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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卷 039 風鳴暗兵 文 / 隨風清

    039風鳴暗兵

    「既然不敢,那就跟本皇子說說是怎麼回事?怎麼在京時,從未聽說過?」像是聽不出他語氣的不對,傾狂挑了挑眉問道,燕雨國於十天前整裝出發,三天前入侵雪冥城的事,她雖已早一步得到消息,然而具體情況還不清楚,從剛剛的軍事記錄看,戰況很是不妙,難怪柳劍穹明知她要來,還去巡什麼邊境,。

    雖不願意,但皇子問了,他身為臣子還是得據實以報:「三日前,燕雨軍隊突而悄無聲息地繞過韓霜國邊界,攻打我北境雪冥城,我軍因事先未得到一點消息而準備不足,倉促應戰,大敗而歸,僅一日,雪冥城已被燕雨國佔領,本將已上折向皇上請罪,並奏報燕雨國入侵之事,是以三皇子並未聽聞。」雪冥城失守是他一生的恥辱。

    皺了皺眉,戰況比她想的還要糟,燕雨軍何時如此勇猛了,即使是偷襲,憑柳劍穹的軍事才能,也不可能在一日內就打下雪冥城啊!

    微微坐正,傾狂點了點桌案,問道:「敵軍有多少人馬?現在戰況如何?」

    柳劍穹微愣,刀眉揚了揚,終於拿正眼看向傾狂,赤瞳中的厭惡變為疑惑,似是不相信,正位之上坐的是『三皇子』。

    「柳大將軍,本皇子問你話呢!」淡淡的眼神飄過去,自有一股迫人的氣勢。

    那樣淡而傲的眼神讓柳劍穹一顫,語氣不自覺帶上敬意道:「照探子回報,燕雨軍有騎兵五萬,步兵十萬,盾兵五萬,還有一支精銳的鐵甲兵,總共有三十萬兵馬,主帥是燕雨第一勇士燕達朗,副將是驍勇善戰的郝爾,還有一個神秘的軍師,目前還不知道他的身份。」走到地勢模型前,指著其中一處插著黑旗的地方道:「敵軍的主軍隊現在就駐紮在離我軍五百里外的赤峽波,此地易守難攻,這兩日,兩軍交手數次,燕雨軍一改以往直攻直打的做法,詭計頻出,且對於這一帶地勢十分瞭解,又善於在雪地中做戰,我軍吃了好幾次虧,損失了不少兵將。」最後這一句,說的既氣憤又傷心。

    以手抵著下巴,傾狂微閉上雙眸,將柳劍穹的話在腦中整理了一遍,古怪,太古怪,燕達朗雖是第一勇士,然而有勇無謀,郝爾雖是有勇有謀,然而比起柳劍穹還差得遠,從以前的幾場戰役便可知,因而就算兵馬多出三倍,也不可能打得柳劍穹束手無策,至於那個神秘的軍師?看來多是他在『搗鬼』,神秘軍師?哼,我倒要看看你有多神秘。

    看著傾狂只是閉著眼睛,一言不發,韓墨等將軍不屑地冷哼一聲:你就裝吧!就不信將軍說的這些,你會懂?『草包』就是『草包』,哪懂得什麼行軍打戰的事?

    柳劍穹也覺得剛剛自己那是錯覺,一個養尊處優的『草包皇子』怎麼可能會有那樣氣壓群雄的王者之氣?

    『嘟嘟……』一陣低沉的鳴笛聲響起,讓柳劍穹等人臉色大變。

    一個通報兵的聲音從帳外響起:「報,稟大將軍,發現敵軍正向我軍而來。」

    柳劍穹沉穩地下令道:「傳令左營,立即集合。」

    「得令。」通報兵接令而去。

    「陳將軍,李將軍,隨本將前往迎敵,韓副將,鎮守軍營。」

    「得令。」韓墨及身後的另兩名將軍,抱拳沉聲道。

    「趙將軍,帶三皇子回營帳,好生保護。」

    「得令。」趙將軍不情不願接令道。

    「三皇子,敵軍來犯,請留在營帳,切勿亂跑。」微點了頭,交待一聲,不等傾狂說話,柳劍穹便掀簾而出,韓墨等也跟著而出,不久,便傳來出戰的鳴鼓聲。

    哎,怎麼她一來就開戰了,存心不讓她再逍遙會,傾狂鬱悶地想著,不理那一臉『屈才』樣的什麼趙將軍,逕直走出主帳,在士兵的帶領下,朝左邊最大的營帳走去。

    坐在專屬於她的營帳裡,傾狂將身上的鶴氅脫下,看著守在外邊的士兵,勾唇一笑道:「影,咱們這就去見識識能讓柳大將軍束手無策的燕雨軍,是如何地神勇。」

    話音剛落,兩道身影一閃,諾大的營帳中已不見任何人影。

    寬廣的平地上,兩隊人馬在冰天雪地中對峙著,身上的盔甲在陽光的照耀下,更顯耀眼。

    「哈哈……柳大將軍,本皇子念你是個人才,只要你投降,等本皇子拿下了這個天下,一定封你個王爺當當,如何?」身著黑色鎧甲的士兵的最前邊,騎在黑兵上的一個身著黑色戰甲,面黑體胖,闊嘴虯髯的男子囂張地喊道,聲音又大又粗野,濃眉下那雙黑白分明的環眼爆出精爍之氣,帶著勝利的光芒射向對面。

    柳劍穹一身金黃鎧甲,挺直著腰桿傲然端坐於馬背上,對於對方的囂張,只是沉穩道:「燕達朗,你無端侵犯我龍麟邊境,挑起戰爭,我柳劍穹必要你燕雨為此付出慘痛的代價,哼,想取這個天下,癡人說夢。」聲音清冷平緩,清晰地傳到戰場上每個士兵的耳邊裡。

    「是不是癡人說夢,打過才知道,既然你敬酒不吃,非要吃罰酒,那麼今日之戰場,就是你柳大將軍的葬身之地。」說著,揮舞起手中的大刀,大喊一聲:「殺。」

    「擂戰鼓,擺陣,殺……」柳劍穹抽出手中的佩劍,往上一指,下令道。

    隨著雙方戰鼓擂動,陣形列開,一場你死我活的撕殺開始上演了,前一刻還活生生的生命,隨著這戰鼓的響起,下刻可能就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不多時,遍地屍體,鮮血染紅了白塏塏的雪地,這就是戰爭的殘酷。

    離戰場處不遠的山頭,一黑一白兩道身影正關注著戰局。

    山峰之上,一襲白衣隨風飄揚,丰神俊朗的絕世容顏在雪光的映照下光采懾人,黝黑深邃的眼眸閃動著嗜血的光芒,一眨不眨地盯著山下的修羅戰場,傲然挺立的絕代身姿讓天地為之失色。

    寒風吹過,青絲翻飛,是如此的狂肆不羈,仿若天地間唯她獨尊,如此峰芒四射的風采,天下誰能與之爭鋒。

    站於身後,一身黑色長衣的葉影不看戰場上的撕殺,如鷹般的眼睛裡滿是帶著狂熱,眸光緊緊地鎖住風雪中傲立的人,這樣的老大,才是真正的傾狂,輕視天下,狂妄如斯,天地在她眼裡算什麼,只要擋她道者,天擋誅天,地擋毀地,天下萬物以至萬千生靈在她心裡抵不過她在乎的一個人,說她無情冷血,天下間怕是無人比她更無情冷血,她可以為了一個下屬滅了一個門派,可以為了一個小乞丐屠殺數千人,手段陰狠殘忍至極。

    確實,她是個魔鬼,但那又如何,正如青龍所說,她擁有天人的智慧,魔鬼的狠決,將天下踩在腳下的狂妄,然而,在面對她所在意的人時,卻保有一顆赤子之心。

    正是這樣的她,給了他們這些真心追隨她的人希望,給了絕望中的他們溫情與豐富的人生,給了受盡屈辱的他們傲人的武功才智還有豐渥的生活,天極門中無一不誓死效忠於她,奉她為一生的信仰,即使只知『聖尊』其人,不見『聖尊』其面,也如此。

    只是有誰知道,令人聞風喪膽的『聖尊』,其實是……她。

    深邃的眼眸琉光一閃,傾狂雙手負後,勾起一個狂謔的淺笑:「果然,影,你看。」說著玉指直指著戰場旗鼓相當的兩方軍隊。

    收起心思,順著她的手指的方向看下去,只見從燕雨大軍的左右兩翼突而馳出兩隊騎兵,衝入身著暗黃鎧甲的龍麟陣隊中,原本陣形完好的龍麟軍頓時一陣慌亂,中中間被硬生生撕出一條裂縫,前後無法接應,陣腳立即大亂,而燕雨的先峰步兵卻不急於上前殺敵,反而後退至盾兵之後,另一隊步兵從大軍中出列,手持奇特兵器,衝入戰場,對還未來得及重裝隊形的龍麟軍一陣砍殺,身手靈活,龍麟士兵就如待宰的羔羊般任其宰殺。

    瞬間戰局一面倒,龍麟軍被殺得潰不成軍,柳劍穹下令撤退,卻被封住後路。

    「哈哈,柳劍穹,如今你還會認為本皇子奪取天下,是癡人說夢嗎?哈哈……」燕太朗高聲大笑,彷彿看到他的鐵騎橫掃七國。

    柳劍穹微皺著刀眉,不去理燕達朗得意的大笑,專心應敵,尋找破敵之法,然而燕雨軍陣形太過詭異,一時之間竟無法找出破綻,何況敵軍步兵竟是出奇的厲害,以一當十依舊遊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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