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第39章爭鬥王位 文 / 寶奴兒
第39章爭鬥王位
被察哈爾親自押解著往養心殿方向去，身前身後都是黎國的人，除了地上仰躺著的屍身之外不見一個大燕活人，這座華麗的宮殿對於大燕來說，幾乎成了死城……
地上的屍體縱橫密佈，殷紅的血跡流成了汩汩溪流，在這充滿血腥味的空氣當中，頭腦一陣暈眩，淚水讓眼睛漲得生澀難受，都說「一將功成萬骨枯」，可如今，這裡不是戰場卻更甚戰場，在戰場上戰士們為國捐軀，可是這裡呢？不過為了那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名利便要犧牲這麼多的人，這些鮮活的生命就這樣消逝。這樣的犧牲只是為了那熏心的利慾，若他們地下有知，是否依舊甘願這般丟失性命呢？
「離歌？！」耳邊驟然響起的驚呼聲讓我猛地清醒，抬頭之間看到的竟是凌薇驚詫莫名的面容，此時她的頸間同樣擱著一柄冰冷的利刃，只是將她團團圍住的卻是大燕的侍衛……
「慕容軒，你不用再躲了，你不是要見到老夫的女兒嗎？如今老夫的兩個女兒都在這裡，你要哪一個？」沈淵的聲音在人群中響起，對峙的兩路人馬早已經停下來，只是靜候著雙方將領的命令，只需一聲只怕又將兵戎相見鬥得你死我活。
「兩個人都是你的女兒，要誰，應該是朕問你吧？」慕容軒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我懸著的心在此時終於落下，如今知道他沒事就好了，至於其他，都不那麼重要了！
「哼，我知道你如今就要毒發，你不用在那裡故作沒事，你騙不了我！」猛地從人群中竄出來，沈淵手中的刀眼看就要刺穿我的喉嚨，卻被我身邊的察哈爾舉劍擋住，我的身子也被察哈爾帶著往後急退了幾步躲開逼上前來的人。
「察哈爾，你是要做什麼？」清冷的聲音響起，慕容昊雙手背負在身後從容的出現在我的面前，那些將養心殿團團圍住的人此時都讓出一條道來，慕容昊便那麼直直的走到我的身前。
「別以為我不知道，這個女人無論是對你還是對明曦帝都是個重要的人，雖說此時我們站在同一戰線上，但是我也不會輕易的將這麼好用的籌碼給你的。」察哈爾爽聲大笑拉著我卻是朝著養心殿靠近，一群人立即陷入了慕容昊與沈淵的人馬的包圍之中，察哈爾押著我就這麼一步一步的走進重重包圍之中。
「沈淵，現在朕問你，你的女兒你是要還是不要？」在退到養心殿前的時候已經無路可退，察哈爾抵在我喉嚨上的刀力道卻小了些，慕容軒的聲音才落下凌薇的痛呼聲緊接著響起，殷紅的血順著她光滑的脖頸滑落下來，我的心一震忍不住踏前一步想要阻止卻看到一個士兵突然自凌薇的身側竄出，一劍揮開架在凌薇脖子上的長刀。
「娘？！」凌薇的身子滑坐到地上去她卻顧不得疼只是對著那個身材瘦小的士兵驚呼出口，我詫異的望向那個突然竄出的士兵，在他揮動手中的劍的時候便有無數的刀劍朝他身上招呼，他頭上的氈帽也被刀劍挑落，灑下滿頭的青絲。
「沈淵，薇兒是你的女兒，你真的要見死不救麼！」殷紅的血染上女子青色的衣裳，然而她卻只是直直的盯著眼前的沈淵大聲的呼喝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的除了沈淵之外，還有……凌薇……
「娘，你說什麼？！」在眾人都未反應過來的時候，凌薇已經撲上去將女子萎頓的身形抱住急急的喊著，女子卻只是閉上雙眼沒有再回答。
「三娘！」逸軒的聲音響起，我知道他就在身後，但是我無法回頭也不想回頭，我從未想過他會出現在這裡，在最開始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的時候我的心是欣喜的，此時他的聲音猶如一把利刃直直的刺入我的心底。逸軒，你怎麼這般糊塗……
「你想要怎樣？」沈淵蒼白的的臉色變得更是難看，然而他在看一眼地上呼吸變得微弱的女子之後卻仰著頭對著漆黑一片的養心殿淡淡的開口！
「我不是你的女兒，我不是！」還未等慕容軒回答凌薇卻突然拾起地上的劍朝沈淵撲了過去，沒有人出手拉她也沒有人能夠拉住她，她的劍就那麼直直的朝沈淵刺了過去，在抵達沈淵心臟之前被打落，她的身子重重的摔在地上緊接著便是無數的刀劍直指著她的咽喉……
「三娘！」逸軒的聲音再次響起，一陣風從身邊刮過，逸軒的身影已經到了女子身前，我不知道為什麼沒有一個人將他攔住，此時他就好像是中立的一方，敵對的雙方都將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卻沒有人想過要截住他。沈淵的人馬沒有攔住他可以理解，黎國的人沒有這麼做也能夠想像，可是，為什麼就連慕容軒的人也未阻攔？
來不及再細想下去，當看到女子朝我揚起的手的時候，我掙脫察哈爾的束縛奔到她的身前，俯下身子去仔細的聽清楚她接下來的每一句話，她所說的每一個都重重的敲擊著我的心，回首望向逸軒，他的臉上同樣是震驚的神色……
「保護好小姐！」沈淵的聲音在女子閉上雙眼的時候響起，我的心中立即響起警鈴，然而此時卻已經來不及躲開，正惶惶不知如何是好的時候只感覺手臂一緊被逸軒拉了起來，跌跌撞撞之間身子好像被拋出去又被別人接住，混亂之中我就那些穿梭在人群中，每次都有一雙手讓我有驚無險的躲開一次次朝我襲來的刀劍……
「你這個不孝子，竟然為了一個女人違抗我的命！」耳邊沈淵的聲音有些氣急敗壞，恍然間我彷彿明白了些什麼，也知道那雙一直讓我有驚無險的躲開一切危險的手是誰，心中不知是喜是悲，只是感覺那虧欠又多了一分，讓我就是萬死也不能贖其一二。
抽出袖中的匕首護住自己的身前，卻發現那重重的人影早已經將我包圍在一方安全的空間，原本敵對的雙方突然之間變成了合作的一方，陣前倒戈使得沈淵和其他有些黎國的刺客立即陷入了苦戰……
這，是怎麼回事？察哈爾陣前倒戈我可以理解，在他將匕首藏入我袖中的時候我就已經猜到了幾分，可是，為何同為黎國屬下，此時卻成了敵對的雙方呢？還有逸軒，他的倒戈又是為何？難道，僅僅只是因為我嗎？那慕容昊又是為何？爭鬥王位，不正是他此次的目的嗎？還是，這一切都只是一個陰謀，又或者該說，只是一場戲？
不敢再想下去，拚命的揮舞著手中的匕首阻止一切靠近的人，已經分不清誰是敵人誰的夥伴，只知道不要落入任何人的手中不要信任任何人，這混亂的場面讓我……無法相信任何人……
「娘娘，娘娘！」一個聲音穿過混亂的意識直抵心中，手臂突然一緊被一股力量拉著直往身後跌去，慌亂間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失去了護身的利器心中一慌，有著長長的指甲的手指想也沒想的朝著那將自己拉住的手抓去，腦海裡只有一個意識——不可以被抓住，不可以成為任何人的負累……
「離兒，已經沒事了！沒事了……」耳邊一聲輕喝之後聲音卻忽地放柔，緊繃的神經突然間放鬆下來，身子不受控制的滑下地去，在接觸地面之前又被提了起來，熟悉的懷抱讓我的意識清醒了些，一顆心卻急速的跳動起來。
「你怎麼在這兒？皇上呢？皇上在哪兒？」養心殿內仍舊一片漆黑，身邊除了墨翟熟悉的氣息外再也感覺不到其它，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推開墨翟急急的詢問。
「我沒事，如今外面亂成一片你好好呆在他身邊。」慕容軒的聲音在身側響起，緊接著便是腳步聲起，黑暗中有個身影出了門去，那個身影那麼熟悉可然而我卻還是覺得心慌莫名，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卻又猜不出到底是哪兒。這種慌亂不安的情緒讓我忍不住想要跟出去，即使知道出去的話將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也可能會成為他的累贅。
「怎麼，哥哥的地位就不如他麼？」耳邊墨翟低低的笑了起來，拉著我的手卻緊了些讓我無法再往前踏出一步。
「你們……是不是有事瞞著我？」然而他的阻止卻讓我想出去的心更加堅定，直覺告訴我一定出了什麼事，而他們都不想要我知道的事一定是不好的事！
「唉……我在這兒……」一聲輕歎從剛才的位置發出，慕容軒的聲音裡有了一絲無奈，墨翟握著我的手也鬆了開去，我往聲音發出的地方緊走了幾步黑暗中伸出去的手被緊緊的握住，一顆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
「那剛才出去的是誰……你故意誤導我……」猛然間想到剛才出去的那抹身影分明是他，然而此時他卻在這兒，剛說出心中的疑惑卻驀然想到另一種可能，然而手上突然出現的粘膩以及潤濕讓我的話生生才卡在喉中。
「你受……」驚呼出口卻只說了兩個字便被堵住雙唇，他的指尖停留在我的唇瓣將我餘下的話堵住，知道此時若是外面的人知道他受傷了場面將會不可收拾，我心中一痛伸手緊緊的抱住他，除此之外……便什麼也不能做……
「不是讓你留著離軒閣麼？」耳邊他的聲音輕輕的響起，隨意的口吻好像此時我們不是在面對生死，而是在觀望一場演出一般輕鬆。
「我……我怎放得下心？」想到現在他受了傷，而我卻不知道他此時的傷是輕是重，不過此時能夠聽到他的聲音心裡也稍稍欣慰，想著若是此時自己在離軒閣，定然已經心急如焚了，那樣的煎熬更是難耐，如今起碼我還知道他是安全的。
「易曦和羽翼呢？倘若你出了什麼事，要我怎麼向他們交代？」他的語氣裡有了一絲責備，但是我卻知道他只不過是因為擔心我才這般說，心中沒有委屈更多的只是心悸以及心痛。
「我答應過他們，一定會和你一起去接他們的，不是我一個人，也不是你一個人。」再次用力的握住他的手我堅定的開口，他只是默默不語，就連呼吸也似乎低了下去，我的心一陣顫慄握住他的手也開始微微顫抖起來……
「好，我們一起去……」耳邊他低沉的笑聲忽然間變得極近，心因為他的笑而變得柔軟，一股暖流在心間湧動著，黑暗中熟悉的氣息突然逼近，輕柔的允吻讓我一陣眩暈，一絲恐懼在心間迴盪著……
「我們一起去……」他的聲音再次響起，唇間卻是一冷身上的重量陡然間增加，我的身形一晃跌坐在地上，壓在身上的重量讓我呆住，眼淚……卻再也流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