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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189 隱門一脈(2) 文 / 隨風清

    189隱門一脈(2)

    一進屋裡,入眼的便是床邊的兩個帶著不可置信的石像,雲擎天坐在床上,保持著要起身的動作,雲道恆立在床邊保持著要阻止他父親起身的動作,兩人的眼中同樣帶著驚詫看著她,真不愧是父子,那吃驚不已的模樣如出一轍,讓傾狂不禁心生好笑,眼眸中閃過調皮之色,能讓一代武學巔峰宗師和威嚴淡然的大堡主露出此等表情,天底下,除她莫傾狂而捨其誰。

    聽聞聲音,縱然之前有點心理準備,此時也不免被嚇得渾身一抖,待得看到那白衣少年姿采飛揚地走了進來,雲擎天和雲道恆還恍然以為自己在作夢呢!

    「雲爺爺,雲伯伯,怎麼,被本少爺的風采迷住了?」走到還傻住的兩人面前,傾狂頭髮一甩,揚唇一笑道。

    「呃……小娃兒,你,你真的醒了,老子就說,剛剛絕沒聽錯,哈哈……」雲擎天率先反應過來,推開雲道恆的手,邊扶著床沿站起來,邊展開一個如孩童般的笑顏便開懷笑起來,剛剛那聲充滿渾厚真氣的大嘯聲,他就聽得出是她的聲音,但是卻還是難以相信她說醒就醒,所以才不會不管不顧地堅持要親自去看她,想不到她就這樣出現在他們面前了,就好像這十幾日的昏迷只是個錯覺而已。

    傾狂但笑不語,走前一步,扶過雲擎天在床邊坐下,二話不說,便伸手往他週身的幾大穴道點過去,隨著指尖輕點在他的脈膊上,精純的真氣便通過指尖輸進他的體內,獨特的手法,渾厚的真氣順著他的經脈運轉了數個周天,以極快的速度打通被因重傷而滯塞的真氣。

    雲擎天在她出手點住他穴道時微一愣,卻一點也不擔心自己被她點中幾大死穴,他相信她自有用意,卻不想她竟是為他輸送真氣,本想阻止她為他輸送真氣調息,畢竟她之前也是身受重傷,而且絕對傷得比他重得多,無論她是否如他所想,此時都不想她為他損耗真氣,然而穴道被點住,無法開口,慢慢地便盤腿坐起來,閉上眼睛,運行起自身的真氣,心下不免又是一驚,從她的指尖處,暖暖的真氣順著他的經脈注入了體內,本來需要一個月才能調理好的內息真氣,卻在她獨特的真氣輸送下以最快的速度調息著。

    雲道恆剛從傾狂活蹦亂跳地出現在他面前的驚詫中回過神來,還未來得及開口,下一刻便見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中他父親的週身的幾大死穴,心中一驚,卻並沒有出手阻止,一則來不及,她的速度太快了,二則見他父親眉頭不皺後便舒展開來,蒼白的臉色漸顯紅潤,心下又驚又喜又歎。

    半響,傾狂才收回壓在他脈膊上的手,衣袖一揚,根本看不出她是怎麼出手的,雲擎天身上的穴道便解開。

    「呼……」穴道一解開,雲擎天也順勢雙手在身前倫了個圓,最後一運氣,收氣,這一身的重傷竟好了大半,當下笑逐顏開地拉起傾狂的手,激動得連連說道:「神奇,神奇啊!太神奇了……」

    是啊!真是太神奇了,他從來還不知道竟有如此奇特的療傷手法,她果然是絕世神醫啊!

    「父親,你的傷竟好了一大半了?」雲道恆也反應過來,吃驚,欣喜的表情溢於言表,轉過頭,看像傾狂,咂舌失笑道:「小風,你,你到底還準備讓老夫我吃多少驚啊?呵呵……幸好老夫活了這麼多年,承受能力還是有點,否則非被你給驚嚇死不可。」確實,從見到她的第一面起,一再的震驚,震驚,再震驚,原以為她應該沒什麼能再驚嚇到他的了,確不想,更震驚的還在後頭,這不,還沒從她突然精神百倍地醒過來的驚嚇中恍過神來,就又被她此等精妙的調息之法給驚得差點三魂不穩,七魄不定了。

    「咦?怎麼我從來不知道我給過『驚』給雲伯伯吃啊?雲伯伯是不是誤會了,我都不知道『驚』是什麼『美食』,怎麼可能給您吃呢?」傾狂很是驚訝地眨巴了下眼睛疑問道,天真單純的樣子就如好奇的寶寶一般,不禁讓眼前的兩人看傻了眼。

    「呃……小風,我服了,真的服了。」傻眼過後,雲道恆哭笑不得真朝傾狂拱了拱手,一副拜服的樣子,一雙閃閃有神的眼眸滿是對傾狂的欽佩與喜愛,明明就知道以她那麼聰明的腦袋是不可能會聽不懂這句連三歲小孩子都聽得明白的話,偏偏從她嘴裡說出卻讓他覺得如此的理所當然,半句話也無法反駁,真是太強了。

    「哈哈……」雲擎天不禁開懷地大笑起來,心裡不禁暗想,她真是世間少有的天才,這種話也虧得只有她才能說得這麼自然。

    傾狂和雲道恆相視一眼也仰頭笑了起來,頓時一掃連日來因傾狂的昏迷不醒,雲擎天的重傷未逾而顯得無比低沉的悶氣。

    「小娃兒,快說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如果我猜得不錯的話,師傅讓我打進你體內的雲天訣被你引為已用是不是?」突然驚訝地發現傾狂週身瘋湧的靈氣還有變得虛無的氣場,雲擎天立即想起他之前的猜想,迫不及待地問道,雙眼灼灼發亮,就像是發現一隻大肥羊的惡狼。

    雲道恆難得見他父親如此一副要把眼前的人吞了的模樣,不禁一陣頭皮發麻,但此時心神卻更多的被他的話給吸引住,同樣閃著精光看著傾狂,他也很想知道這等匪夷所思的事是怎麼回事,明明早些時候他還有去看她,情況一如之前般凶險,卻不想在突然傳來一聲充滿豪情的長嘯聲,那一句『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讓他沉寂多年的心又再一次充滿仗劍江湖時的豪情,雖然聽聲音略有不同,卻莫名的直覺只有她才能說出如此傲然的話語,一時疑惑震驚齊齊湧上,直到看到她活生生地站在面前,還不能讓他反應過來,因為這實在是太過難以置信了,他活了六十年,年輕時亦是行遍天下,卻從未見過亦或聽過如此『奇跡』。

    感受著兩道精光閃閃的目光,傾狂點了點頭,勾唇一笑,當下沒有絲毫隱瞞地侃侃而談,將聖武真人讓雲擎天用雲天訣真氣打入她體內的原因仔細地說個明白,讓他們聽得大為驚奇,爾後又將她將雲天訣真氣引入經脈與她體內真氣融合後,因強制控制住而在真氣後繼不足時反噬自身經脈,從而因禍得福地完成經脈重鍛的一系列情況說出來,自然也有解釋了為何自己的身體會一直處於冰冷狀態。

    傾狂說得雲淡風清,嘴角邊始終噙著自信的笑意,卻聽得雲擎天父子兩人驚心動魄,這番脫胎換骨絕對是武界一大傳奇,然而其中的艱難困苦又豈是三言兩語便能說得清的,她雖說得自信淡然,然而他們卻清楚地知道這其中的驚險,這十幾日,她確實是身處於生死邊緣,在身體和心志上,都是經過一番常人所不能的理解的冰與火的鍛燒與洗禮,經脈重鍛,無論是心志稍有一分動搖,或是身體稍有一點因承受不住而產生抗拒,便極有可能全身經脈盡斷而死。

    所謂驚世天才,亦是帶著三分天賦,七分汗水,世人驚歎於『天下第一神人』擁有驚天之才,文采武略當世無雙,嫉妒她與生俱來的天賦,又豈知她擁有這些而所付出的努力與汗水,那絕非是區區一句天才便能說得明白了。

    「經脈重鍛,武界之奇,想不到你年紀輕輕竟能成功實現這個傳奇,果真是恐怖啊!」雲擎天不禁萬分感歎,頓了一下,又似想起什麼般道:「小娃兒,你可是從古至今,第二個成功重鍛經脈的武學奇才啊!」這下,救出師傅真是大大有望了。

    經脈重鍛對於功法修練者來說是個不可實現的傳奇,不是沒有到達極限的功法修練者因不滿意於身的極限而妄圖強行突破極限,從而嘗試重鍛經脈,無論是引自己真氣強行鍛燒經脈的,還是靠藥物等外力相助的,到最後全都經脈盡斷而亡,一般這些功法修練者都是修行幾十年甚至上百年的超高階高手,歷經人世,他們的武學修為和心志都是超乎常人的高,卻也只能以死亡而告終,重鍛經脈需要適當契機、深厚修為、超強心志……總之天時地利人和樣樣不缺,樣樣不可少。

    從古至今,除了小娃兒,只有一個人也成功的實現了這個傳奇,那人便是魔聖天。

    「第一個是誰?」看雲擎天說這句話時的神情,還有眼中一閃而過的希翼之光,傾狂略一思索但恍然明白過來,這個人必然還在世,而且極有可能與帶走聖武真人的人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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