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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401章 水底蟲巢探不明 文 / 真邪

    兩日之後,地上林木漸稀,已是沼澤之地,諸修心中暗暗警惕,此處已是大荒澤了,那是中土三大凶險之地,且諸修若是猜的不錯,蟲巢必然也在其中。

    那蟲巢的主人,乃是數萬年修成的靈蟲,怎可小視了?此次前來,意在向蟲巢示警,令其不敢巢而出,不去援助小冥界。但又不可與靈蟲大起衝突,否則極可能陷在此處。其間的分寸拿捏,端看諸修的靈慧。

    因此諸修依著原承天之策,只讓原承天與金偶突前,諸修則在其後數千里遠遠的綽著,若有急變,也可逃之夭夭,而原承天與金偶可互為傳送,要想脫身也是不難。

    越近大澤,千目蟲與蟲二越是興奮,奇的是越近大澤深處,那靈蟲越少,偶爾瞧見幾隻,也大多是境界甚低者。

    諸修皆是閱歷極豐,見這情形古怪,更加小心。此處本為靈蟲聚集,若不見靈蟲蹤影,只能證明蟲巢經營有方,諸多大能靈蟲秩序井然,不敢隨意外出,那蟲巢的主人的靈慧,由此可見一斑了。

    便在這時,前方大澤中烏光一閃,兩隻斗大的靈蟲自水澤中飛了起來,迎向千目蟲與蟲二,二靈蟲急忙在空中立住了,化成人形,在那裡恭候。

    就在二蟲的身子,皆在輕輕顫抖不停,顯見心中甚是恐懼。

    兩隻大蟲來到近前,隨著兩道烏光閃爍,亦化為兩名修士,皆著灰衣,戴鐵冠,瞧來與尋常修士無異。這兩名灰衣修士若論境界,可在極道上下。

    一名灰衣修士就喝道:「你二蟲原奉主人法旨,去助葉氏在飛龍谷公幹,卻不知事情辦得如何?」

    千目蟲忙道:「還請二尊使回稟主人,好教主人歡喜,那飛龍谷的鎮魂塔已被我二修毀去,谷中五道元魂皆得了鬼體,此行功德圓滿,不損我蟲巢威名。」

    灰衣修士面色仍是陰沉如水,不喜不憂,也不知是其生性冷漠,還是不肯相信千目蟲的話。只是道:「若真是如此,也就罷了,若有半句謊話,主人那裡怎肯輕饒。」

    千目蟲與蟲二齊聲道:「的確是功德圓滿,絕無半句謊言。」

    灰衣修士這才露出一絲笑容來,道:「既是如此,還請兩位大此等候,你二修只奉了出巢的法旨,尚未得到主人允許,再回蟲巢。若不曾領了法旨,不敢放你們入內。」

    千目蟲忙道:「讓尊使生受了,還請速速回稟主人,請一道法旨來。」

    原承天聽到這裡,也是暗暗心驚,那蟲巢果然是戒備森嚴,儼然就是一座門宗,與仙修門宗又有何異。

    另一名灰衣修士道:「且慢。二修從外間來,就算身後有人跟蹤,洩了我蟲巢的所在,待我去探他一探。」

    千目蟲道:「尊使,不是我說你,我生就千目,何物不窺,若是有人跟蹤,還怕覺察不到?你等只管放心,我等身後絕無人窺探。」

    那灰衣修士冷冷一笑,忽的伸手在額上一拍,其額上就裂開一條縫隙,露出一隻蟲目來。

    這只蟲目發出黃光一道,就向千目蟲身後掃去。

    原承天早就用域字真言藏住身形,自不怕被那灰衣修士的蟲目掃到,那灰衣人用蟲目掃了片刻,仍不放心,緩緩起在空中,又向前遁出數百里,仍用蟲目掃了一回,這才點頭道:「果然無人跟蹤,我等且回主人那裡,請一道法旨來。」

    兩名灰衣人將身一轉,轉身就走,

    原承天技高人膽大,雖知此處為凶險之地,卻悄然跟在兩名灰衣人身後,要一探那蟲巢的虛實。那靈蟲皆是稟性凶殘,冷血無情之極,視這世間生靈皆為口食,若坐視這蟲巢坐大,可謂貽禍無窮了。

    兩名灰衣人只遁了數里,便向地面大澤衝去,剎時就沒進水中。

    原承天暗道:「原來這蟲巢建在水中,若不是親眼瞧見,怎能尋得著。

    他有域字真言藏身,倒也不必掐起避水訣,仍是亦步亦趨,緊跟在兩名灰衣人身後。

    在水中瞧得分明,兩名灰衣人又化成原形,緩緩向那大澤深處潛去,只潛其數百丈,那大澤已然見底。

    原承天向四處瞧去,猛然一驚,原來那大澤的河床上白骨森森,不知積了多少屍骨,將那屍骨略略一瞧,可知絕大多數都是靈獸靈禽,亦有少數修士的骸骨。

    原承天暗暗點頭,需知那蟲修就算得道,卻因先天道體不足,辟榖之術難以大成,故而仍需時時進食,只不過修為越高,進食越少罷了。

    那蟲巢之中不知有多少大能靈蟲,在此數萬年,又不知傷了多少生靈的性命。原承天暗暗發誓,今日人手不足也就罷了,他日有暇,定有梨庭掃穴,將此處萬蟲清剿的乾淨。

    兩隻靈蟲沉到澤底之後,就身子一搖,向那河床緩緩鑽去,原承天細細瞧去,原來那河床上有無數孔洞,孔洞彼此相連,密如蛛網一般。原承天身入其中,就好似入了迷宮,若不是靠前面兩蟲引路,哪裡能尋到路徑。

    他一邊緊跟兩蟲,一邊心中盤算,推敲日後清剿蟲巢該如何進行,此處雖是孔洞極密,但原承天只需來過一次,還怕記不住路徑。

    正在那裡留心記路,忽覺面前一闊,原來已不在孔洞之中,而是身處一個地下大澤了。

    兩隻靈蟲仍不停留,很快又在這地下大澤中尋到一處孔洞,再次鑽了下去。而沿著這第二層的孔洞行了數百丈,又到了第二層地下大澤。

    原承天暗歎此處果然是隱密之極,那地下密道無數,大澤相連,靈慧稍有不足者,就會繞得頭昏腦脹了。

    這地底第二層大澤與剛才不同,此處水流微溫,四周氣泡無處,那氣泡之中,暗藏頗純的火之靈力,原承天心中忖道:「莫非此處竟有地底火山?」

    便向下一瞧,果然澤底暗放紅光,有數百處孔洞在那裡冒煙突火。其中有十餘處地火最強的,皆被法術罩住了,以使水流難入,而在這十餘處地火之側,則有諸多半人半蟲的修士,借那地火在那裡煉製法器。

    就見兩隻靈蟲來到最大的一處地火處,再次轉化為人形,從懷中各取出一塊黑黝黝的木牌來,向那地火拜了拜,那地火就分開一道數尺寬的縫隙,二蟲身形一晃,就沒入地火之中。

    原承天暗暗叫苦,原來那蟲巢的入口卻開在地火之中,瞧這地火顏色古怪,尋常的避火訣如何能用得著?

    等那二修消失不見了,原承天這才靠進地火處,用神識略略探去,果然那地火極是猛惡,火焰竄起數十丈之高,中間火星亂閃,那是地底的五金之物與岩石被地火燒得化了,被這火勢帶將出來。

    原承天的避火訣也只能避得了火罷了,若被這極高溫度的五金之氣與岩漿沾到身上,豈不是一命嗚呼。更要命的是,這地火暗藏極強的法則之力,就怕域字真言也未必能抵受得住了。

    原承天好不容易來到此處,怎肯就此離去,那地火之中,必是蟲巢的核心地帶,若不能探明這蟲巢究竟有多少大能靈蟲,那靈蟲的手段如何,尤其是若不能探明蟲巢主人的來歷修為,此行只能算是半途而廢了。

    此時元風馳暗暗傳音過來道:「承天,此處法則有異,極是兇惡,不如暫退,需知來日方長。」

    原承天搖頭道:「元前輩,此次若不能探明蟲巢虛實,他日不知要頁落多少修士,便有萬千風險,也需得一探究竟。」

    元風馳這才道:「承天果然心懷天下,既是如此,你只管探去,若遇風險,我元風馳便是拚了這條性命,也定然不讓你有失。」

    原承天笑道:「有前輩這句話,承天怎能有事。」

    他轉目向四周瞧了瞧,見那數百半蟲半修之士忙忙碌碌,心中一動,就悄然向這些蟲修欺近了。

    那進入地火的木牌,想來此處蟲修皆有攜帶,自己好歹也要弄到一塊來,去這地火深處一探。

    只是這些蟲修大多三兩聚在一處,彼此相隔又不算遠,一旦動了手,難免會被其他蟲修瞧見。

    好在等了片刻之後,總算讓他尋到一個機會,原來一名蟲修也不知因了好事,離開了地火,向他處行去。

    原承天自然緊跟其後,那蟲修離地火越來越遠,也漸漸脫離了地他蟲修的視線,很快就來到一處地底洞穴。

    原來那洞穴之中,藏著不少五金礦藏,看來這蟲修是來此取材的了。

    趁那蟲修低頭翻撿洞穴中的五金之物,原承天神識一動,已將此蟲牢牢鎖定,哪裡需要動用法寶,神識稍稍用出,此蟲修又能有多大的修為,自然被原承天一擊而斃。

    原承天這才收起域字真言,去那蟲修身上翻檢,果然尋到木牌一塊,與剛才兩名灰衣蟲一般無二。

    他向那木牌上的符文瞧了瞧,不由得暗暗心驚,原來那木牌上所刻符文大多古怪異常,但卻有兩道劍文銘刻其上。

    原承天暗道:「此處蟲修,果然是不同尋常。」

    正想再祭域字真言藏住身形,忽聽水聲嘩然,一物悄無聲息就向原承天襲來。

    原承天心中吃驚不小,剛才已用神識探過此處,怎有生靈的跡像,難不成此蟲竟能瞞過自己的神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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