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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460章 此番殊遇不可再 文 / 真邪

    去那斷界處探查自是凶險之極,九死一生,但諸修皆是不約而同的想到,此事關乎昊天億萬生靈前途,原承天若不去管,又該誰來管?

    便因著這份心思,實已將原承天視為天下諸修之主一般,只是諸修不曾細細往下去想罷了。

    只見那極似原承天的修士撲進裂縫中之後,諸修立時明白,那是原承天的靈偶。原承天一身關係億萬生靈安危,自然不能以本體來冒險。

    靈偶離裂縫處尚有數丈時,裂縫處諸種界力湧動不休,已將靈偶裹在其中,靈偶雙手急抹法訣,全身大發金光,但那界力好不厲害,就見一團紅雲向前一撲,就掃去大半金光,再向前數丈,就要撲到靈偶身上了。

    雖然只是一具靈偶而已,諸修仍是瞧得膽戰心驚,只因若連這裂縫都進不去,斷界內只會更加凶險,救人一事又從何談起。

    只見那靈偶不慌不忙,身子突的在諸修面前消失不見,耳邊只聽到「茲茲」之聲,等靈偶再次現身時,已躍到裂縫裡的灰雲之中。

    那裂縫中的諸多界力,唯這灰雲屬於九淵法則,雖然等閒修士入這灰雲,亦如同送死,好在靈偶並無肉身,在這九淵法則之中尚可存身。

    就見靈偶再次現身時,身軀已是多有損傷,原來剛才靈偶雖是奮力一跨,可經過其他界力時,仍被傷到了。

    好在這靈偶修成不碎身法,將身子一晃,復又完好如初,其身子在灰雲中一閃,再次消失不見了。

    這時原承天伸手在空中一抹,空中現出一面鏡像,諸修初時不解,細細瞧了片刻,才知道空中的鏡像,就是靈偶所見。諸修瞧著這空中的景物變化,就如同身化靈偶,在那斷界中穿梭一般。

    諸修又是好奇,又是興奮,今日能陪同原承天共行此事,何嘗不是人生一快,又想起靈偶在斷界中前途未知,便是這靈偶毀去也就罷了,若連靈偶也探不出路來,陷進斷界中的諸位修士哪還有活命的機會。

    就見原承天面前的鏡像雖是變動不小,其實也是大同小異,鏡像之中皆是灰雲,只是或深或淺罷了。且這灰雲四周,時有異種光芒亂閃。可見這灰雲在這斷界之中,也要受到其他界力的侵蝕,因此這灰雲的空間並不算如何龐大,那最狹處,也就只有數十丈。

    也不知過了多久,諸修總是瞧見這單調之極的灰雲,都是瞧得厭了,雖知在這斷界之中若生變化,定會危及生死,哪裡會有好事?可也總盼著面前景像稍有改變。

    又過了半個時辰,鏡像中灰濛濛的情形依然如故,唯知越往前行,那灰雲的空間就越為廣闊,看來灰雲已在斷界之中站穩了根基,唯靠近昊天這一側,因鞭長莫及,其力不逮,尚要與斷界中的其他力量爭執不下。

    便在這時,前方出現了異樣的景物,說是異樣,也只是與先前的景色不同罷了,其實只是數團冰塊罷了,可諸修卻瞧得興奮起來,此處既現冰塊,是不是就有水垣出現?若是能遇到水垣的本體,說不定真的就能將被困的修士救了。

    靈偶見到冰團出現,亦是打點起精神,將足下遁速放緩下來,一邊遁行,一邊動用神識,打探四周動靜。

    忽見前方紫光一閃,那灰雲界域頓時被斬成兩截,靈偶面前紫光紛呈,那紫光匯聚成團,一邊急速的向靈偶衝來,一邊不斷的擴大自身界域。

    諸修此刻方知,這世間造物之奇,遠遠超出諸人的想像,那紫光又為何物,紫光之中又裹著什麼,世間又有幾人知曉。

    唯有原承天瞧見這紫光,心中一陣大動,腦海中忽的想起一事來,卻又不敢肯定,便將心神一動,向靈偶傳去法旨,讓靈偶一探這紫光雲團中的玄奧。

    靈偶本就有此意,雙手疾快的一抹,便製成一道靈符,朝著那紫光遙遙一拍,靈符緩緩迎了上去。

    那紫光來的極快,眼瞧著就要觸到靈符了,哪知也不知哪裡來的強大力量,迫使這團紫光改了方向,斜橫著掠了過去,靈符剎時撲空,失落在茫茫的灰雲之中。

    眼瞧著那紫光就要穿過灰雲揚長而去,此一去,就是天涯海角,也不知何時能再見到這團紫光了。

    諸修正在歎惋,忽見從紫光之中拋出一團物事,這物事奮力掙扎,要擺脫這紫光的束縛,但紫光吸力極強,這物事雖突兀而出,可若想完全脫困,只怕是極不可能了。

    原承天喝道:「速將這物事搶下。」厲喝聲中,方知那靈偶怎樣也是聽不到的,急忙又動用心神傳去法旨。

    不等原承天法旨傳來,靈偶早就向紫光一步跨去,這時紫光雲團挾裹著這團物事,已快消失在灰雲的邊緣了,若這紫光一旦出了灰雲界域,靈偶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難以追上去。那灰雲外的界域誰敢去闖?

    說時遲,那時快,靈偶祭起手中無界之劍,頓生一道青毫神光,要將這團物事自紫光上切割下來,同時手中抹起法訣,正是域字真言。

    那是要等到這物事從紫光掙脫的一剎那間,用域字真言將這物事罩住。

    面前青光,紫光,灰雲一陣亂閃,原承天面前景像變化之快之奇,已令人目不暇接,或是因靈偶祭起青毫神光來,那景像之中儘是青光曜目,灰雲之中究竟發生了何事,誰也瞧不清楚。

    也不知過了多久,景像中青光漸漸消失,復又現出灰濛濛的景像,諸修見到這灰雲景像,知道靈偶無恙。但靈偶是否已追上紫光,將那團物事搶下來,則是誰也不知。

    諸修只聽到心臟怦怦亂跳,想去開口問人,可身邊人只知也是不知,又不敢打擾了原承天的心思,因此一時心中百般糾結,好不鬱悶。

    忽見原承天緊皺的眉頭一點點舒展開來,緩緩道:「好教諸位歡喜,那紫光中的物事,終被靈偶搶了下來,只是這團物事之中,究竟藏了何物,尚難預知。」

    諸修此刻不知是喜是憂,就覺得這情景像說書先生將故事說到極緊要處,卻偏偏跑去飲水喝茶,不來解開這個扣子,心中焦急自不待言。

    忽見原承天面前鏡像中情景一變,就現出那團從紫光中搶下的物事來,這是靈偶收了域字真言,就那物事放出了。

    原承天一字字向靈偶傳去音訊道:「就在這灰雲之中將這物事打開,這團物事不知是凶是吉,未能探查清楚之前絕不可帶回來。」

    他牢記上次在小冥界中的教訓,知道這世間造化之奇,怎樣稀奇古怪的物事都能生得出來,若那物事如同灰雲一般暗藏極大凶險,又怎敢帶回昊天界?

    靈偶領了這法旨,便再次祭起無界之劍,這次不便動用青毫神光,而是小心翼翼的用這無界之劍去探這物事。

    那物事色呈青紫,乃是塊碩大的雲團,但無界之劍向前一觸,卻傳來「叮叮」之聲,其中分明藏有硬物了。

    那無界之劍每劈一劍,就有幾大團冰塊落將下來。諸修見到冰塊反生喜色,只因諸修也算有了經驗,知道若有冰塊,便有生命的可能。

    無界之劍只削了幾次,就從那團青紫的物事中發出格格的聲音,諸修就算於原承天面前鏡像中也能瞧得明白,這物事之中竟似藏有一個活物。

    忽聽「喀嚓嚓」聲響不絕,一個半透明的冰雪之物長身而出,赫然就是一具水垣了,諸修瞧見這水垣,心中一喜,只是這水垣未必就是捲去林氏諸修的那一具。

    但水垣既是九淵大能放出探路,水垣之中挾裹有修士的可能性極大,故而人人爭先恐後,要湊到鏡像前瞧個明白。

    原承天知道諸修之意,再施法術,將面前鏡像擴大了一半,以便人人都能瞧得清楚。

    此時靈偶正手持無界之劍,與那水垣鬥法,那水垣身子長到極致,竟有有三四丈之高,其法力強大可知,靈偶一時也不敢迫得太緊,唯將手中的烈焰法訣祭起,與那水垣周旋。

    水垣連撲幾下,靈偶的身子就有些轉動不靈起來,看來是這水垣祭起寒凍法力,將那靈偶漸漸凍住了。

    片刻之後,靈偶動作更快趨緩,掌中的烈焰忽明忽滅,像是連體內真玄也被凝固住了一般,諸修瞧得五內俱焚,恨不得將身一踴,跳進這灰雲中助那靈偶一臂之力。

    奈何在鏡像中瞧這場鬥法雖是親近,宛在眼前,其實諸修明白,那靈偶與水垣鬥法處,實不知隔了幾萬里。

    忽見水垣向將一撲,就將靈偶攬在懷中,「啪」的一聲,將靈偶拍進自家體內。諸修再也想不到靈偶竟會落敗,見到此景,齊齊怔住中,心中反覆思忖,總覺得絕不可能。可偏偏靈偶的確消失不見,又怎是幻像?

    諸修不約而同,向原承天瞧去,只盼能從原承天的神情中瞧出蛛絲馬跡來,奈何原承天八風不動,就算是親厚如九瓏,只怕也瞧不出他的神色有何變化。

    就在這時,那水垣怔了怔,突然崩塌下來,整個身子就化成無數冰屑,而在冰屑之中,靈偶大步跨出,且在靈偶的懷中,赫然多了一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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