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妃你不愛 第1章:你要負責 文 / 穆丹楓
第1章:你要負責
四名侍衛只覺一股寒氣冒頂,卻不敢不答:「是……」
「那好,都自己把右。」宮湮陌輕飄飄地說了一句。
四名侍衛臉色慘變,身子抖的如篩糠似的:「王……王爺……饒命!」跪在地上狂磕頭。
宮湮陌神色絲毫不動,淡淡地道:「再廢話的話就廢兩隻手。」
「……」
四名侍衛幾乎癱倒,他們在金雲國跟著北宮靜兒一向囂張慣了,文武百官幾乎沒有人不買他們的帳,所以北宮靜兒讓他們來請人,他們眼也不眨地就來了。卻不料會跌這麼大的跟頭。被風凌煙逼得吃大糞不說,現在連手也保不住了……
他們久在金雲國都城,雖然聽說過宮湮陌的威名和作風,到底沒有親見,心裡還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那個為首的侍衛比較大膽,仗著自己是北宮家的遠親,在金雲國有些實力,更何況這位八王爺的太子位未必穩,他們姑娘卻是穩穩當當的太子妃,未來的國母的。
忍不住磕頭道:「八王爺,您不看僧面看佛面,饒了奴才們這一回罷,畢竟……」他後面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眼前人影一晃,『喀!』『喀!』兩聲,手腕猛地一疼,血雨飛激,兩隻手就這麼飛了出去!
宮湮陌隨手扔掉染血的寶劍,淡淡地道:「還有繼續廢話的沒有?」
他動作快如閃電,那侍衛也算是武林高手,居然沒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及等他醒過神來,兩隻白慘慘的手已經跌落塵埃,再也接不上去了!
也直到此時,他才覺得手腕處疼得徹骨,冷汗瞬間全冒了出來。
宮湮陌白衣飄袂,看上去依舊清冷慵懶,似神仙中人。但出手之狠辣決絕讓在場的所有人幾乎癱倒。那侍女一聲尖叫,嚇暈了過去。
其他三人幾乎被嚇破苦膽,再不敢說一句廢話,但砍掉自己一隻手也實在需要很大勇氣。他們和宮湮陌的屬下不同,平時養尊處優習慣了,膽子並不算大,出手也不算狠,此刻這三人握劍的手指顫抖,臉色慘白如蠟,就是不敢砍下去。
實在沒有法子了,三人才商量定了互相對砍……
當又有三隻手跌落塵埃的時候,這三個人面色已經與泥土沒啥區別。
「阿煙呢?」宮湮陌這才開口詢問。他知道風凌煙的本事,自然不會落到這些人手中。
「出……出去了……」侍衛們回答的戰戰兢兢。半天沒聽到王爺說話,再抬頭看時,王爺早已不在原地了。
風凌煙在大街上轉了一圈,因為剛剛經歷了戰亂,大街上有些蕭條,鋪面有一大半沒有開門。城中到處都有哀聲,母哭其子,妻哭其夫,聽著心中未免也有些悲涼。
風凌煙歎了口氣,正想回去。
「阿煙。」一道清冷的聲音自背後傳來。聲音中透著一抹驚喜。
這聲音忒耳熟,風凌煙猛然回頭。便見身後立著一人,眉目如畫,墨黑的袍子襯著他白玉似的臉,清冷不羈,瀟灑出塵。腰中一柄招牌似的彎刀,站在不遠處正看著她,眼眸中閃著一抹光芒。
「月璃!」風凌煙大喜,三步兩步跑過去。圍著他轉了一圈:「咦,沒受傷哦,想必你把那個狂妄的少年打敗了吧?哈哈,月璃,我就知道,沒有人是你的對手。」
風間月璃不動聲色地將她打量了一下,發現她除了瘦了點,倒沒有其他不妥,微微舒了一口氣:「阿煙,你沒事吧?麟小王爺有沒有為難你?」
他比武結束以後便急急地趕回了流夕山莊,沒想到看到的卻是一幢被燒的面目全非的庭院。他當時便嚇得手足冰涼,唯恐風凌煙已經遭了什麼不測,沿途打聽。他又不善言辭,走了好多彎路,才總算打聽到風凌煙落到麟小王爺手中,被掠來了雲陽城。
他幾乎是想也不想,便急急趕來,還沒到這裡,便聽到了雲陽城破,麟小王爺斃命的消息,他對誰打贏打輸沒有心情理會,他只在乎風凌煙的安危,細一打聽,終於知道了麟小王爺是死在了風凌煙的計謀之下。現在風凌煙正住在曾經的將軍府,現在的金雲國大軍的中軍府內。
他正要闖進去瞧上一瞧,卻不料在大街上碰到風凌煙。見她無恙,終於放下心來。
二人找到一家還在營業的酒樓,因為不是飯時,酒樓中人並不多。二人剛剛坐定,酒菜尚沒有上桌。
一個聲音便傳了過來:「哈哈,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風間兄,我們又見面了。」這聲音清朗悅耳,十分動聽。隨著話聲,一個白衣少年走了過來。
風間月璃身子一僵,手指握緊了面前的酒杯。
風凌煙循聲一瞧,這少年也就十七八歲,頭帶玉冠,皮膚白皙如玉,一雙大眼睛黑如葡萄,甚是靈動。
手裡握著一盞酒杯,笑吟吟地走了過來,大咧咧地在風間月璃這張桌前坐下:「老朋友相見,怎麼也得清我喝一杯吧?」
「彭!」風間月璃手中的茶杯變成了碎末,一向淡定冷漠如同冰山的臉上現出一絲怒意:「孟紅潮,又是你!你為什麼非要跟著我?」
孟紅潮漂亮的黑眼睛無辜地眨了眨:「怎麼?風間大俠,你能來這酒樓,我就不能來?這酒樓你家開的?」
風間月璃手指微微握緊,冷冷地道:「好,那你在這裡,我們去別的地方!阿煙,我們走。」站起身來,轉身便要離開。
風凌煙眸中閃過一抹興味,她畢竟見識的人不少,這少年雖然是男裝打扮,其實卻是一位少女。聽這少女口氣和風間月璃的反應,貌似他們已經糾纏一定的時日……倒沒想到會有人這麼纏著月璃,能讓他氣得七竅生煙……有趣,太有趣了。
「唉,沒想到堂堂的天下第一刀居然害怕一個女子,傳出去怕是沒人相信納。」孟紅潮並不起身,坐在那裡唉聲歎氣。一張俏臉上卻沒有半點憂傷之色,反而笑嘻嘻的,一笑之下,露出一口晶晶發亮的雪白細牙。看上去分外討喜。
「哼!哪個怕你?!」風間月璃冷哼一聲,聲音裡幾乎都凝結著冰珠碴子。
「哦?你不怕我?你不怕我怎麼見了我像見了洪水猛獸似的?虧我這一路還幫你打探消息呢。要不然你能這麼快就見到這位阿煙姑娘?」孟紅潮抿了抿小嘴,淡淡譏嘲。
「你……我不讓你跟著我的。哪個用你打探消息?!」風間月璃握緊了腰間的寶刀,握的指節都有些泛白了。心裡第一百零二次後悔去赴那場比武。如果——如果他就是不應戰,最多被人笑話成縮頭烏龜,而這一次頭腦發熱應戰不要緊,身邊居然多了一塊狗皮膏藥,揭也揭不下來。
那個邀他決戰於雲夢山天霞峰峰頂正是這位孟紅潮。那時的她也是這樣一身白衣,抱著一柄天青色的寶刀,只不過一張臉卻不是現在這個樣子。那時的她膚色黝黑不說,唇上還粘著兩撇小鬍子,看上去風流肆意的很。
正是她那副相貌,讓他誤會了她的性別,孟紅潮的刀法果然精奇,二人交手,大戰了三四百個回合依舊不分勝負。
風間月璃難得碰到對手,這一場大戰下來自然十分痛快。直到戰到七八百回合,那孟紅潮才漸漸落了下風。
風間月璃沒想到她是個女人,出招自然無所顧忌,戰到第八百三十五招上,他做了一個後悔終生的動作,一掌直奔人家姑娘的前胸。孟紅潮向後猛地一退,這一掌沒有拍實,但他手上所帶的掌風卻割裂了她的前襟,結果春光乍洩,該看到的,不該看到的,他都看到了……
風間月璃當時那一驚自然是非同小可,慌亂之下,險些被腳下的石頭絆個跟頭。
因為是兩大高手的比武,那些來圍觀的江湖人士自然不在少數,卻沒想到會看到這麼狗血的一幕,當時便噓聲一片。
風間月璃此刻已通人事,知道了男女有別,自然是十分尷尬,一張俊臉漲的通紅,吶吶賠禮。
這孟紅潮卻落落大方,掩好了衣襟,對著風間月璃笑了一笑,然後說出一段讓所有人大跌眼鏡的話。話的大意是說,她孟紅潮曾經立志要嫁給打敗自己的人,也就是說,她的比武不是普通的比武,是江湖上很時髦,很流行的比武招親。現在風間月璃打敗了她,又看到了她的身子,自然應該為自己負責。所以從今日起,風間月璃就是她的夫君……
風間月璃難得的目瞪口呆,圍觀的群眾也是噓聲一片。畢竟一個兩撇小鬍子的黑小子說出這麼一番話有些驚世駭俗,風間月璃更像是吞了一個蒼蠅,氣得扭頭便走。
但這孟紅潮像狗皮膏藥一樣硬貼著他,他走到那,她跟到哪裡,讓風間月璃幾乎要抓狂。
偏偏這孟紅潮武功極高,他在短時間之內一時也打不走她。
在這追追趕趕之中,孟紅潮終於露出了她的本來面目,挺嬌俏的一個女娃兒,但風間月璃實在是怕了她,見了她跑的比什麼都快……
偏偏這孟紅潮的輕功也好的不像話,而且追蹤術一流,他根本甩不脫她。每到一個地方,她都會以各種各樣的姿態冒出來,一臉相逢不如偶遇的樣子,在他面前晃來晃去。讓風間月璃恨得牙癢癢的,卻又沒有一點辦法。
這丫頭打聽事情很有一手,威逼利誘,甜言蜜語,無所不用其極,凡是她想知道的事情,沒有打聽不出來的。也因為有她的搗亂,風間月璃得到好多虛假信息,多跑了好多冤枉路。讓他對她的恨意更上一層樓……
「嘖!你過河拆橋啊你。風間兄,你可是大俠呢。就這麼報答給你跑了無數腿的人?」孟紅潮撇撇小嘴。
「你……你還敢提!如不是你,我怎麼會跑去門陽城?明明是雲陽城……」風間月璃捏緊了手中的杯子。
孟紅潮黑眼睛裡寫著無辜:「這不能怨我,都怪那個報告消息的小屁孩,門和雲說不清,才讓你跑了冤枉路……」
「!!!」
風間月璃本來就不擅言辭,被她堵的一時說不出話。他只覺得不對,卻無法反駁哪裡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