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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卷 1315章 繁華盡處是飛灰 文 / 真邪

    原承天與元雪蝶瞧見此修欲斷銅柱,皆是驚怒莫名。說時遲,那時快,法劍斬到銅柱之上,整根銅柱就是猛然一震。

    也虧得銅柱有持字訣加持,否則被這一劍斬來,那銅柱就算無恙,山崖也必定鬆動了,山崖若是一落,半城百姓盡化塵土。

    饒是原承天慈悲為懷,不肯輕染殺孽,此刻也是忍不得了。他的虛識雖無法寶,可心中玄承無數,手段自然無窮。左手一道紫羅天雷擊去,右手則祭出斧文之獸,是為一隻鐵爪蒼狼。

    此狼在仙庭中萬獸之中,雖不算得是頂級異獸,卻是窮凶極惡,冷血好殺,原承天祭出此獸時,自然也是殺氣盈胸,不可遏制。

    那修士見空中天雷降落,慌忙一拍頭頂鐵冠,鐵冠升起三尺,要迎空中天雷,手中法劍再次祭起,來斬鐵爪蒼狼。

    那蒼狼身子好不靈活,在空中斜斜一折,就避開法劍,抬起手中利爪,就向這修士當胸抓來。

    與此同時,紫羅天雷「轟隆」一聲,將鐵冠擊得粉碎,其勢雖衰減了三分,仍是落下,慌得此修扭身就逃。

    只可惜鐵爪蒼狼最是靈活不過,且鐵爪已出,怎能落空,那鐵爪猛然拍下,就將這修士半邊身子打落,湊著天雷擊到,終將此修擊了個魂滅身碎。

    元雪蝶見原承天出手如風,瞬間誅殺此修,大出了胸中這口惡氣,皺眉道:「怎的這修士這麼凶殘,連凡俗百姓也不放過?」因是虛識,那聲音嗡嗡作響,聽來不似元雪蝶的本音了。

    原承天歎道:「背主謀逆,自然是極其兇惡,恨不得斬盡殺絕,方能向新主獻媚。」

    二人話音未落,那山崖上的銅柱猛然一頓,原來是山崖被剛才那位修士法劍影響,山石鬆脫,又兼這半座城池著實沉重,已然托不住了。

    元雪蝶叫聲糟糕,虛識就往廢城下急沉,來到城下之後,手起一道青光,向那廢城一指,就見那廢城晃了一晃,總算穩定下來。

    然而不等兩道虛識鬆一口氣,那山崖轟然崩塌,廢城就往下猛然一沉。試想這半座城池又該是怎樣的份量,元雪蝶的虛識被這廢城一撞,立時四分五裂。

    原承天雖知自己若是去這城下托舉,只怕也會如元雪蝶這般了,可當此危境,也只能勉力一試。虛識急急一晃,就到了廢城之下,那廢城如山壓來,就在虛識上猛然一撞。

    原承天的虛識歎道:「罷了。」亦是被撞的粉碎。就見那廢城直直墜下,城中凡俗驚恐嘶聲之聲,聽來令人好不心痛。

    這時另半城中廝殺更急,便是楊氏修士想騰出手來救助也是不及了。

    便在此時,廢城上空突現一根黑索,此索發出黑光萬道,將這廢城罩住。廢城終賴著黑光之力,緩了下墜之勢,但那黑索被廢城下墜之勢繃得筆直,發出格格的聲響來。

    那黑索被持在一名青袍修士手中,此修面若淡金,身材玉立,赫然已是金仙境界了。想那廢城之重不知幾千岳,若無金仙出手,的確也援救不得。

    忽聽一人笑道:「寧中玄,那楊老祖又不在此處,楊氏嫡系大能一個也無,你就算救了這半城百姓,又做給誰看?」此人身隨音出,乃是一名青袍老者,瞧來紅光滿面,鶴髮童顏。

    寧中玄聽到這人聲音,眉間怒意勃發,口中卻淡淡道:「寧某行事,只求無愧於心,又做給誰看?莫神機,楊氏待你不薄,你卻趁楊氏大能離城之際,破陣毀城,楊氏便肯饒你,那天地如何肯饒。」

    莫神機哈哈大笑道:「楊氏月滿則虧,已受天下所嫉,仙會之中,就算逼迫刀君毀體自污,他人也不肯饒了他,寧兄怎的卻不識時務,要與楊氏共歸於盡嗎?嘿嘿,我莫劉李三氏若不是瞧清當前局勢,就算有天大的膽子,又怎敢背叛楊氏。此中關節,寧兄不可不知。「

    說到這裡,莫神機手中就抹出一道法訣來,掌中剎時光芒大盛。

    寧中玄急忙叫道:「莫兄,就算你要背棄楊氏,何不來個好合好散,再者說我仙修之士鬥法,又與這凡俗何干?你為何不肯饒過這半城百姓?「

    莫神機道:「寧兄,你卻是癡了,那背主謀逆,絕不可回頭,若不將此事做得決絕,他人又怎能知我心意?何況這半城百姓之中,皆是楊氏血脈,楊氏仙修之士皆由此出,各如何能饒得。「

    寧中玄聽得肝膽皆碎,目眥欲裂,嘶聲叫道:「莫神機,你屠殺了半城百姓,那天地怎會饒你,到時殺孽隨身,必要受盡千劫萬苦。」

    莫神機嘿嘿笑道:「老夫只是斬斷這根黑索罷了,誰能將這半城百姓的性命賴在我頭上?是了,那半城百城,可是自寧兄手中墜下的,寧兄不可不知,天地不可不察。」

    說來莫寧二氏同為楊氏輔族,相交已近千年,又哪知莫氏之中,竟出了這般凶殘之徒,原來人不到最後關頭,再也瞧不出真面目的。

    寧中玄心中氣苦,手祭一道寒光,向那莫神機斬去。那寒光雖是去得甚緩,卻暗蘊一道天地法則,此光一出,極高空現出一線金光,隱隱現出金壁輝煌的仙宮一座。此為金仙神通,怎可掉以輕心。

    除此之外,寧中玄更將一面黃幡祭出,將那廢責任人罩住,否則不消莫神機動手,便是二修鬥法時激發出的強大靈壓,也可瞬間殺盡半城百姓了。

    莫神機亦是肅容道:「寧氏神通,果然了得。」手起七道青雲,擋在身前,那寒光襲來時,現出一條白蛇,此蛇吐出血樣的蛇信,就向那莫神機面上噬來。

    但莫神機有七道青雲護身,怎容這白蛇近前,七道青雲中就有三道迎向白蛇,將白蛇團團圍住,莫神機手中暗蘊已久法訣同時擊出,亦是一道光芒,向那寧中玄的黑索斬去。

    二修在廢城上空大鬥神通,卻苦了廢城中的百姓,那黑索被莫神機的法訣震得晃動不休,城中自房倒屋塌,也不知損了多少條性命。

    寧中玄與莫神機的修為本在兩可之間,如今寧中玄手中提著一座城池,那真玄就如潮水一般被消耗去了,又怎能持久,二人爭執了片刻,黑索終因寧中缺真玄衰減,再也難以維持,自中而斷,廢城又再次沉落下去。

    莫神機哈哈大笑道:「寧中玄,你毀了半城百姓,天地怎會輕饒。」天下無恥之徒,當以此人為甚了。

    寧中玄又急又惱,卻被莫神機纏住了,哪裡能分身去救廢城,而就算救得了廢城,只怕也會被莫神機在鬥法中佔了先機,到時仍免不得身死城毀之局。

    他厲聲喝道:「莫神機,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手中寒光再起,比剛才更盛一籌,只可惜那廢城終是顧不上了,只能眼睜睜的瞧著此城急墜而去。寧中玄的一顆心也似隨著此城急墜下去。

    如今滿城之中,就只有自己與莫神兩名金仙之士,而此城若非金仙出手,又如何能救?看來楊氏此劫,那是萬萬逃不過了。

    便在這時,從遠處急急飛來一物,乃是龜身蛇尾,赫然是四神中的玄武之狀。

    此獸急急掠來,斜插進廢城之下。寧中玄初見此獸時,不過是三丈方圓,可此獸身軀急速長大,等它到了城下時,就已是百丈方圓的龐物大物了。

    寧中玄喜極道:「莫非便是玄武轉世!」

    卻見那廢城在玄武身一撞,那玄武也只是微微一晃罷了,其後倒捲蛇尾,將廢城一角托住,讓廢城落在背甲之上,果然是穩如泰山。

    莫神機見到玄武現身,亦是動容不已,暗忖道:「那玄武已棄世多年,若是真個兒現身,必有預兆,又的會忽然出現了?」忙用靈識一探,才知是至虛之物,瞧來像是修士修成的一具法像。

    探到此情時,莫神機更是吃驚,那要何等的機緣,才能修成玄武法像。

    他本想去看個明白,隨手就將這玄武法像打散了,不想寧中玄反過來將他纏住,那寒光襲來,比剛才更強,只好動用五道青雲,才將這寒光勉強抵住了。

    玄武托著廢城,緩緩下沉,那廢城除了剛才落在背甲上時有一絲晃動外,其後再也不曾晃動一絲。想那玄武真身,本有托住一座大陸之能,就算此身是為法像,背負之能,那也是世間第一。又如何托不住此城?

    眼瞧著玄武就要安然落地了,莫神機心中亦是焦急。

    此次背主謀逆,最要緊的就是要將這楊氏後裔血脈,盡數斬草除根,就算楊氏的大能之修誅殺不得,可只需楊氏沒了後繼傳人,其勢力再強,也是一日衰過一日,絕無復興的可能了。

    因此若這廢城不毀,今日之謀豈不是功敗垂成?奈何寧中玄執迷不悟,偏要替楊氏守護,不知隨機應變。現在把自己纏住了,又該如之奈何?

    正自心中焦燥,忽聽一人踏歌而來:「否極泰來月盈虧,繁華盡處是飛灰。良禽擇木需謹慎,抽身及時知進退。」

    寧中玄聽歌中之意,暗罵其人無恥之尤,但凝目瞧去,則是叫苦不迭了,來者亦是一位金仙大士,卻是莫氏的同謀,李氏的一名弟子。

    (諸位道友若是有暇,可前往玩耍,帖中高士如雲,妙文紛呈,足可一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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