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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卷 第93、94、95章:將軍懺悔 文 / 杯具小丸子

    第93、94、95章:將軍懺悔

    「太奶奶」完顏澈焦慮一喚,生怕一天未進膳的她再加上生氣,這一折騰之下會傷了身子,將飯菜擱在圓桌上,低聲下氣地哄道:「太奶奶,你怎麼罵澈兒都好,可別不用膳啊,你這樣身子骨哪受得了啊?聽話,先用膳,把嬰帛給我吧!」

    見孫子要拿走嬰帛,老太君頓時銀眉怒挑,喝道:「怎麼,孫媳都讓你給逼走了,連這睹物的嬰帛你也不讓我念想?我薛凜華怎麼會有你這麼狠心的孫子啊,唉呀,老頭子,你把我帶走吧,我不活了,這日子實在沒法過了」

    老太君越說越激動,月牙眸擒淚飆灑,那聲音的哀怨和憤怒絕望之層度拿捏得洽當好處,在靜謐的太君閣裡顯得淒涼悲怨,催人淚下。

    完顏澈被老太君突然如此激動的情緒嚇到,趕緊鬆手,見這老太家攥緊嬰帛,如此傷心欲絕的模樣,一時有口難言,撲通一聲跪地,啞聲道:「太奶奶,你懲罰孫兒吧,是孫兒不孝,是孫兒愚笨,一切都是孫兒的錯,才被當時的憤怒沖昏了頭,讓兮言受委屈,讓得之不易的骨肉在自己不明就理的情況下,用一碗紅花變成一灘血水,一切都是孫兒的錯。太奶奶,你用家法罰我吧,只要你肯用膳,澈兒怎麼挨罰都行,澈兒真的知道錯了!」

    在他知道所有真相後,他也心疼,他也後悔啊!

    可是錯已造成,他除了懺悔,認錯,真的不知道怎麼才能讓那絕決狠心的女人回頭,現在,他才知道她在自己心裡的重要遠超一切。

    孫兒真摯懺悔的話讓老太君原本還能裝出哽咽的聲腔頓時一僵,見他自祠堂面壁後也被自己折騰得夠嗆,此時臉色發白,雙眸腥紅,再加上今天才知道親生骨肉是自己親手扼生,媳婦又絕然而去,他也可說是一下子一無所有!

    如此一思量,老太君原本還盛怒的火氣倒是在歎氣聲後削減不少,道:「現在你跟我認錯又有什麼用,人都走了,當時沒見你出來攔著,怎麼現在到跟我懺悔起來了?我完顏家怎麼到這一代就整出你這麼一個混小子,你,你真想要太奶奶我進棺材不成,你這臭小子真,真是氣死我了!」

    老太君越說越激動,越說越氣憤,原本還癟下去的怒火轉眼又冒騰起來,頗有越燒越旺的跡象。

    聞言,完顏澈抬頭解釋,心虛地道:「我,我當時就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捨得了我,我一直在看著呢?也想著追上去來著,可是,可是我又覺得自己理虧,不敢惹她生氣。

    而且,兮言在與你們道別的時候連提都沒提起我,那麼漠然冷決的眼神,我敢上去嗎?後來她突然折回來說要借人手,孫兒就派家將跟隨著她,澈兒心裡思量著讓她消氣後就上去賠理請罪,哪知道她,她會擺了澈兒一道,消失得無影無蹤!」

    聽完這一席話,老太君的怒火才有平息的現象,看著孫兒一臉憋屈的模磁,心裡直喊痛快,怒迸出兩個字眼:「活該!」現在懺悔,早幹嘛去了,當真活該!

    完顏澈聞言一窒,見老太君已然平息,便附和道:「是,孫兒知道錯了,太奶奶,你救救澈兒吧,你說,怎麼樣兮言才會甘心回府,讓她原諒我。這離開將軍府的日子,澈兒想想都替她擔心,澈兒是真的心疼,不願意讓她在外面吃苦,也不捨得啊!她要是真想走遍戟晉山河,澈兒陪她就是了,只要她肯回來,怎麼都行,太奶奶,你可要幫幫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一向威風四面的大將軍此時只能像個孫子似的磕頭認錯的分。

    老太君怒火被他說得火氣盡消,心想:這臭小子能如此,也不枉她絕膳兩餐,要知道她這肚囊早就大鬧空城計多時了。

    作勢輕咳幾聲後,老太君不溫不火地正言:「你當真知錯?」

    「當真知錯了!」完顏澈頷首。

    「咳,唉,罷了罷了,先找到言兒再說吧!你知錯便好,找到她後我再幫你好言勸勸,成不成看你的表現和態度,到時你給我機靈點,把再惹她生氣!」

    老太君掃睨了一眼桌子上的南杏湯和桂花魚,肚囊的空城記叫囂得愈發利害,這人一老,就是餓不得,現在她恨不得孫兒離開,將那晚膳消滅掉。

    完顏澈聞言抬首,俊臉含笑,鷹眉飛揚,道:「孫兒叩謝太奶奶!」磕頭時,俊挺的面容,鷹眸閃過狡獪的精芒,薄唇揚起一絲志在必得的弧度。

    柳邊蟬聲啼露葉,日暖風輕繞絲雲。

    晌午時分,河畔旁綠柳依依,夏風習習,拂散縷縷暑意,雖不比河中乘涼畫舫、輕舟愜意!

    此時,『玉楓軒』這所雅致茶棧之內,幾人品茶、幾人賞景,幾人吟詩,自有一番風流姿韻!

    眾所周知,『玉楓軒』一向生意慘淡,茶客寥寥可數,可今為何連續長達十天半月都保持著『客似雲來』的壯觀場面?

    如此現象,實在是著實反常,雖然說『玉楓軒』是夙王門下,但卻從來都不是茶行眼中的對手,等於可有可無。

    可而今,是盛夏高暑的旺季階段,一到晌午和清晨,整個戟晉一大部分好茶雅士竟然

    都會聚集在『玉楓軒』!這實在是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這第一天,大家會認為是巧合,第二天,大家會覺得是巧合的巧合,到了第三天,茶行掌櫃還能安慰自己一下定是也許是夙王請來的托,哄哄他的寶貝兒子。

    然,此等危機在廷續長達小半個月的時候,他們才知道原來『玉楓軒』新請來了一個『茶師』!

    據可靠消息,此茶師的茶藝據有關人體驗透露,已經到了登鋒造極,出神入化,驚天地,泣鬼神的程度,更有人誰他所沏的茶茗世間絕無僅有,可以讓人一品難忘,流連忘返,再加上茶棧雅致舒適,再加上難得一品的香茗,只有有人一坐上不耗到黃昏日落是絕不罷休。

    所以,得到此可靠消息後,戟晉所有茶行的幕後老闆,皆是如熱鍋上的螞蟻,急慌亂竄,想要上門砸店,卻礙於是夙王的地盤不敢輕舉忘動,倒是愁煞了這些敢怒不敢言的人,除了天天燒香拜佛詛咒那茶師早死早超生外,絕無它法!

    此時,『玉楓軒』上等雅間裡,此時裊風正佳,涼風正爽,樓棧後面的湖塘上伴有幾絲蓮花香氣,碧葉如傘,在灼陽下水面波光粼粼,如此美景,最適合歪靠在窗欄前,品著手中的絕佳香茗,聞著荷香,再吟上幾句詩,真乃人間第一樂事!

    倒茶的水聲隱隱傳來,如泉水洞音,一男童坐在木質輪椅上,端起楠木桌上的茶茗,倒起竹罐今晨所取之晨露送進燒瓷,待一燒開,趕緊倒落玉壺合蓋,稍待片記得後倒出,動作倒是有模有樣,如行去流水,不容小視!

    只見青瓷杯中茶色碧青,茗香雅醇,讓人聞香生津。

    然,正當小軒瀚想要讓人一品鑒之時,竟然見那人正靠在窗欞睡得死死的,粉嫩玉啄的俊臉頓時怒眉飛揚,僅好的心情在此刻化為一聲厲喝:「君子言,你給我醒來,不然我讓你好看!」

    別看小軒瀚人雖小,可中氣可是十足,這一吼,攜帶著自聲所發的寒霜冽息,讓夏日轉驀如六月飛霜般寒顫驚悚。

    突然的怒吼聲,讓君子言一機靈睜眼,呆愣地環顧四周,稍待恍回神後才發現原來是那小鬼的鬼哭狼嚎,靠!午休都不讓人安生,這日子還讓不讓人活了。

    「叫什麼叫,再叫試試,再叫以後就不教沏技」

    若問君子言什麼最大,她定會毫不猶豫地說本人睡氣最大,睡不夠我擾你三天不得安寧!

    靠,見鬼!要是她當時知道在『玉楓軒』白吃白住一年是要換此等莫名『酷刑』,她早就溜之大吉,天天在這裡當免費茶師不說,還要侍候這小老頭,這日子還讓不讓人過了。

    若不上完顏澈那混蛋男人天天攜著一群家將遊街,她老早閃人了。

    靠!真是休夫不利反而濁把米。

    小軒瀚聞言,冷臉怒哼,比六月飛霜還要更冷冽幾分,道:「誰叫你在我沏茶時睡著了,現在茶溫冷卻,失了珍醇佳味,這茶就等於白沏,你還有理說我。」俊眉飛揚,腮幫正鼓,口氣滿是斥責。

    君子言不雅地打了個哈氣,拿起矮几上的折扇,張開搧拍著,扇風拂面,涼風習習,蓮花幽幽陣陣,倒是把她因睡不夠而爆漲的怒焰給癟下不少,瞧那小鬼氣得不輕,蒼白小臉漲得通紅如玉,倒是可口悅目。

    君子言無奈呶嘴:「行行行,我說小少爺你就別瞪我了,算子言理虧。不過,別人午休時你能否讓他安安穩穩地睡夠?突然狼哭鬼嚎的一吼,都把我的七魂嚇走三魄,如果再嚴重點,估計我現在都成傻子了,小心到時拖累你兩父子一輩子,哼!

    這次是嚴重警告,若下次在午休時你若再吼醒我,小心我君子言拍拍屁股走人,我可是說到走到!」溫潤爾雅的笑意掛上狡黠圓滑的眼神,不禁讓人不寒而粟,這小鬼除了在那冷面王爺溫順些其它時候都跟刺蝟似的,真煩。

    小軒瀚雖小,但氣場不小,根本無視君子言的話,立即輸人不輸陣地嘲言:「真沒出息,像你這種人就只會跟我這種小孩抬摃,既然知道自己理虧就應該好好賠禮才是,說那麼一推廢話作甚,午休時本少爺何曾攔過你,但你在我沏茶時小憩就不對,既然答應了要好好教我沏技就得態度端正些,別說一套做一套,你這樣下去,還算是個男子漢嗎?哼」

    咦?對方如挑釁的話讓君子言聞言眉目抽挑,嘴角抽搐,這個臭小鬼,真是,她當初怎麼會因突如其來的憐憫,看在他殘肢的份上而開口說要教他沏技,為的只是彌補她所謂的同情心,做為女人,果真心軟不得。

    眉宇含郁,陰雲更甚,藍衫下的拳頭握著咯吱作響,如果非『玉楓軒』有個不收女流的怪癖,她怎麼可能女扮男裝。

    靠!誰愛當男子漢誰當,她是叫君子言沒錯,但不是君子,再惹她,小心她翻臉不認人

    呼,思量再三,終究還是冷靜,深呼吸,君子言對著窗欄使勁搧扇,待頭頂煙氣已然自散離去後,轉過頭對那臭小鬼露出一臉掐媚的笑意:「小少爺說得對,子言定謹遵教誨!」

    聞言,小軒瀚先是一怔,隨之得理不饒人的道:「知道就好!」

    君子言失笑,跟小孩說理哪能道清,不置理會地搖著轉身,對著大好晌午的夏日焦陽伸了個懶腰,外頭的盤旋枝頭的小鳥,君子言唇勾一揚,生出外游的打算。

    唉,怎麼說自己如今是男扮女裝,按道理那完顏澈應該認不出才是,而且她總不能當個縮頭烏龜一輩子吧!

    如此一想,君子言手中的折扇再啪的展開,道:「如此灼灼夏日,悠閒愜意的午候,不出去轉轉實在是太可惜了,小少爺,子言想出去轉轉,就不陪你了。」

    小軒瀚一聽她說要出去轉轉,星眸一顫,看著外頭樹枝上的鳥兒,頓時心生嚮往,幽幽揚言:「如果我也能出去,就好了。」低眸看了自己的雙膝,星眸晦暗無色。

    琴錚聲線喃喃迸出,君子言腳步一怔,轉身看向那小鬼哀怨的眼神和坐在輪椅上的瘦弱身子,泉眸閃過一絲複雜,半晌,淺歎呼出,走到他面前,笑道:「有何不可?」

    正在夙軒瀚詫異之際,才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他輕然抱起,一股羞意在雙腮暈染成紅,怒道:「你想作甚?」

    咳

    君子言差點失笑,她想作甚?她可沒有戀童癖,看出他的害羞,君子言失聲一笑:「你不是想出去嗎?我這就圓你所願,如何?不過你得說服李郁白才行。」

    清朗的聲線暖暖如風,小軒瀚星眸對上他含笑的俊容,只覺一股暖流在心裡滑過,不自禁之下竟頷首道:「真的可以嗎?」

    「當然!」君子言篤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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