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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一百一十六章再敘 文 / 低頭時的溫柔

    第一百一十六章再敘

    卿樂郡主冷冷的看著漣漪在她面前得意的整理著淳於宣的行禮,自從淳於宣從皇宮裡回來後對她就沒有過好臉色,恰巧漣漪過來請安,順便吩咐漣漪為他整理行禮方便出門。

    「真沒有想到你的心計會是那麼的深。」卿樂郡主冷冷的說道:「不過你也別忘記,表哥既然想起了一切就說明我們誰都沒有了勝算,一個月後的大婚不僅沒我的份,恐怕連你也沒這個機會了吧?」

    「姐姐是在警告我嗎?」漣漪眼中閃過一絲得色,輕輕的說道:「也許姐姐還不知道王爺之所以對姐姐冷淡的原因。」

    「你知道?」卿樂郡主冷冷的盯著漣漪,恨不得能盯出點花來。

    「姐姐是當局者迷,所以不如我這旁觀者清了。」漣漪笑道:「這也怪不得姐姐,畢竟姐姐太在意這個王妃的寶座了,卻忘了一個真理,以退為進往往是比步步緊逼更好的辦法。」

    「好厲害的小丫頭,我承認我的確是小看你了。」

    「不,最厲害的其實還是落焉郡主,她是看的最遠最清楚的一個人。不可否認,只要她存在一天我們就永遠沒有地位。」漣漪笑著糾正她的話:「但是,姐姐卻犯了一個不可扭轉的錯誤,那就是不應該跟她作對。有些時候,明著斗是不會有效果的。」

    「你的意思是——」卿樂郡主似有所悟。

    「好了,王爺的行禮我已經收拾好了,而且漣漪也要告退了。」漣漪盈盈一禮:「另外再告訴姐姐一個消息,雖然我跟姐姐一樣期待王妃的位置,但我更注重更為實際的禮儀。剛才太后懿旨,冊封我為王府的侍怡,也就是王爺的侍妾,雖然名字不怎麼好聽,可現在我的的確確是王爺的人了。」

    「你!——」卿樂郡主的臉色頓時變了:「好奸詐的小人!」

    「如此,還是要多謝姐姐的成全了。」漣漪神秘一笑:「姐姐,王妃的寶座妹妹勸你還是暫且放棄吧。」

    漣漪一走,卿樂郡主一把掃落面前的杯子茶盞,俊臉不停的扭曲著,如同鬼魅。

    「為什麼?為什麼我所有的心血竟是為別人做了嫁衣?為什麼?告訴我為什麼?」卿樂郡主仰天狂喊:「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我還有最後的底牌,無論是落焉還是漣漪,你們統統都不是我的對手,永遠都不是!」卿樂郡主披散著長髮,面目猙獰的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只有我才是真正的王妃,只有我才是!」

    「王爺,您怎麼穿的這麼單薄?若是傷了身子,太后大概又要擔心了。」一隻素素小手輕輕的為淳於宣披上了一件衣服:「行禮已經收拾好了,所有的東西也都歸置好了,該吩咐的也吩咐了,不知道王爺還有需要囑咐的麼?」

    「難得你這麼細心,自從米兒——」淳於宣忽然怔住,他忽然迷惑了起來,米兒為何對那個落焉似乎比對他這個真正的主人還要緊張?莫非那個女人真的有這樣的魔力?

    「王爺的事情就是臣妾的事情,王爺言重了。」漣漪微笑道,一臉的謙卑,淳於宣皺了皺眉頭,忽然發現自己很不喜歡如此謙卑的樣子,心裡總有個影子在他的眼前晃來晃去,那是個極為大氣、極為霸氣的影子就那麼若隱若現,卻始終也看不清她的容顏。

    「好了,你也去休息吧。」淳於宣忽然不耐煩了起來:「本王也有些累了。」

    「漣漪已經是王爺的人了,自然要服侍王爺的,王爺是在嫌棄臣妾嗎?」漣漪抬起頭,雙眼迷離的看著淳於宣:「臣妾不知道哪裡做的不好,只要王爺不喜歡,臣妾一定改,只是懇請王爺不要這麼趕我走。」

    淳於宣的心裡一動,心裡一個小小的聲音在對他說:不要離開我,好嗎?

    我在挽留誰?那個人是誰?淳於宣一陣失神,一味的追尋心裡的聲音,卻沒有注意到漣漪已經吩咐下人下去準備鋪床了。

    「王爺,這麼晚了,就在這裡歇息吧。」漣漪輕輕的在淳於宣耳邊說道:「外面露氣那麼重,別傷了身子。」

    一股幽香瞬間衝進淳於宣的鼻子,好熟悉的味道!淳於宣的眼前一亮,但隨即又困惑起來:莫非我以前愛過的那個女子身上就是這種味道?是她?

    淳於宣看著漣漪一臉的期待,雙手緩緩的將漣漪抱了起來,走進了內室中。

    漣漪幸福的閉上了眼睛,期待了那麼久的懷抱終究還是來臨了。

    「劍飛?」落焉一臉驚喜的叫了起來:「上次你也沒有打招呼就走了,這次可不能如此了,你可知道我有很多的話要對你說?」

    白劍飛心神一陣恍惚,眼前那熟悉的面容重新激起了他最原始的感覺。

    「你還留著它?」白劍飛的目光停在了落雁的發上,柔柔的說道:「不過是件不值錢的東西,難為你還保留著。」

    「劍飛說的哪裡話!」落焉橫他一眼:「我說過,這是劍飛的情意,我怎會輕易捨棄?」落焉伸手拔下那根伴隨了她大半年的玉簪,一頭黑亮的秀髮隨即滑了開來,散在了肩頭。

    「落落,這幾天你過的可還好?」白劍飛已經知道了落焉和淳於宣之間發生的事情,雖然有點難以啟齒,但還是堅定的問了出來。

    「你說呢?」落焉淡然一笑:「好也是要過,不好也還是要過。既然好與不好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何必去在意那些惱人的事情呢?」

    「你還是老樣子。」白劍飛柔柔的笑,往昔的溫柔再次浮現在他的眉眼中,一如往昔的寵溺。

    「你呢?也還是老樣子?」落焉曬然一笑:「我的劍飛可曾改變?」雖然前些日子已經見過,可是如此毫無拘束的聊天卻還是首次。

    「一聽說你來了,我便過來了。」白劍飛俊逸的臉緩緩垂了下來,溫柔的看著落焉岔開了話題。

    落焉仰頭看著眼前的白衣男子,還是那張俊秀的臉,還是那雙柔情似水的眼,心裡卻忽然多了些安定。落焉小小的告訴自己:有了劍飛,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為什麼不說話?」白劍飛眼眸微動,緩緩的拉起落焉的袖子:「我們去花園走走可好?讓我為你畫副畫像。」

    「好。」落焉笑著點頭,不知道為什麼,只要是白劍飛提出的要求她都沒有想過拒絕。也許,從來都不想。

    白劍飛一如往常般,跟在落焉的身後,緩步而行。

    「劍飛,告訴我這一年裡發生在你身上的事情。」落焉忽然回頭,仰頭認真的看著陽光下俊美的臉:「我很想知道,不要騙我,好嗎?」落焉不是傻瓜,上次在汴河相見時,白劍飛的臉上分明沒有現在的好!那麼,他身上一定發生過什麼事情。

    「都過去了,還提它作甚?」白劍飛淡淡的笑道:「只要我現在好好的站在你的面前不就足夠了嗎?」

    白劍飛如此一說,落焉心頭的疑惑更甚了。如果他明目張膽的說發生過如何如何艱險的事情,也許她還不會懷疑什麼,可現在他越遮遮掩掩就越讓落焉懷疑。

    「是宣——?」落焉忽然叫了起來:「上次你出現在汴河,我當時就覺得很巧。事實上並不是什麼巧合對不對?是不是他對你做了什麼?」

    「傻丫頭!」白劍飛寵溺的為她重新攏起長髮,用那跟玉簪細細的挽好:「我說沒事就是沒事,難道你不相信我了?」

    「當然不會了。」落焉飛快的回答,但隨即一怔,眼眸很快隱了過去。既然他不想說也許有他的理由,那就不要問了吧。

    「身子可好些了?」白劍飛沒有看到落焉垂下眼時閃過的一抹眼波,以為她真的沒有在意。

    「好多了,有蕭郎的寒參已經沒大礙了。」落焉笑了笑,回答道。

    「把手給我。」白劍飛不容置疑的說道,隨即抓住了落焉的手腕,將兩根指頭放在了脈搏之上。片刻後,白劍飛臉色忽然一變但很快的隱去了。落焉一直直直的看著白劍飛的臉,自然不會忽略掉他掩飾掉的驚訝。

    「我還能活多久?」落焉靜靜的問,連她自己都驚訝的鎮靜。

    「別瞎說,你能活一百歲的。」白劍飛急急的說,是真正的急,臉色蒼白般的急。

    「看你!」落焉忽然噗嗤一聲笑了:「我不過是跟你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落焉心裡小小的說,我當然知道我自己還能活多久,只是,既然你不願意看到我傷心,那麼我就撒下這個小小的謊言吧。

    「落落,有我在,別擔心。」白劍飛柔柔的說道:「只要我在你身邊一天,就不會讓你出任何事情的。」白劍飛俊秀的臉上一片激動,眼眸中是滿滿的自責。

    「嗯。」落焉滿足的笑,幸福的揚起嘴角:「我知道,所以我來找你了。」

    「哦?」白劍飛一揚眉:「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裡的?」

    「那還不簡單?有人告訴我的唄!」落焉一副想當然的表情:「如果沒有人告訴我你在這裡,還真不好找呢。」

    「按說,你也應該知道這裡的,只是在你年幼時家裡慘遭橫禍,若不是沈叔叔及時救你出來——」白劍飛說到這裡忽然停住了,落焉笑著看著他:「其實你早就知道我便是沈碧柔了,對不對?還跟我裝糊塗呢!」

    「落落,對不起。當初接近你的時候,的確是出於一些目的,可是我對你——+」白劍飛俊臉一紅,喏喏道:「可是,我對你的心你該明白的。」

    「我當然明白了,你當我是親妹妹的嘛!」落焉故意酸酸的說道。

    「落落,不是的,其實我——」白劍飛又急了,臉色頓時蒼白。

    「好了,跟你開玩笑的。」落焉趕緊阻止他即將要脫口而出的話,無比認真的說道:「其實,我也一直當你是最親最親的人的,真的就像是哥哥一樣。」

    「你明知道——」白劍飛低低的說道:「落落,以前是我不懂得珍惜,以至於錯過了——」

    「劍飛,別說了。」落焉慌亂的打斷他的話:「錯過的風景已經錯過了,是永遠都不可能再回去的。也正如我跟宣的感情,一旦錯過便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說到這裡,落焉的眸子裡隱隱含著淚花,因此她不得不裝作拂掉散發的樣子擦掉眼淚。

    白劍飛激動的心忽然靜了下來,暗暗自責:我怎麼可以在她如此傷心的時候提出這樣的話題?簡直救是禽獸了!

    「對不起!」白劍飛站在她的身後,柔柔的說道:「我說錯話了。」

    「傻瓜,我什麼時候怨過你,怪過你?」落焉忽然破涕為笑,白劍飛卻看的分明,她不過是強顏歡笑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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