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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第三十一章逆我者亡 文 / 低頭時的溫柔

    第三十一章逆我者亡

    我微笑道:「那我也講個故事給你聽吧。」

    於是,當下,我細細的講述了我的故事,屬於落焉的故事,發生在遙遠的千年之後的故事。我知道他無法消化我的這個故事,但至少讓他明白,我現在是落焉而非沈碧柔。

    「如果我是寒,絕不會如此傷害你。」淳於宣篤定的說道:「他怎捨得傷害如此可愛的你?若是他在這裡,我定會讓他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聽著窩心的話,我笑了,有人疼的感覺真的很好。

    「所以,我現在是落焉,明白嗎?我不屬於這裡的。」我笑著說道。

    「那你會回去嗎?」淳於宣試探性的問道。

    「不知道,天下之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淡然。

    「胡說,不是還有我嗎?」淳於宣手心一緊,竟將我拽過去一步距離。

    「可是我已經嫁過了。」我微笑:「而且還不會有孩子。」

    「傻丫頭,那是以前的你,不是現在的你!你現在畢竟是沈碧柔的身體,你怎麼知道你不會有孩子?」淳於宣心疼的替我撫平我眼角的憂傷。

    「在我的心裡,你是完美的。」淳於宣宣佈他的宣言:「永遠都是完美的,無論是沈碧柔的你還是落焉的你。」

    「好啊,等我嫁不出去的那天一定賴上你,做你的王妃!」我調皮的笑道。

    「我等著那一天。」淳於宣篤定的說道,半晌又猶豫的說道:「你知道為什麼當初我會讓皇兄指婚於你嗎?」

    是啊,這個問題也是我想知道的,這個問題困擾我已經很久了,以他的地位應該指婚某個郡主或者某個王公大臣的子女才是,怎麼會突然指婚給了一個小小的太傅的義女身上呢?

    「那是因為,有個叫了緣的大師曾經做過一個預言,他說,我的王妃是一個似沈碧柔而非沈碧柔性格三變的女子。當初我們聽了這話都很不以為然,畢竟他的話太過離奇了,直到今天我才理解他的話原來是這個意思。」淳於宣突然歡快的說道:「本來我無心納妃,對這樣的話不過一笑置之,誰知母后對了緣大師的話卻深信不疑,再遍訪全國後,還真的找著了一個性格三變的沈碧柔,那個人就是你!」

    「在皇兄的指婚下,你便成了我的妃——」

    「我們沒有拜堂好不好?」我白了他一眼:「別忘記,我逃婚了,我現在還是自由的好不好?」

    淳於宣苦笑:「如果我那時知道你會是我的妻,絕不會放任你逃走的。」

    「還好意思說?」我咬牙切齒:「大婚的日子居然讓新娘自己進府,活該啊你!」

    「以後補給你一個完美的婚禮,可好?」淳於宣步步緊逼。

    「不好!」我一口拒絕:「我誰都不嫁。別忘了,現在外界都知道我是落焉而非沈碧柔!」

    「落落——」淳於宣哀求的聲音真是令人舒坦。

    「不好就是不好。」我還是一口拒絕:「除非你現在重新開始追求於我。」

    「真的?」淳於宣眼前一亮:「不騙人?」

    我微笑著點頭。此刻我居然沒有想過白劍飛,也許,對他,只是類似對趙銑般的依戀吧。畢竟他的溫柔像極了銑。

    「你還沒有答應我永遠不回你的那個地方!」淳於宣此時固執的像個孩子:「無法想像你忽然離去的事實,我想,我會隨你而去!」

    心神一震!倘若他果真如此,我豈不是千古罪人?

    「想不想聽我講故事?」我微笑著轉移話題,我無法給他承諾,畢竟在屬於我的年代裡還有值得我依戀的事情和人,比如說我的姥姥,我無法放任自己在這個朝代無拘無束的游弋,心底還有一份牽掛屬於我的親人。

    「好。」淳於宣往我這邊蹭了蹭,越發的靠近了我。

    「在我們的那個年代曾經有個朝代叫做清朝,清朝曾經出現一個癡情的皇帝叫順治……」

    聽著我絮絮講完順治帝的故事後淳於宣突然沉默了,他已經明白我的意思了。

    半晌,他突然說道:「落落,聽著,我不是順治皇帝,或者說我乾脆連個稱職的王爺都算不上,充其量不過是一個江湖的頭子而已。所以,我離去不會給任何人造成困擾。」

    「那麼你的母親呢?」我直指問題的核心:「你就忍心讓你的母親傷心?僅僅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人而讓生你養你的母親傷心?」

    「你並不是無關緊要!」淳於宣氣急敗壞的更正。

    「宣,聽著,我是個異世界的女人,我的人生觀與世界觀與你們這個世界所有的女人都是不同的。」我淡淡笑道:「首先,我是獨立的一個人,不是附屬於任何人的商品;其次,我有著極其激烈的思想,我不允許我與其他女人共享一個丈夫——」我深吸一口氣,堅定的說道:「最後,即便我無法生育,再不允許我的丈夫跟別的女人生養孩子!我無法忍受!」

    淳於宣沮喪的說道:「你真的很不一樣!」道:「你說的那些我都能做到,如何?」

    我燦爛一笑:「那就給你追我的機會唄!」

    兩個人說著說著,漸漸睡去,等我醒來的時候卻已經是日上桿頭了。

    「醒了?」淳於宣微笑著看著我,今天的他稍微能動了,傷口癒合的很慢,但腫卻在慢慢消退,溫度已經完全降下來了。

    「嗯。」我坐了起來,一邊洗漱一邊含糊的說道:「今天我再下去探探消息,你在這裡哪裡都不要去!」

    某深山處,樹林中,人跡罕至。

    一群衣衫襤褸的人正艱難的拄杖而行。

    「家主,這寶藏到底在不在這裡?」一個中年男子終於支撐不住,一屁股坐了下來:「我們都走了一天一夜了。」

    「按說,應該在這附近了。地圖沒有標錯的話,就應該在前方一里外的山門處。」同樣衣衫襤褸的白劍飛艱難的站定。以他的品行是絕不允許出現一絲髒亂的,如今的情形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剛剛進行過一場惡戰!

    「快起來,後面的人馬上就要追上來了,我們要趕在他們的前面找到寶藏!」跟在白劍飛後面的一個年輕人急急的說道。

    白劍飛點點頭,示意其他人攙起那個中年男子,艱難的往前走去。

    半個時辰後,山門終於顯現在眼前,眾人心中一陣激動,渾身充滿力氣般的站直了身子。那個中年男子喜極而泣:「終於找到了,終於找到了!」

    其他人並不答話,紛紛加快了速度。

    但眾人走到山門前,卻發現山門緊閉。白劍飛不慌不忙的從懷中掏出一件物事,仔細一看竟是一個女孩子用的繡帕。白劍飛將繡帕撕碎,碾成細線,一點點的順著山門的凹縫塞了進去,然後將那瓶裝有沈碧柔鮮血的瓷瓶取出,仔細的沿著細線倒去。

    鮮血如毒蛇般蜿蜒而下,僅僅一小瓶鮮血竟然染紅了將近三尺見方的圖案!

    當鮮血走完全部行程後,「仄仄」的聲音從山頂傳來,石門緩緩上移,顯出了黑洞洞的山口。

    白劍飛回頭示意收下點上火把,引領眾人一步步往裡挪去。

    山洞建造的很粗糙,隨處可見的山縫和石筍,白劍飛引領眾人在走到一處石筍處時突然停下了,然後從懷中掏出一份絹制的書,仔細翻看後,對身後的人說道:「你們緊緊跟著我的腳步,千萬不要走錯一步!」

    說完,白劍飛領先踏出了第一步。

    忽然,從背後傳來刺耳的「咻咻」聲,白劍飛臉色一變,急促的說道:「大家快跟上我的腳步,只要過了石筍陣他們就算是跟進了山洞也無可奈何!」

    眾人聽說,紛紛加快了腳步跟在白劍飛的後面。

    果然,當追兵追進山洞的時候,卻發現白劍飛等人早已經過了石筍陣。

    領頭的那人氣急敗壞的說道:「今天讓你們進的去,出不來!大家分散隱蔽,只要他們一出來立刻搶奪寶藏!」

    白劍飛微笑著看著對方佈置,悠悠道:「蕭兄,別來無恙?」

    「借你吉言,一切都好。」帶頭那人摘了面罩,竟然是蕭亙錦!

    「我們四大公子一直沒有聚齊過,今天也算是聚齊了兩位了。」白劍飛悠悠說道:「在下有一言相求,還望蕭兄成全。」

    「你是說寶藏?除非一人一半,否則,你們就別想出這個門!」蕭亙錦陰沉的說道。

    「呵呵。蕭兄果然貪心呢!首先也要抓住在下才行。白某人的請求是,煩請蕭兄代為照顧落落,還望蕭兄成全。」

    蕭亙錦一怔:「你的意思是從此不再見落落?」

    「你以為經此一事,落落還肯見我麼?」白劍飛苦笑:「何況,我還有許多的事情要去做,根本無暇照顧她。」

    「這不勞你費心,我會照顧好落落的。」蕭亙錦微笑道:「只要她願意,我會帶她回狼國。」

    白劍飛搖頭,道:「她不會去的。白某請你做這件事情就是因為你的身份尚未暴露,落落根本不會想到你是狼國的太子。而她一旦知道你的真實身份,恐怕——」

    蕭亙錦點點頭,道:「我會想辦法善後的。」

    「如此甚好!」白劍飛忽然狡黠一笑:「其實,山洞還有一個出口,只是你們再也找不到了。」

    話音剛落,白劍飛忽然消失在了石筍之中。

    蕭亙錦狠狠的慣下手中利刃:「上當了!他在拖延時間!」

    白劍飛帶領眾人踏著曲曲折折的台階走去,不長時間便到了一處巨大的石室。石室裡陳列著數以萬計的兵器箭弩,白劍飛激動的走到石室中間,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抬頭時已經是淚流滿面。

    「曾祖,祖父,父親,劍飛終於不辱使命!」

    「只怕未必吧?」突然一個陰測測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白劍飛忽然轉身:「白淡青你什麼意思?」

    白淡青囂張的大笑了起來:「你以為你真的成功了?」

    白劍飛忽然鎮靜:「你不是白淡青,你是誰?」

    白淡青點頭讚許道:「果然是白家傳人的家主,果然聰明。」

    白淡青低頭將臉上的人皮面具取下,顯露在白劍飛面前的是一張陌生的面孔。此人面色蒼白,可見久未見到陽光,應該是生活在夜幕下的高手。

    「在下是王爺麾下的大將曾以全。」偽白淡青淡淡笑道:「你肯定很好奇我是什麼時候混進來的吧?其實很簡單,在你們與狼國太子廝殺的時候我便出手殺掉了真的白淡青,然後用他的皮做了張人皮面具混進了你們的隊伍。我應該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殺退蕭太子,恐怕還沒有那麼容易找到這處寶藏。」

    「淳於宣——」白劍飛咬牙切齒的說道:「他什麼時候知道了我們的秘密?」

    「很早就知道了。」曾以全得意的說道:「天下,沒有能瞞住我們王爺的事情。」

    「別忘了,你是一個人,而我們是一幫人,你根本沒有勝算。」白劍飛忽然微笑道:「僅憑我一個人,你就無法在我的手下走上五十招。」

    「如果是平常,別說是五十招,恐怕二十招我便橫屍街頭。不過,如果你們中毒了呢?」曾以全笑的很奸詐:「抱歉,忘記告訴你們,剛才在你們喝過的水裡我下了軟筋散,沒有我的解藥誰都走不出這個山洞。」

    「你以為殺掉我們就能得到寶藏嗎?」白劍飛冷笑道:「別忘了,外面還有蕭太子的人呢!」

    曾以全忽然笑了,笑的很開心。

    「你以為只有你自己才知道另一個出口的地址嗎?如果說這個世界上只有一個人知道,那麼必定會有半個人會知道,這半個人便是小的。」

    白劍飛大吃一驚:「你是半邊人?」

    曾以全微笑道:「正是小人!」

    白劍飛面如死灰:「天意,真是天意!」

    曾以全揮刀殺掉除白劍飛外所有的人後,白劍飛決絕的說道:「為什麼還不快取我的性命?既然落到你的手上,我無話可說!」

    曾以全微笑道:「主人曾命令留下白公子的性命,至於主人如何發落,就不是小人所能知道的了。白公子,請吧?」

    白劍飛冷哼一聲:「要殺便殺,白家沒有軟骨頭!」

    曾以全歎息一聲:「白公子何苦為難小人呢?如果白公子再不肯合作,小的只能得罪了。」

    刀起背落,砸在了白劍飛的脖子上,白劍飛應聲倒地。

    曾以全看著昏迷的白劍飛,自言自語道:「天下誰敢反叛主人?那只有一個結果——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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