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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420章 慈父敗兒需用懲 文 / 真邪

    原承天雖是出手如電,可三十二面陣旗一一插下怎樣也要花費不少的時間,而三四百丈對灰雲來說,也就是數息可達……更新好快。

    原承天便是遇著生死之事也是從容,可這灰雲若吞了靈壘,卻關乎無數修士元魂的容身之所,若是有失,豈不是愧對天下?

    便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一道身影自遠處一閃而至,恰立在金光閃耀之處,伸手將袍袖一拂,一股狂風自袖中生發,向那灰雲捲去。

    原承天於百忙之中來不及抬頭觀瞧,好在此人靈息強烈,一探便知同為世尊分魂,那修士陰沉著臉道:「百族修士羅無寂,前來阻此灰雲。」

    原承天心中劇震,不想羅無寂已在暗中窺視多時,也虧得羅無寂是世尊分魂,能瞧見金光,知道此事急迫之極。

    但見那灰雲被羅無寂袍袖拂動,也只是略略一緩罷了,此灰雲何等厲害,而羅無寂所修之術,也超不過昊天法則去,因此縱是動用全力,對此灰雲也是無功。

    靈幽禪師叫道:「無寂,你怎的也來到此處?」

    羅無寂道:「閒話日後再敘,禪師,這灰雲我就阻他不得,還請禪師施法。」

    靈幽禪師卻緩緩搖頭道:「此灰雲乃是九淵之物,昊天法則怎可動搖,這座小冥界怕是真的毀了。」言罷亦是後悔不迭。

    若非他一時心軟,將三王以及天龍引進小冥界,又怎能生出這樣的事來,雖說那灰雲是原承天放出,可追根究底,卻與自己脫不了干係。

    此刻原承天的璇樞陣法也不過布了三成罷了,可灰雲已逼近到陣前數十丈了,再需數息時間,就可將陣法連同靈壘一掩而過。

    羅無寂頓足道:「罷了,罷了,為了阻此灰雲,便是毀我一寶,也不枉了。」

    就從袖中取出一件寶物來,此寶光華燦爛,乃是一隻金盒,羅無寂將金盒打開,就從那盒中拈出一撮金沙般的物事,羅無寂再將手一抖,此金沙灑向灰雲,灰雲剎時就退後數丈,復又緩緩向前,將空中的金沙緩緩吞噬了去。

    原承天細瞧那金沙,赫然就是天外靈域之壤,此物他曾在玄焰谷得了一些,向來置在塔中,以供靈草生長。

    原來那天外靈域乃是世尊心中的樂土,故而建此靈域時,窮盡心力,天外靈域中的法則之力自然遠勝諸界,且雲者,水氣也,土能克水,故靈域金壤當克九淵灰雲。

    如此想來,九淵灰雲並沒有真正超脫於五行法則去,只不過尋常土壤克不了灰雲罷了。

    且說那天外靈域崩塌於天外,大部沉落於九淵,餘者散苦於冥界,魔界凡界,原承天在凡界之時,也曾見過不少,但昊天界離天外靈域甚遠,故而極少得見。

    羅無寂視這天外靈域金壤為奇寶,也就不足為奇了。

    羅無寂的玉盒之中又怎能裝得了多少金壤,也就片刻就灑得乾淨。好在那灰雲被金壤所阻,飄蕩的速度大大減緩了下來,原承天趁此時機,將陣法迅速布成,這才大大的鬆了口氣。

    也來不及有片刻喘息,原承天運轉陣法,去收那灰雲,他已用這陣法收納灰雲多次,也算是大有心得了,此次再收灰雲,速度可就快得多了。

    也就是片刻之間,空中灰雲已收納得乾淨,諸修至此才長舒了一口氣,一場無邊禍事總算化解於無形。

    靈幽禪師歎道:「今日之事,本禪子難辭其疚,那三王已受天罰,地印皆被重新封起,只是地印既被封住,三王再無能力回返冥界了。「

    羅無寂道:「依著我說,那三王此次行事,的確過於偏激了一些,挾百萬鬼眾問罪仙庭,行同謀逆。禪師還是該設法將三王天龍送歸冥界,最多留一王在此,得有機緣,面見仙庭神執也就罷了。「

    羅無寂雖是太虛修為,其人神通不俗,便是靈幽禪師也讓他三分,聞聽此言,只作沉吟。

    九瓏道:「禪師,冥界是世間萬眾根本,不容有失,三王便是問罪仙庭,也不可失職,若是冥界有失,只怕仙庭震怒,禪師干係非輕。「

    二人輪番勸說,靈幽禪師也只能聽從,一來二人說的皆是至理,二來蘇氏百族勢力滔力,靈幽禪師也得罪不起。

    於是靈幽禪師便道:「那風王與仙庭有緣,且甚是靈慧,或可修我鬼禪之術,日後飛昇仙庭,也不是沒有指望,不如就留著風王在此,仍將魂王與焰王送返冥界就是。「

    九瓏以手加額笑道:「禪師此舉,功德不小。「

    原承天見靈幽禪師從善如流,心中也是欣喜,細觀靈幽禪師的性情,雖然仁德在心,行事卻猶豫不決,終釀成今日之禍,只盼他能從此事中略得教訓,日後若能有所改善,也不啻為冥界諸修之福。

    諸修離了此處,就奔著三江台而去,靈幽禪師擔心三王剛被重封了封神印,功力大失,若是被諸修一怒誅殺,豈不是更惹大禍,因此便道:「且容本禪子施法,送諸位道友前去。「

    這小冥界法則皆在靈幽禪師掌中,當下念起禪言,空中再降下一隻大手來,諸修被大手大一抓一放,再睜開眼睛去瞧,赫然已在三江台邊,戰場之中了。

    原承天再瞧場中情景,已與剛才大不相同。

    三王各被三色天雷所罩,那天雷茲茲作響,在三王身上遊走不停。三王盤坐於空中,各運自家功法與這天雷相抗。透過這天雷罩,只模糊瞧見三王面目罷了。

    那邊天龍鬼師與葉驚海皆不在場中,唯剩下一隻蟲祖的分身,領著兩隻蝕月蟲以及一眾靈蟲在那裡苦苦掙扎。那與蟲祖相鬥者正是魔晉南,諸修皆在為魔晉南掠陣,魔晉南稍有差池,自有任太真,姬春山與元風馳出手,替其助陣解圍。

    其他諸修皆在袖手觀戰,唯獨獵風怏怏不樂。

    原承天道:「你卻是怎樣?「

    獵風朝姬春山瞧了瞧,道:「本可將葉驚海一刀殺了,偏偏那春山前輩用大袖收了葉驚海與天龍,不容我誅殺。「言罷甚是委屈。

    原承天知道姬春山生怕獵風得罪了靈幽禪師,替自己惹下靈幽禪師這樣的強敵來。自己來昊天時日甚短,尚未站穩腳腿,但樹敵已是不少,若再多了一位靈幽禪師,只怕就是寸步難行了。

    他知道場中大能過多,不便動用傳音,以便被諸修探了去,暗制靈符一道,在獵風手中一拍。

    獵風接符在手,運用靈識一瞧,不由的轉嗔為喜,原來符中說的明白,原承天已答應獵風,一旦日後修為有成,但有機緣,定要將天龍鬼師與葉驚海誅殺。這二修實乃百禍之源,若不盡早除去,天道何存。

    此刻唯勸獵風隱忍,畢竟以主侍二人此刻修為,行事還要看他人的臉色。

    原承天既立此誓,那日後不免就要與靈幽禪師為敵了,細細算來,自己已樹大敵無數,於顧氏,林氏,葉氏之後,再多加一名靈幽禪師,倒也算是債不多愁。

    靈幽禪師既然已答應了九瓏與羅無寂,再容蟲祖爭鬥下去,又有何益,當下駕著遁風上前,口中道:「罷了。「手掌略一作勢,向那蟲祖按了按。

    這蟲祖獨自面對諸修,竟是面無懼色,亦算是大能了,然而被靈幽禪師虛虛按來,身形就是一矮,慌道:「禪師,卻是怎的?「

    靈幽禪師道:「你且回你的蟲巢去,日後紅塵之事,切莫理會。否則縱然你修成驚天動地的大能,也必然萬劫不復。「

    蟲祖不敢與靈幽禪師爭執,慌忙收了神通,口中唸一聲法訣,將空中無數靈蟲驅散乾淨。靈幽禪師向他揮手道:「速去,速去。「

    蟲祖無奈,只好向靈幽禪師揖了一禮,這才匆匆去了。

    蟲祖分身既去,場中已無爭鬥了,三江台上剎時月朗風清。

    諸修心中忖道:「此事因靈幽禪師而起,因靈幽禪師而結,倒也算是解鈴還需繫鈴人。禪師修為雖強,行事卻是迂腐。若不是他縱容三王天龍,怎有今日之事。「只是這樣的話語,卻不便宣之於口。

    那靈幽禪師就好似天龍等人的父母一般,父母愛護孩兒,自然是百般縱容袒護,就算明知孩兒犯了過錯,也瞧得甚輕。靈幽禪師因憐憫鬼修而留在冥界,卻又因這份憐惜之心生出今日之禍,此之為因果。

    此時三王猶在天雷罩中受劫,便是靈幽禪師神通廣大,面對這天地之懲,也不敢輕動,好在那天雷威勢漸弱,且原承天諭天之時,自己也將實情相告,那天地便有天懲,也是有限的。

    稍稍等了片刻,三王身上電光漸漸消失,只是三王皆是面色蒼白,身上光芒黯淡,兩道被解開的地印再次被天地封起。而經此一事,天地必生警惕之念,若再想解印,只怕就困難之極。

    靈幽禪師道:「三王,眾人說的有理,你等挾眾問罪仙庭,形同挾制。你等且隨我修鬼禪之道,或可突破天地所限,增益修為,修成之時,只留風王在此,日後若有機緣,便隨我同去仙庭。那冥界事務,端的不可荒廢了,否則那時再降天劫,誰也救不得你等。」

    三王口不能言,只能勉強點頭答應。

    這時姬春山將袍袖一抖,抖出天龍鬼師與葉驚海來,二修皆是昏迷不醒。靈幽禪師瞧著葉驚海倒也罷了,瞧見天龍鬼師時,目中就生出憐惜之色。

    便在這時,一人突至天龍鬼師面前,舉刀便殺,靈幽禪師亦不曾料到有人敢在自己面前動手,一時措手不及,天龍鬼師已被一斬兩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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