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腹黑大妖孽 第49章:豆蔻花開 文 / 穆丹楓
第49章:豆蔻花開
返回了剛剛和碧東青分手的地方,剛剛站定,便看到碧東青風風火火地跑了來,手裡拿著一張雪白的宣紙,獻寶似的拿到風凌煙跟前:「瞧,我乾脆讓嫂嫂寫好了。不過她不肯寫自己的名字,只寫了這麼一句話。」
風凌煙接過來一瞧,上面一行秀麗的行書:豆蔻花開。
筆意縱橫,觀其字,筆畫如行雲流水般流暢,收尾處乾淨利落。沒有半分拖泥帶水。漂亮而又頓挫有致。
風凌煙睜大了眼睛,真心真意地誇獎:「沒想到你嫂嫂不但是位女俠,還是位書法家。」瞧這毛筆字寫的,簡直可以比的上顏真卿了。
碧東青得意:「當然,我嫂嫂可是一位才女呢。想當年上門求親的不但有武林俊傑,還有許多文人墨客……」說到這裡,似想起什麼,忽然頓住。
風凌煙取笑他:「你不是說烈狐幫當年是碧璽山莊的死對頭嗎?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碧東青一仰頭:「這有什麼可奇怪,我嫂嫂那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才女兼俠女,她的事江湖上流傳很廣,我也就無意中聽到了。」他神態語氣頗以嫂嫂為榮。
風凌煙歎了口氣,想起了聶琉夕那蒼白的面容。一代才女兼俠女為情所困,現在落的這般模樣。可見這癡心女子負心漢自古就有的……做女人還是不要輕易動情的好,尤其作為古代的女子動情更是一大忌……
腦海中忽然泛起宮湮陌的影子,不知那個傢伙以後會不會也對女人動情?動了情以後是否也會變心……嫁給他的女子是否也會如此傷心……
「唔,我不是你什麼人麼?小兔子,有些事情很難說的。說不定你就是我未來的妻子。」
「小兔子,現在是她沒看到我的,倒是你——看了個十足十!唔,我好像也看過了你的,你的意思是——是不是也想讓我為你負責?娶你為妻?」
「小兔子,你的滋味真的很甜很美呢……如果是你逼婚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哦。」
「小兔子,你的吻技明明很青澀嘛,騙人可不是好孩子。嗯,如果是你逼婚的話,我可以考慮一下哦。」
宮湮陌曾經的說話似乎又浮現在了耳邊,甚至想起了在溫泉中那個火辣辣的熱吻……
轟!風凌煙的小臉一下子紅了個通透。
難道——宮湮陌對自己動情了?自己以後有可能嫁他??這個想法剛一冒出來,便被風凌煙嗖地一聲拍回腦海深處!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那個傢伙,只喜歡逗人罷了,哪裡有可能付出什麼真心了?更何況自己現在這個身軀還是個孩子,他如果肖想自己,簡直就有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風凌煙吸了一口氣,不願再想,和碧東青在園子裡轉了一會,風凌煙忽然像想起什麼,笑道:「我們再去見見你的嫂嫂好不好?我有件事想要問她。」
碧東青愣了一下,略一躊躇:「再過一個時辰好不好?我嫂嫂這個時間午休了。你有什麼問題?可以問我。」
風凌煙橫了他一眼:「我所問的事情可是女孩子的私事。怎麼能問你?」
碧東青臉漲紅了,愣了半晌,苦笑:「好吧。既然是這樣,那就等一會我嫂嫂醒了你再去問。」
「好吧,也只能是這樣啦。」風凌煙摀住小嘴打了一個哈欠:「我也困了,能不能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嗯,最好找個離你嫂嫂近一點的房間,我喜歡她,想和偶像近距離接觸。」
好吧,他這個小師父一向比較怪異,反正她也沒什麼惡意,沒必要逆著她的性子。
碧東青給風凌煙找的廂房離聶琉夕的房間不遠,就隔著一個小院子。正符合風凌煙的心意。
送走了碧東青,風凌煙鎖了內門,獨自躺到榻上去歇息。
自袖中取出聶琉夕的那幾根頭髮,歎了口氣。看來要瞭解真相,也只能使用這種法子了。幸好這位聶夫人已經失去了武功,不然被她察覺反噬那可不是玩的。
割破手指,用血浸染,又取出她寫的那一副字,將染血的頭發放在那副字上,嘴裡唸唸有詞,在字上劃了幾下,微閉了眼睛,眼前一陣紅光閃過,那位聶夫人的生平就清清楚楚地映現在眼前。
和碧璽山莊人丁單薄不同,烈狐幫最不缺的就是男丁。聶琉夕的父親有三房小妾,每個小妾卻只會生兒子,聶琉夕上面有八個哥哥,清一色的和尚兵。直到聶琉夕的母親進門,第一胎終於生下了一個千金。那就是聶琉夕。
聶琉夕是名副其實的千金,整個烈狐幫的寶貝疙瘩,她的父親更是把她疼到了心坎裡,捧在手裡怕掉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每次出門,都派大批弟子跟隨,前呼後擁的。無論在內還是在外,什麼事幾乎也輪不到她來操心,她的哥哥們以及烈狐門的弟子就已經為她打點好一切了。
優渥的生活環境養成了她天真爛漫的性子,當然眾人的嬌慣也讓她的性子有些驕縱和倔強。就這樣,她無憂無慮地長到了十六歲。十六歲,花一般的年齡,她喜歡遊蕩江湖,用自己最擅長的毒術來除暴安良,雖然在她的身後總有哥哥們暗中的保護,但到底也博得了一個毒手聖女的稱號。
如花的美貌,顯赫的家世,讓來上門求親的武林俊傑,才子騷客驅之如鶩,險些踏破烈狐幫的門檻子。
如果——她沒有遇見碧東流,那麼也許她就會挑個良人嫁了。從此一輩子幸福美滿。但她偏偏碰到了碧東流,碰到了這個命定的冤家。
那一年,她剛剛過了十六歲的生日,她想慶祝一下,又不想總是生活在哥哥們的羽翼下,所以她瞅個冷子,偷偷溜出門去,沿途用一種使人昏睡的毒藥甩脫了那些暗中保護的人,真真正正的一個人上路。
她想闖江湖便就是闖江湖,身後總是帶著一大隊跟班算什麼?一點也不刺激,一點也不女俠。現在孑然一身,委實是逍遙的很。
也算她好運,這一路她竟然沒碰到多少麻煩,輕輕鬆鬆地就跑到幾百里以外的地方。那是一個頗為繁華的大都市,三教九流,什麼人都有。
當時是陽春四月,正是出門踏青的好時節,城裡郊外遊人如織,很繁華,很熱鬧。
而聶琉夕也終於告別了她的好運,她身上的錢袋被偷了!
她在這波雲詭秘的江湖上,就是一個雛兒,她的全部身家都在那一個錢袋裡,被偷了以後,她就成了一窮二白,連吃飯的錢都沒有。
更要命的是,她是在酒樓吃飯的時候發現錢袋被偷的。酒樓掌櫃自然絕對不想讓有吃霸王餐的人出現,所以當她應該付賬,左摸右摸也摸不出一個銅板時,酒店掌櫃的一張臉臭的像剛吃了大便一樣。
說什麼也要她脫一件華美的外套抵賬。
害得她既想找個地縫鑽進去,又想用毒先將掌櫃的那張喋喋不休的嘴給封住。正在她猶豫著是先用哪種毒藥才會比較不致命時,旁邊伸過一隻白皙如玉的手,手心裡托著一錠大銀:「這位姑娘的賬我付了。」
順著如玉的手掌看上去,是一個淺青色的袖管,袖管的主人是一個年輕人。身上穿著淺青色的滑緞長袍,以青玉髮冠半束的黑髮,入鬢的劍眉、細長的眼、挺拔的鼻樑和單薄的唇瓣,單只半張臉就可以看出他的俊美和卓然風采——
有人付賬,掌櫃的自然不會再為難她。一向高傲的她也難得地低了姿態,向他道謝。他卻只是淡淡一笑,又遞給她一錠銀子:「姑娘,江湖險惡,你還是及早回家去吧。」微微一笑,飄然而去。灑脫的像是不帶走一片雲彩。那個人自然就是碧東流。那時的他少年風流,灑脫不羈。
那是他對她說的第一句話,他的聲音像玉石一樣好聽,讓她莫名記住了他。
受了這樣一個小小的挫折,聶琉夕自然不想就此打道回府,灰溜溜地回去。
可沒有銀子這個問題也是一個很大的問題,沒有銀子闖蕩江湖那就是一句空話,是很悲催的事情,除非她想去混丐幫。
偏偏這個年代的乞丐們很沒有團結友愛的精神,更不知道人多力量大的道理,都是各自要飯,尚沒有成立那個赫赫有名的丐幫。
而聶琉夕沒有江湖經驗,更不知道在這個江湖中怎麼掙錢。糾結了幾天,碧水寒給的銀子也花的只剩下幾個銅板,聶琉夕終於想到了一個辦法。一個江湖人山窮水盡時都會想到的辦法。
江湖上對這個辦法有一個很動聽的名詞——劫富濟貧。
其實就是去大戶家裡偷盜銀子。
她相中的是這城裡最大的富戶,他家的房子最大,最雄偉。自然而然的,他家也應該是最有錢的。
聶琉夕畢竟是個雛兒,沒有江湖經驗,不知道就算是劫富濟貧也需要先踩點的。所以她晚上換了一套夜行人,莽莽撞撞地就闖了去。
她的輕功算是很不錯的,但那家大戶卻實在不是一般的大戶。那是一位將軍的府邸。錢雖然最多,但家養的護院也不少。而且個個都是高手。他家養的還有幾條兇猛無比的藏獒。
聶琉夕尚沒有找到這位將軍的銀庫,便被小牛犢子一樣的藏獒發現,叫聲驚天動地,驚動了大批的家丁護院,險些將她團團包圍。
幸好她尚算機靈,一見不妙,立即使出了迷霧彈,這迷霧彈算是她自研的,雖然無毒,卻像小辣椒一樣嗆人,效果如同現代的催淚彈。趁那些人嗆的找不到北的同時,她終於脫身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