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逐鹿中原的野心 二十六 幕府餘孽的陰謀 文 / 可安天下
第二十六幕府餘孽的陰謀
漢口
江面上,夏貴無可奈何的看著漢口城牆上的元軍大旗,才不過半個多時辰的功夫,這麼一個軍事重鎮就一下字易手了。
「奸賊誤國啊!」夏貴憤憤不平的罵道。賈似道專權壞政,政治黑暗,**的官僚體系使得南宋積重難返,賈似道這樣的奸佞之徒卻偏偏能爬上高位,成為能左右王朝歷史命運的權臣。早期的時候,賈似道堂而皇之地以右丞相兼樞密使的身份插手軍事,這是專權誤國的開始,這個人玩蟋蟀的確很有一手,但軍事上卻是個酒囊飯袋,相當昏聵,不進行考量,只知道收取賄賂任用將領。
任免文官也就算了,最多禍害一方,但是賈似道插手軍事,後果就非常恐怖了,任用只會拍馬送錢的將領,宋兵本就積弱,將領如果再是軟蛋就更不堪一擊了。
在夏貴憤怒的時候,江面上浩浩蕩蕩的開來大批戰艦,夏貴視之,頓時大驚失色,正是荊湖宣撫使朱祀孫的巡江的游擊水師。
朱祀孫也跑來救漢口,那麼沙蕪口危矣!
夏貴仰天長歎,屋漏偏逢連夜雨啊!
果然不出夏貴所料,元軍史格所部的兵馬趁著朱祀孫回援漢口的空隙,見機強攻沙蕪口,在守軍驚慌失措下順利撥城,攻佔了這一重要的據點。
公元1274年12月,伯顏採用聲東擊西,虛實並用的計策,乘隙佔領了漢口,繼而襲占沙蕪口,並在鑿開漢水堤壩,引戰艦入淪河,轉沙蕪口入江,於是元軍戰艦五千餘艘密密麻麻的泊於江北岸,隨後元軍統帥伯顏又將麾下步騎數十萬列陣於江岸,以輕舟維其後,佈於淪河灣口。
「禍矣!傳令朱祀孫,隨我增援陽邏堡!」夏貴無可奈何的下令,隨後,宋軍水師朝陽邏堡開去。
陽邏古時就是軍事重地,宋時築堡,名為陽邏堡,陽邏堡濱江而立,水深流急,為兵家要地,為長江水路的咽喉之地。如果陽邏堡還能守住就可以牽制元軍,使其不能輕易過江。
京都
原本駐紮在京都附近武士分別被派往西國收編軍隊,收回守護管轄的權力,順便鎮壓一切可能發生的叛亂,而西部十六國的大名,此時仍然被限制在京都,學習禮法,等到軍隊整合,權力更迭之後,這些新晉的「列侯」才能回到新的封地上去,從此只能「混吃等死」,成為僅僅只享受稅收的貴族,而失去以往作為藩鎮的統治權力。
「兵權所在,則隨以興,兵權所去,則隨以亡」。已經失去兵權的大名就無法對劉淮的統治構成威脅,劉淮收其精兵,制其錢谷,削奪其權,東瀛自然就安定了許多。
現在劉淮已經初步建立中央集權的統治,使日本長期以來存在的大名藩鎮割占跋扈局面不再繼續出現,但為了使統治長期鞏固下去,不再成為短暫的王朝從而失去對日本的控制,還必須進行一系列漢化的改革。
「統領大人真是好手段!兵不血刃就收回了各地大名的治權。」即使對劉淮白日宣『淫』相當不忿的趙若蘭也不得不衷心稱讚。
「不過是效仿當年宋太祖杯酒釋兵權罷了。」劉淮說道。
「太祖當年英名神武,創下我大宋三百多年的基業!」趙若蘭一臉仰慕的神色。
「只是運氣好罷了!」劉淮相當不屑,他和趙匡胤不同,趙匡胤杯酒釋兵權的同時也埋下了積貧積弱的隱患。
見到劉淮對自己的祖先不屑,趙若蘭更是不滿的說道:「太祖皇帝仁慈,不行狡兔死走狗烹之事,反而與士大夫共治天下。」
「杯酒釋兵權將一幫能征善戰的武將手中軍權剝奪,以此來鞏固統治無可厚非,但是從此採用重文輕武的國策就不對了。」劉淮解釋道。
開國的時候,剝奪了軍權來鞏固統治沒錯,但是以後的國策,重文輕武,讓武將靠邊站,對大宋帝國來說,無異於是自斷己臂,作繭自縛,宋朝後來的飽受外族欺凌與蹂躪完全與此有關。
趙若蘭頓時不語了,對於宋朝的瞭解,她比劉淮更加深刻,但是也無力改變什麼,三百多年來沿續的國策已經深入人心。
天子重英豪,文章教爾曹,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成為無數士子信奉的經典信條,舉國尊崇之下,增強士子們的自豪感,即使在王公貴族面前也顯示出有一種前所未有的自信。
但是文武之道,一張一馳!文盛不是錯,但是不可輕武,兩手抓,兩手都要硬才是王道。
「我欲在東瀛效仿秦漢時的軍功二十級功爵位制!」劉淮隨後說道。
「你要窮兵黷武?」趙若蘭驚呼。
「錯了,黷武不假,但不窮兵。」劉淮笑了。
秦漢二十級軍功爵位:公士,上造,簪梟,不更,大夫,官大夫,公大夫,公乘,五大夫,左庶長,右庶長,左更,中更,右更,少上造,大上造,駟車,大庶長,關內侯,列侯。
依靠軍功可以獲得最高的爵位就是封侯!
在軍中,爵位高低不同,每頓吃的飯菜甚至都不一樣。比如三級爵有精米一斗、醬半升,菜羹一盤,而兩級爵位「上造」的只能吃粗米,沒有爵位的普通士兵能填飽肚子就不錯了。
軍功爵是可以傳子的,如果父親戰死疆場,他的功勞可以記在兒子頭上。一人獲得軍功,全家都可以受益。戰國時候秦國就是依靠二十級軍功爵位制度,作用秦國鼓勵軍功的具體制度,建立了一支所向無敵,橫行天下的虎狼之師。
這套最能發掘士卒建功立業的渴望的軍功爵制度,逐漸埋沒在歷史的長河之中,如今劉淮再度啟用作為激勵士卒奮力效死的工具。
淪河灣口
是夜,元軍大營,營中眾將皆是一臉喜色,成功的引船入江,就有了和宋軍水師分庭抗禮的資本,自此長江天險就不再是阻礙,元軍厲兵秣馬數年而打造的水軍,和南宋的水師也有一爭高下的實力。
元軍兵強馬壯,又接連取勝,眼看就要馬踏長江,直下臨安將領們都有些驕縱之色。
此時阿術進言:「抓獲的宋軍言,沙蕪南岸停泊著大量宋軍戰船,軍心渙散,將領無能,可攻而取之!」
伯顏心情大好,笑罵道:「我亦知其可必取,但不過是些許蠅頭小利,不可貪小功,而失大事,一舉渡江,收其全功可也。」
眾將見伯顏不允,態度還很堅決就不再進言奪船之事。
史格見機說道:「陽邏堡位置險要,緊扼大江中流,實是我軍心腹之患,必先取之!」
伯顏大喜!
「與我所想,不謀而合!」伯顏讚許的說道,於是下令修造攻具器械,進軍陽羅堡。
近江國琵琶湖
夜幕之下,赤松政守帶著麾下的武士進入了浮御堂。浮御堂是平安時代為了祈願湖上安全而建造的寺廟,從佛殿瞭望近江富士、伊吹山、比良山等代表琵琶湖的風景,別具一番情趣。
此時天色已晚,遠處黑漆漆的,赤松政守來此自然不是為了欣賞風景而來,作為早期就投靠劉淮的勢力,赤松政守自然不像其它西國大名一般還被軟禁在京都西寺學習禮法。
劉淮的在京都品茗釋兵權,讓眾多大名不滿,赤松政守就是其中之一,作為隱忍了二十幾年,才以下克上成功掌握播磨國守護大權的赤松政守不甘心就此放棄手中的無上權力。
赤松政守對權力的渴望從來就沒有停止過,自小的就耳濡目染了太多家族的鬥爭,他披荊斬棘、不惜一切奪來的權力不容他人踐踏!即使劉淮這個日本權力的最高掌控者也不行!
「嘖!嘖!播磨守大人真是準時啊。」黑暗中聲音響起,聲音尖銳恐怖,有如地獄裡的魔神!
「堂堂奧州總奉行居然也裝神弄鬼麼!」赤松政守絲毫不以為然,為了保住權力,他可以不惜和魔鬼合作。
黑暗中一名武士緩緩走出,帶著異常猙獰的面具,即使赤松政守這樣眼中只有權力,不懼一切的人也不由的吸了口冷氣,強行壓下內心的恐慌。
武士緩緩取下猙獰的面具,赤松政守視之,面如削玉,英俊異常,表情不喜不怒,但是眼中稍露哀傷之色,赫然是鐮倉幕府的奧州總奉行北條宗政,以前赤松政守還是家臣的時候隨家主在京都曾經見過。
這個北條時宗的弟弟,十三歲元服的時候就被封為左近衛中將,十八歲成為武藏守護,二十歲成為掌握幕府最高決策權的評定眾,同年更是被委以奧州總奉行,管轄日本的東北地區。現在也不過是區區二十二歲,天之驕子,無上的權力加上令人髮指的年輕,曾經讓赤松政守相當嫉妒。
不過此時鐮倉幕府已經灰飛煙滅,奧州的精銳,早就支援給了鐮倉,而此時的奧州在劉淮麾下部將武衛軍副統領劉懋和校尉劉正夾擊之下已支離破碎,他北條宗政不過是喪家之犬!
一念至此,赤松政守的表情變的相當傲踞,輕蔑的看著北條宗政,同時露出無限的殺機。
北條宗政毫無懼色的坦然面對!
對視良久,北條宗政依然風度翩翩,毫無不悅之色,赤松政守頓時收起了小窺之心。
一個被削除權力、心懷叵測的大名和一個國破家亡、意圖捲土重來的幕府餘孽,兩人相遇在了一起,會擦出怎樣絢麗的火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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