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沐羽朝雲 第30章：笨蛋，你在幹什麼？！ 文 / 穆丹楓
第30章：笨蛋，你在幹什麼？！
月亮漸漸爬上了中天。沐月正急得火燒火燎的當兒，軒轅洛羽驀然起身：「好了！」
手中的綠光一閃，出現了一根碧玉法杖，法杖上同樣盤著一條赤紅的小蛇。
他跌坐地上，法杖橫放在膝蓋上，一手指天，一手指地，閉目頌咒，漸漸的，那法杖上透出盈盈碧光，升到空中，一層疊加一層，如同漩渦，漸漸向上延伸開去，如同一個漩渦大洞……
「走！」軒轅洛羽一拉沐月的手，扯著她跳了進去。
黑漆漆的山，黑漆漆的水，黑漆漆的天空，黑漆漆的雲……
沐月極力睜大眼睛，第一次發現這世上居然有這種地方。觸目所及，一片漆黑。
感覺就像是一頭扎進了黑煤堆裡，眼中再也看不到別的顏色。
四周不時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不時有一些黑漆漆的雙頭蛇游出來。在他們腳下游弋而過。
這些蛇模樣極為兇惡，鐵鏟似的腦袋，腦袋頂上的花紋像是一個個咧嘴大笑的骷髏，看上去醜陋而又詭異。
空氣中浮動著一股怪異的味道，似花香又似麝香，有些刺鼻還有些熟悉。沐月心中一動，這個味道正是她淋雨時聞到的味道！現在她身上還有這種味道呢……
她有些出神，落後了幾步。
「嘶嘶嘶……」無數聲音自她耳邊響起，沐月抬頭一看，臉色微微一變。她的面前不知何時冒出數百條雙頭蛇，這些雙頭蛇在她的周圍排成一個圓陣，將她圍在正中，紅紅的信子吞吐，像吹氣似的腦袋越來越大——
沐月兩個小腿上的碧蛇以及脖子上的赤蛇忽然也翹起了身子，對著雙頭蛇嘶嘶地吐著信子，像是威脅，又像是警告……
沐月眉峰輕輕一挑，這些怪蛇想要攻擊她？
幾乎是想也不想，她雙掌一合，就要施展仙法……
「笨蛋，你找死嗎？！」軒轅洛羽一閃身便來到她的身邊，指尖一滴鮮血盈盈欲滴，輕輕彈了出去，圍著沐月滴溜溜一轉，如同罩上一層紅色隔膜……
說來也怪，那些正想發威的雙頭蛇像是忽然失去了攻擊目標，搖頭擺尾地晃了幾晃，便俯下身子紛紛爬走了。
「笨蛋，在這裡你只要使用仙法，立即就會招來大批死靈蛇的攻擊！」軒轅洛羽吁了一口氣，忍不住罵她。
「死靈蛇？你說它們就是天下至陰至邪的死靈蛇？」沐月在一本古籍上見過對這東西的描述。
據說是歷年歷代的橫死的妖魔鬼怪靈魂所化，居住在死靈淵中，劇毒無比，無論神仙妖怪，被它咬上一口，就要死於非命，魂飛魄散也會化成這種死靈蛇……
而且這東西不懼仙法魔法，無論使用什麼法術也無法將它們消滅，就算砍成八段也會瞬間之內再次凝結成形，比先前更加兇惡……而且這東西極其憎恨仙人，一旦聞到仙人的味道，它們會不顧一切的群起而攻之，不死不休。
幸好她剛才還沒來得及施展仙法便被軒轅洛羽及時制止，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沐月心中一動：「這裡莫非是死靈淵？」
軒轅洛羽淡淡地道：「你總算看出來了。除了死靈淵，哪裡還有這麼『美好』的景色？唔，跟在我後面，別再落後了。」
軒轅洛羽轉身向前走去。沐月愣了一下，唯恐再落後，忙忙跟上。
「我們來死靈淵幹什麼？」
「採藥啊，你不是逼我救你師父？」軒轅洛羽頭也不回，沒好氣地回答。
「呃……」沐月有些不好意思起來。這兩天軒轅洛羽一直繃著一張俊臉，說話也總是夾槍帶棒，生像是她是欠了他八百萬兩銀子似的，沒有好臉色。自己不就是推了他那一掌嗎？他竟然記恨到現在，她都悶響不響地被他虐待過了，他還不能釋懷，真是小氣！
「小心！」軒轅洛羽忽然拉了她一把，沐月情不自禁被他帶著跳了一步，這才看到腳下一條雙頭蛇緩緩游了過去，他如果不扯她那一把，她那一腳鐵定踩在那蛇身上，換來它的反噬！
「多謝。」沐月難得地臉紅了。
「謝什麼？你這麼喜歡走神，沐沐，你是怎樣做戰神的？！」軒轅洛羽情不自禁歎氣。這丫頭一進來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差點惹來大麻煩。
沐月臉漲紅了，卻又找不到反駁的話，低頭悶了半晌，忽然開口：「洛羽，我們和解好不好？」
「呃……怎麼說？」軒轅洛羽斜眼看她。
「我知道我推你害你差點跌個跟頭是我的不是，我也很後悔，就在這裡向你賠禮道歉了。何況你這兩天也折磨我夠了……師父說，男子漢大丈夫不應該計較這些小事……我們就和解了吧？」沐月的兩隻眼睛忽閃忽閃的，放出來強烈的要求和解的信號。
她以為她已經說的夠明白了，卻不料軒轅洛羽俊臉卻越來越黑，原本是晴轉多雲，只是略略有些陰，此刻卻是烏雲密佈，就差驚雷滾滾了！
沐月手腕一緊，已被他緊緊握住，軒轅洛羽驀然湊近了她，一雙眸子裡似翻湧著波濤：「師父，師父……你的心裡除了師父，就沒有別人？！」
沐月愣了一下，不解地望著軒轅洛羽：「怎麼了？我師父……」
「夠了！不要再在我面前提你的師父！要不然我就撒手不管，任你師父化成飛灰！」軒轅洛羽咬牙威脅。
「可是……可是……」沐月還想說什麼，但看到軒轅洛羽那不善的目光，她還是識相地把後面的話吞了下去。不敢再說出口。心裡卻有些納悶。師父極力阻止自己和軒轅洛羽接觸，而軒轅洛羽也很反感她提起師父……莫非，他和師父之間有深仇大恨？也不像呢，封印七彩妖硝的時候，他們合作還是很默契的啊，那到底是為了什麼呢？二人這麼互相看不順眼——
這死靈淵和其他地方不同，在這裡所有的法力都施展不出來，不能騰雲，不能駕霧，只能靠雙足在山地上行走。
二人在崎嶇的黑乎乎的山路上行走了大約有半個時辰，軒轅洛羽忽然頓住身子。沐月正有些出神，猝不及防之下，一頭撞在他的身上！
「小心！不要出聲。」這次軒轅洛羽難得沒有糗她，低低囑咐。
沐月詫異抬頭，見前面現出一個山洞，山洞中隱隱有紅光閃爍，露出一小截披著紅色鱗片尾巴狀的東西。
在山洞前有一片綠茵茵的草地，在這塊黑漆漆的天地裡異常顯眼。在草地中央，有一棵亭亭如蓋的紅葉子大樹，每一片葉子都像是一枚心臟。在這些葉子之中，隱隱有數個雪白的果子微微擺盪。
「沐沐，一會我出去吸引住那赤磷八荒神龍的注意力，你去摘那紅心雪人果。記得，摘了立即就跑！不可回頭，順著原路回去。有了這個果子，你師父就有救了。記住沒有？」軒轅洛羽俊臉上是難得一見的凝重和認真。
沐月心中咚地一跳，臉色不由發白。她是聽說過這赤磷八荒神龍的名頭的。是四海八荒，天上地下最兇猛的惡獸，沒有哪個神仙妖怪敢去招惹它。
傳說魔界中的魔君當年為了救自己的夫人，去取這神龍血，魔君的魔力天上地下難得有幾個神仙可與他匹敵，他那麼大的本事還險些丟了一條小命，弄了一身纍纍的傷痕。
現在軒轅洛羽卻要去和它纏鬥！他有幾條命和它鬥？
她血氣忽然上湧，一伸手拉住就要跳出去的軒轅洛羽，低聲道：「還是你摘果子，讓我來纏住這條凶龍！」
軒轅洛羽驀然轉過頭來，一雙眼睛深深地看著她，眼中有光芒一閃：「沐沐，你擔心我？」
沐月點頭，咬了咬唇，脫口道：「這凶龍這麼厲害，你如果有個三長兩短，就沒人會去救師父了……」
軒轅洛羽：「……」
他身子驀然僵硬，一雙原本閃爍著光彩的眼眸瞬間黯淡，冷冷地道：「他收了一個好徒弟！沐月，我說什麼你便做什麼，再多說一句廢話，我立即就撒手不管！」
再不看她，手中法杖一閃，跳了出去。
他的身子剛剛落在草地上，洞中便響起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震得整個大地都顫抖起來。接著紅光一閃，一頭碩大無朋的紅色巨龍便現出身來。
這條巨龍足足有百丈長，人站在它的面前，就像是一粒彈丸，那樣的渺小和微不足道。
這條巨龍一現身，天空四周便冒出了無數紅雲，圍繞著它翻翻滾滾——
「何方小賊，膽敢覬覦天地聖物？！」巨龍居然會說話，聲音比驚雷更響。
軒轅洛羽卻懶得和它廢話，手中法杖一擺，身姿猶如驚鴻，向著惡龍撲了過去……
在這裡，所有外來的神仙妖怪都無法使用法力妖力，惡龍卻不同，它的法力依舊使的風生水起……
沐月只看了一眼，便確定軒轅洛羽不是這惡龍的對手！如到了外面，或許他能和這惡龍鬥個旗鼓相當，但在這裡，相差卻極為懸殊。不出十招，軒轅洛羽就會慘敗……
「還不快去？！磨嘰什麼？」軒轅洛羽忽然開口大喝。他這一分神不要緊，差點被惡龍一爪子拍中，饒是他躲得快，臉頰也被惡龍那利刃般的指甲劃了一下，鮮血唰地一下就流了下來。
沐月一咬牙，急衝出去，身形一展，跳上了那棵大樹……
那惡龍似乎沒想到還會有人躲藏在後面，一聲驚天動地的大吼，尾巴一擺，向著沐月狂掃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