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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469章 攜手闖界證因果 文 / 真邪

    索蘇倫心中驚恐之意,實不知該如何形容,而悔恨之情,更是覺得集五界之鐵,也難鑄一錯了。

    若只是一生一死,又有何懼,懼的是那仇恨宛若野草,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且又纏綿入骨,比那相思更重上三分。

    正如索瓦耶所言,原來這世間的仇家,竟是越殺越多,到時候仇家滿天下,便是寸步難行,免不得將一切罪孽,復歸到自己身上。

    索蘇倫大叫道:「我錯了,我錯了,你只管殺了我,將這世間仇恨,就此了結。」

    少女冷笑道:「你說了結,便真的能了結?你既悔悟,我便讓你好好活著,時時受那心靈的煎熬。」

    索蘇倫翻身而起,大叫道:「怎容你去害我子孫,只管來殺了我。」

    忽地發現少女嬌軀化為一道青煙,剎時就不見了,而身邊床鋪草屋,也齊齊消失不見,天地間只剩下自己一人。

    再細細瞧來,原來自己以手支頤,正臥在一塊山石之上,剛才情景,竟是一夢。

    索蘇倫歎道:「此夢好不怕人。」

    坐在那裡思忖良久,越想越是心驚,又極是慶幸,幸好剛才的情景只是一場夢境,否則情何以堪。

    便在這時,聽到山頂有說話之聲,索蘇倫心道:「這裡究竟是何處,為何諸多古怪。」就循著聲音,一步步走去。

    轉過一處山崖,面前現出一塊平地,那平地上置一石桌,正有二人對坐弈棋。

    那左側之人鷹鼻細目,身材極高而瘦,瞧其神情,實有睥睨蒼生,視天下人如嘍蟻之勢,偏又有三分悲天憫人之態。

    而右側之人,赫然就是原承天。

    索蘇倫見到原承天在此,心中已明白了**,知道終於真正擺脫噩夢了,實有劫後餘生之幸。

    再瞧那棋桌邊上,有三人佇立觀棋,皆是形容古怪,氣度不凡。

    索蘇倫何等靈慧,當即遠遠下拜,道:「魔界魁神索蘇倫,今日攜眾飛昇,志在問罪仙庭,特來這混沌秘境,拜見諸位大修,只盼略作加持。」

    那鷹鼻細目的老者點了點頭道:「你這一路來,所見何事?此刻有何感悟?」

    索蘇倫歎道:「因果二字,好不怕人。」

    身邊一位額上生角的古修道:「你身為魔界魁神,能悟出這因果二字,也算難能可貴。只是你魔界諸修,皆稟殺氣而生,若讓你就此放下屠刀,反失了你等的本性。」悠悠

    索蘇倫心中不寧,道:「卻不知我等又該如何?」

    生角的古修便道:「心中知道畏懼,當行則行,當止則止,也就是了。」

    索蘇倫心中豁然開朗,道:「多謝大修提點。」

    這時原承天立起身來,含笑揖手,道:「索兄,我為求一勝,不惜求懇諸位古修,逛你入我天地殘卷,此舉實為戲耍,若有得罪之處,還望見諒則個。」

    索蘇倫道:「原兄悲天憫人,仁德天下,此番良苦用心,索某如何不知?凡此種種,不過是怕我索蘇倫誤入岐途,問罪仙庭不成,反多惹仇怨,損了諸多魔眾性命。原兄此舉,又怎不是將我魔界諸修,亦視為蒼生。」

    原承天見索蘇倫說出這番話來,自是又驚又喜。

    這世間若論靈慧機變,他向來也只敬佩索蘇倫一人而已,自己得天獨厚,又努力奮進,卻始終不曾將索蘇倫真正比下去。

    而索蘇倫能有今日成就,全靠自身努力,這樣的人物,無論是敵是友,都是終身之幸。

    他走上前去,攜起索蘇倫的手來,向索蘇倫一一介紹諸位古修。

    那鷹鼻細目者正是古雕,額上生角者乃是古懈,其餘二位,便是古猿與赤犰了。

    索蘇倫誠惶誠恐,一一拜見了。

    老雕便道:「索蘇倫,你既想借我混沌一角,安置你魔界諸修,我怎能不應你?難不成要讓魔界諸修去攪亂昊天?只是你既來魔界,又怎能避世清修,享樂安穩。魔凡之仇雖未涉昊天,魔修惡名,卻已傳遍五界,若想讓那昊天之眾不來難為你,仙庭神執允你飛昇,亦需你等魔眾苦苦經營。」

    索蘇倫道:「自當唯大修之旨是舉。」

    老雕搖了搖頭道:「那昊天之眾,魔界諸修的性命與我何干?說不說在我,如何行事則在於你。」聲音頗為嚴厲。

    索蘇倫既敬且畏,更是惶恐,低聲道:「是。」

    老雕轉向原承天道:「承天,我本不想過問紅塵之事,奈何你與索蘇倫既然來此,又怎能讓你等白跑一趟,索蘇倫之事我既然應了,那斷界之事,我也只好助你一臂之力。」

    古猿知道老雕受誓言所迫,若去干涉紅塵事務,總是有三分不願,便笑道:「老雕,若是五界清平無事,誰也煩你?如今九淵大能蠢蠢欲動,背後莫非有九淵大帝的意旨?想來如今仙庭之中,有兩位世尊分魂,令出多門,日後禍事不小。連大帝也是坐不安席了,你若不出,奈世間蒼生何?「

    老雕點頭道:「九淵大帝此舉,著實讓我綻磨不透,莫非此人來來奪仙庭尊位,替那世尊號令天下不成?如今便是稽越了。「

    古猿道:「我瞧那大帝,也是瞧著五界將崩,心中難免有一絲不安,以他身份,那心境只需稍稍一動,便是諸境不寧,若容他一意孤行,豈不是釀成大禍,到時大帝便是後悔,亦是來不及了。「

    老雕歎道:「萬事皆因世尊主魂之位,尚未定下,承天雖好,只可惜身不逢時,其出身也晚了些。「

    古猿道:「值此風雨飄搖之際,正該老雕力挽狂瀾。「

    老雕笑道:「你也不必勸我,我既然應承了承天,怎會不助你?「

    古猿笑道:「倒不是擔心你不助他,實因大帝只知世尊,不知老雕,若知他有個你在,行事之時,也會頗多思量,便不會受那座下大能異獸蠱惑了。「

    老雕本是滿懷心事,被古猿一番言論,說的疑慮頓消,復又歡笑起來。

    便對原承天道:「那斷界之中,時空法則最是厲害不過,且離界諸多時空之寶,在那斷界之中無法動用,好在我與仙庭時獸頗有交情,你只管去那斷界之中尋人辦事,任你在斷界多中耽了多年,到時出來時,也不過是一瞬罷了。「

    原承天本來最擔心的就是斷界中的時空法則,生怕此一去倥傯數百年,再出斷界,已是物是人非,豈不是怕人?既有時獸相助,自然不必擔憂。

    忙揖手相謝道:「既有時獸相助,便是千難萬險,承天也可去斷界走一遭了。「劫修傳悠*悠

    老雕又道:「又有那斷界的空間變化,分分鐘就要殺人,任你無窮手段,也難逃這身首分離之劫,好在我有一寶,名叫定空珠,你取這法寶去,那斷界空間法則便不會來害你。「

    說罷從袖中取出一珠來,乃是指頭般大小的一粒青珠,那珠光並不耀眼,只是內蘊光華罷了。

    原承天忙將這青珠接在手中,口中連連稱謝。老雕微微點了點頭,目光便向索蘇倫瞧了瞧。

    索蘇倫心中一動,暗忖道:「我魔界之眾若正惡名,正當從此事著手,老雕以目視我,想來必是此意了。若是仙庭神執因我魔修惡名不來顧我,便是我魔眾修成驚天神通,殺盡昊天諸修,也難逃天地法則,無計飛昇仙庭。「

    便道:「斷界之中的時空兩**則的凶險既被大修撫平,索某便討個巧,亦想助原大修一臂之力。「

    古猿與老雕相視一笑,老雕笑道:「此子倒也乖巧,也罷,斷界中的凶險,又怎能僅僅是時空法則,九淵大能既能打通斷界,少不得會派異獸去走一遭,承天若能得你為助,我也放心許多。「

    原承天更是大喜,那索蘇倫驚才絕艷,又怎會比自己弱了,自己若能與他攜手,就算遇著魘龍,戾鳳,亦可周旋一二了。

    於是原承天便道:「既得大修垂青,驚動仙庭時獸,又贈此青珠,承天萬般感激,亦難以言表,如今因我座下侍將,已入斷界之中,承天歸心似跡,這便告辭了。「

    老雕道:「那斷界無處不在,又彼此通連,何必遠赴北原,我這混沌秘境,亦有那斷界入口,我便送你等二人一程。「

    原承天與索蘇倫相視而笑,老雕果然被古猿一番話說動,要與那九淵大帝一較高下了。此事雖不曾洩之於口,原承天與索蘇倫辯細入微,又怎能瞧不出?

    老雕立起身來,佇立良久,忽地目發精光,便將袍袖一展。就見袍袖拂處,現出一道裂縫來,裂縫之中波詭雲譎,諸種界力糾纏,果然是一處斷界入口。

    那斷界裂縫本是天地生成,且若無裂縫綻出,斷界便是無跡可循,但老雕探查片刻,就探知斷界所在,又隨手開了一道入口,這般神通,與世尊造化的手段,雖是大相逕庭,亦是在伯仲之間了。

    古猿道:「雕兄既然出手,我老猿又豈能袖手,我便送你二入這斷界,你二人入界之後,只管前行,我自有手段,送你等去北原那處所在。「

    原承天不及稱謝,古猿雙手捉住二人後心,向前一送,原承天與索蘇倫身不由已,飄飄然而入斷界,那斷界入口處雖是界力糾纏不休,早被古猿一喝而開,自然是平平穩穩,便入了斷界之中。

    二人既入斷界,不由相視一笑,此番攜手共闖斷界,果應了索蘇倫的那句話。原來二人每次見面,皆在那稀奇古怪之處。機緣若此,如之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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