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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396章 忍心百變需提防 文 / 真邪

    這時那修士來喚,原承天緩步走進此屋,屋中那執事似有所覺,猛一抬頭,哎呀叫了一聲,頓時喜出望外,急急就搶了過來,將原承天雙肩緊緊抱住,二人相視大笑。

    原承天笑道:「這半年來只知道兄台飛昇,卻難知下落,天一神宮那裡亦是尋你不著,著實讓人擔心不已。不想在此處得遇兄台。「

    原來此修就是公子我,今番撞見,可不是令原承天又驚又喜。

    公子我哈哈大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我與承天的緣份便是天羅界力亦是阻隔不斷。「

    就見那屋中尚有三四名修士,見公子我與原承天忘情相擁,皆是一呆,公子我轉過身來,袍袖一拂,道:「你等還立在這裡做什麼,還不速去公幹。」就將諸修遣將出去了。

    見諸修去了,二人這才分禮坐下,說起別後情景來。

    公子我道:「我自飛昇之後,就落在此處了,本想問明路徑,逕投天一神宮,哪知卻被此鎮的散仙會纏住了,只好胡亂應付幾日,不想積功陞遷,遂成了今日模樣。」說罷就是一聲歎息。

    那公子我在凡界時也算是出色當行,風雲一時的人物,哪知飛昇昊天之後,所遇之修皆是高士,仙修之士俯皆是,甚至有泯然眾人矣之感。

    好在公子我靈慧仙基皆是不俗,初來昊天固然是處處不順,但既是身懷絕世之才,就如錐在袋中,稍稍得便,就是脫穎而出。

    這處散仙會本來是混亂不堪,但自公子我來後,輔助會主制定規章,數月之內便是渙然一新,於金原諸多散仙中已闖出名頭來,每月有數百名散修來投。金原散仙總會更於近日頒旨嘉許。

    原承天問起仙亂一事,公子我道:「其他處情景在下不知,單論金原,在仙亂之初,諸多散修憑著胸中義憤,處處與林氏作對,但那仙族弟子個個皆可一以當十的,甚至可以一當百,散修又是一群烏合之眾,怎是對手,故而處處吃虧,幸好散仙總會將一套陣法傳來,我等散仙仗此陣法,總算可以穩住陣腳了,前幾日林氏有幾名弟子前來窺探,我等只出了十幾名修士,就與對手打了個平手,還傷了一人,說來著實令人鼓舞。」

    原承天道:「此陣何名?」

    公子我道:「此陣名叫大羅周天陣法,原是昊天一名散修趙七所創,後遇高人,補完此陣,遂可與仙族弟子周旋了。」

    原承天微微一笑,知道公子我來昊天不過半年,自然不知此陣來歷。再細細問來,原來公子我只知此處散仙會分會主名叫古星辰,這也是因公子我初來此處,雖立微功,尚難得到完全信任之故。

    其後公子我問起原承天別後情形,原承天便簡略說來,說到仙會揚名,那公子我便是拍手大笑,說到在北原建立承天宮,傳功授法,要一改昊天局面,那公子我已是肅然起敬。

    公子我歎道:「承天來昊天不過一年多罷了,就創下如此大業,卻讓在下情何以堪。既然承天已開宗立派,在下不揣鄙陋,誓死也要追隨的,總好過在此荒唐渡日,我便隨你速速離了此處便是。「

    原承天不由的沉吟起來,只因他雖有教化天下之願,可目前與昊天的散仙會倒也算是目標一致,因而關係尚算和睦,若將公子攔攏的過去,豈不是要與散仙會結下怨來。

    但公子我既然開了口,又怎好拒絕?

    且此事有一處不解,公子我既知大羅周天陣為趙七首創,怎的卻不知自己的名字?莫非是散仙會刻意隱瞞了,免使自己揚名?

    復又想來,自己雖是一片公心,教化天下散修之士,對那散修來說,固然是好處多多,可對散仙會的首領來講,自己所建的承天宮,其實已與諸多散仙會隱隱形成對立之勢,兩者的目的皆在拉攏散修,若是散修皆被承天宮攔攏了過去,又將散仙會一眾首領置於何地?

    原承天如今御眾一方,深知世道人心。比如散仙會建立之初,那散仙會的諸多領袖只是憑著一腔熱血,要為散仙爭生存,搏名利罷了,其後權勢漸大,其心思必變。

    若那散修皆投承天宮,諸多散仙會的首領又怎有往日的威福,自己視自己的承天宮為對手了。

    且在散仙會諸多領袖瞧來,那仙族固然是勢不兩立,可若是仙族一倒,散仙會也就沒了名目,自然離消散不遠了,因此對仙族的態度,那散仙會的首領只怕甚是微妙。

    反倒是自己的承天宮,大有與散仙會竟爭之勢,那散仙會將自己視為最大的對手,倒也不算奇怪了。

    這般看來,大羅周天陣不提自己姓名,倒也是意味深長。

    他與公子我交情莫逆,何事不可言,便緩緩道:「說到這大羅周天陣法,其實便是由在下補完。」

    就將當初在仙會時得遇趙七,臨機補完此陣一事細細道來,那公子我不聽則罷,一聽竟有此事,便怒的將手一拍,道:「豈有此理,承天既創此陣,那對天下散修實算得上恩同再造,若無此陣,也不知要殞落了多少修士。怎的此處散仙會的會主絲毫不提此事,這等攬功諉過,直讓人氣的咬碎銀牙。」

    那公子我曾為天一宗首席,對這等爭權奪利之事自然是一聽便知。當下便道:「承天既建承天宮,教化天下散修,那自然就是諸多散仙會的對手,以我瞧來,只怕諸多散仙會對承天仇視之心,比對仙族尤甚。「

    原承天雖也慮及此節,但與散仙會畢竟目標相同,又怎好撕破面皮,便道:「此事暫且不提,好在我目前尚無回承天宮之念,若是得見此處會主,只說我要去那小冥界一往,就請兄台相助,先助兄台離了此處再說。「

    公子我笑道:「只怕承天一旦表明了身份,此處會主定然不肯讓你前去了。「

    原承天亦笑道:「只盼兄台多慮了才是,若果如兄台之言,承天著實寒心。「

    公子我道:「此事便由我來處置,承天只管瞧著便是。「

    那靜室中本就設有禁制,又被原承天再加一道,因此二人說話,他人絕難探知,此刻商議已畢,原承天這才解了禁制。

    正在那靜坐片刻,就聽得門外腳步響動,一人遠遠就笑道:「公子我,聽說你得遇故人,想來我會又添一名大能了。「

    公子我微微一笑,道:「會主來的正好。「

    那大門忽被推開,一人含笑走了過來,儼然一位翩翩少年,卻已是極道之修。此人相貌如此年輕,可見得道甚早。

    少年見到原承天時,那臉色猛然一變。

    公子我訝然道:「莫非古會主竟識得我友?「

    少年會主古星辰臉色早就如常了,揖手含笑道:「公子我,你初來昊天,怕是不知你這位凡界老友已是我昊天名士,仙會一戰,以仙修境界大敗慕行雲,楊步鸞等昊天九公子,端的是威名赫赫了。」

    公子我佯作歡喜,道:「竟有此事。」又將原承天肩頭一推,嗔道:「承天,這等好事,你卻不告訴我,分明是見外了。」

    原承天只是微笑而已。

    古星辰又笑道:「另有一事自該相告,公子我,你在此教習諸修陣法,每日裡要讚這陣法無數次,口口聲聲要求見那創陣的大修,嘿嘿,實不相瞞,這座大羅周天陣法雖是趙七首創,可真正將其大放異彩者,卻是原大修。」

    原承天和公子我聽到他主動提及此事,心中皆是一愕,原承天更是暗忖道:「看來此修胸襟倒也不俗。」忙揖手笑道:「舉手之勞,何足掛齒。」

    公子我自然是表現的又是驚訝,又是歡喜,此人老於世情,若說到作偽演戲,那自然是滴水不漏了。

    其後三修分賓主坐下,那古星辰於言談之中,對原承天頗多仰幕,便是論及承天宮,也是一派嚮往之心,口口聲聲要率領此處會眾,前去投靠承天宮,只恨路途遙遠,領著千百之眾往來不便罷了。

    公子我心中卻在那裡暗暗冷笑,只因自己在此半年,古星辰也從不提原承天的名字,如今剛見到原承天,就將此事含盤托出,若不是心中牽掛此事,又何必心急若此。若用那作賊心虛四字來形容,倒是最適當不過了。

    只是原承天為人最為忠厚,就算是想到此節,只怕也是不以為然罷了。這便是君子可欺之以方了。因此公子我也不說破,只是冷眼旁觀而已。

    其後公子我說起要隨著原承天前去小冥界公幹,古星辰亦是滿口答應下來,口中道:「只恨在下事務纏身,實難追隨原大修座下,公子我此去,定要立下功勞,將那凡界鬼修盡數驅除了才是。」

    三人閒聊片刻,古星辰就推事務繁忙,自是去了,又反覆叮囑公子我,務必要代自己好好招待原承天。

    等那古星辰去後,公子我笑道:「承天,你瞧此人如何?」

    原承天微笑道:「人心百變,實難捉摸,只看他下一步如何行事,也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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