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一百三十二章拯救 文 / 低頭時的溫柔
第一百三十二章拯救
「如果你去了,留下我如何面對人生?」淳於宣將落焉冰冷的臉貼在自己的臉頰旁,細細的吻著那美麗的額、眼,還有蒼白的沒有絲毫血色的唇。
「為何要這麼對我?為什麼要在你走的時候才讓我想起這一切?」
「你可知道,我一生中不曾愛過別人,只愛你一個!」
「對不起,我不該讓別人坐我的馬車。對不起!從此以後,只有你才有這個資格好不好?落落,求求你,醒過來,求求你!要殺要刮都隨你,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
「求你不要這麼殘忍,不要!我無法承受,我真的承受不了。」
「落落,我的落落,我的愛人,你真的就這麼狠心的拋下我?你真的放棄了我?你真的要離開我?」淳於宣再也沒有了瀟灑王爺的影子,淚流滿面,幾欲癲狂。
「你只是在跟我說笑的,對不對?你怎麼會捨得捨棄我獨走呢?我知道,你一定是在跟我開玩笑對不對?落落,別玩了,我玩不起,我真的玩不起!」癡癡的淳於宣,緊緊的抱著落焉漸漸冰冷下來的身體,一動不動,其他人紛紛別開了臉,不忍再看。
蕭亙錦勉強抑制住自己的哭泣,轉到耶魯柏的身後,才放任淚水橫流。
白劍飛如同癡了一般,呆呆的坐在地上,傻傻的看著沒有絲毫知覺的落焉,不知是夢還是真。
「落落,你醒過來好不好?我們不再理會這些俗世,尋個僻靜的所在,只有你跟我。就那麼簡單的過我們的日子,好不好?」
「然後我們生一群孩子,有的像你,有的像我。男孩我們就教他學習武藝,女孩就教她學習讀書作畫吟詩作對,不,我們不要他們學這些東西,就教他們如何砍柴織布,就這麼遠離塵囂。好不好?」
「落落,快醒過來吧,好不好?別玩了,我要生氣了。」
「落落,你醒來我唱歌給你聽好不好?好不好?我是一個粉刷匠,粉刷本領強,我要把那新房子,刷的很漂亮!……」淳於宣顫抖著唱起了這首兒歌,這首在山洞療傷時她快樂時唱過的歌曲,只是,曲猶在,人卻亡。
米兒等人早已哽咽出聲,聽了這些話更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直哭得心碎凌亂。
那個被所有人忽視的影子忽然瞬間衝到了面前,見所有人哭成一團,大喝一聲:「哭什麼哭!人還沒死呢!」
一句話,把所有人都給震住了,唯獨淳於宣還癡癡的抱著落焉自言自語。
所有人紛紛回頭,卻見一個鶴髮童顏的老者正提著一個一尺見方的盒子站在柵欄外。蕭亙錦與幾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這個老太太是何方神聖。
暗仔細看了一眼老太太,忽然叫了起來:「尊駕可是了緣大師?」
老太太頓時笑了起來:「總算還有個識貨的!快,把人拉到這邊來,現在救還來得及!」
幾個人一聽說還有救,不管淳於宣三七二十一的將落焉抱了過來,隔著柵欄榮巖博士細細的查看了一番,然後從盒子裡取出一隻針管,敲碎一隻細長瓶子將裡面的液體吸進注射器。所有人都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東西,紛紛看傻了眼。
拖過落焉的一隻胳膊,將袖子全部擼了上去,剛要扎針,一隻手忽然擋在了面前。
抬頭一看,竟是蕭亙錦。
「你要做什麼?」蕭亙錦本能的戒備,眼角寒光森森,大有對方一動手馬上殺人滅口的意思。
榮巖博士忽然笑了,道:「我是她的親姥姥,你說,我會做什麼?當然是救她了!如果你不想她這麼死掉的話,最好趕緊讓開!」
一句話,說的所有人頓時目瞪口呆起來!
了緣大師是落焉的外祖母?那個號稱最接近天神的人?會是她的外祖母?
就在所有人震驚的時候,針順利的扎進了落焉的胳膊,輕輕推動,所有的液體全部壓進了落焉的體內。抽出針管,用酒精棉細細擦了擦後長出一口氣:「好在搶救的及時!這裡的設備太落後了,我研製了半天只作出了這麼根注射器!不過好在有了大用途!」
「老師——」一個低低的嗓音幽幽響起:「對不起,我沒有保護好落落——」
榮巖博士看向聲音的主人,臉色頓時如寒冰:「你終於記起來了?你可知道你做了些什麼?你還有什麼資格叫我老師,有什麼資格叫她落落?」
「對不起!」淳於宣低下了頭:「我知道我做錯了,但請您再給我一個機會,從此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於她!」
「你放屁!」蕭亙錦終於爆發了,一把揪住淳於宣的衣領:「傷害她的人不就是你嗎?你有什麼資格保證?你一而再,再而三的傷害她,即使她躲避著你也要將她揪出來,把原本藏的好好的傷口再次撕開,就那麼血淋淋的撒上一把鹽!我倒想問問你,你憑什麼保證?」
暗等人紛紛上前,剛要質問蕭亙錦卻被淳於宣擋下:「不錯,你問的對,我是沒有資格說這句話。但是,從今天開始,我不會再讓落落離開我半步!她在,我在,她亡,我亦亡!」
迎上妖魅的紅眸,那眸中的堅定與執著,那份因為自責而強烈充盈的堅定,就那麼定定的對上了蕭亙錦火藥味十足的深眸。
忽然,蕭亙錦鬆開了手。濃郁的眉眼看向落焉,聲音卻哽咽了:「為了落落,我先放過你,不過這並不代表我將來一定會放過你!你傷害了她,就要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即使你是她深愛的人也不能例外!我知道,我傷了你,落落會傷心!但是,我要求公平比試,等落落醒來的時候,我要跟你決鬥!如果你輸了,我帶她走!永遠的離開這裡!」
「好!」淳於宣平靜的接下話頭:「除非我死,否則任何人都不能帶她離開,誰都不能!」
「我也是。」蕭亙錦毫不畏懼的迎上淳於宣的紅眸,兩個人的王者氣勢勃然爆發,冰冷的氣息瞬間襲擊了所有在側的人,眾人紛紛後退幾步才勉強站定。
從來沒有見過如此盛怒的蕭亙錦,也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執著的淳於宣,所有人一臉鄭重,卻無人敢說一個字來打破這一觸即發的火藥桶。
榮巖博士望望天,好像這牢房還算結實,否則她真的有點擔心這兩個人的怒火會將這個牢房衝出一個窟窿出來。
「你們誰都不能帶走她。」又一個冰冷的聲音從兩個人的火藥桶中添了一把柴,眾人尋聲望去,卻是白劍飛!
「我說,你們誰都沒有資格帶她走。無論是你,宣王爺還是你,蕭太子,你們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妻妾,便不應該拖住落落,想必你們都清楚的很,她要的是唯一,唯一!」白劍飛暴怒了起來:「你,已經有了自己的妃子,而你,也有了自己的太子妃,你們有什麼權利帶她走?有什麼權利再次傷害她?我也要說一句,只要我活著我就不允許任何人再次傷害於她,誰都不可以!」
淳於宣和蕭亙錦忽然噎住了,就那麼愣愣的看著白劍飛。是的,他們或名義或實質都已經有了自己的妃嬪,對於落焉來說,都已經不再是純粹的人了。已經沒有資格去享受她的愛了。
「你們誰都不能帶走她。」又是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榮巖博士悄悄的翹起了嘴角,看來事情越來越有趣了。
三人尋聲望去,卻見一個白色身影從地上慢慢爬起,心裡如同塞了一把柴火一般澀的難受、干的著火。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沈庭。
是的,沒有人敢說自己的愛超過沈庭,也沒有人敢說自己可以真的拋棄一切去追隨她而去。而沈庭可以,他真的可以為她去死,為她而瘋,更會為她而戰。
「柔柔現在還很虛弱,你們就在她面前吵來吵去,這又算的了什麼?」沈庭的話重重的敲擊在了眾人的心頭之上,淳於宣一個悶哼,連連倒退幾步,美到極致的臉上一片死灰,一縷血絲沿著嘴角滑下,讓那張絕美的容顏平添了一份詭異與淒美。
輕輕覆上落焉的面龐,將自己的臉貼了上去,肆意的淚水滑下,滑下……沈庭抱著落焉,就那麼輕輕的抱著,顫抖的嘴唇失去了所有的光彩:「主人,沈庭向您求個情,在柔柔未醒來的時候由我來照顧她,可以嗎?」
淳於宣輕輕的點了點頭,在暗的攙扶下坐到了監牢的一角,慢慢的調息自己的內息,其他人見他如此也紛紛找了個角落進行調息,盡可能的爭取最大的體力。
榮巖博士歎息一聲,發現沒有一個人管她問她,只好自己從小箱子裡找出了一個精緻的工具,對準鎖孔注進去一種液體,瞬間凝固成型,用力一擰,卡嚓,鎖,開了。
只是,所有人卻沒有了走出牢房的興奮,也沒有了離開這裡的心思。榮巖博士歎息一聲,緩緩說道:「這裡不利於落落的傷,我們還是找個地方為她調養吧。」
話音一落,才有幾個人慢慢的爬了起來,守在抱著落焉的沈庭身後,緩緩走出了牢房。
山莊很大,地域也極為寬廣,雖然名義上屬於山莊,但實際上卻有很多山頭並未劃入山莊建築群之中。此時,眾人腳下的山洞正是名義上屬於山莊卻未經開發建築的代表之一。山洞不大卻夠深夠彎,顯然是人工雕琢,充分考慮了遮風擋雨的功能和儲存貨物的必要條件,因此山洞乾燥的很,沒有絲毫的潮氣,想必山洞在開鑿的時候也已經做好了防潮的設施了吧。
不確定雅紫竹會不會找到這裡來,但剛才最後進洞的影月利用她的本領消除了一切痕跡,並派遣了大量的蜜蜂蜇傷了潛藏在山莊的蓮花衛——想必此舉雖不能徹底阻止雅紫竹的搜尋也能暫時延遲搜尋的速度。
幾個人按照自己的習慣分成了三批,最裡面的是照顧落焉的沈庭、米兒等眾人,外圍的是蕭亙錦和耶魯柏兩人,再外圍的是淳於宣率領的暗衛,最外面卻是白劍飛與榮巖博士守著洞口。每個兩個時辰輪換一次守衛,即使是淳於宣和蕭亙錦也要參加輪守,盡量保持己方團隊的戰鬥力和充足的修養時間。
「孩子,我知道你有話要問我,想問什麼就問吧。」榮巖博士看著白劍飛原本瀟灑倜儻的英俊男兒變成如今一副頹廢模樣,心裡好生不忍。她很清楚,白劍飛不過是兩股勢力下的犧牲品,他其實完全可以活的更好。
「了緣大師——」白劍飛躊躇著開口,卻總是欲言又止。
「叫我祖母好了,你也算是落落這孩子在這個朝代中最在乎的人之一,既然說破了身份,也就不要那麼生分了。有什麼說什麼,就無需吞吞吐吐的了。」榮巖博士察言觀色,對白劍飛的猶豫已經猜了個七八分。
「是,前輩。」白劍飛固執的不肯叫她祖母,他的那點小心思沒有逃過榮巖博士的眼睛,他還是不相信她就是落焉的外祖母啊!
「前輩,劍飛有一事不明,還請前輩指教。」白劍飛終於鼓起勇氣,抬頭看向榮巖博士的眼睛:「為何我白家的族譜和四大家將的族譜中會提到那麼一句『寶藏自在寶藏中,得寶藏者得天下』?為什麼又說寶藏其實就在落落的身上?」這個問題折磨了他太久太久,如今終於問出口,心裡也似放下了一塊巨石般頓時輕鬆不少。
「看來你們的祖輩並沒有真正瞭解這句話的含義啊。」榮巖博士歎息道:「在那次天朝開國戰爭的時候,的確有人對你的祖輩說過那麼一句話,只是他說的不清楚,你的祖輩們也聽的不明白,所以才造成了這麼一個誤會啊。」
「誤會?」白劍飛驚異的看著榮巖博士:「前輩為何如此說?」
「其實,一百多年前,那個人要說的真正意思是,落焉就是寶藏,寶藏就是落焉。而那朱雀大街35號的府邸不正是今天的落府麼?寶藏自在寶藏中的意思就是,那些俗物雖然也算的上是寶藏,但真正的寶藏卻是落落本人啊!而得寶藏者得天下的意思就更簡單了,無論是哪個國家只要有落落的支持與幫助,那麼一統天下又怎會是難事?」榮巖博士長歎一聲,心裡頓時忿忿:是哪個笨蛋辦的事情?話說的不清不楚,學什麼古人講什麼箴語,如今弄成這局面算是誰的過錯?
然而白劍飛畢竟不同於淳於宣,他並不知道前因後果,因此聽得雲裡霧裡,不知所云,但他同時也明白榮巖博士的解釋也僅止於此,不會再詳細說明。因此,白劍飛站起身來,恭敬的施了一個禮,道:「那麼,落落還是跟在前輩的身邊才能安全。這個消息一旦傳揚出去,只怕天下不安,人人都想據而己有,對落落來說是禍非福啊!」
榮巖博士讚賞的看了一眼白劍飛,這孩子果真是真心愛戴落焉,完全從她的角度考慮問題。莫非,自己當初的決定是個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