納地詢問道，「疼嗎？」
耳邊傳來兩道驚呼聲，不過喬小楠並沒打算理采。
媽咪受傷了，她驚慌，她需要安慰，她需要……自己。
僅是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已讓喬沫沫激動難掩。
滾落的淚珠，一顆一顆地滴落，刺痛著他的心。
趙子俊與蕭迎敖欣慰地望著眼前的一幕，也明白，喬小楠還是三年前的喬小楠，沒有因為被人洗腦，也變成艾倫。
蔡司藝則是神情怪異地望著床邊的兩人，又看看被嚇得驚慌失措的老威廉斯與佐薇一眼。
「不疼！」喬沫沫牽動著嘴角，努力扯出一抹笑花。
小楠主動碰觸她的傷口，還開聲詢問她疼不疼。
是不是說明，冥冥之中，他還是記得自己的？
不管是與否，她都很感謝上天。
喬小楠輕輕眨著眼，將眼中的水霧眨掉。
媽咪這個大笨蛋！容易感動的情緒動物，有時候真想讓蕭叔叔割開她的頭顱，看下裡面是哪根神經搭錯了。
可是他卻又感到很幸慶，有這樣一個媽咪。
人，果然是一種矛盾的動物。
老威廉斯與佐薇想上前將喬小楠帶走，卻被蕭迎敖與趙子俊一人架一個，連拖帶拉地弄出病房。
蔡司藝見心上人清場，識趣地摸著鼻子跟著離開，順便帶走佇立在一旁的老夫人。
清場完畢，病房內只剩下喬沫沫三人。
「小楠……」喬貝兒淚眼婆娑，視線朦朧地喚著。
嗚……小楠最壞了，他怎麼可以把她和媽咪忘了？
難道他真的能把從前的忘記抹殺掉？不，她不相信。
喬小楠惡聲惡氣，一臉嫌惡地瞪著她，「哭得難看死了。」
雖然一臉嫌惡，卻抿著粉唇，轉身尋找著紙巾。
然而，喬貝兒不但不生氣，甚至於還抱著他，哭得一塌糊塗。
喬小楠有一股被打敗的錯覺，深感無奈，只能任由她將眼淚鼻涕全抹在自己的衣服上。
喬沫沫可憐兮兮地瞧著喬小楠，水汪汪的眼眸像極了被人遺棄在路邊的小狗，討人喜愛得僅。
「小楠，叫我一聲媽咪好不好？」撅著紅唇，一臉的委屈，彷彿在說，你不叫，我就哭給你瞧。
喬小楠頓時一個頭，兩個大，小臉也頓時黑了一半。
「還有我，叫我老姐！」喬貝兒也抬頭，粉唇嘟嘟地翹起，羽睫上還掛著未干的晶瑩淚珠。
「……」這算不算逼迫？
見他不願意，某女嘴一癟，跟喬貝兒哭天搶地起來。
「嗚……我好可憐喔！兒子不記得我，我讓他叫我一聲媽咪都不願意！嗚——」
「哇……貝兒是爺爺不疼，弟弟不要的可憐蟲，只不過讓弟弟喚一聲姐姐也不願意，哇嗚——！」
病房內，哭聲雙重奏，大有將醫院哭倒的趨勢。
聽著越來越大的誇張哭聲，喬小楠一張小臉也隨之越來越黑，有如墨汁。
再也抵擋不住兩人的哭聲雙重奏，喬小楠歎了一口氣，彷彿認命般，語帶哀求地道：「……我叫就是了！」
再讓她們這樣哭下去，外面的人還以為自己欺負她們呢。
鬱悶，想不到他也有被人堵著，逼著他開口的一天。
胸口悶悶的，有點不爽，卻又不覺得生氣。矛盾……
「真的？」兩雙閃亮無比的晶瑩眸子齊齊看著他，過於誇張的哭聲也隨之停止。
喬小楠嘴角微抽，撇了撇小嘴，「媽咪，老姐！」
她們都用眼淚來逼他，他能不棄械投降嗎？
「真乖！」喬沫沫樂不可支地伸手揉著他的頭髮，卻不小心牽動了被割傷的傷口，痛得她倒抽一口氣，整張臉擰成一團。
鬱悶，難得失蹤三年的兒子喚她一聲媽咪，這麼開心的時刻，為什麼還要讓她感到痛楚呀！！！真沒天理！
「乖乖躺著，我去喚醫生。」見她痛得說不出話，喬小楠神經緊繃，緊張兮兮地交待，然後不待喬沫沫阻止，便如狂風般迅速跑了出去。
「哎……」喬沫沫抬手想喚住他，無奈他實在跑得太快。
不知何時，喬貝兒已將小臉上的貓淚給抹掉，正在一旁嘿嘿竊笑著。
抬頭見喬沫沫正望著自己，她調皮地眨著眼睛。
她和媽咪……貌似把小楠給嚇壞了。
唉！糾結吶~！
她突然發現現在的小楠很好玩，雖然不記得她和媽咪，但是卻還會緊張她和媽咪的眼淚。
奇怪，她記得第一次見到小楠時，小楠對她和媽咪的眼淚雖然感到不舒服，但是卻不會像剛剛那般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