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四十三章 七竅生煙 文 / 君纖纖
第一百四十三章七竅生煙
艾倫猛地抬頭直視著老威廉斯，毫不隱藏的憎恨情緒，在眼底熠熠生輝。可惜眾人的注意力皆集中在喬貝兒與老威廉斯的身上，沒人注意到他的情緒轉換。
瘋老頭有必要重覆這句話嗎？老姐什麼時候說要當他的孫女了？
該死的瘋老頭，他會讓他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的！
喬沫沫抬頭，冷冷地道：「老威廉斯先生，貝兒沒說過要當你的孫女！請別自作多情！」
他可以羞辱她，但是絕不能羞辱她的家人。
「你……」老威廉斯簡直被氣得七竅生煙。
「如果不是你將我兒子拐走，你以為我會稀罕在這裡呆著嗎？」被惹怒的喬沫沫像機關鎗般，冰冷的話語如無情的子彈般直擊老威廉斯那脆弱的心臟。「想身體健康，長命百歲，建議你最好識相地恢復小楠的記憶。否則，一但他記起一切，我敢保證，就算你是他爺爺，他也會毫不留情地催毀整個威廉斯家族。」喬沫沫吃力地抱起身心受傷的女兒，傲然離席。走了幾步，又停住腳步，回頭望著艾倫，視線再次轉身老威廉斯臉上，聲音鏗鏘有力，一個字一個字地敲擊著他的心頭，「相信我，他絕對有這個能力。」
就算沒有，兩個師兄也會聯絡小巷的住戶，將威廉斯家族整垮。
畢竟，因為他，小巷的兩個寶貝，失去了一個。整整三年，讓小巷活躍的氣氛逐漸恢復到幾年前的死氣沉沉。
只不過……那個時候，亞瑟還會跟自己在一起嗎？gigi還會像現在這般熱情嗎？
一想到要和守候了自己三年的男人決裂，喬沫沫心中莫名地感到緊揪。
艾倫心頭一震，抬頭看著高傲離去的女人。
她真的是媽咪嗎？要是以前讓他相信媽咪會說出這樣的話，打死他也不相信。
三年了！媽咪好像變堅強了！至少，比以往堅強了！
媽咪說得決絕，表情狠絕。想必心中也不好過吧？畢竟，中間還夾著爹地。
轉頭望向同樣震驚的皇甫少恆，發現他似乎被媽咪的表情嚇到了。
看來，爹地也在恐怕媽咪的決絕吧？
忽然間，他有些同情起這個他曾經憎恨過的男人了。碰上媽咪的少根筋，偶爾的狠心，想必感情路走得很崎嶇吧？
趙子俊挽著蕭迎敖的手臂緩緩起身，蕭迎敖則冷冷地睨了老威廉斯與皇甫少恆一眼，「小楠永遠是小楠，不會因為記憶被人刪改而變成艾倫。」
語畢，意味深長地望了坐在對面的艾倫一眼，似乎在傳達著某些信息。
趙子俊望著坐在克洛伊身邊的佐薇，以女聲斥聲說道：「即使你學著當媽咪，但是你永遠學不來沫沫的無私關愛。」
小楠是沫沫身上割下的一塊肉，母子連心。
即使小楠現在或許忘了沫沫，但是以後一定會記起。
更何況，小楠根本就沒有變成艾倫，他只是假裝成艾倫！
艾倫驀地站起身，全身攏罩著一層寒霜，生人勿近的氣息。
「爺爺，請問我到底是艾倫還是他們口中的小楠？」
老威廉斯雙眼中滿是讚賞，就是這種氣勢！威廉斯家族接班人該有的氣勢！簡直和亞瑟太像了！
可惜艾倫的話讓他感到非常之的不悅，都怪那個女人，不但將亞瑟迷得暈頭轉向，還一住進威廉斯大宅，就將威廉斯家的平靜打破。
「你當然是艾倫！」堅絕有力的聲音。
如果不是記憶還在，莫許他會相信他的話。
可惜，他還清楚地記得自己是誰，媽咪是哪個，老姐是哪位。
泛著冷意的目光直盯著老威廉斯，一臉不恥地道：「最好沒騙我。否則，如她所說，我絕對會摧毀整個威廉斯家。」如層層烏雲般透下一縷陽光般燦爛的笑容，「就算是死，我也會將你拖下地獄墊底。」目光轉向一旁被嚇傻了的佐薇與克洛伊，「媽咪、克洛伊，你們不會騙我的，對嗎？」
被他表情震懾到的兩人，連忙點頭附和，「不會！」
垂下眼簾，斂去眼底的厭惡。再次掀開眼簾，對著老夫人淡然說道：「奶奶，我累了！」
「累了，快回房歇息！」老夫人心疼不已，連忙讓傭人送他回房。
皇甫少恆笑了笑，藍眼中沒有一絲溫暖。「威廉斯集團倒了，我絕對會很開心。」話落，轉身離開。
因為縱使威廉斯集團倒了，他還是帝國的總裁。可威廉斯集團是老頭子畢生的心血，所以一旦倒下，想必打擊最大的是老頭子。
因為威廉斯集團，他的青春沒有快樂可言。排得滿滿的工商管理課程，將他的全部時間佔了過半。
因為身為他的兒子，他不能這，不能那！
因為是法國首富，所以他不能讓下面的人超過，每走一步都得小心翼翼，謹慎萬分。
有時候，他真的很想當個揮霍無度的富家公子哥兒算了。可是母親，母親總是用眼淚來催促他的進步，讓他不得不按著老頭子安排好的路子，一步一步地走著。
沒戲可看的蔡司藝也跟著起身，追上好友，「亞瑟，需要出去喝一杯嗎？」
知道自己確實需要酒精來麻醉一下緊繃著的神經，所以皇甫少恆也沒有拒絕。
「晚點好嗎？我想上去看看沫沫。」
沫沫假裝的堅強，讓他很心疼，也很無奈。
蔡司藝點點頭，「ok！我先到書房等你！」
「ok！」
一頓晚餐，因為公司的事鬧得不歡而散。
喬沫沫在房間裡，緊抱著倔強得不願哭出來的女兒。
淚水一滴一滴地在臉上蔓延，滴落在柔軟的被褥，沾濕了兩人的衣衫。
「媽咪，我討厭爺爺！」最終，再也隱忍不住的眼淚溢出了眼眶。小小的身子鑽進喬沫沫的懷抱尋求那微薄的溫暖，「很討厭~！很討厭！」
她知道瘋老頭不喜歡自己，但是為什麼他總是無情地說出那句話？難道他不會感覺到難受嗎？
嗚……不公平！為什麼她要感覺到難受？而他卻不會！
咬咬唇，泛著淚光的雙眸像是下了什麼決心般，喬沫沫終於鬆口，「討厭他，就去做你平時討厭那個人，會做的事。」
她知道女兒一直想將威廉斯大宅攪得天翻地覆，雞飛狗跳，但是卻一直被自己阻止著。
如今，她不覺得還有必要替一個如此狠心的老人為護他的家園。
「媽咪，真的可以嗎？」喬貝兒抬頭，水汪汪的大眼睛裡閃爍著不可置信的目光。
天知道之前不管她怎麼哀求撒嬌都不管用，如今媽咪卻主動說讓她去製造混亂！
媽咪同意她惡整克洛伊和佐薇了？同意她將威廉斯大宅鬧得不得安寧了？
「可以！」沒理由讓女兒默默受著打擊，卻不許還手。
「謝謝媽咪！」喬貝兒終於破涕為笑，不再哭泣。
「想想怎麼鬧吧！如果需要幫忙，可以找兩個叔叔。」反正兩個師兄也很閒，不如陪女兒玩玩。
「知道了！」小惡魔似的笑容出現在喬貝兒小臉上，顯得熠熠生輝，閃亮無比。
此時走進來的皇甫少恆，感覺他好像錯過了什麼。
看著笑臉上佈滿晶瑩濕意的兩人，有些鬱悶地抓了抓頭髮，想不明白兩人為什麼會這麼快就將剛剛的傷心拋之腦後。
不過這樣也好，畢竟笑著總比哭著好。
「看到你們兩個笑了，我也安心了。」皇甫少恆笑笑，來到床邊坐下，寵溺地揉著女兒的頭髮。
喬貝兒圓圓的大眼中有些一分脆弱，語氣小心翼翼問道，「爹地，如果我惹爺爺生氣，你不會討厭我？討厭媽咪？」
她怕爹地會覺得她太調皮，不再喜歡她了！
「不會，你永遠是我的女兒。」藍眸半瞇，望著神情明顯有些緊張的女兒，「貝兒，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了？」
女兒不會無緣無故地問這些問題，肯定是有事才會問。
「呃……」喬貝兒先是一愣，然後企圖乾笑矇混過去。「嘿嘿，知我者爹地也！」
「想做什麼儘管放膽去照，爹地照著你！」
「謝謝爹地！」喬貝兒笑得賊兮兮的，可愛的模樣讓人忍俊不禁。
安頓好兩人，皇甫少恆才來到書房，卻發現自己珍藏的好酒，已經快被三人喝光。
書房裡除了蔡司藝，還有兩個不速之客，蕭迎敖與趙子俊毫不客氣地品嚐著皇甫少恆珍藏多年的紅酒。
皇甫少恆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麼。
書房裡當初應他的要求，在旁邊弄了一個小型的巴台，讓他在工作之餘偶爾抽出時間淺酌兩杯。
「嗨！」略顯醉意的趙子俊半坐在高腳椅上，一手搭在巴台，一手舉起手中的水晶杯子，朝皇甫少恆打著招呼。
「有事嗎？」皇甫少恆接過好友推過來的紅酒，抿唇淺酌一口，才抬頭望向趙子俊旁邊的蕭迎敖。
蕭迎敖睨著杯中晃蕩著的紅色液體，淡淡地道：「聞到酒香，就進來了。」
皇甫少恆聳聳肩，沒說什麼。轉頭望著蔡司藝，「司藝，你的調酒技術又進步了。」
「好說好說！」蔡司藝一點都不謙虛地接受他的讚美。
四人沒有任何語言交談，靜靜地喝了半個小時的紅酒。
蕭迎敖扶著半醉的趙子俊，淡淡地丟下一句話，便扶著他離開。
「老話一句，我不介意接收沫沫。」
「你不會有那一天的。」
「但願如此。」
蕭迎敖頭也不回地扶著趙子俊離開，房門關上，隔絕兩人的對話。
「該死的，他的性向到底是正常，還是不正常？」蔡司藝怒瞪著房門，恨不得將房門瞪出一個洞。
皇甫少恆拍拍好友的背，安慰性地道：「朋友，別忘了這個世上還有一種叫做雙性戀的人！」
「去他的雙性戀！」蔡司藝低咒一聲，仰頭將杯中的液體全數倒進口中。
他只想知道，小美男到底喜歡那姓蕭的哪一點，竟然為了他不惜扮成一個女人。
「呵……」皇甫少恆苦笑，跟著他有一杯，沒一杯地喝著。
都說酒能解百愁，可是他跟司藝喝了半櫃子的紅酒，為什麼神智還是那麼的清楚？
看著老頭子傷害女兒，自己卻安慰不了。
沫沫失去兒子，他卻遍尋不著。
那一刻，他真的覺得自己好沒用。
「亞瑟……呃……」蔡司藝一手搭在他肩上，一手端著酒杯，時不時地打著酒嗝。「你說我到底該不該放棄小美男？」
思思唸唸五年，想放棄，卻又感覺有些不甘。
想繼續，人家將他的情意當成毒蛇猛獸，惶恐之極。
誰能來告訴他，他該怎麼做？
皇甫少恆抿抿唇，淡淡地道：「你真的能放手嗎？」
「不能。可是我不知道繼續下去還有什麼意思！」
「司藝，你去餐廳點菜，吃了一口，菜又沒問題，人家肯讓你退貨麼？」
「可是，他連親都不讓我親……」
「你從商場買了條麵包，在家裡放了五天，商場還會讓你退或換麼？還是你要將它扔掉？還是湊合著將它嚥下肚子裡吧！」
今天的陽光很燦爛，驅散了多日以來的寒冷。
這樣的日子，理應在花園中欣賞美景，喝杯咖啡的休閒日子。
然而，威廉斯大宅裡今天卻慘叫連連，淒慘的叫聲讓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威廉斯家虐待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