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十章鴻門宴(上) 文 / 低頭時的溫柔
第十章鴻門宴(上)()
「聽說你打算把我們給賣了?」白劍飛進門的第一句話就是興師問罪。
「哪能呢?」我笑的有點假:「不過,如果能賣個大價錢的話,倒還是值得考慮的!」
「那就賣給你好了。」溫和的笑臉藏不住的溫柔。
「可是我沒錢!」我無辜的樣子真的很讓人牙疼。
「可以賒著!」白劍飛輕輕點點我的額頭,淺笑:「總是哭窮!」
我知道他是在開玩笑,因為,我知道,那天我對青靈說的話,他分明是聽見了的。可以說,店裡全部的員工都知道,他們的老闆是不會嫁人的。
「可是,為什麼全是想買你們的人,就沒一個想買我的?」想想心裡還是不舒服,想我一個美人居然乏人問津,真是咄咄怪事。
「這不正好遂你的願?」白靈從外面走了進來。最近,白靈越來越溫柔了,不知道是不是美男效應的結果還是本就如此溫柔。
「是啊,我正好不想嫁人呢!」我懶懶的回應。
「劍飛,你想娶個什麼樣的妻子?」我好奇的問。白劍飛那麼優秀,喜歡他的女子必然不會少,只是從來沒有聽他說起過有喜歡的人,總不會是玻璃吧?
「我喜歡的。」白劍飛低低的回應。
這叫什麼答案?不喜歡怎麼會娶?
「如果有兩個人供你選擇,第一個是你愛的卻不愛你的,第二個是愛你的你卻不愛的,你選擇哪個?」我饒有興趣的繼續追問。這個問題在我們大學畢業的時候宿舍裡最經常討論的問題:「或者,是需要你照顧的,還是能夠照顧你的?」
白劍飛怔了怔,溫柔的替我撥開額前的亂髮,沉吟半晌,低低的說道:「我希望是我愛的,也愛我的。至於誰照顧誰,並不重要。」
我一怔,是啊,誰照顧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彼此兩個人是相愛的。那麼,寒,你照顧了我那麼久,你是愛我的麼?
心再次的沉了下去,沒了玩鬧的心情。每次都是這樣,只要想到寒,所有的好心情就會破壞殆盡。
「落落,哪裡不舒服?」白劍飛細心的發現了我臉色瞬間變的蒼白,不由分說的拿起我的手腕替我把脈。
「沒什麼,我只是在想,為什麼美好的事情總是無法兩全。」落寞的神色看在了白劍飛的眼裡,手忽然顫抖了一下,隨即平靜了下來。醫者都無法鎮靜,怎麼來醫我?
我不著痕跡的抽回了手,笑道:「好啦,跟你們開玩笑的,看你們一個個緊張的樣子!」
他們都看的出我的勉強,卻沒有一個人說破。我的痛,只有我自己知道。
「小姐,先休息會吧,你累了。」白靈說完便出去了:「我去給你鋪床。」
白劍飛也站了起來,準備離開。
突然,我開口——
「劍飛,如果這個世界都不要我了,你還會要我嗎?」
「要!」他背對著我,口氣不容置疑的堅定,緩緩轉身,溫柔的說道:「我會一直在落落的身邊,直到落落找到自己的幸福。」
找到自己的幸福?我還可以幸福嗎?一個不完整的人生,曾經不完整的我。
回到臥室,褪去長裙,換上輕薄的內衫,沉沉的睡去了。睡夢中,那抹熟悉的香味再次襲來,久久不曾散去。
眨眼間竟是兩個多月過去了,秋老虎的威力還是不容小覷。
做好季度報表,伸伸腰身,渾身的酸痛。從報表上看,這一個季度的贏利情況非常的好,唯一遺憾的地方就是這個地方的賦稅比現代的要煩瑣一點,沒辦法,誰叫咱在人屋簷下呢!
三樓的服裝加工已經粗具規模了,我將現在流行的一些服飾稍微改動,或是加了條腰帶或者是多了一層流蘇,效果竟是出奇的好,前來預定的太太小姐們絡繹不絕,我得意的很,我還是很有經商的頭腦的嘛。
就在我埋頭設計今年秋季款的時候,一樓的迎賓小蘭跑了上來,小蘭是新找的服務員,年紀不過十五六,卻也可愛的緊,她是我從人販子手裡買回來的丫頭。
「小姐,有人給你送來了一份請貼。」小蘭把帖子放在了我的辦公室。
「唔,知道了,哪裡來的帖子?」最近請客吃飯的人漸漸的多了起來,出於應酬,一些必要的宴席該去的還是要去的。
「小姐,小蘭又不認識字。」小蘭不滿的嘟囔道,全店就她一個人不認識字。嗯,我也不太會認字,不過我會猜的!
「放那好了,我一會再看。」我點點頭,應付道。
「可是,小姐,送帖子的人要你親自打開,還說要你回信呢。」什麼?誰不知道本姑娘不會寫字?還讓我回信,這不成心難為我麼?
不過難為歸難為,我的好奇心也被調動了起來。放下手裡的活計,拿起請貼仔細一看,竟是我那未曾過門的夫婿派來的,地點是京城隆泰軒。
直覺就想拒絕,可在拋掉請貼的一瞬間我覺得也許該親自去一趟,至少將事情說開。告訴他,我並不是沈碧柔而是落焉。
我拿起筆,在請柬上畫了個青鳥小棧的標記,意思是我知道了。
小蘭收起請柬,退出了門。
鴻門宴啊鴻門宴,我該怎麼辦才好!
有了心思就再也做不了任何事情了,整天一個人碎碎念:去?不去?
站在一旁的蕭朗終於忍受不了我的磨牙神功,終於開口問道:「落落,你到底是怎麼了?一整天的念叨什麼呢?」一見有人答腔,頓時眼前一亮:「蕭朗,你說王府請客,我到底要不要去?」
「我當什麼要緊的事情呢,你又不是沒參加過宴會。照老規矩,跟主人打過招呼後找個角落吃自己的,管他們呢!」蕭朗毫不在意的說道。
是啊,是啊,我也想自己找個旮旯自己吃自己的,問題是人家能讓我安靜的吃完這頓飯麼?
「那晚上你跟我去還是白劍飛跟我去?」我躊躇了半天,還是決定去,因為我已經在人家的請柬上畫約了,突然不去的話恐生問題。現在的問題,這兩個保鏢帶誰去的好?
「今天晚上我沒空,月底的帳該結了。還是請蕭兄辛苦一趟吧。」一邊的白劍飛終於插上了嘴,看他一桌報表的樣子看來是真的沒空了。自從用了我設計的資產負債表、損益表和現金流量表後,白劍飛每個月底都要奮戰上一個通宵。
希望的目光投向蕭朗,卻見蕭朗皺著眉頭道:「你看看,廚房那麼多原料都欠缺,如果不及時的進貨恐怕明天——」
「得,得,就你們忙,就我自己閒!」我有點生氣:「算了,自己去就自己去,想我落焉怎麼也是某大畢業的高才生,還怕了他們不成?」我自己都沒發覺我已經口不擇言了。
蕭朗跟白劍飛對視一眼,彼此都發覺對方的眼中多了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
氣哼哼的轉身,回了房間,選出適合參加晚宴的衣服。看看時間還早,算了,且先睡上一覺再說!對於美女來說,足夠的睡眠才是最好的美容品,何況這裡也沒有那麼多的美容品!
迷糊中,彷彿又回到了現代。
我的寒,我的愛人,我曾經的愛人!
睡夢中,我艱難的囈語:「寒,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知道……你也是……不想傷害我的,對麼?……你可知道……我的心好痛……好痛…….既然在婚前就知道我不能生育,為何還是娶了我?……寒,你欠我一個解釋……告訴我,為什麼這樣狠心的傷害於我?……為什麼…….你跟她……還有…你們的……孩子……都還好麼?」
睡夢中淚痕依舊,一雙手輕輕拂去我眼角的淚痕,一雙妖媚的眼睛忽然變的複雜了起來。這是怎樣的一個女人?她睡夢中的那個寒究竟是誰?是誰敢傷害……我喜歡的女人?
一覺終於醒來,看天也已經是日落時分了。再過一個時辰就是赴宴的時間了,匆忙的從床上跳了下來,忽然有種錯覺:剛才那個經常出現在夢中的人似乎又出現過!
自己也被自己的念頭嚇了一跳,隨即笑了起來:看來是噩夢做多了吧?
既然是王府設宴,必然不能穿的太過寒酸。
仔細挑選了一套粉色的紗裙,簡單的挽了個髮髻,輕輕壓了一圈紫羅蘭,胸前垂下兩綹青絲。選了一柄繡有紫羅蘭花的扇子,然後給自己畫了一個簡單精緻的晚妝。
一切準備妥當,才出門就發現外面已經站了一個管家模樣的人。來人見我出門,馬上躬身說道:「主人命小人前來迎接落掌櫃。」
輕輕點點頭,看看身後居然沒有一個人出來送,心下一陣有氣,賭氣鑽進了轎子裡。卻不知道在某個角落射來的視線中,多了幾分憂慮幾分愧疚。
腳夫的速度很快,可見是訓練有素,不足半個時辰便到了隆泰軒。
我這時才想起一個問題:既然是王府請客為何要選在隆泰軒?看帖子確實是王府的專屬請貼,別人絕不敢隨便模仿,雖然古代還沒有產權一說,可是王府的尊嚴絕對不允許別人的侵犯的。那麼,只有一個解釋:淳於宣試圖隱藏什麼。
一落轎便有人迎了上來:「落妹妹,你可終於來了,姐姐可是望眼欲穿呀!」是銀娘。
「有勞姐姐親自相迎,妹妹委實不敢當呀。」我開口笑道。哼,論起演戲,你會,我也不差!
「妹妹快請,現在就等你了呢!」銀娘故意忽略掉我的諷刺,直接拉著我的手就往樓上走。
等我?我又不是什麼重要人物,至於麼?
不過想歸想,還是跟著銀娘上了樓。一踏進二樓,才發現所有的東西全部清除了出去,偌大的廳裡空蕩蕩的,只擺了幾十隻小几,每個小几旁邊都有兩個女僕恭手站立。此時已經有人落坐了,惟獨剩下兩個座位還空著,想必其中一個便是我的作為,那麼另一個應該是主人的了?大廳的北處有一件大件,正蹲在角落裡一動不動,上蒙著金色大氈,不知道是什麼東西那麼重要。
等我落了座,這才仔細的打量起一同赴宴的人,這些人全都是京城餐飲業的巨頭,可是這樣的宴會跟我這個在青鳥鎮的小店有何關係?
就在我暗自奇怪的時候,一個聲音傳了過來:「主人到!」
我隨著大家的目光看了過去,一個藍裙美人款款而至。竟是這個美人邀請的大家麼?我心裡突然有個荒誕的念頭:恐怕是主人在背後看著,她代表主人來的吧?只是這樣做,有何用意呢?
「賤妾今天請各位掌櫃的,也沒什麼大事,無非是想跟各位掌櫃的聯絡一下感情。順便跟大家商量個事情。」藍裙美人沖大家福了一禮便率眾坐了下來:「妾的主人想舉辦一次美食大賽,在座的各位都是京城餐飲的巨頭,這次大賽可就全靠各位了。」
什麼?美食大賽?聽著是好事啊,可我怎麼總感覺事情沒那麼簡單?
眾人頓時低聲商討了起來,我是孤家寡人自然沒人可以商量,只能無辜的看著其他人商議,再等他們的商議結果。
「老朽想問姑娘一句:既然東家想舉辦這次大賽,總得讓我們知道東家是誰?有無綵頭?」一個面目清瘦的老頭站了起來。
「陳當家的說的是,不過主人的身份暫時還不能公開,大家只需知道是綵衣坊的主人便可!至於綵頭,當然是必不可少的,妾的主人告示,只要博得頭籌的得朱雀大街35號的店舖。」
此話一出,如同一枚炸彈掉入了人群!
我有點不著頭腦,低頭問坐在我旁邊的人,那個朱雀大街35號是個什麼去處。對方剛用一副你是白癡的眼睛看了我一眼,但隨即換上了諂媚的神色:「小姐有所不知,這個朱雀大街乃是皇家專用的街道,無論是地段還是規模都是京城中數一數二的,據最保守的估計,僅那一處房宅就值近百萬兩白銀!」
我頓時被噎住了:價值一百萬兩的房產,好傢伙,就是套別墅也沒那麼值錢吧?想我落焉剛畢業的時候,為了買那兩套小戶型可是東跑西顛的籌措首付,每個月還要還將近兩千的貸款。現在居然只要贏得比賽就能得到一百多萬兩的房產!要知道,房地產可是屬於不動產,即便是自己生意虧本了靠著賣宅子還能再次鹹魚翻身呢!一百萬兩,天啊,換算成人民幣那得多少錢啊……當然,人民幣在這裡不值錢……
就在我打著自己的小算盤的時候,突然心生警兆:我怎麼都覺得陰謀的味道越來越重了呢?
就在這個時候,藍裙美人突然笑道:「前些日子,來自遙遠的西方國度來了一夥商人,帶來了一個奇怪的樂器,不知道在座的各位誰能認識這件樂器呢?」
話音一落,便有人去掀那扇氈布,搞了半天,原來藏了一件樂器。我也有點好奇,這會是什麼呢?看這塊頭應該不小吧?
氈布徐徐除下,眾人頓時議論了起來。
「噗——!」我一口茶水沒來得及嚥下,全部奉獻給了地面。
搞了半天,居然是一架鋼琴!my
god!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雖然我知道這裡是被架空的歷史,可也沒那麼巧合,真的會出現西洋樂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