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鎖愛小丫頭 第59章:又見傳言 文 / 穆丹楓
第59章:又見傳言
「現在是第二天的傍晚。」風間月璃在旁邊一絲不苟地解釋:「你昏迷了一天一夜。」
風凌煙身子微微一僵,她竟然昏迷了這麼久嗎?
她看了看兩邊的風景:「這裡是——水雲國的地盤?」
風間月璃搖了搖頭:「還不是。依照這個速度,再前行一個時辰就到了。」
風凌煙怔怔地扶住船欄杆,一時說不出話。
是啊,這就離開了,離開了火雲國,這個生活了三四年的傷心之地,她才穿越過來時,是在水雲國,現在又回到這裡也算是一種圓滿吧。
金雲國原本在五國中最為強大,現在又吞併了火雲國,如她所料不錯,宮湮陌在回程的時候,肯定順道滅了弱小的木雲國。
剩下的水雲國和土雲國獨木難支,也難以再扭轉大局。
而現在的水雲國因為麟小王爺的政治貪念,為了害死他的哥哥奪取太子之位,而拱手將水雲國的獨門兵刃的製作秘方傳給了五焰會,他只怕怎麼也沒想到五焰會的會主乃是金雲國的皇子,以為它只是一個不入流的門派,也做不成什麼大事。現在的麟小王爺只怕後悔的想撞牆的人都有了……
而土雲國少了碧璽山莊這個左膀右臂,國家的戰爭實力消弱不少——
宮湮陌雄才大略,素有殺伐決斷,狠毒無情。頭腦冷靜而縝密。利用每個人的人性弱點,給予痛擊。
他這盤棋究竟佈置多少年了?
原先尚不明白,現在回頭細想,他所佈之棋簡直讓人歎為觀止。
他借助各種身份,設了一個又一個的局中局,計中計,一步一步,有條不紊的排布他的棋盤,計算的精確度堪比計時的沙漏,分毫不差。
火雲國,土雲國,水雲國,被他玩弄於股掌之間。
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這樣一個人堪稱遨遊九天的神龍,不可能為了自己而改變。也不是自己這個小小的穿越女子能困住的……忘記他吧,忘記了他自己會活的輕鬆一些,適意一些。
現在這塊大陸,最安全的地方莫過於金雲國,但金雲國是他的地盤,她實在不想再籠罩在他的陰影下。木雲國滅亡之後,按照他的佈局,接下來的應該是土雲國,也就是說,水雲國相對安全了一些。她先在水雲國安定下來。至於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她長吸了一口氣,無論自己以後怎麼選擇,先趕緊找個地方把肚中的孩子解決了再說。
宮湮陌和風間月璃一直沒敢把她懷孕的事告訴她,卻不代表她現在不知道。
她在逃亡之前是真的不知道的。畢竟她的月事一向不准,隔三個月,五個月來一次的情況都有。偏偏她這次的懷孕還沒有一點症狀。什麼孕吐,頭疼之類的都沒有。而接二連三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讓她也無暇顧及自己的身體。直到她在逃亡的過程中,第二次暈倒,她才起了疑心。在沒人的時候,自己摸了一下脈,覺察出與平時的不同。再看到風間月璃的緊張態度,她便什麼也明白了。
原本她在得知有這個孩子後,第一個念頭便就是打掉它!既然要斷就斷個徹徹底底,乾乾淨淨。弄個孩子出來做什麼?有了孩子,只怕自己和他更加牽扯不清。
她是殺手,平生殺人無數,所以對於一個小小胚胎,她自然沒什麼感情。要考慮自然先考慮大局,而不會感情用事。
所以她才選擇了逃跑,一心一意想尋個安靜的地方,把肚中的孩子打掉。真正的,乾乾淨淨一個人上路。
只是沒想到宮湮陌會追的這麼緊,而碼頭那一幕,他孤獨離開的那一個背影,竟讓她心痛的要死,對他的恨意不知不覺減少了許多,打掉孩子的念頭便不再這麼強烈了,心中有了一些猶豫……
只是這個孩子無論是打掉還是留下,她都需要一個相對安寧的地方……
水雲國正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再說宮湮陌,他又是傷心又是絕望。一怒之下,轉身離去。
他騎著白虎一路疾奔,心中一片混亂,全沒了平時的精明,自己也不知道要去哪裡?
胸中的熱血一陣陣上湧,他又強自壓下。
他的武功原本不如風間月璃,只是最後被一口怒氣所激,破天荒使用了能瞬間提升功力一倍的『天魔解體**』。
這種功法算是一門邪門功夫,在自殘身體的任何一部份之後,內力可以陡增一倍以上。這原本是準備與敵人同歸於盡才用的。
他因為一時激憤,頭腦發熱,一口咬破舌尖,發動此法。但「天魔解體**」最為耗損元氣,使用此法過後,就算不死,內功也要損耗大半。此刻被激發的內力漸漸消解,由此帶來的副作用也終於開始發揮作用。而剛剛因為風凌煙那奮不顧身的一擋,讓他在大驚之下,拚命把內力回收,這才停住了那雷霆一劍。但他自己卻被猛收回來的內力反震,如不是他素來能忍所不能忍,這一口血早已吐出來。
此時兩處的傷一起發作,他再也堅持不住,頭一偏,一口血噴出來。急點數指,將胸中如沸的熱血強行壓住。他頭腦一陣暈眩,幾乎坐不穩虎背。
自懷中掏出一把丸藥強吞了下去,這才讓自己頭腦清醒一點。
他緊緊抱緊白虎的脖子,喃喃:「雪兒,我於今只有你了,只有你才不背棄我……」他情不自禁哈哈大笑,只是大笑尚未出口,便又是一口血噴出來。身子在白虎背上晃了一晃,險些跌下去。
幸好白虎已經通靈,不待他吩咐,便掉轉身子向著逍遙谷奔去。
此處離逍遙谷並不算遠,也就是四五十里路而已。白虎奔跑起來,快如追風,不大的功夫就竄進了逍遙谷……
宮湮陌昏昏沉沉的,原本只想找個無人的地方自己療傷,見白虎竟將自己馱來逍遙谷,唇角露出一絲苦笑:「雪兒,你也老馬識途了……」
心中再無牽掛,終於放心大膽地暈了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少時候,他昏昏沉沉中只覺得口鼻中一陣清馨,透入胸口的傷處,說不出的舒服受用。緩緩睜開眼來,見自己睡在一張榻上,身上蓋了一床薄被,想要翻身坐起,突覺胸口處劇痛,低頭一瞧,便瞧見了胸口處密密麻麻地紮了無數銀針。身子一軟,根本動彈不得。
「你感覺如何?」一道溫潤的聲音傳了過來,窗前那人轉過身來,他的面容一如湖水般澄澈寧靜,穿著他那身淡青色的袍子,看上去如同一幅淡雅的水墨畫。沒有焦距的眸光深沉如海洋。
宮湮陌強笑了一笑:「好多了。花兄,多謝你又救了我一命。好像我欠你的越來越多了,可讓我用什麼償還好?」
花無心淡淡一笑,用手指揉了揉眉心,有些淺淺的無奈:「雪兒將這樣傷重的人馱來,我不救的話未免說不過去。至於你說的償還,那倒不必。你只要讓你家雪兒再來逍遙谷的時候,蹄子放輕一些,它又踏壞了我一畦花草。」
宮湮陌眸光閃了一閃,道:「它踩壞了你什麼花草?我派人再給你送來。」
花無心擺了擺手:「別,那花草倒也不算值錢,我再讓童兒重新種植就是。」
他緩緩走到宮湮陌身邊,一邊調整著銀針的角度,一邊漫不經心地道:「我只是有些奇怪,你到底碰到了什麼過不去的檻,居然使出了這傷人三分傷己七分的『天魔解體**?以你的武功打不過跑了就是,也或者用其他陰謀詭計贏了也不是沒有可能。幹嘛非要同人家死磕?這實在不像是你的作風啊。」
宮湮陌微微閉了眼睛,唇角露出一抹苦笑,淡淡地道:「你就當我當時腦袋被驢踢了罷。」
花無心手頓了一頓,微笑:「這詞倒也新鮮。我還是第一次聽說。不過倒是挺形象的。」
宮湮陌身子微微僵了一僵。這樣的話還是風凌煙在他跟前時常說的,此刻無意間說出來,心頭又是一陣酸澀,閉了眼睛不說話。
花無心看不到他面容如何,默然了半晌,忽然挑了挑眉,道:「你的心亂了!是誰影響了你?」
他雖然眼睛看不到,但其他的感覺卻異常靈敏。比正常人更多了一份洞察力。
宮湮陌臉色蒼白,閉目不語。
花無心歎了口氣,道:「以你的武功,天下幾乎已經沒有了對手,也就是那位天下第一刀或許能與你一戰。能逼得你使出了天魔解體功法的,想必也只有他吧?你把他殺了?」
宮湮陌手指微微握緊。冷冷地吐出了兩個字:「沒有!」
沒有?花無心微微挑起了眉:「天魔解體**非見血不回,你居然沒殺了他,怪不得被反噬的這麼厲害。你這樣狠辣的人,怎麼忽然菩薩心腸了?」
宮湮陌閉了眼睛,又不說話了。
花無心輕輕歎道:「宮兄,那位風間月璃武功雖然是當世第一,但他並沒有多少心機,你如果不是和他死磕,應該有很多機會置他與死地。為何要應承他和他公平比武?難道——傳言是真的?」
「什麼傳言?」宮湮陌原本不想再說話的,這時忍不住問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